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整整一天一夜的折騰,滿眼血絲的伏地魔終于放棄了從盒子里將魔法石取出來的念頭。
因為他意識到,那上邊加持的魔法根本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咒語,而是另外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魔法形式,跟《手把手教你將咒語存儲起來——第一卷》上提到的那些符文組合倒是有一些相似。
但問題是,從去年這本書問世到現在,他基本不是處心積慮謀劃著復活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哪里有功夫靜下心來去研究這些東西。
別說破解盒子上加持的魔法,就連把符文認全都做不到。
至于那些被關押在阿茲卡班長達十年的食死徒,基本跟外界都是絕緣的,完全指望不上。
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才蘇醒不久,而且占據的還是吉德羅·洛哈特這個騙子的身體,腦子里壓根沒有多少有用的知識。
看著近在遲尺的魔法石卻無法拿到手,黑魔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駭人的戾氣與殺氣,即便是最忠心耿耿的貝拉克里特斯都低下頭不敢吭聲,生怕主人的怒火發泄在自己頭上。
“我們必須找到索斯!只有他才掌握拿到魔法石的方法!”學生時代的伏地魔用略顯陰沉的聲音說道。
“不!你錯了!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找到索斯,而是奪取一份魔法水銀讓我先復活。唯有如此,我們才有跟他見面和談判的資本。別忘了,他可不是普通的霍格沃茨二年級學生,是一個身上流淌著鄧布利多家族血脈的怪物。”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年長的伏地魔眼睛里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幽光,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盡管他本人更希望使用魔法石來復活,從而獲得一個更加強大的身體。
但事到如今,顯然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主人,根據報紙上提供的消息,在法國巴黎剛好有兩份魔法水銀正要拍賣。另外,那里也剛好是索斯最后出現過的地方。”
奧古斯特趕忙將突襲魔法部時順手帶出來的一份《預言家日報》雙手奉上。
由于原本就是干間諜出身,所以他對于情報搜集方面格外上心,哪怕是在戰斗之余也不忘記順手拿一切報紙、文件之類的東西,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
“法國巴黎?正好可以去避避風頭。估計魔法部應該已經下達了對我們的通緝令,接下來說不定還會在英倫三島展開大規模的搜查,這個時候留下來開戰顯然是不明智的。”
伏地魔掃了一眼報紙上的內容迅速做出決定。
因為他很清楚,以目前的狀態想要在有鄧布利多鎮坐的英國魔法界搞事情,純屬是活得不耐煩了。
反倒是歐洲大陸那邊相對安全一些。
以鄧布利多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離開霍格沃茨,所以前往法國巴黎先搞一份魔法水銀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
很快,食死徒們就在附近的港口控制了幾個麻瓜水手和一艘小船,悄無聲息踏上了前往大海對岸的旅途。
由于英吉利海峽平均寬度只有區區兩百四十公里,最狹窄的多佛爾海峽更是僅有三十四公里寬,所以他們僅用不到兩個小時就離開英國出現在巴黎的郊區。
感受著周圍那無處不在的魔法監控,年輕的伏地魔立刻用略帶嘲弄的語氣諷刺道:“看來之前那群黑巫師在柏林鬧出的動靜,讓整個法國魔法界都很緊張呢,居然擺出這么大的陣仗。也許我可以故技重施,再鼓動或是挑唆一下聚集于此的黑巫師,讓他們稍微搞出點動靜來。”
“你最好別這樣做。我們的目標是奪取一份魔法水銀。如果這個時候搞出什么亂子導致拍賣取消,又或者是將鄧布利多吸引過來,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年長的伏地魔語氣嚴厲的發出警告。
“我們可以為您去搶一份請柬,到時候只要配合復方湯劑就能輕而易舉的進入拍賣現場。”奧古斯特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主人!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吧!我以自己的性命發誓,一定會為您把兩份魔法水銀都搶回來。”
貝拉克里特斯眼睛里閃爍著癲狂的光芒。
此時此刻的她,迫不及待想要找個可憐的犧牲品來施展鉆心咒,通過折磨別人發泄內心之中扭曲病態的欲望。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兩個性格迥異的手下,伏地魔思索了片刻很快命令道:“貝拉克里特斯,你帶著人去尋找一個合適的目標,然后殺死他并奪取請柬。記住,我希望這件事情是在暗中靜悄悄的進行,而不是鬧得人盡皆知,懂了嗎?”
