從明檀島出發,艦隊順著向北的季風橫穿寇林群島,沒過幾天便抵達了鯨骨群島。
當左思登岸的的時候,整座島上除了耐蘭瑟爾群艦隊的水手和留下的少數俘虜之外,已經基本沒有什么活人了。
因為這里原本就是一個海盜的聚集地,島上除了海盜和不法商人之外,壓根就沒有什么平民。
所以在攻占過程中,負責提供魔法支援的兩名巫妖毫不客氣使用了可以大范圍進行殺傷的死云術、臭云術,再配合成百上千的不死生物,輕而易舉便將兩個主要據點屠戮一空。
盡管海盜們也雇傭了幾名法師和術士,但他們的施法等級都太低了,根本無法抵擋死云術加不死生物的組合。
除此之外,還有極個別海洋女神安博里的牧師在混戰中被殺死。
總之,在絕對力量的碾壓下,鯨骨群島的海盜壓根就沒翻起什么風浪就已經被平推了。
看著那些成片被死靈系魔法復活成僵尸或者骷髏的亡靈大軍,左思突然頭也不回的問:「你現在手上有多少低級不死生物了?」
「嗯……算上之前那些差不多已經有十萬以上了。不過大多數都是作為勞工使用,并沒有裝備足夠的武器和盔甲。」
瓦內薩低頭思索了一下,很快給出一個十分模湖的數字。
畢竟轉化亡靈這種工作往往都是伴隨著對敵人的殺戮同步進行的。
比如說今天進攻鯨骨群島的海盜,保存相對完好的尸體就會在戰斗結束后被轉化成亡靈。
同樣的道理,如果組織內部有誰發現了在野外有獸人、豺狼人、地精、大地精、熊地精、食人魔、巨魔等怪物部落,也會通知擅長死靈系魔法的瓦內薩動身去收割。
所以零零散散加起來實在是不太好進行精準統計。
再加上作為炮灰使用的時候還會有一定損耗,所以即便是控制著這些亡靈生物的瓦內薩也不清楚自己手下具體有多少低級亡靈。
通常情況下,他只會計算那些可以被轉化成食尸鬼、妖鬼、木乃尹等稍微高級點或是有一定智慧的亡靈。
因為前者雖然數量聽起來非常多,可要是遇上高階牧師、圣武士,往往只要一個驅散亦或是正能量神術就能殺死一大片。
這也是為什么在費倫,從來沒有鬧出過「亡靈天災」之類的情況。
即便是控制著大量不死生物的紅袍巫師,其軍隊主要構成也都是活生生的人類、矮人、獸人、半獸人等類人生物,以及為數不多的構裝體。
實在是亡靈天災這種東西,在遍地都是神術使用者的費倫大陸被克制的太過厲害。
也只有對方沒有什么像樣的施法者,才能發揮出數量所帶來的巨大優勢。
「十萬?看來你需要稍微控制一下數量上限了。要知道控制如此多的不死生物,肯定是會引來某些神明極其追隨者的特別。」左思低聲提醒道。….
「這一點不用您說我也知道。不過大部分低級亡靈都被安排在人跡罕至的荒島上進行耕種,還有一部分則扔進了暗無天日的礦坑,所以您大可不必太過于擔心。相比起這個,我倒是對于那位叫做巴荻的吸血鬼女王孕育的特殊生命非常按興趣。」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瓦內薩眼睛里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興奮與好奇。
要知道光是不死生物懷孕這種事情就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更不用提可能還跟神明的圣者有關。
如果不是沒有得到許可,他甚至想要立刻沖進阿斯卡特拉墓園區的下水道,將巴荻的肚子刨開看看里邊究竟隱藏了怎么樣的秘密。
「別急,等搞定了路斯坎我們再回去處理這件事情。我認為那個東西可比奧術兄弟
會難搞多了。」左思意味深長的回應道。
「會不會是半神或者神孽?」瓦內薩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猜測道。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因為我沒有感覺到神力和神性火花的存在。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那個圣者殘留的力量太過弱小,以至于沒有辦法形成一個穩定的核心。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它至少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傳奇生物。」
瓦內薩深以為然的說道:「這也正是我感興趣的地方。而且我覺得,像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是自然產生的,否則在艾瑞尼卡斯折磨圣者的時候早就發生了。也許背后是某位神、惡魔領主或者魔鬼公爵在密謀什么。」
「無所謂。反正這個世界最不缺的永遠是各種陰謀詭計和意想不到的敵人。無論幕后黑手想要做什么,現在這個最重要的道具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左思語氣中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如果說他對于費倫大陸印象最深刻的東西是什么,那一定非一層接一層連環套的陰謀莫屬。
尤其接受委托追查某些特殊桉件的時候,當你覺得自己已經非常接近真相,就會突然發現在兇手背后還有一個隱藏著的勢力。
等你千辛萬苦把這個勢力鏟除,又發現對方不過是受到蒙蔽和操控,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主謀。
總之,越是重要且影響深遠的事件,背后越是會擁有不止一個參與者。
就拿巴爾之子為例,最開始的時候是養父葛立安遭到突襲被殺,緊跟著是鐵礦危機和大量盜賊切斷商路,然后又調查出幕后黑手是鐵王座。
重返燭堡之后,才發現一切的真兇居然是同為巴爾之子的沙洛佛克。
而這還僅僅只是傳奇冒險故事的開始!
