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區,苦難之神伊爾瑪特的神殿。
一名四十多歲、頭頂毛發幾乎已經全部掉光,看起來就如同五六十歲的中年男性祭祀,此刻正在跪在簡陋的祭壇前,率領一眾信徒進行虔誠的祈禱。
盡管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新教派快速擴張,在一定程度上搶走了不少原本屬于伊爾瑪特的信徒,甚至擠壓了教會的生存空間,但他看上去卻一點也不著急,更沒有想要跟對方針鋒相對競爭的意思。
因為苦難之神的教義本身就不鼓勵爭斗,而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和平相處、互幫互助。
所以他的牧師和祭祀們也很少會跟其他神明的教會發生沖突,就算被欺負、打壓往往也會選擇默默忍受。
更何況,塔洛娜新教派的教義是讓民眾認識到劇毒與疾病的本質,避免讓那些原本就不富裕的窮人生病或是中毒,等同于在減少這個世界上的苦難。
這簡直跟伊爾瑪特提倡的理念不謀而合。
于是乎,一種非常詭異的現象出現在了安姆各大城市窮人聚集的地方。
那就是塔洛娜的新教派快速擴張,不斷侵蝕原本屬于苦難之神信仰的基本盤。
可后者非但沒有反擊的意思,并且還擺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與其和平相處。
雙方教會成員平日里遇上,還會相互面帶微笑的打招呼,完全看不出一丁點敵對的意思。
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位神相互之間是盟友呢。
但實際上凡是有點宗教和神學常識的人都知道,伊爾瑪特跟塔洛娜在長達千年的時間里都一直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凡是塔洛娜想要達成的目標,伊爾瑪特都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
但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開始變得復雜且趨于緩和。
當然,神的思維方式顯然不是普通凡人能夠理解的。
因此這位祭祀也不敢妄自揣測,只單純想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窮人,給失去父母的孩子提供每天至少一頓熱飯,以及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住所。
可這顯然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盡管他已經從伯納德商會和左思的法師塔接受了不少的捐贈,不過對于貧民區數量龐大的窮人數量仍舊杯水車薪。
關于這一點,看看這座依舊破敗、貧窮的神殿,還有祭祀自己身上那件縫補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麻布罩衣就能略窺一二。
即便是在手握數萬金幣巨款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想要拿出一個銅板裝修一下神殿,又或是給自己買件像樣的衣服、鞋子,而是精打細算把所有的錢都用在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窮人。
這也是為什么,左思在給伊爾瑪特神殿捐贈的時候從來不猶豫,并且一出手就是上萬金幣。
只有他們才知道,貧民區內有那些家庭是真正需要幫助。
由于苦難之神并不強調復雜、莊嚴的儀式,而是講究身體力行去實踐教義,所以祈禱短短幾分鐘之后就結束了。
當祭祀從神龕前站起來的時候,一眾信徒立馬也跟著站起來,用無比渴望的眼神盯著外面架起來的幾口大鍋,不停的吞咽口水。
鍋里煮的東西也非常簡單,就是土豆、洋蔥、卷心菜、大蒜、動物內臟和一些沒有什么肉的骨頭燉的熱湯。
為了讓湯看起來更濃于黏稠一些,里邊還撒上了大量的面包渣和碎屑。
不管是骨頭、內臟還是面包渣,無一例外都來自于左思在城門區開設的高級餐廳。
前者是廚房烹飪高級菜肴余下不要的部分,后者則是客人吃剩沒有帶走的面包干燥之后直接碾碎。
盡管在有錢人的眼中,這些東西根本毫無價值可言,都是可以隨手丟棄的垃圾。
可對于貧民區失去勞動和工作能力的底層窮人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至少要比垃圾堆、下水道里撿吃的,亦或是干脆去抓老鼠充饑,要干凈衛生得多,無須擔心吃完之后染上可怕的疾病。
看這些或是斷手、或是斷腳、或是瞎了聾了的殘疾人,還有那些年紀太小根本沒辦法工作的孩子,祭祀臉上浮現出憐憫的表情,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開口說道:“開飯吧!來,別客氣,我今天準備了足夠的面包和熱湯。”