“當然!我保證會用最快速度把對方殺光,讓他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貝拉克里特斯舔著干澀的嘴唇露出殘忍的笑容。
等她帶著幾名食死徒轉身離開之后,伏地魔這才把目光投向奧古斯特,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至于你,我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請您吩咐。”
奧古斯特卑微的低下頭,根本不敢與主人的眼睛對視。
“去打探一切關于索斯的消息。如果找到他在巴黎的住處,立刻第一時間來通知我。”伏地魔彎下腰貼在這位食死徒的耳邊低語道。
“明白了。”
奧古斯特趕忙用力點了下頭,隨后帶著剩下的同伴施展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眼見所有食死徒都已經離開,年輕的伏地魔這才指著自己問:“那我現在需要做什么?”
“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跟我呆在這里等待消息就行了。”
說罷,年長的伏地魔嘴角微微上翹透露出一絲玩味,同時眼睛里透露出無比深邃的幽光。
就在食死徒們開始在巴黎暗中行動的時候,整個英國魔法界都炸了鍋。
隨著《預言家日報》將阿茲卡班監獄被劫,兩個黑魔王率領大批食死徒成功突襲魔法部,并且還搶走了擁有死而復生能力的第二顆魔法石,全部一個不落的刊登在頭版頭條,原本還沉浸在一片和平安寧的巫師們,全部都被震驚的集體失聲。
無論是像曾經投靠過伏地魔,后來有因為其倒臺而光速叛變的盧修斯·馬爾福,還是那些當初站在對抗食死徒第一線的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尤其是在上學期就知道了一些內情的盧修斯,此刻只感覺渾身發冷、手腳冰涼。
因為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伏地魔選擇前往阿茲卡班劫獄而不是直接發出召集信號,分明是不再信任像自己這樣逃過魔法部清算的食死徒。
也許在黑魔王的眼中,自己已經是個罪該萬死的叛徒了。
對于食死徒中的叛徒來說,通常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全家老少統統都被殺光,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例外。
所以盧修斯根本不敢怠慢,立刻派遣貓頭鷹信使與左思取得了聯系。
大概幾個小時之后,他便通過飛路粉出現在位于法國巴黎郊外的豪華莊園內。
“晚上好,我的朋友。相信你一定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吧?正好,陪我一起吃點吧。要知道法國菜可比英國菜強太多了,我真希望霍格沃茨能夠引入一些布斯巴頓的菜單。”
左思坐在擺滿各種美食的餐桌前,向風塵仆仆的盧修斯·馬爾福發出了邀請。
在他的示意下,一名經過嚴格禮儀訓練的女仆立刻以十分賞心悅目的動作將一張餐巾攤開,想要鋪在客人的腿上。
可還沒等靠近,就被對方抬起手明確拒絕。
盧修斯這會兒明顯沒有半點吃飯的心思,直截了當開口問道:“你知道在英國發生的事情了嗎?”
“當然。像黑魔王復出,而且還是兩個這么大的事情,法國這邊早就已經跟風報道了。
不過我很好奇,魔法部那群蠢貨究竟在搞什么,居然如此輕易就被入侵?
如果沒記錯的話,神秘事物司可是號稱擁有比霍格沃茨還要嚴密的魔法防御系統。
可結果卻被如此輕易的攻破,簡直就像不設防一樣。”
左思一邊用充滿不屑的語氣吐槽,一邊夾了一塊煎鵝肝放在自己盤子里開始享用。
按照報紙上的描述,伏地魔帶著食死徒從入侵開始到成功撤退,一共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在此期間,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有幾名勇敢的傲羅站出來試圖與入侵者進行對抗,但最終因為寡不敵眾敗下陣來,其余基本都是一觸即潰,根本不敢與這些亡命之徒正面硬碰硬。
尤其像貝拉克里特斯這種兇名在外的食死徒,往往兩三個人就能追著七八名魔法部的巫師到處亂跑。
正是由于他們制造了巨大的恐慌跟混亂,導致在入侵神秘事物司的時候根本沒有受到什么阻礙,著實給人一種爛泥扶不上墻的感覺。
“這不能怪他們無能。你不明白,那可是兩個黑魔王聯手,而且還有像奧古斯特這樣熟悉神秘事物司內部情況的人帶路。更何況前不久,福吉還把最精銳的傲羅派過來保護你的安全,魔法部的防護力量自然就會不可避免變得空虛。”
盧修斯破天荒的替英國魔法部辯解了一句。
相比起眼下輿論一邊倒對現任魔法部長的指責跟謾罵,他非常清楚這不是福吉的錯。
尤其是附身在吉德羅·洛哈特的年輕伏地魔,八成跟那本被自己丟給亞瑟·韋斯來小女兒的日記有關。
一想到自己無意之中促成了兩個黑魔王聯手,汗水就順著盧修斯的額頭流了下來,讓這個平日里總是一副高傲的“白孔雀”顯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
左思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咽下嘴里的食物笑著問道:“現在英國魔法界那邊的情況如何?”