接下來還有發生在安姆與艾瑞尼卡斯斗智斗勇,奪回屬于自己靈魂和神性
經歷了艱難的五裔之戰,直到最后才發現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表面上看起來在幫助巴爾之子,但實際上是背叛了自己所侍奉的謀殺之神,想要奪取神性和神力成為女神的梅麗珊卓。….
可以說巴爾之子事件就是整個費倫大陸連環套陰謀的縮影。
同樣的道理,眼下想要徹底摧毀奧術兄弟會并占領路斯坎,需要面對的也不僅僅是眼前的敵人,還有與其有密切合作的散塔林會、紅袍巫師,以及其他一些暫時還不知道的勢力。
至于像巴荻肚子里孕育的詭異生命,可能牽扯到的就更多了。
所以左思非常有耐心,知道對方遲早會自己冒出來,根本用不不找花費那么多力氣跟精力去調查。
就在瓦內薩還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學徒快步從遠處走過來,低聲匯報道:「大師,路斯坎那邊剛剛傳回來新的消息,奧術兄弟會內部發生了叛亂。四位塔主聯合起來推翻了阿克勒姆·格瑞斯的統治,并導致其重傷逃走。」
「哦?什么時候的事情!」巫妖兩眼瞬間放光。
假如這個消息是真的,那么此刻將會是進攻奧術兄弟會主塔的最佳時機。
「大概是兩天之前的事情了。不過由于消息在傳遞過程中出了一點意外,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送回來。目前,這件事情已經震驚了整個北地,據說無冬城已經聯合許多城鎮出兵在邊境與路斯坎的軍隊對峙。」
學徒語氣中明顯透露出無法掩飾的狂喜。
因為這意味著眼下整個路斯坎處于一種毫無防備的狀態。
「看來我們的動作必須快一點了。」瓦內薩摸著下巴露出了陰險的表情。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的確得動作快一點了。立刻通知所有人登船吧,從鯨骨群島到路斯坎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希望我們的
艦隊能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發起進攻。」
「不,我的意思是咱們繞道路斯坎軍隊的背后,配合無冬城聯軍先包圍殲滅他們最后的有生力量。
然后再從水路兩邊同時進軍,讓這座城市徹底喪失抵抗意志自己投降。
畢竟您之前也說過,無冬城和他的盟友在軍事上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在政治上卻能給我們占領路斯坎提供正當性與合法性。
所以我覺得應該讓他們更深度的參與進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瓦內薩饒有興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站在我們的立場上,與無冬城保持過于親密的關系,尤其是讓他們加入進攻路斯坎的行列,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明白,正義之神提爾的教會和圣武士對待不死生物的態度非常堅決,幾乎不存在任何妥協的可能。
所以與其聯手圍殲路斯坎的軍隊沒什么問題,但絕不能讓其進入到路斯坎的城墻之內。
否則我們使用亡靈大軍并對現有既得利益團體進行大清洗的時候會變得非常麻煩。」
左思毫不猶豫否決了巫妖的提議。
他可不希望整個計劃成功在即的時候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好吧,我會讓埃里克出面負責跟無冬城進行接洽,盡量不在他們面前使用亡靈生物和轉化不死生物的法術。」
說罷,瓦內薩迅速開始下達命令,讓休息了一天的水手們重新登船。
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龐大的艦隊才浩浩蕩蕩從海灣出發,目標是此行最后的目的地——「千帆之城」路斯坎。
就在艦隊起航的時候,阿克勒姆·格瑞斯也終于在欲魔的幫助下成功轉化成了巫妖。
感受著被負能量充斥,絲毫察覺不到任何衰老、疲憊和精力不濟的新身體,他不由得露出了無比滿足的表情。
「這感覺……真是棒極了!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難怪有能力的法師都會千方百計將自己轉化成巫妖。無盡的壽命,永不疲憊的精神,只要命匣存在就永遠也無法被殺死,能夠維持絕對理智不會受到各種生理欲望困擾,這正是法師所夢寐以求的狀態。」
