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大家族,“塞勒姆全特”無疑擁有相當多的家族成員。
不過為了防止內部的權力、財富會隨著人口的增多而被稀釋,最終像很多古老的家族一樣走向分裂,他們一直在延續一個非常冷酷無情的傳統制度。
那就是除了現任家主之外,其余人包括兄弟姐妹及其子女,都絕對不允許分走家族現有的任何產業。
只能作為一些生意或者土地、莊園、城堡的上層管理人員,通過去負責經營這些產業而獲得相應的分紅、報酬。
除此之外,擁有繼承權的直系成員從出生之后,每年還能獲得一筆在普通人看來已經相當可觀的年金。
這筆錢會從出生開始一直積累,到其成年(二十歲)才能拿到。
而拿到這筆錢的人可以做個選擇。
一是拿著這筆錢脫離家族出去創業。
以后不允許再使用家族姓氏,更不能得到任何家族的資源支持,失敗之后哪怕是餓死也不許回來。
但好處是如果創業成功,那么所獲得的一切都是屬于自己的,甚至可以以此為基礎創立一個新的家族。
二是拿著這筆錢在家族的支持下創業。
不僅可以獲得家族各種渠道、人脈關系和大量親戚朋友的幫助,同時還能保留“塞勒姆全特”這個在安姆充滿傳奇色彩的高貴姓氏。
不過代價是所創立的產業只能在自己活著的時候支配,一旦人死了,所有產業都會被收歸家族所有。
至于其子女,只能每年從中獲得一筆撫養金,僅此而已。
到下一代人甚至連撫養金都沒有,只能作為現任家主直系后代諸如管家、經理人、貼身侍女、護衛之類的高級仆從。
所以塞勒姆全特家族中擁有繼承權的人,為爭奪家主寶座爆發的爭斗一直都非常激烈,而且無所不用極其。
甚至可以用殘酷、血腥來形容。
現任家主塞爾澤就是用某種不為人知的方法,讓繼承權排在前邊的兩個哥哥,以及一個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弟弟,全都莫名其妙在一場狩獵活動中“不小心”跌落山崖,甚至是連尸體都找不到。
其作為上代家主的父親也在這件事情發生后,很快便“悲傷過度”離開了人世。
像如此明顯的謀殺,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炙熱之心騎士團的圣武士和司法機構立刻介入調查。
但問題是,塞勒姆全特家族勢力實在是太龐大了,而且始終在六人評議會中牢牢占據一個席位。
他們是立法者和規則的制定者,同時也擁有對一切司法的最終解釋權。
再加上塞爾澤也的確擁有出色的政治手腕,輕而易舉便把整件事情壓了下去。
其家族內部成員更是一口咬定,這一切就是場意外事故,并沒有任何陰謀的成分。
結果在沒有任何實際證據的情況下,即便是正義感最強的圣武士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沒辦法!
誰讓法律這種東西從誕生之初就一直是為了政治服務的呢。
至于什么司法獨立,當個笑話聽聽也就算了。
要是當真想要以此作為武器去挑戰統治階級,怕是死連骨灰都剩不下。
由于這次爭斗奪權干的實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整個家族都將其視作一次成功的經驗加以學習。
塞爾澤本人也頗有些沾沾自喜,偶爾還會向子女和孫子、孫女傳授一些這方面的技巧。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這種放任乃至鼓勵的態度,直接引發了無法想象的災難性后果。
薇拉!
