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法的金德蘭克城,這里是費倫大陸的最東端,位于紫塵平原(也可以叫做紫塵沙漠)以北,旁邊就是分割費倫大陸與卡拉圖大陸的亮星湖。
與北邊的穆洪、更遙遠西北方向紅袍法師所統治的塞爾一樣。
參法最初也只是奴隸們在他們神祇帶領下摧毀伊瑪斯卡魔法文明,隨后建立起龐大神權帝國——穆爾霍蘭德的一部分。
旁邊另外一個神權帝國恩瑟也是以幾乎同樣的方式建立起來的。
但隨著兩個古老帝國持續不斷的動蕩、叛亂、衰弱,許多邊緣地區漸漸分裂出來獲得了獨立的地位。
不過在名義上,這些邊陲小國仍舊是穆爾霍蘭德帝國的附庸。
可在動蕩之年結束后,神上之神艾歐可能是覺得這些跨位面而來的諸神,一直以某種類似圣者化身的方式統治凡人有點不像話。
所以親自動手消除了當年伊瑪斯卡帝國奇械師們在與神祇交戰時設下的屏障。
這道屏障讓他們無法與外層位面的國度相連,只能通轉生的方式以圣者一樣的肉體凡胎存在。
而屏障的消失,讓行走于這片土地的眾神終于可以回歸本質,而不再是頂著一具脆弱的身體四處亂跑,同時也結束了長達數千年的神權統治時期。
很多學者認為,這標志著神上之神艾歐正式接納他們成為托瑞爾諸神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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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以前那種狀態,穆爾霍蘭德與恩瑟的神都是不完整的。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在與獸人諸神交戰的時候吃了大虧。
穆爾霍蘭德的太陽神瑞與許多恩瑟諸神都在“獸人門戰役”中紛紛隕落。
光是明確記載的就超過了八位。
獸人主神格烏什更是因此而名聲大噪,成為國度內第一個已知的弒神者。
要知道當初穆爾霍蘭德跟恩瑟聯手的時候,可是在數量方面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光強大神力就有不止一位。
可即便如此,他們仍舊遭到了可怕的屠殺。
格烏什更是在以一敵多的情況下大開殺戒,摧枯拉朽般斬殺了一個又一個神,甚至沒有受到太過嚴重的傷勢。
盡管兩個神系締結的聯盟最后打贏了“獸人門戰役”,可巨大的損失直接讓恩瑟諸神一蹶不振、幾近消亡。
其國家的主要信仰也被穆爾霍蘭德諸神、暴政之神班恩、二代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戰爭之神坦帕斯所不斷侵蝕。
現在大概也就剩下惡龍之神提亞瑪特和復仇之神霍爾兩個了。
而且這兩位都非常聰明的擺脫了原本身份的束縛,從恩瑟神系脫離出來加入到費倫泛神系之中。
穆爾霍蘭德的神祇們也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衰弱期。
但現在,隨著神性與神力回歸本質,穆爾霍蘭德諸神又重新恢復了活力。
雖然凡人掌權后整個國家都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變化,陰謀和爭權奪利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可與隔壁陷入嚴重內亂、奴隸和平民起義此起彼伏的恩瑟比起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穆爾霍蘭德帝國不出意外向曾經的盟友恩瑟發動了戰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戰爭的規模并不算大,而且只存在于兩國邊境接壤的地方。
參法的金德蘭克城雖然受到了一點波及,可與卡拉圖大陸的貿易路線卻并未因此而中斷。
無數的商隊仍舊絡繹不絕的匯聚于此。
尤其是大量來自遙遠東方的特產,只要沿著羅森河運到墜星海,立馬就能賺至少二十倍乃至三十倍的利潤。
所以這里的人們緊張而又忙碌,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利用兩塊大陸之間的貿易賺到更多的錢,讓自己和家族變得更加富有。
可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就隱藏在金德蘭克城之中。
眼下,他正在一棟灰色用磚石堆砌的房子里,沖著自己手下的追隨者怒不可遏的厲聲咆哮:“難道你們都是蠢貨和白癡嗎?
花費了那么長的時間,居然連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孩子都抓不住?
知道在他身體和靈魂中所隱藏的那件東西,對于我來說究竟有多么重要么?