「你喜歡就好。另外,這個命匣就由我暫時來保管,相信你應該不會有什么意見吧?」
欲魔輕輕晃了晃手中那個散發著死靈系魔法靈光的小盒子。
不用問也知道,她正在提醒對方自己才是接下來一系列行動的主導者。
「當然。能夠為狄斯巴特大公服務是我的榮幸。」
阿克勒姆·格瑞斯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都表現的無比順從,絲毫沒有半點想要搶回關系到自己生死存亡的命匣。
不是他不想,而是謹慎的性格使其不愿意在搞清楚對方的實力和底牌之前輕舉妄動。
因為他知道,真正的魔鬼跟書籍上記載描述的往往有非常巨大的差異。
尤其是被派往物質世界執行任務的家伙,搞不好除了其自身所擁有的天賦能力之外,還會有一定的職業等級。
眼前這個欲魔能夠幫助其完成巫妖轉化的儀式,在死靈系魔法方面必然有非常高的造詣。
就算不是個法師八成也是個術士。
更何況,阿克勒姆·格瑞斯還想要利用對方的勢力殺回去,將那些叛徒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欲魔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好,我喜歡你現在的態度。介于時間緊迫,我們就廢話少說,直接開始采取行動吧。」
說罷,她伸手推開了背后的大門。
瞬間!
一支由于二十幾個冒險者打扮的家伙憑空出現在門外的院
子里。
由于超過半數以上都擁有紅色的鱗片、爪子、犄角和尾巴,所以很容易就能夠辨認出他們體內流淌著煉獄血統。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家伙都是當初被另外一名深獄煉魔派往費倫收集關于左思情報的人員。
但是現在,他們都被擁有更高地位的欲魔召集起來,協助阿克勒姆·格瑞斯殺回路斯坎,重奪奧術兄弟會的控制權。
「如何,對于這些幫手你還滿意嗎?」欲魔似笑非笑的問道。….
「不能再滿意了。來吧,我剛好在法師塔里偷偷留了一個后門。是時候讓那些該死的叛徒為自己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行徑付出代價,鮮血與死亡的代價……」
咬牙切齒說完這番話之后,阿克勒姆·格瑞斯立刻便開始吟唱咒語,開啟了這個安全屋與路斯坎法師塔的傳送通道。
作為整個奧術兄弟會的創立者,他自然不可能沒有在法師塔內留下一些后手。
之前用來逃跑的傳送符文是這樣,眼下這個秘密傳送通道也同樣如此。
如果在叛亂結束后,那些塔主們能迅速推舉出一個令所有人信服的首領,然后將整個法師塔從頭到尾梳理一遍,或許還能把這些隱患清理掉。
可遺憾的是,四位塔主誰也不服誰,最終兩兩聯手形成了一種分裂對抗的情況。
別說是清理法師塔內部的隱患,他們就連對方控制的區域都不敢靠近,只能勉強維持著這種微妙的平衡。
很快,在欲魔的指揮下,這支聽命于地獄第二層領主的小隊便魚貫而入。
當他們穿過傳送門后,立刻便發現自己居然位于一個沒有任何門或者出入口的隱蔽地下倉庫內。
周圍堆滿了從北地各個古老遺跡中挖掘出來的東西。
其中有些是散發著能量的神像、惡魔和魔鬼外形的凋塑,還有些則是耐瑟瑞爾時代遺留下來的殘破魔法物品。
其中最顯眼的莫過于擺放在最中間,用強大結界保護起來的密瑟拉之核。
「你從哪搞到的這玩意?!」
欲魔顯然被密瑟拉之核所散發出來的驚人能量嚇了一跳。
她完全沒料到被視作三流施法者組織的奧術兄弟會,居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張底牌。
要知道密瑟拉之核,可是耐瑟瑞爾文明最巔峰時期的作品,能夠讓一座山峰那樣龐大的浮空城漂浮在天上,并且為周圍一公里半范圍內的簡易臨時魔法物品提供能量。
即便是在當年,也只有達到大奧術師這個級別,才有資格獲得一顆密瑟拉之核,著手建造屬于自己的浮空城。
阿克勒姆·格瑞斯略顯得意的回答道:「在一個浮空城墜落的廢墟深處找到的。不過也不知道究竟是魔法女神對于魔網規則的改變,還是墜落過程中受到了損傷,總之它現在變得非常不穩定,如果沒有結界的保護,就如同一顆隨時會爆炸的超級奧術炸彈。」
「威力呢?它的威力究竟如何?」欲魔瞇起眼睛繼續追問。
「我想大概可以把整個路斯坎連帶周邊所有的建筑、道路統統夷為平地,并形成一個永久性的死魔法區域或者混亂魔法區域。」阿克勒姆·格瑞斯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猜測道。
因為自從耐瑟瑞爾文明徹底滅亡之后,許多技術都已經失傳了,只有那些遺留下來的大奧術師們還掌握著一些。….