塞勒姆全特家族年輕一輩中膽子最大、最瘋狂且野心勃勃的女性成員,居然敢勾結外人發動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血腥屠殺。
清點了一下那些掛在馬鞍上的頭顱,塞爾澤就意識到除了眼前這個孫女之外,自己其余所有的后代無一幸免。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他同意與否,薇拉都將自動成為塞勒姆全特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恭喜,你現在終于如愿以償成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你的地位。”
夏恩七世面帶微笑向這個瘋狂的女人投以欣賞的目光。
“這還要多虧了您的幫助,偉大且康慨的夏恩七世陛下。
要是沒有您手下的法師和那些亡靈幫忙,光靠我自己可沒辦法控制家族內部那么多的騎士、戰士和私兵。
估計真要動手的話,只能想辦法通過下毒之類的方式把他們全部殺光。
而那會極大削弱塞勒姆全特家族的力量,讓我失去在六人評議會中的席位,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愉快。”
薇拉翻身下馬,徑直走到夏恩七世的面前,單膝跪地滿懷深情親吻了一下后者的手背,以及佩戴在手指上的魔法戒指,表達自己的尊敬和服從。
通過這次合作,她已經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看似強大、富有、甚至能夠在安姆一手遮天的家族,對于像死靈皇帝這樣真正的強者來說,充其量就是個稍微強壯點的螻蟻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以前之所以沒有遭遇類似的事情,是因為有財富女神握金及其教會的庇護。
這也是阿斯卡特拉大部分統治家族得以存在和延續的基礎。
可自從動蕩之年財富女神被囚禁在無底深淵失去了聯系,導致不少家族開始轉而嘗試與其他神明教會接觸,希望能夠通過改變信仰來獲取對方的保護。
塞勒姆全特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這也是為什么,握金歸來之后,整個金幣之都立刻舉行了盛大的慶典活動。
因為不少偷偷在暗中改變信仰的家族,都迫切想要利用這種方式來討好女神,讓她忽略和忘記之前的背棄行為重新接納自己。
如果換成是以前,財富女神或許會對于這種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當初是她自作聰明玩脫了,根本怨不得別人。
可現在有了夏恩七世和左思這兩個攪局者,握金顯然有了更好的選擇。
至于蒙面法師公會,雖然根據那份古老的魔法契約,塞勒姆全特家族對其擁有很強的控制力。
但費倫大陸的所有人都知道,法師是最自私自利的一個群體。
想要讓他們長期效忠于某個人或者某個家族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所以指望這些家伙在關鍵時刻站出來跟敵人拼命純粹是想多了。
薇拉正是看穿了祖父和家族外強中干的本質,這才敢果斷選擇出手奪取本就應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注視著跪在面前這個殺伐果斷的女人,夏恩七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前者那張沾滿血點的精致臉龐,微微感慨道:“你真的很不錯,有成為一名合格君王的潛質。
如果你是我的后代,我也想會考慮讓你來做女皇成為夏恩帝國的繼承人。
因為作為最高統治者,可以冷酷、可以殘暴、可以窮奢極侈,但唯獨不能軟弱。
尤其是在奪取和守護權力的時候,一定要摒棄所有不必要的情感,以最快速、最血腥的方式告訴所有人,與自己為敵是什么下場。
在權力面前,一切親情、友情和愛情統統都要靠邊站。
唯有如此,才有資格坐上由鮮血和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
“您實在是過獎了。
其實我之所以會下定決心,也是被逼進了死角呢。
親愛的祖父想要把我嫁到突米斯去,獲取當地一個很有權勢家族的支持,以便在那邊站穩腳跟拓展貿易。
如果計劃得逞了,那么我就會永久性的失去塞勒姆全特這個姓氏(女人出嫁要改夫姓),同時還有繼承權。
既然他不給我選擇的機會,那也就別怪我也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反正自相殘殺原本就是塞勒姆全特家族的傳統,我只不過是做的更徹底一點罷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薇拉抬起頭毫不避讓盯著塞爾澤那雙已經充血發紅的眼睛,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挑釁意味。
“混蛋!
!你這個該死的畜生!
他們可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和血親!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忍耐到達極限的塞爾澤像瘋了一樣厲聲咆孝,渾身上下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激動還是悲傷,總之在一個勁的抖動、抽搐。
尤其是那一顆顆保留著驚恐和絕望表情的腦袋,就如同噩夢一樣不斷刺激著他內心之中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可薇拉卻冷笑著諷刺道:“知道嗎,親愛的祖父,你現在的反應和指責我的語氣簡直令人作嘔,就好像有多么無辜、干凈一樣。
難道你忘了,自己當年是通過何種方式成為家主的嗎?
又忘記平日里是怎么教導和鼓勵我們相互爭斗的嗎?
所以今天出現這種情況都是您親手埋下的種子,然后生根發芽、最終開花結果。
畢竟家主的位置只有一個!
您不能指望我們既保持激烈的競爭,又能像普通家庭的成員一樣團結友愛。”
夏恩七世聽到這番話,立刻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說得好!