“魔法部在第二天就發出了緊急通緝令,福吉也遭到來自議會的彈劾,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很快就會下臺。
有人希望鄧布利多能夠擔任魔法部長,帶領所有人抗擊黑魔王的歸來,但被他明確拒絕了。
烏姆里奇倒是在積極運作,希望能夠坐上魔法部長的位置。
可是由魔法石的丟失,導致她沒辦法維系之前與各個家族構建的利益關系,所以也沒有得到太多支持。
總之,整個英國魔法界都被黑魔王的突然出現嚇得不輕。
不少曾經支持過黑魔王的純血家族也在蠢蠢欲動。
畢竟對于他們而言,只要能夠獲得魔法水銀,魔法石在誰手上其實并不重要。
剛好相反!
以黑魔王所提倡的純血至上理念,他們反而能夠獲從中獲得更多。”
盧修斯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情況說了出來,其中沒有半點想要隱瞞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當前魔法界只有三個人擁有與伏地魔對抗的實力。
其中一個是被關押在紐蒙加德的蓋勒特·格林德沃,一個是坐鎮霍格沃茨的阿不思·鄧布利多,還有一個就是眼前這個隱藏最深、未來成長潛力最高的年輕人。
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大名雖然響徹歐洲,但馬爾福家族與其并沒有什么來往或是交情。
鄧布利多在某種程度上,更像是盧修斯及其家族的敵人。
所以到頭來,唯一的希望還是要寄托在左思身上。
更何況兩人在去年達成了一份合作協議。
“所以……現在所有人都默認伏地魔已經成功奪去了魔法石,并且很快就會重新復活?”
左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由這座莊園自產葡萄鮮榨的葡萄汁,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盧修斯瞬間愣了一下,緊跟著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立刻激動的追問:“你的意思是,黑魔王還沒有拿到魔法石?”
“當然沒有。你以為我在沒有加持任何防護或是后手的情況下,就會把魔法石交出去嗎?其實魔法石從未真正脫離過我的掌控。”
說著,左思抬起左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抓,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頭就憑空填滿了拇指與食指的間隙。
咕冬!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盧修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滿臉都是驚駭之色。
他做夢都不敢相信,伏地魔費了巨大力氣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東西,就這樣輕而易舉被眼前的年輕人隨手召喚過來,然后像垃圾一樣丟在桌子旁邊,與那些吃剩的骨頭擺放在一起。
仿佛在左思的眼中,這顆能夠制造令人死而復生魔法水銀的寶物,還不如眼前的排骨來得重要。
尤其是當湯汁與醬汁濺在魔法石上留下的一個個污點,差點讓盧修斯的強迫發作,沖過去用手帕將其擦拭干凈,擺放進一個用無數寶石和黃金裝點起來的華貴盒子里。
唯有如此,才配得上這件寶物的身份。
左思則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你所見,盡管黑魔王成功從魔法部神秘事物司中搶走了魔法石。
但他和他手下的食死徒卻無法觸碰到魔法石本身,自然也就沒辦法利用魔法石的力量重新復活。
也就是說,包括你在內所有英國魔法界的擔心都是毫無意義的。
因為你們畏懼的那個人,仍舊維持著半死不活的狀態,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東山再起。
所以完全沒必要那么緊張和恐懼,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又把那顆沾滿了各種湯汁、醬汁的魔法石送回了盒子里。
也不知道伏地魔在看到魔法石散發出來的蔥香、蒜香和肉汁的味道究竟會作何感想……
盧修斯嘴角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了一下,趕忙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預料到了黑魔王的行動?并且還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左思聳了聳肩膀回答道:“玩弄于股掌之上算不上,預知倒是有那么一點。
畢竟那家伙在去年的時候就曾經窺探過尼可·勒梅制造的第一顆魔法石,所以盯上第二顆魔法石再正常不過了。
只不過讓我有些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夠容忍另外一個自己同時存在。
對了,你在把那個日記本塞給韋斯來家小女兒的時候,恐怕并不知道這玩意的真面目吧?”