所以他也不知道密瑟拉之核的具體運作原理,以及如果作為炸彈使用可以釋放出多么驚人的破壞力。
「非常好!看來我們已經有了一張對付索斯的底牌,不是嗎?」
欲魔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近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巨大的結晶體,以及內部從魔
網中抽取的狂躁原始能量,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尤其是當她張開雙翼展現出自己那近乎完美黃金比例的身材時,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腐化墮落的黑暗之美。
盡管很多人錯誤的將惡魔中的魅魔和魔鬼中的欲魔視作同一類生物,都是為了引誘凡人墮落而存在。
但其實兩者之間有非常巨大的差異。
其中魅魔才是那個利用欲望來讓凡人不知不覺走進精心編制好的陷阱,直至徹底沉淪于其中無法自拔。
她們那通過吻和其他一些親密行為汲取生命力、精力的能力就是最好證明。
但同樣美麗且能夠令人產生無限遐想的欲魔,卻并沒有哪怕一個相似的能力。
后者是強悍的邪惡戰士和施法者,能夠憑借飛行能力迅速切入戰場,并在極短的時間內殺光敵人。
雖然不少魔鬼公爵更喜歡利用這些生物美麗的外表去從事一些跟魅魔相似的工作。
兩者最大的區別就在于,魅魔不擅長、也不喜歡正面戰斗,而欲魔則剛好相反。
「你想要炸了我的法師塔和整個路斯坎?」阿克勒姆·格瑞斯下意識皺起眉頭。
欲魔笑著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打算把它當成進行談判的一個籌碼。別忘了,就算你成功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以目前奧術兄弟會和路斯坎的力量,也根本不足以對抗索斯。所以我們必須要想個辦法先逼退他。」
「如果他不吃這一套呢?你該不會真的要炸了我這十幾二十年建立起來的一切吧?」阿克勒姆·格瑞斯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要知道無論是奧術兄弟會還是路斯坎,在他眼里都是無比重要的東西,更是實現其野心的重要工具。
「親手毀掉總比留給敵人強得多。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個擁有無盡壽命的巫妖,就算毀掉了也可以從頭開始。反正對于巫妖來說,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欲魔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不!不行!我絕不同意你這樣做。路斯坎和奧術兄弟會是屬于我的東西,你無權處置它。」
阿克勒姆·格瑞斯不出意外爆發出強烈的反對。
只可惜這種強烈的反對在欲魔指了指命匣之后,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就不是那個奧術兄弟會說一不二的首領,而是一個受到地獄領主控制的小小巫妖。
很多時候,他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服從對方下達的命令。….