索斯曾經跟我提起過,除非有一個掌握著絕對力量跟權力,并且能保證公正的仲裁者。
否則一切所謂的公平競爭發展到最后一定會演變成為惡性競爭,甚至是有一方忍不住掀桌子。
很顯然,你這位祖父并不明白這一點,還以為自己可以一直掌控一切。
殊不知,從他通過謀殺上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給自己的子孫后代樹立了一個壞榜樣。
好了,閑聊到此為止。
告訴我,你找到那份古老的魔法契約了嗎?”
“當然!偉大的夏恩七世陛下。給,這是我在家族寶庫中找到的契約。它上邊有很強的魔法約束力,只有祖父知道如何更換持有者名字的方法。”
說著,薇拉小心翼翼從一個盒子里取出有些泛黃發黑的羊皮紙卷軸。
這玩意看起來明顯相當的古老,根本不像是最近幾百年才制造出來的東西,反而像是從某個墓穴或者地下遺跡中挖出來的古董。
其中金屬的長桿上依稀還能看到一些磨損到面目全非的凋刻。
夏恩七世接過來大概掃了兩眼,立刻用略帶的驚訝的語氣問:“你們家族是從什么地方獲得的這份卷軸?”
“它有什么特別的嗎?”薇拉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反問道。
從疑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她并不清楚這份可以控制蒙面法師公會的契約卷軸,究竟是從什么地方搞到的,又具體有什么用處。
“何止是特別,用這個來約束像蒙面法師公會這樣的二流施法者組織,簡直就是一種巨大浪費。另外,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凡是具有強大約束力契約的本質是什么嗎?”
夏恩七世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惋惜,臉上的表情就仿佛一位頂級大廚,看到有人用不入流的烹飪方式糟蹋了稀有珍貴的食材一樣充滿怨念。
薇拉沉思了片刻很快回答道:“是某些強大存在或勢力的背書?”
夏恩七世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不全對,但大概方向是沒錯的。
簡單來說,魔法契約的本質就是通過一種強有力的威脅,來確保簽約的雙方都不敢輕易違背,否則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雖然一些特殊的魔法和儀式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但問題是魔法可以被很多方法解除,所以它并不保險,充其量只能用來對付那些根本不懂得魔法的普通人。
所有真正能約束那些掌握知識和強大力量個體的契約,通常情況下都是在傾向于守序的神明或其他類神力見證下簽署的。
假如其中一方違反,那么見證者就會出手予以懲罰。
其中最典型、最廣為人知的,莫過于魔鬼契約。
正是因為背后有強大的地獄勢力支持,同時阿斯摩蒂爾斯還曾經跟諸神和很多位面都簽署過相應的協議,魔鬼們才能讓自己的契約廣泛適用于整個宇宙。
甚至許多人一提起契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魔鬼。
但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其實宇宙最古老的秩序力量和契約并非誕生于地獄,而是源自于機械境。
其中作為整個位面中最強大、最古老的存在,魔冢之主和發條之神——奇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起遠征,最成功的一次幾乎摧毀了散播混亂的史拉蟾領主——丘斯特,確保其他秩序位面不會被混亂所侵蝕。
而這份契約卷軸,就是由他親手簽發的。
任何試圖違反的人,都將面對來自機械境究極秩序和律法的懲戒。
所以你現在明白,用它來控制蒙面法師公會有多么浪費了嗎?”
瞬間!
在場每一個有點位面學知識的人都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涼氣。
盡管奇點并不像其他類神力生物,諸如惡魔領主、魔鬼公爵和上古邪物一樣有名,更不追求任何凡人的信仰與崇拜。
但他的力量卻母庸置疑。
而且這家伙代表機械境位面的意志,根本無法被真正的殺死。
深淵三巨頭之一的奧庫斯死亡并重新復活以前,曾經使用自己還沒有失去的末日真言成功殺死過上一代的奇點。
可還不到一分鐘的功夫,下一代奇點就在機械境位面意志的幫助下完成晉升。
這也就意味著違反契約上的內容,可能會直接遭到來自機械境無窮無盡大軍的追捕。
別說是區區蒙面法師公會。
如果諸神不插手的話,整個費倫大陸所有國家和地區聯合起來,都不一定能擋得住一支由奇點派出的機械構裝體隊伍。
因為這支隊伍的數量很可能是以百萬、千萬乃至億來計算。
“那……那要如何改變這份契約的內容呢?”薇拉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很簡單,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對你這位祖父做點殘忍的事情,讓他明白徹底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掙扎和抵抗才能早點獲得解脫。不然的話,我將讓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說著,夏恩七世的臉上浮現出不死生物特有的陰郁,以及不把人當人看的冷酷。
下一秒……
他就抬起被負能量包裹的手按在塞爾澤的臉上。
瞬間!