“你知道日記本?!”盧修斯臉色微微一變。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這件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根本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當然知道。那可是你前任主人最重要的魂器之一。他能將這種東西交給你來保管,足見其當時對你的信任。可誰能想到,馬爾福家族的特質有很多,但卻從不包括忠誠。正是因為你把那本日記扔進霍格沃茨,最終才出現了兩個黑魔王聯手的情況。”
左思干脆利落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并且饒有興致欣賞對方臉上精彩無比的表情變化。
得知真相的盧修斯先是透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然后是恐懼、絕望,以及對于伏地魔發自內心的害怕。
此時此刻,他終于可以確定,自己再也沒有辦法靠著反復橫跳的技巧,重新回歸食死徒的身份。
因為光憑將重要的魂器像垃圾一樣扔出去制造混亂這一點,伏地魔就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沉默了良久之后,盧修斯立刻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用無比認真嚴肅的語氣說道:“閣下,請您接受我和整個馬爾福家族的效忠。從現在開始,我將會是您最忠誠且卑微的仆從,心甘情愿服從您下達的每一個命令。”
“怎么,現在知道害怕了?你自作聰明以為自己可以操控局勢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左思忍不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哪怕用屁股思考也知道,“白孔雀”此刻的宣誓效忠,完全就是為了給家族找一個靠山,以便在遭到伏地魔報復的時候有個能庇護自己家人的地方。
“我承認,自己犯下了傲慢與貪婪的原罪。”盧修斯苦笑著自嘲道。“但我保證,自己會是一個有用的仆人,能幫助您解決很多問題跟麻煩。”
“呵呵,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在你表現出足夠的價值之前,我們之間的協議仍舊維持原狀。我會庇護你的兒子德拉科,但不包括馬爾福家族。”
左思嗤笑著拒絕了對方想要抱自己大腿的念頭。
但盧修斯明顯并沒有放棄,而是抬起頭繼續請求道:“我會向您證明自己和馬爾福家族的價值。不過還請務必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嗯——讓我想想,不如就把烏姆里奇推上魔法部長的位置作為考驗吧。如果你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做到這一點,我就接納馬爾福的效忠。”
左思故作不經意的開出了條件。
他很好奇,眼前這個男人在英國魔法界究竟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
“如你所愿!”
盧修斯單手撫胸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便起身借助飛路粉返回了英倫三島。
“白孔雀”前腳剛離開不久,卡洛琳夫人便邁著優雅的步伐出現在餐廳。
她先是掃了一眼四周,然后才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希望的到來沒有打攪你用餐。”
“當然沒有,我很喜歡在吃飯的時候順便閑聊兩句。不知道您突然造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左思面帶微笑的試探道。
“是這樣的。你之前交給我的三份魔法水銀,除了第一份被用掉之外,剩下兩份馬上就要進行公開拍賣。為了確保可以取信于所有前來參加的買家,我希望屆時能夠出席并當眾給出保證。”
卡洛琳沒有浪費時間兜圈子,十分干脆的表明了來意。
經過幾次接觸,她已經明確認識到眼前的年輕人并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所以果斷選擇最直接的方式。
“難道您顯赫的出身和背后的家族信譽,還不足以讓那些買家放心?”左思有些驚訝的問。
卡洛琳有些無奈的解釋道:“如果是普通的魔法物品或者珍貴材料,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是能讓人死而復生的魔法水銀,光憑出身和家族信譽顯然是不夠的。因為有很多前來參加拍賣的買家,其身份顯赫程度都不比我差,這個要求也正是他們提出來的。”
“啊!我明白了。兩份魔法水銀并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所以想要見見我這個魔法石的創造者,然后嘗試從我這里得到更多。”
左思何其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什么保證之類的屁話都是騙鬼的。
以魔法水銀的特殊性質,在這個世界目前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模彷乃至替代,看一眼就知道是真品還是贗品。
“非常不好意思,給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卡洛琳夫人臉上歉意的表情。
可左思卻不以為意的回應道:“沒關系,反正不過是露個面的事情。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那一份魔法水銀用在了什么地方嗎?”