“贊美仁慈的哭泣之神!是您給了我們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只剩下一條手臂的中年男人舉起手中的木碗大聲喊了一嗓子,然后便邁步走到湯鍋旁邊,主動承擔起了給其他人分發食物的職責。
其余人也沒有出現爭搶的現象,反倒是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隊。
其中兒童、老人和婦女排在隊伍的最前邊,而成年男性則非常自覺的站在后邊。
一直到所有人都吃上了飯,獨臂的中年男人這才把鍋底剩下的湯倒進自己碗里,拿起一塊硬邦邦的黑面包,單手捧到祭祀的面前:“榮耀者,您也吃一點吧。”
可祭祀卻笑著搖了搖頭拒絕道:“不,我不餓,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可您今天一天都沒有進食,照這個樣子下去會撐不住的。”獨臂男人臉上浮現出強烈的擔憂。
因為他知道,整個阿斯卡特拉除了苦難之神伊爾瑪特的神殿,根本沒有其他神明或者教會關心像自己一樣既貧窮又殘疾的廢人。
假如眼前這位道德高尚的祭祀出現什么意外,又剛好沒有第二個人來接替,身后這群完全靠救濟活著的人就會活活餓死,變成一具具倒在路邊無人理會的尸體。
安姆的商人雖然喜歡通過慈善捐助來體現自己的富有跟社會地位,可他們的錢一般都被那些占據鬧市區,名為“乞丐”,實則是騙子、地痞、流氓的家伙拿走了。
這群人往往身強力壯、隨身攜帶匕首之類的兇器,把持著貴族和富商經常路過的地段。
一旦有其他乞丐靠近,他們立刻就會上前威脅、恐嚇、暴打、乃至殺人。
所以像貧民區內真正吃不飽、穿不暖的乞丐,反而沒辦法獲得所謂的慈善捐款。
當然,貴族和富商們其實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錢究竟捐給了誰。
只是單純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炫耀自己的富有,以及博得一個慷慨仁慈的名聲。
就在祭祀還想要再一次拒絕的時候,突然發現那些原本正在吃東西的信徒,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停止了進食,紛紛站起身將自己碗里的湯勻出來一點倒進旁邊另外一個空碗里。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個碗里就裝滿了熱湯。
一位瘸了腿的老嫗小心翼翼將碗捧起送到祭祀的面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尊敬的榮耀者,苦難之神教導我們要勇于承擔痛苦、忍受苦難、相互幫助。以前都是您在無私的幫助我們,現在請允許我們以自己的方式向您表達一點微不足道的敬意。吃吧,如果您不吃的話,我們這些人又怎么吃得下呢。”
“謝謝!”
祭司這一次沒有拒絕,而是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接過湯碗與所有信徒一起蹲在簡陋的神殿門口吃飯。
在他身體力行的感化下,這些殘疾人和孩童雖然非常貧窮且饑餓,但卻展現出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
哪怕他們一無所有,吃完這頓還不知道下一頓飯在什么地方,可仍舊愿意分享自己僅有的食物,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掙扎求生。
毫無疑問,這種不帶有任何雜念的純粹善舉很快引起了伊爾瑪特的注意。
只見神龕閃過一抹金色的光輝,祭祀突然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牧師等級居然等級提高了,趕忙在內心之中向侍奉的神祇表達感激之情。
不過遺憾的是,苦難之神并未做出任何回應。
因為他此時此刻正站在不遠處一棟磚石建筑的三樓天臺,居高臨下注視著整個貧民區,足足過了分鐘才開口問道:“你覺得剛才那些人發自內心的善良行為如何?”
“嗯——怎么說呢,的確很令人感動,但我卻并不喜歡。”左思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為什么?”
伊爾瑪特轉過身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左思微笑著解釋道:“因為在我看來,像這種食物匱乏引發的問題,其實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解決。像這位祭祀寧愿自己餓肚子也要讓別人吃飽,固然是一種非常高尚的舉動,但卻忽略了最重要、最關鍵的部分。”
伊爾瑪特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輕輕點了下頭:“我明白了。相比起過程,你其實更看重的是改變、是結果、是答案。”
“沒錯!我從不否認無私、奉獻和自我犧牲的偉大。
但光靠這些可沒辦法從根源上改變現有狀況。
看看這位祭祀,他雖然在竭盡所能的幫助別人,可最終改變了什么嗎?