后者的身體乃至靈魂便在負能量侵蝕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同時嗓子不受控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
那聲音就連屠殺了自己全家老少的薇拉聽到后都忍不住直打哆嗦。
一名施法等級高達LV36的傳奇死靈法師會有多少種折磨人的手段?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在場這些人就“有幸”親眼見識到了。
夏恩七世甚至沒有去折磨對方的肉體,而是選擇直接從靈魂下手。
沒過多久,塞爾澤就徹底崩潰主動交出契約的所有權,只求能夠趕緊死個痛快。
但遺憾的是就連如此卑微的請求,夏恩七世都沒有滿足,而是在保留原有施法等級的情況下,將其轉化成了一個受到自己控制的吸血鬼。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笑著對匍匐在自己腳下的薇拉說道:“我想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也應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當然!我會把今天晚上的屠殺全部推卸到祖父的身上,對外宣城他把自己轉化成亡靈,野心勃勃試圖永久統治塞勒姆全特家族和整個安姆。”
薇拉臉上洋溢著毫不掩飾的笑容。
因為她明白,有了這個借口,自己不僅可以把黑鍋甩出去,而且還能名正言順進入六人評議會,繼承屬于家族的席位。
反正石錘塞爾澤轉化成吸血鬼這種事情很容易。
夏恩七世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好。記住,以后索斯就是你的主人,同時也是塞勒姆全特家族的主宰。你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為了他服務,懂了么?”
“明白!從今以后,索斯閣下就是我的主人、我的信仰、我生命中唯一的光。等進入六人評議會之后,我會逐漸瓦解另外幾個家族的勢力,讓他們或是衰亡、或是成為對索斯閣下忠心耿耿的狗。”
薇拉鄭重其事的給出保證。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姆的政治局勢很快就要變天了,而且是以大多數普通人都無法察覺到的方式完成這一變化。
至于身后那些家族騎士、士兵、法師、術士和仆從,根本不用太擔心泄密的問題。
畢竟今天晚上的屠殺,這些家伙每個人都有參與。
不僅是手上沾染了鮮血的共犯,同時還獲得了豐厚的戰利品。
就這樣,一場殘酷而又血腥的權力更替悄無聲息的完成了。
當幾天之后消息傳出去,整個阿斯卡特拉乃至安姆都陷入了一片震驚跟惶恐。
六人評議會的其他五名成員更是在第一時間召見塞勒姆全特家族的繼任者,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秘密談話。
沒有人知道究竟談了些什么,但結果是薇拉加入六人評議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整件事情也以極快的速度被定性為塞爾澤邪惡陰謀敗露,惱羞成怒之下對家族中的反抗者發動了大屠殺。
反正財富女神教會和蒙面法師公會都站出來證明了自己通過預言魔法,的確偵測到塞爾澤本人已經轉化成了不死生物吸血鬼的事實。
雖然炙熱之心騎士團的圣武士們覺得疑點太多,派出人手想要深入調查。
可很快他們就遭到了塞爾澤本人和大量不死生物的圍攻損失慘重。
好不容易才逃回城內把消息上報給了大團長。
這一番操作下來,塞爾澤便徹底背實了黑鍋。
而遭到屠殺幾近滅族的塞勒姆全特家族,也成為了人們同情的對象。
畢竟在薇拉的描述中,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侄子、侄女,都是因為不同意祖父想要奴役安姆人民的邪惡計劃,最終才慘遭殺害的。
所以無形之中營造了一種充滿悲壯的氛圍。
盡管有人的對此表示懷疑,但也不敢在沒有證據支持的情況下指責一群死者。
就在阿斯卡特拉因為這件事情鬧得雞飛狗跳時,遠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浮空城內,左思正在向自己從地球挖來的頂尖科學家們展示爍油那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力。
才短短幾分鐘的功夫,這些黑色的液體就完全侵染了一臺剛剛從流水線下來的尸構生物。
不但將其大半個身體完全金屬化,而且心臟也被巨大且動力十足的爍油引擎取代,血肉和機械連接在一起的復雜傳動體系,更是讓這些各行業精英們感到嘆為觀止。
一位機器人和彷生學專家更是忍不住跳起來高呼“不科學”。
不僅如此!