“我交給家族雇傭的煉金術士進行了研究。”
卡洛琳夫人大大方方給出了答桉。
在祖父的教導下,她明白這種事情與其藏著掖著,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畢竟到最后也沒能研究出什么東西來。
“研究?”左思聽到這個詞忍不住笑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煉金術士應該是沒能研究出任何結果,對嗎?”
卡洛琳夫人苦澀的點了點頭:“是的。魔法水銀在被取出之后,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徹底揮發的一滴不剩。
無論那些煉金術士如何想辦法,都不能阻止這一過程。
也許……這就是天才與凡人之間的區別吧。
您能創造出更強大的第二顆魔法石,但他們卻連阻止魔法水銀揮發都做不到。”
“不,夫人,這不是天才與凡人之間的區別,而是知識領域數量級的差距。另外,關于拍賣,我會準時出席。”
說完這句話,左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漬,然后便站起身朝地窖走去。
“謝謝。”
卡洛琳優雅的行了一個提裙禮,舉起魔杖直接施展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就在女仆和家養小精靈忙碌著將餐桌上那些沒吃完的殘羹剩飯時,回到實驗室的左思直接對著唯一的入口釋放了幾個魔咒,確保任何人都不能闖進來。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將目光投向位于房間正中央的黑色石門。
與普通的傳送門不同,這個門從內到外都散發著來自死亡世界的陰冷負能量,并且表滿更是密密麻麻爬滿了扭曲掙扎的凡人靈魂。
這些靈魂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阻隔在帷幕與現實世界之間,既沒辦法進入死者的世界,也沒辦法在生者的世界停留。
它們不是單純因為無法放下執念而留在活人世界的幽靈,而是更接近于鬼怪、怨靈之類充滿惡意的靈魂。
很顯然,左思在通過收集這些靈魂,嘗試著從帷幕中間撕開一道裂隙。
事實上,在前幾次實驗中他已經非常接近成功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沒辦法控制裂隙的大小和穩定性。
如果太小,那么人就不能直接傳過去;
如果太大,會造成那些還沒有失去記憶的靈魂宛如潮水般逃離,對生者世界造成難以想象的巨大破壞。
至于穩定性則關系到進去之后還能不能原路返回。
雖然身為旅法師,左思可以憑借火花的力量在不同的世界穿梭。
可問題是,死后的世界顯然并不屬于物質世界,甚至不是一個單獨的世界,而是現實世界的影子、附屬品。
天知道在那邊使用火花的力量會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維系傳送門的穩定就成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只見左思先是從頭到尾檢查了一下傳送門,還有那些正在張大嘴巴試圖發出尖叫聲的靈魂狀態,然后才朝內部注入魔法能量。
眨眼功夫!
那些原本像是被按下靜音鍵的怨靈便勐地發出刺耳尖叫,恐怖的聲音直接將擺放在桌子上的玻璃器皿統統震碎,就連桌子和椅子都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毫無疑問,這些聲音并不是普通的聲波或者噪音,而是一種蘊含著可怕負能量的沖擊。
如果按照費倫大陸的魔法等級來計算,這基本就相當于好幾個LV17級以上的法師,在一起施展九環死靈系魔法女妖之嚎。
要是周圍有密集的人群,分分鐘會死上一大片。
但左思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直接屏蔽了這些噪音,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能量上。
大概兩三分鐘左右,伴隨著刺耳的尖嘯,黑色石門中間出現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黑色幕簾。
并且這道幕簾中間還被劃開了一道兩米左右的口子。
下一秒……
呼啦!
一股恐怖的寒意瞬間從幕簾另外一邊吹出,讓整個房間鋪滿了白色的冰霜。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空氣中的水分在超低溫環境下瞬間變成固態的結果。
強忍著這股足以凍結靈魂的可怕超低溫,左思仿佛嘗試著調節了好幾次魔法能量輸入的大小,直至帷幕入口徹底變得穩定下來,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迅速給自己加持了一大堆防護魔法,然后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當一只腳踏過去的瞬間!