不,他什么都沒能改變,只是稍微延長了一點這些窮人的生命、減輕了一點他們正在承受的苦難。
一旦神殿的收入和來自外界的捐贈減少,這些殘疾人、兒童中就必然會有人要因此而死去。
畢竟他們的命運從來都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別人手里。”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語氣里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就仿佛在談論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如果換成是你是這座神殿的祭祀,你會怎么做?”
伊爾瑪特眼睛里閃過一絲好奇。
左思抬起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兩種方法。
第一,想辦法給這些殘疾人找一些力所能力的工作,最好是弄點錢建造一個酒館、旅店或是小型作坊。
如此一來,他們不僅可以通過工作來賺取足以養活自己的薪水,同時還能為神殿增加一筆收入,以便去幫助更多的人。
簡單來說就是放棄原本只付出不求回報的方式,把這些人組織起來創造價值。
雖然這種方法也沒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至少比將命運完全交給別人來支配強得多。
第二種方法則是揭露貴族和富商們的貪婪、罪惡,挑起底層窮人的憤怒,徹底激化社會矛盾。
通過游行罷工等手段不斷迫使商人和貴族階級妥協讓步,以此來吸引更多的底層民眾加入。
與此同時,還要暗中發展一支軍隊,利用收買腐敗的城市衛隊來獲得武器裝備,并且做好與影賊公會正面沖突的準備。
在時機成熟的時候,直接掀起一次席卷整個阿斯卡特拉的暴動,推翻六人評議會的統治,建立一個以教會為核心的新市政議會。
最后重新分配土地和財富,讓整個社會變得相對公平。
這才是真正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能從你這個安姆高層的嘴里聽到這樣的言論。”伊爾瑪特明顯吃了一驚,但很快又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唉——如果按照第二種方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這座城市將血流成河,很多人都會因此而死去。”
左思聳了聳肩膀回應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想要實行社會層面上的徹底變革,就必須推翻現有的既得利益統治集團。
而據我所知,沒有任何一個既得利益團體會心甘情愿交出自己好不容易才獲得的一切。
所以使用暴力幾乎是通往成功必要的手段之一。
這也是我為什么強調,一個真正善良的好人很難成為一名優秀的統治者。
因為不管是什么決策,通常情況下都注定要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來滿足另外一部分人的利益。
什么時候應該犧牲底層民眾,什么時候應該犧牲貴族和商人,需要有一顆極度理智且經與算計的頭腦才能做到。
另外,我之所以敢說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以您的性格跟理念,永遠也不可能支持如此血腥暴力的社會變革。”
伊爾瑪特聽到這句話,立刻忍不住笑了:“是啊,我永遠都不可能支持這些明顯可能導致暴力和死亡的行為。不光是我,正義之神、忠誠與勇氣之神也同樣不會支持。說吧,你這次特地來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我想跟您談談關于卡林杉。”
左思沒有任何掩飾,直截了當表明了來意。
“卡林杉?”伊爾瑪特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雖然由于實行奴隸制的關系,卡林杉擁有最多的信徒數量,可他卻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國家。
左思認真的點了下頭:“對,卡林杉。就在不久之前,我剛剛跟夏恩七世達成了一項合作協議,準備對糾纏符記和艾薇柯拉撒格蘭“銳齒”動手,幫助其復辟夏恩王朝。”
“夏恩七世?他還活著!”
苦難之神對此明顯十分驚訝。
畢竟夏恩七世通過假死銷聲匿跡近千年,他又不像魔法女神可以瞬間發現接入魔網施法者的身份,所以對此根本一無所知。
“嗯。他不僅還活著,而且將自己轉化成了巫妖。介于卡林杉是您信徒數量最多的地方,所以我想來詢問一下您對于此事的態度。”左思抬起頭注視著伊爾瑪特的眼睛。
苦難之神低著頭考慮了片刻,立馬回答道:“秩序總比混亂好。眼下的卡林杉在糾纏符記和無數盜賊公會的控制下,早已變得不能再糟糕了,因此我倒是不反對讓夏恩七世復辟。”
“聽到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哦,對了,夏恩七世還承諾奪回自己的國家后會廢除奴隸制,作為對您支持他的回報。”
左思恰當好處的送上了最后一擊助攻。
“廢除奴隸制?這恐怕不是夏恩七世的想法,而是你的提議吧?”