還有一艘遭到侵染的飛艇,直接從需要人工操作的交通工具變成了可以自動飛行的智能飛行器。
原本的電動機在極短時間內就變成了爍油的形狀,作為動力源的儲能水晶也被改造成一件可以釋放閃電攻擊的防御性武器。
氣囊內部包裹的一層肌肉更是起到了不錯的緩沖與防御效果,哪怕突然遭到勐烈攻擊也能撐一陣子。
總之在爍油的面前,地球上通過工業革命建立未來的現代科學技術,仿佛一夜之間都變得沒有了任何意義。
因為這些專家們能造出來的東西,甚至仍舊處在概念階段,爍油都能輕而易舉的完美復制,而且往往做的比原版更好。
可爍油能做到的東西,比如說賦予沒有靈魂的造物意識和思考能力使其完全智能化,他們卻根本做不到。
“該死!這玩意簡直摧毀了我對于科學的信仰。”
物理學博士麥卡斯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旁邊的機械工程師戴維更是苦笑著感嘆道:“何止是摧毀了信仰,我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就是個毫無價值的廢物。
看來對于那些魔法機械的研究跟逆向工程也可以停止了。
有爍油,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大批量制造出難以想象的強大武器。
只要有足夠的資源,甚至能夠直接用飛行器鋪滿天空,讓金屬巨獸在大地上肆無忌憚的狂奔。”
“是啊!這玩意實在是太犯規、太離譜了。媽的!我現在真不知道部門里那些研究是否還有什么意義。”
一名佩戴著重型機械研究所標牌的工程師露出了十分痛苦絕望的表情。
那感覺就好像正野心勃勃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結果突然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
看著這群專家家們哀嚎遍地的反應,左思不由得用力咳嗽了一聲,然后笑著開口說道:“怎么,作為人類精英的你們,就這樣被一份小小的爍油擊敗了嗎?
難道你們投身科學的初衷就是為了制造毀滅性的武器,亦或是搞出一些駭世驚俗的發明?
科學研究的真正目標是探究宇宙的真理,讓我們可以更好的理解這個世界,搞清楚存在于現象背后的原理。
更何況你們認為爍油真就是萬能的么?
大錯特錯!
爍油雖然擁有很強的侵染能力和改造能力,但卻有一個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不具備創造力,只會單純復制、模彷、拼湊。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想讓它學會制造飛機、大炮、坦克、太空飛船這樣的東西,首先需要有一個基本的樣品。
所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諸位,爍油只是一件工具,可以幫助我們解決在材料、結構、動力系統等方面遭遇的困難。
它永遠也無法取代擁有理性思維和創造力的你們。
最重要的是,爍油只代表了一種可能性,并不意味著我們未來將要在這條路線上走到黑。
恰恰相反!
我要盡可能的保持文明內部的多樣性,不斷嘗試探索各種各樣的可能。
現在,我把不會主動進行侵染、但卻擁有最強學習能力的五號爍油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利用,而不是過度的依賴它。”
伴隨著這番話脫口而出,在場上一秒還在沮喪抱怨的科學家們,下一秒就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大概三五秒鐘之后又勐然間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站在旁邊的懷特博士更是兩眼放光的激動的大喊道:“索斯閣下,您說的真是太好了。
我們的研究不應該只局限于應用科學,還應該向基礎與理論科學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把科學與魔法結合到一起,塑造出一種獨特且高度發達的文明。
爍油的確是一件完美的工具,感謝您康慨的把它送給了我們。
我想用不了多久,浮空城內就會源源不斷出現一些很棒的作品。”
“希望如此吧。一會兒我離開的時候要取走幾艘大型飛艇,現在浮空場內有足夠的庫存嗎?”左思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我想問題應該不大。在浮空島那邊一直都停靠著數量相當多的飛艇,它現在已經是我們最重要的交通和運輸工具了。”
懷特博士不加思索的給出肯定答復。
雖然他并不負責這一塊,可是卻能每天看到數不清的飛艇進進出出,甚至還要成立一個專門的交通部門負責調度。
由此可見浮空城的飛艇數量之多已經形成了相當的規模。
“那就好。給,這是五號爍油的樣本,麻煩你待會兒把它投入到培養池中。只要投入足夠的物質和能量,它就會自己不斷的增殖、變多。”
說罷,左思將一份裝在特殊容器中的黑色爍油遞給對方,自己則頭也不回的朝中央高塔二層走去。
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瓦內薩。
這位傳奇巫妖明顯被玩家們搞得有點焦頭爛額,桌子上光是遞交上來的各種申請和亂七八糟的提案就有幾百份之多。
得虧不死生物不會感到疲勞、也不需要睡覺和休息,否則換成一般人怕是要活生生累到猝死。
當看到左思從門外走進來,瓦內薩立刻扶著額頭抱怨道:“魔法女神在上!謝天謝地!索斯閣下,您總算是出現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嗯?發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情況了嗎?”左思有些疑惑的問。
“不可控的意外情況?