一片灰蒙蒙的霧氣將眼睛徹底籠罩。
在死亡的世界,根本看不清超過十米之外的地方,而且包括自己在內所有的東西都給人一種朦朧和模湖的感覺。
除此之外,這里沒有聲音,也沒有閃亮的色彩,只有黑與白交織在一起。
最開始的時候還能多少感受到一點刺骨的寒意,但很快一種語言無法形容的麻木便迅速席卷全身。
緊跟著大量亂七八糟的荒誕聲音開始不斷在腦海中回檔。
“這是哪?”
“我是誰?
“我要去什么地方?”
“死亡!這里是死亡!我已經死了!”
通過反復的確認和辨識,左思意識到這些聲音都是來自身邊其他游蕩靈魂的思維。
由于整個死亡后的世界沒有聲音,也沒辦法進行交流和溝通,所以這些靈魂只能不斷向四周釋放出一種微弱的心靈感應,把自己的想法傳遞出去。
不過從那一張張麻木的臉和眼神不難看出,他們只是單純的在發出信號,而沒有接受信號的能力。
左思之所以能夠接收到,完全是因為把肉體也帶了過來。
在這種信號的釋放過程中,所有靈魂都在不斷把自己的思維也記憶消耗掉,最終變成一個個宛如白紙一樣的空白靈魂。
跟著浩浩蕩蕩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涌現出的靈魂大軍,左思很快來到了格林德沃提到的深淵巨口,瞬間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震撼。
因為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一眼望不到盡頭,直徑起碼有上百公里。
并且它仿佛對死者的靈魂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數以億萬計的靈魂都在圍繞著其繞圈子。
那些還沒有徹底失去記憶的,明顯比較抗拒靠近深淵巨口,所以總是嘗試著回到最外圍。
而那些差不多失去所有記憶的則宛如行尸走肉般,被大部隊簇擁著一起跳下去,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下邊究竟是什么?
左思眼睛里閃爍著強烈的好奇。
為了搞清楚這一點,他直接對著那些圍繞在邊緣游蕩的靈魂大軍釋放了一個沖擊性的法術。
當場就有超過數以萬計的靈魂失足跌落下去,其中不乏記憶還沒有完全消失的倒霉蛋。
結果大概三五秒鐘之后,一股刺眼的白光直接從深淵底部噴涌而出,形成一道直沖天際的柱子。
“噢——我老天!這是……這是完全由無數靈魂沉淀所形成的純粹能量?何其龐大!何其壯觀!”左思在內心之中發出了驚嘆。
他現在終于明白,這個世界魔法力量的根源是什么。
不是像費倫的魔網那樣,屬于從兩位創世女神身上撕扯下來神力的一部分;
也同樣不是普蘭提亞浮空城所在的世界,魔法力量源自于星球的內核。
這個世界的魔法源自于這個死后世界無數靈魂沉淀形成的深井。
不管是那些神奇動物,還是巫師體內的力量,都是通過與這里溢出來的能量產生共鳴,最終形成各種各樣的魔法效果。
剛才那些記憶還沒有被清洗干凈的靈魂被投入深井,立刻就引發了如此強烈的共鳴反應,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也就是說,所有的魔咒本質上都是最純粹的靈魂魔法。
同樣也解釋了,為什么情緒會對巫師們的施法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為什么蓋勒特·格林德沃會說巫師的靈魂與麻瓜是不同的。
搞清楚真相之后,左思毫不猶豫掏出了一張空白卡牌,一股腦將法力池內所有的能量抽光、耗盡,最終成功制作出了一張迄今為止最強大的地牌。
地牌:傳奇地——靈魂深井入口
LV10無色卡牌(可升級)
卡牌品質:唯一
效果:當該卡牌生效時,可以提供每天三百點通用法力值,并且所有法術和卡牌都會隨著情緒波動而發生共鳴反應,情緒越激烈提高的越多。
其中憤怒、激動、生氣情緒會增加攻擊性魔法的破壞力;
理智和冷靜情緒則會增加法術的持續時間;
快樂、高興、喜悅情緒會讓治療之類的正能量魔法翻倍;
殺意情緒會強化跟即死和負能量相關的法術;
愛意會提高防護類魔法的效果;
好奇會提高探索、預知類魔法的成功率;
強烈的欲望會讓魅惑、控制類魔法得到大幅度增強;
沮喪、失望、恐懼、焦躁等負面情緒會導致所有法術有三分之一的失敗幾率。
注意,以上這些情緒影響每次只能有一種生效,無法對多重情緒進行疊加
使用該卡牌不需要消耗法力值
該卡牌效果如果被其他魔法力量破壞或是摧毀,會自動進入墓地等待重生,時間為三百六十五天