伊爾瑪特的臉上頓時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喜色。
不用問也知道,在他眼中這可比夏恩王朝復辟重要一百倍。
“有什么區別嗎?”左思笑著攤了攤手。
苦難之神也跟著笑了:“以結果為導向的話,的確沒有什么區別。索斯,你的確沒有令我失望,正在源源不斷為這個飽受苦難的世界帶來好的變化。去告訴夏恩七世,我和正義之神的教會將承認并支持他對于卡林杉的合法統治權。”
“如您所愿……”
左思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
伊爾瑪特則面帶微笑的點頭回應,隨后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是一位令人沒辦法不肅然起敬的神,對嗎?”日記本突然發出了感慨。
“是啊!在費倫,如果還有一個神能夠代表真正的善良,那就一定是苦難之神。只可惜,他的教義決定了永遠也無法晉升強大神力,甚至還有可能因為整個世界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而衰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好人沒好報吧。”
說罷,左思便不再理會日記本,而是朝不遠處塔洛娜新教派的據點走去。
作為神祇在物質世界的代表,擁有選民身份的他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直接來到女神那巨大雕像的面前。
還沒等幾名正在清掃的見習牧師反應過來,教派首領伊爾澤便趕忙從另外一個房間沖進來,把所有人都趕出了大廳,就連自己也不例外。
等徹底清場之后,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婦便憑空出現在神像的正下方。
不用問也知道,她就是塔洛娜降下的化身。
與之前的裝扮不同,這位女神今天換上了一身半透明的低胸性感黑色紗裙,邁著優雅且充滿誘惑的步伐來到近前,雙手捧起左思的臉頰二話不說吻了上去。
等分開的時候,左思甚至沒顧上擦嘴唇上殘留的口水,震驚的發現自己牧師等級居然提升了十個等級,從LV5變成了LV15。
算上秘術師職業的LV10,神術總施法等級赫然達到了LV25。
不僅如此!
他還獲得了三個十環的神術位和四個傳奇神術位,以及一個獨有的傳奇神術——召喚塔洛娜的化身。
是的!
劇毒與疾病女神十分慷慨的賜予了選民可以隨時隨地召喚自己降臨的法術。
估計縱觀整個費倫的歷史,都沒有任何其他神祇的選民獲得過這項殊榮。
因為對于神來說,選民的存在就是為了去執行一些危險的任務、對抗自己不方便親自出面的敵人。
如果給了選民召喚自己化身的力量,那還不如自己直接出手更劃算一點。
“怎么樣,對于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塔洛娜翹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還能說什么呢?當然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了。”
左思毫不做作的給出了肯定答復。
雖然他知道無意之中幫助其從弱等神力提升到中等神力,女神肯定會給予自己巨大的回報。
可萬萬沒想到,回報會有如此驚人。
直接提升十個牧師等級自然不必多說,這在任何一個神明教會中都是非常罕見的。
尤其左思對塔洛娜壓根沒有一丁點的信仰。
但跟給予三個十環神術位、四個傳奇神術位相比,區區十個牧師等級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最后的召喚塔洛娜的化身,更是遠遠超出了一般傳奇魔法的范疇。
所以在短暫的驚喜過后,左思也取出了自己的回禮,一個籠罩著強大魔法封印的小盒子。
“這是什么?”女神用略帶驚訝和喜悅的語氣問。
“一個可以幫助您在得到死亡神職之前就晉升強大神力的鑰匙。”左思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哦?!”
塔洛娜臉上瞬間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抬起手直接撕碎了盒蓋。
下一秒……
一個肉眼根本無法觀察到,但卻散發著奪目光輝的東西,就這樣安靜的躺在盒子中間。
它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渺小,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神職!