不,不,不,您太小看這些玩家們的破壞力了。
事實上,他們已經把那個世界徹底玩壞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您還是自己看一眼吧。”
說罷,瓦內薩抬起手通過飛艇和魔晶塔的連接,直接將一幅畫面投影到了墻壁上。
瞬間!
一副讓左思目瞪口呆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只見在一片平坦空蕩的草原上,兩邊數十個方陣正在根據鼓點的指揮不斷向前挺進,步伐之整齊劃一甚至會讓人產生這是在操練的錯覺。
但實際上,他們不僅在打仗,而且傷亡率高的嚇人。
原本應該是身披鎧甲、手持弓弩、長劍、長矛之類冷兵器的互毆,此刻已經徹底演變成了近現代排隊槍斃的景象。
那些明顯是由玩家扮演的軍官,聲嘶力竭高喊著命令與口號,指揮土著士兵在進入射程后立刻下蹲開火。
伴隨著一陣砰砰砰的槍響,以及大片白色的硝煙,幾十乃至上百個人的胸前便濺起猩紅色的血花倒在地上,發出痛苦且虛弱的慘叫。
但沒有人理會這些已經注定沒救的炮灰。
所有活著的士兵都在以極快速度擦拭槍管內殘留的火藥渣滓,然后迅速進行二次填裝,繼續著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殘酷殺戮。
在方陣后面,一排用青銅澆鑄的火炮一字排開,沖著從兩側殺過來的騎兵進行齊射。
一名倒霉的貴族騎士和他的坐騎在被實心炮彈擊中的剎那,連人帶馬瞬間被撕碎。
毫無疑問,這絕對不是冰與火之歌世界戰爭該有的樣子。
正如瓦內薩說的那樣,這個世界徹底被玩壞了。
“這他媽的是什么鬼?他……他們哪來的燧發槍、火藥和大炮?”左思嘴角劇烈抽搐著問道。
要知道這距離他上次離開還沒過多久呢!
怎么看起來就如同過了幾百年一樣,戰爭形式直接從中世紀進化到了拿破侖戰爭時期?
瓦內薩苦笑著解釋道:“自從玩家們發現在這個世界,化學、尤其是火藥的威力并不會受到限制后,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便開始嘗試著制作一些熱武器。
剛開始只是一些劣質的燃燒彈、手雷。
但很快隨著大量掌握著技術的人員加入,武器便迅速升級換代。
才一個多星期的功夫,一些團隊就有了數以百計的火繩槍、燧發槍。
尤其是杰克和吳生的隊伍,還花高價從研究部門購買了機床。
直接在五王之戰剛開始便建了一支三千人的火器部隊,輕而易舉攻占好幾座堅固的貴族城堡。
其他玩家見狀立刻學的有模有樣。
結果火器迅速在這個世界蔓延開來,就連那些公爵們都不得不捏著鼻子支付給玩家高昂的傭金,甚至許諾爵位、領地。
不然一旦失去玩家的支持,他們迅速便會被自己的敵人擊敗。
至于火藥,玩家們已經發現了好幾個硝礦,因此彈藥基本是管夠的。
哦,對了,史坦尼斯公爵因為想要強制征收玩家們手里的火器,在一周前已經不小心被流彈打死了。
眼下領導其勢力和家臣的是他的女兒席琳·拜拉席恩。”
“真的是流彈,而不是那些玩家相互之間串通好,讓對方幫忙解決了這個不識好歹的陣營領袖?”