看著手中卡牌的詳細說明,左思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立刻轉身按照原路回到了生者的世界。
很顯然,通過這次前往死后世界的探索,他已經觸及到了這個世界最深層次的秘密。
而且手中這張地牌也不是靈魂深井的全部潛力,僅僅只是以自己旅法師火花之力暫時開發到達了極限。
就好像最初制作的那張浮空城高塔,再經過幾次升級之后已經變成了浮空城,并且品質也從最開始的普通升級為珍貴。
等以后旅法師等級提升,不斷強化這張地牌,遲早也會把靈魂深井入口后邊的入口兩個字去掉。
至于如何利用死亡世界深井內那龐大到無以復加的靈魂能量,左思暫時還沒有什么思路。
如果單純是作為一種能量的來源和補充,那顯然就太過于浪費了。
同樣的,他也不打算利用這些靈魂能量來讓自己成為這個世界的死亡之神,更沒工夫去建立冥界和死后的秩序。
猶豫再三,左思毀掉了所有的研究資料和設備,只把秘密隱藏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打算等有頭緒之后再說。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誰對死亡后的世界有什么深入研究,那么大一個靈魂之井放在那里又不會跑掉。
眼下左思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嘗試著練習控制自己的情緒,以便在需要的時候產生相應的共鳴反應。
很顯然,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情緒都是受到外界刺激而產生的應對,屬于不可控的范圍。
而且越是嘗試著壓制,情緒就越會像彈黃一樣來一次觸底反彈,最終造成崩潰或是抑郁的糟糕結果。
但左思的目的并不是去壓抑和控制這些情緒,而是想要通過訓練來放大那些原本微小的情緒。
比如說在與敵人戰斗的時候,盡可能去想一些讓自己感到生氣的事情,然后把對方的臉想象成讓自己生氣的人,如此一來就能利用憤怒來強化攻擊性魔法的破壞力。
同樣的道理,快樂、殺意、欲望等等情緒也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被激發出來。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自我催眠。
如果能做到在瞬間反復切換不同情緒,那么左思就會成為一個極為恐怖的施法者。
為了做到這一點,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他就像個神經病一樣,時而憤怒、時而激動、時而冷靜、時而殺氣肆意、時而眼神中透露出溫柔……
突如其來的變化,差點沒把莊園里那些女仆和家養小精靈嚇個半死。
不過好在練習轉化情緒并沒有讓左思失去理智,至少在他下達命令或是吩咐要什么東西的時候,立刻就會恢復正常。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拍賣會開始當天,他才稍微收斂了一點,跟隨卡洛琳夫人來到現場。
由于前來參加競標的基本都是歐洲魔
界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所以地點被設置在距離楓丹白露宮很近的家族城堡內。
剛一走正門,一名看山去比鄧布利多還要老的男人迎面走過來,面帶微笑的問候道:“歡迎你的到來,索斯閣下。我是卡洛琳的祖父,你可以稱呼我為理查德伯爵。”
“伯爵?您還是個貴族?”左思眼睛透露出一絲好奇。
介于巫師們的壽命普遍比較離譜,稍微有點底蘊的都能輕松活到一兩百歲,所以他不確定眼前這位是不是經歷過法國大革命,跟那位摸不著頭腦(物理)的波旁王朝末代君主路易十六有什么關系。
“呵呵,在保密法出臺之前,我的家族一直跟法國王室有很深的聯系,甚至受封得到了一塊領地。盡管后來因為一些原因將領地歸還,但這個爵位一直都被保留下來。”自稱理查德伯爵的老人一臉自豪的解釋道。
在他的帶領和介紹下,左思很快就認識了不少頗有名望的家族子弟。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在這些人中好像有一雙眼睛躲在暗中窺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