身為女神的塔洛娜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玩意正是無數神明為之瘋狂且渴望得到的東西。
尤其是那些尚未獲得神職的半神,甚至愿意為了得到一個最不起眼的神職而付出任何代價。
沒有任何猶豫!
塔洛娜伸出手小心翼翼將這個小東西拿起來高高舉過頭頂,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復雜規則,大概十幾分鐘過后才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是孢子!居然是孢子神職!
難怪你會說這是一枚通往強大神力的鑰匙。
有了這個,我就能慢慢發展出真菌這項神職,與真菌夫人祖格莫伊爭奪蕈人的信仰。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把病毒和細菌從疾病神職中分離出來,與真菌一起構成自然循環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降解。
等做到這一點之后,將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成為強大神力中的一員。
索斯,你這次可真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這一切都是多虧了夜之女神莎爾。是她利用自己的神血和真菌夫人殘留在物質世界的菌絲,幫助安杰爾·毒芯成為了孢子之神。至于這個神職,正是我宰了安杰爾·毒芯的戰利品之一,同時也是唯一一個用不上的東西。”左思一臉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可對于我來說,這就是無價之寶。看來……我必須要給你更多的回報才行。”
說著,塔洛娜當機立斷吸收了孢子神職,然后張開雙臂打算給自己的選民一個擁抱,并且順便讓其感受一下柔軟且博大的“胸懷”。
左思見狀趕忙躲閃并且出言拒絕道:“如果是這種回報還是算了吧,我還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更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呵呵,別害羞,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保證,只是一個單純的擁抱而已。”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塔洛娜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一步,把左思的腦袋緊緊抱在懷中,整個臉都不由自主的陷入進去。
大概過了十幾秒鐘,她這才松開手,用略帶玩味的眼神欣賞自己選民此刻略顯狼狽的樣子。
沒辦法不狼狽!
要知道左思身體已經進入了青春期,正是最容易產生生理沖動的年紀,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所以他用了好半天才讓體內躁動的荷爾蒙恢復平靜,十分懊惱的開口說道:“如果您再這樣,我下次可就不來了。”
“別生氣,我保證下一次會提前征求你的意見。”塔洛娜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狡黠。
不用問也知道,女神明顯非常享受這種親密中帶著些許曖昧的互動。
左思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隨身攜帶的塔洛娜寵愛取了出來:“給,這里邊封印著安杰爾·毒芯的靈魂,我想您應該跟他有一筆賬需要算清楚。”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來,讓我看看這個背信者究竟還有什么話要說。”
塔洛娜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權杖上點了一下。
瞬間!
原本捕獲囚禁的靈魂便從里邊冒了出來。
當看到劇毒與疾病女神的剎那,安杰爾·毒芯臉色勃然大變,掉頭就想要穿過屋頂逃走。
只可惜,只剩下靈魂的他怎么可能躲得過一位真神的掌控。
還沒等飛出去多遠,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強行拉了回來。
“我曾經最寵愛的信徒,你這是想要去哪?難道我就這么讓你感到恐懼嗎?”塔洛娜冷笑著嘲諷道。
“偉大的女神!仁慈的女神!求求您放過我吧!我發誓等自己復活之后,一定會再次奉您為主。”
安杰爾·毒芯毫無節操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由于短暫的成為過孢子之神,所以他比任何凡人都清楚神可以對一個沒有任何抵抗力的靈魂做些什么。
尤其是落到塔洛娜這種睚眥必報的女神手里,還不如直接魂飛魄散來得痛快。
“哼!放過你?別做夢了!我要把你靈魂所有的潛力榨干!讓你在永恒的痛苦與絕望中接受懲罰!”
塔洛娜掌心猛然間釋放出一團蘊含著強大詛咒力量的神力,直接灌入安杰爾·毒芯的靈魂中。
后者連一秒鐘都沒抗住,立刻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慢慢從靈魂深處長出大量讓人頭皮發麻、像是寄生蟲一樣的東西。
它們一邊啃食安杰爾·毒芯的靈魂,一邊釋放出可以修復破損靈魂的能量,讓傷口在不斷的愈合與撕裂中往復循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