當然,介于瑟拉之核驚人的威力與不穩定的狀態,欲魔并沒有急著去動,而是命令兩個人留下來負責看守。
至于其他人,則一股腦跟在阿克勒姆·格瑞斯身后,通過隱藏的暗門開始對法師塔內各個區域發動突襲,凡是參與叛亂的家伙都遭到了毫不留情的屠戮。
而那些沒有參與又在第一時間跪地投降的,立刻被編入反攻隊伍中,作為炮灰沖殺在最前沿以證明自己的忠誠。
憑借著以前積累下來的威望和對法師塔內部結構的熟悉,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控制了整個下層區域。
由于在戰斗開始之前的第一時間就關閉了預警系統,所以上層那些仍舊在為了權力爭吵不休的塔主和高階法師,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
當阿克勒姆·格瑞斯重新掌控高塔并帶著人殺進來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震驚、錯愕、慌亂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么還敢回來?!」
北塔之主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很顯然,在他的認知中,這位奧術兄弟會的創始人就算沒有重傷死亡,也應該躲在某個不
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舔著傷口才對。
可叛亂過去才幾天功夫,對方不僅殺回來了,而且還帶著一票實力不俗的手下。
「哼!你們沒想到我這么快就會回來,對吧?」
阿克勒姆·格瑞斯咧開嘴露出貓戲老鼠般殘忍的笑容。
作為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此刻無比享受這種即將復仇成功所帶來的愉悅。
沒有什么比看著仇敵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驚恐和絕望的丑態,然后在一點一點將其生吞活剝更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該死!這家伙得到了魔鬼的幫助!」
西塔之主一眼就看到了欲魔和她身后那些擁有煉獄血統的傭兵,大聲提醒著房間內的其他人。
從阿克勒姆·格瑞斯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們之前為爭權奪利而爆發的矛盾就不復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必須齊心協力來應對這個最大的威脅。
「巫……巫妖!阿克勒姆·格瑞斯已經成功把自己轉化成了巫妖!」
另外一名高階法師似乎通過偵測類魔法察覺到了什么,臉色勃然大變。
畢竟在此之前,整個奧術兄弟會乃至北地各方勢力,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阿克勒姆·格瑞斯成功將自己轉化成巫妖,獲得近乎永恒的生命。
但是現在,最令人擔心的結果就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哈哈哈哈!沒錯!我已經是一個巫妖了!而你們……今天都將在我的滔天怒火下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伴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阿克勒姆·格瑞斯的身體里瞬間釋放出一股陰冷且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幾名年輕的學徒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影響,立刻嚇的失去抵抗意志掉頭想要往外跑。….
可還沒等他們跑出幾步,就被邪惡的死靈魔法擊中,變成兩具沒有生命的尸體。
恐懼靈氣,一種最頂尖、最強大不死生物才能獲得的能力。
很顯然,普通學徒和低級法師在這種力量的面前連抵抗都做不到,瞬間便會被擊潰意志跟心靈。
不過四位塔主也不是吃素的,當意識到阿克勒姆·格瑞斯的強大后,其中之一立刻召喚了自己的寵物,兩只被精心培養和馴化的翼龍。
另外幾個人也都紛紛開始準備法術、激活魔法物品和卷軸,打算與阿克勒姆·格瑞斯來一場正面的法術對抗。
就在一場魔法大戰即將爆發的時候,一道傳送門突然憑空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下一秒……
一名身穿鮮艷紅色長袍的男人從傳送門另外一邊走了出來。
他先是巡視了一下四周,然后主動開口說道:「諸位,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在開打之前聽我說上了兩句嗎?」
「你是誰?」
阿克勒姆·格瑞斯眼睛里閃過一絲警惕。
盡管他已經從對方的穿戴打扮,以及光頭上那個顯眼的黑色刺青判斷出其大概身份,但還是要確認一下。
「我叫做阿茲納爾·斯魯爾,相信你們應該聽說過才對。」男人意味深長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瞬間!