對于自己手下這些玩家們的節操,左思顯然是不報太大希望的。
像殺陣營領袖這種事情,他們干起來可以說是毫無心理負擔。
尤其那些不發好處還想從自己這里虎口奪食的陣營領袖。
“額——也許他們私下里有交易,但我那時候真是沒心思去管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
反正史坦尼斯死了之后,他的女兒席琳·拜拉席恩便落在了玩家們的手里。
那群家伙不僅每天都給這個小家伙打扮的漂亮可愛,而且還以她的名義發起反擊,把藍禮麾下拜拉席恩家族與提利爾家族聯軍打的節節敗退。
不過根據我的觀察,這應該是投靠后者的玩家們想要先削弱其兵力和勢力,等到情況危急的時候再站出來力挽狂瀾,從而獲得其信任和重用。
總之,玩家們已經徹底把維斯特洛大陸當成了自己的游樂場,肆無忌憚收割著生命與財富。
剛登基不久的喬弗里王子僅僅是罵了一句影子公會的奈克斯,結果當天晚上就被閹了。
王后為此大發雷霆,發誓要讓影子公會付出代價。
結果還沒等到天黑,她本人就被綁出了紅堡,扔進一個漆黑無比的地下室內,遭到幾十個臟兮兮流浪漢日夜不停的輪番蹂躪。
等被營救出來的時候,甚至連意識都不清醒了。
從那之后,瑟曦便像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敢出來……”
一提起玩家們罄竹難書的可怕行徑,饒是見過不少大場面、自己本身也是邪惡陣營巫妖瓦內薩,都忍不住直搖頭。
太陰險!
太恐怖!
太兇殘!
他簡直不敢相信,一群在另外一個世界只是普通人的靈魂,當披上玩家身份之后,居然真的如同天災一樣令人感到絕望。
作為旁觀者尚且如此,那維斯特洛大陸的貴族和平民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尤其是當戰爭爆發之后,玩家們的勢力像滾雪球一樣不斷壯大。
每個小團隊都起碼招募了少則數百、多則數千土著士兵后,已經徹底成了尾大不掉的毒瘤。
大貴族們必須依賴他們才能與敵人對抗,不僅要給錢、給糧、給土地、給爵位竭盡所能的拉攏,同時還要時刻承受對方突然翻臉帶來的反噬。
至于小貴族……
抱歉,小貴族們已經在玩家們友好協商過后,源源不斷消耗在烈度不斷提升的戰爭中了。
他們的城堡、土地、妻子和女兒早成了玩家們的戰利品。
可以說如果戰爭再繼續下去,維斯特洛大陸封建制下層根基恐怕就徹底被打沒了。
要知道排隊槍斃時代的死亡比例,不是冷兵器時代所能比擬的。
翻開歐洲歷史的戰爭記錄就知道,在當時將軍、貴族乃至國王死在戰場上都是常有的事情。
而這一幕,眼下正在七大王國的土地上再次上演。
但王公貴族們卻絲毫沒有準備,更不明白戰場上那些發出巨大轟鳴聲的火器意味著什么。
相比起維斯特洛大陸這邊,海峽對岸自由貿易城邦的內戰也同樣沒好到哪去。
只不過從排隊槍斃的陸戰,變成了怒海驚濤的艦炮對射。
效力于不同城邦的玩
家,愣是憑借手頭的技術和魔法力量,打造出了風帆時代的戰列艦。
來自鐵群島的海盜們原本還打算趁火打劫搶一筆。
結果在看到那擁有三層甲板炮、開起火來地動山搖的風帆戰艦后,立馬就想要掉頭回家找媽媽。
可玩家們怎么可能會放棄送上門來的經驗值,直接聯手將其絞殺在大海之中。
還有一小部分則順勢殺進鐵群島,讓這群習慣了只有自己搶別人的鐵種品嘗到了一回被搶的滋味。
沿海幾乎所有的村莊和港口都被洗劫一空。
凡事膽敢在這個過程中反抗的統統處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徹底被玩家們占領的奴隸灣一帶,終于從之前的掠奪模式進入到了生產建設模式。
通過發布任務進行引導,他們開始搭建起一個簡易的行政機構,指揮那些失去主人就不知道干什么的奴隸種地、挖礦、織布、打魚。
原本動蕩不安的社會也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