在場無論是阿克勒姆·格瑞斯。還是另外四位塔主和高階法師,都紛紛露出或是驚訝、或是詫異的表情。
因為他們實在想不出,一位紅袍巫師的首席為何會大老遠從費倫大陸另外一端的塞爾,冒著巨大風險來到貧瘠的北地。
之前奧術兄弟會雖然跟紅袍巫師有合作,但也級別也僅限于租界這個層面。
或者說,后者的高層根本不太看得起前者。
可阿茲納爾·斯魯爾卻利用這個空檔,用一種不緊
不慢的語速說道:「事到如今,你們應該都很清楚自己真正要面對的敵人是誰。
沒錯,就是那個最近兩年才突然崛起的年輕人。
眼下,他的艦隊正在不斷逼近路斯坎,隨時都有可能兵臨城下。
而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暫時放下彼此之間的恩怨,聯起手來對付外敵。」
「你想讓我放過這些叛徒?」
意識到對方的來意后,阿克勒姆·格瑞斯的目光迅速變得充滿敵意。
因為他覺得這家伙既有可能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不,不是放過,而是暫時放下。至少在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時,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別忘了,如果路斯坎被占領,那么就算今天你成功復仇也將變得毫無意義。」阿茲納爾·斯魯爾耐心的解釋道。
身為紅袍巫師的首席,他無疑是一名強大的傳奇法師。
否則也不可能成為議會內部的派系首領,站在與薩扎斯坦對抗的最前沿。
只不過比起使用暴力手段,阿茲納爾·斯魯爾更喜歡使用語言的藝術來說服對方配合自己的行動。….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說,你想要利用我們做什么?」阿克勒姆·格瑞斯十分警覺的試探道。
「當然是俘獲這個年輕的選民,從他的身體里獲得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所賜予能夠控制一切瘟疫力量神力,還有破解魔法女神給予選民的銀火奧秘。而且我承諾在事成之后,不僅允許你們參與研究,而且還可以共享所有的成果。」
阿茲納爾·斯魯爾不慌不慌說出此行的目的并開出了條件。
其實他冒出這個想法的起因,還是前不久那場席卷整個北地讓獸人幾近滅絕的瘟疫。
正是通過這場瘟疫,讓紅袍巫師高層意識到了左思作為一件超級戰略武器的價值。
至于魔法女神賜予選民的銀火,首席們早就眼饞的不得了。
只可惜,幾次針對尹爾明斯特、凱爾本、來拉和欣布的行動都以慘敗告終,久而久之便沒有誰再敢打他們的主意。
可左思不同!
他獲得選民能力的時間非常短,在外界看來實力肯定不如那些老牌的選民。
再加上這場戰爭讓一部分紅袍巫師的首席看到了機會,所以聯合阿茲納爾·斯魯爾決定插上一腳。
加尼爾的擅自行動,實際上就是獲得了他們的默許和支持。
阿克勒姆·格瑞斯明顯在猶豫!
因為他非常清楚與紅袍巫師比起來,自己的奧術兄弟會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組織,而且目前組織內部還有一大堆巴不得自己死的「反骨仔」。
如果答應下來,那么難保那些參與叛亂的塔主和高階法師會在對方的支持下重新獲得與自己對抗的實力。
可要是不答應,光是眼前這位首席就夠自己喝上一壺,再算上那些叛徒,哪怕有魔鬼的幫助也很難占到什么便宜。
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欲魔從后邊走出來,面帶微笑的說道:「我們同意這次合作。不過有一點,事成之后索斯的靈魂必須歸我。」
阿茲納爾·斯魯爾不加思索的回應道:「沒問題。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在為那位地獄公爵服務嗎?」
「地獄第二層的領主狄斯巴特大公。」欲魔直截了當報上了自己主人的名字。
因為她知道,光是這塊招牌就能讓眼前這個陰險狡詐的法師心存忌憚。
「啊!一位令人尊敬且望而生畏的大魔鬼,能夠與他的手下合作是我的榮幸。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們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具體細節,你覺得呢?」阿茲納爾·斯
魯爾迅速發出邀請。
這位紅袍首席已經發現了,眼下奧術兄弟會真正能做主的早已不是阿克勒姆·格瑞斯,而是面前這位擁有驚人美貌的魔鬼。
「呵呵,可以。我也正好有一件值得高興的秘密能夠與你一起分享。相信只要我們聯手合作,一定能拿下他。」….
說罷,欲魔跟阿茲納爾·斯魯爾一起朝隔壁的房間走去,絲毫沒有理會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
因為兩人都知道,這場奧術兄弟會的內斗已經打不起來了。
至少阿克勒姆·格瑞斯在失去魔鬼的支持后已經不占據絕對的優勢,而那些塔主和高階法師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僵持著等待結果。
不得不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但更讓這些人想不到的是,遠在散提爾堡,剛剛聽完席曼蒙匯報的曼松,也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他甚至沒有通知任何人,直接便帶著幾名手下傳送到了路斯坎郊外樹林的一棟木屋。
這里是一個散塔林會的秘密據點,就連無孔不入的豎琴手對此都一無所知。
「導師,你確定要這樣做嗎?索斯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而且他還擁有異于常人的強烈報復心理。如果這些動作被他發現,那散提爾堡……」
還沒等席曼蒙把話說完,曼松就立刻打斷道:「不,你錯了,我的學徒。長久以來掌控黑暗情報網讓你失去了進取心和挑戰強者的勇敢。記住,在威脅還沒有付諸實際行動之前,它僅僅只是威脅而已。永遠不要讓威脅把你嚇住,更不要讓它成為你限制你行動的枷鎖。誠然,索斯所擁有的能力非常恐怖,但那又如何?難道我們現在的麻煩還少嗎?」
「如果他真的在散提爾堡一帶釋放瘟疫怎么辦?」席曼蒙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很簡單!那就把感染瘟疫的人都送出去,讓瘟疫的影響范圍擴大十倍、一百倍。屆時都不用我們出手,那些自詡正義的圣武士和善神教會就會出面。既然他能用瘟疫來威脅我們,我們為什么不能反制回去呢?」
很顯然,曼松不愧是散塔林會的創立者和最高領袖,一下子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而且他還可以利用這些瘟疫去削弱自己的敵人和想要入侵的國家,使其不可避免的陷入內亂。
作為典型的邪惡法師,他才不會在乎平民的死活,只在乎是否能夠達成自己的野心跟目的。
如果能,那就算拿整個散提爾堡全體居民作為祭品都無所謂。
「原來如此!」席曼蒙恍然大悟,馬上意識到自己被對手帶進了思維的誤區。「這么說,這一次我們要站在奧術兄弟會這一邊?」
「不僅僅是奧術兄弟會,還有好幾位紅袍巫師的首席。就在那些租界對我們情報網發起攻擊的時候,我就收到了一些密信。所以這是一次機會,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曼松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渴望。
銀火!
魔網最核心、最原始、只屬于魔法女神一個人的力量。
只要能奪取這股力量,他就可以更進一步凌駕于所有奧術施法者之上,甚至是成為一位半神。….
左思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場陰謀中已經不知不覺成為了所謂的「唐僧肉」,不少人都想要撲上來咬一口。
同樣的,在這些邪惡勢力在北地聚集的時候,凱爾本也收到了豎琴手同盟送來的緊急情報。
尤其是紅袍巫師和散塔林會之間詭異的氛圍,以及大量形跡可疑的人頻繁出入路斯坎奧術兄弟會的高塔,讓這位強大的選民感到了不安。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親自走一趟的時候,艾拉
斯卓突然傳送過來,語氣嚴肅的說道:「出大事了!根據我手下一名潛伏在散塔林會內部的間諜獲得的情報,紅袍巫師的好幾名首席已經和曼松聯手,再加上奧術兄弟會,極有可能是要針對索斯。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目的呢?他們對付索斯的目的是什么?」凱爾本皺起眉頭反問道。
艾拉斯卓搖了搖頭:「這個暫時還不清楚。但我覺得應該立刻通知他立刻率領艦隊返航,停止攻擊并占領路斯坎的計劃。那里現在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對了,來拉呢?她怎么不在?」
「來拉奉女神的旨意去了法師之國哈魯阿,嘗試著推廣一些生活類的魔法,估計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另外,我可不覺得索斯會是那種聽人勸的性格。所以我們還是做好隨時救援的準備吧。無論這些家伙在謀劃什么,都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凱爾本迅速對當前的事態做出判斷。
身為一個不太喜歡折騰的人,他實在搞不懂為什么左思就像是一塊磁鐵,無論走到什么地方都能引發一連串的麻煩跟問題。
「該死!我去聯系欣布和風暴
你去通知尹爾明斯特和多芙。記得隨時保持聯系。」
說完這句話,艾拉斯卓便急匆匆的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記得非常清楚,上一次聯系這么多魔法女神的選民還是在薩馬斯特因為嫉妒發狂而攻擊自己的時候。
不過那個時候,雙方都沒有殺死彼此的心。
但這一次面對散塔林會和紅袍巫師最頂尖的力量,所有人都必須全力以赴才行。
畢竟不管是曼松還是紅袍巫師的首席,都跟魔法女神的選民不止一次交過手,雙方都非常清楚對方所擁有的強悍力量。
同樣的,凱爾本也在稍微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之后,直接傳送到了陰影谷尹爾明斯特的住所。
對于是否能說動這個思維方式異于常人的老頭子加入本次行動,說實話他并沒有什么信心。
因為尹爾明斯特太過于隨心所欲且頑固了。
只要是這家伙認定的事情,就連上一代魔法女神本人來了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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