沒有那件東西,我就無法完成那個儀式跨越最關鍵的一步,從凡人晉升為神!”
“可……可是主人,那個男孩是巴爾之子。
而且還覺醒了一部分神力與神性。
可以在一瞬間隨即傳送到費倫大陸的任何角落。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他似乎躲到了某種可以屏蔽預言系魔法追蹤的地方,讓我們無法找到確切位置。
唯一知道的就是,最后一次出現的位置位于西海岸的博德之門。”
一名身披紅袍的中年光頭法師小心翼翼解釋道。
能看得出,他是一個典型的塞爾紅袍,腦袋上和脖子上都密密麻麻刻畫著閃爍奧術靈光的魔法刺青。
盡管并不是所有的紅袍都愿意剃光頭發,只為能夠獲得更多、更強大的魔法力量。
比如說艾德溫就沒有剃光自己的頭發跟胡須,而是有一頭濃密茂盛的金發。
但通常來說,紅袍法師們都是務實的,愿意為了力量而犧牲一點美貌。
這也是為何在許多人的印象中,光頭、刺青永遠都跟紅袍法師聯系在一起。
另外,作為距離不遠的鄰國,塞爾與穆爾霍蘭德距離相當近,所以他們出現在參法的金德蘭克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像眼下密密麻麻聚集起了一屋子的情況顯然并不多見。
畢竟穆爾霍蘭德可不是西邊那些弱小的國家,而是一個擁有強大實力的帝國,教會中牧師的數量可以說是相當之多。
紅袍巫師們可不會犯蠢,放著更加容易侵略的西邊不去打,反而掉過頭來跟這個曾經的宗主國玩命。
他們出現在穆爾霍蘭德通常情況下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奴隸,以及稀有珍貴的施法材料,亦或是從古老遺跡中挖掘出來關于伊瑪斯卡帝國的知識、卷軸跟魔法物品。
“我不管!
把所有人都派到博德之門去搜索那個男孩的蹤跡!
總之要在他發現自己身體里所隱藏的秘密之前,把人給我活著帶回來!
記住!
要活的不是尸體!
要是出現什么意外,我就把你們統統都變成食尸鬼和僵尸!”
為首年邁的紅袍法師瞪著兩只散發綠色幽光的眼睛惡狠狠發出威脅。
稍微對死靈系魔法有點研究的人,都可以從他的體內感受到與生者截然不同的充沛負能量。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一個剛剛把自己轉化成為巫妖的家伙。
“如您所愿,偉大的維沙倫。”
在場所有紅袍法師和其他追隨者趕忙匍匐下來,向這位散發著駭人氣勢的老者下跪,隨后迅速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很顯然,這位身披紅袍的巫妖不是別人,正是塞爾死靈系首席薩扎斯坦最強大的競爭對手,同時也是被法師之國哈魯阿視作最危險的敵人——維沙倫。
他曾經與風暴女王欣布、陰影谷大賢者伊爾明斯特不止一次交過手,但在幾個世紀之前因為政治斗爭失敗而被驅逐出了塞爾。
從那之后,維沙倫就一直致力于探索紫塵平原,想要從無盡的沙漠與廢墟中找到伊瑪斯卡帝國遺留下來的寶藏。
包括那無盡的知識、強大的神器,還有以廉價方式制造各種奇物的方法,打算有朝一日能殺回去,把薩扎斯坦干掉并取而代之。
可有趣的地方在于,他并沒有從紫塵平原的廢墟中找到太多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發現了一個在上古時代風暴之神塔洛斯留下的封神方法。
只要按照上邊的流程去做,那么實力高強的大法師就有可能一躍成為半神。
當然,前提是要獲得神上之神艾歐的許可。
維沙倫幾乎瞬間陷入狂喜,立刻嘗試著與風暴之神塔洛斯取得了聯系,并同意在成為神明之后成為對方的從神。
不得不說,這簡直就跟原本打算挖沙子賺點小錢的商人,突然走狗屎運一下子挖到了大油田一樣離譜。
事實上,在托瑞爾所在宇宙成為神明比很多人想象中的更滿戲劇化,充滿偶然性和意外性。
你以為凡人封神的過程是一點一點積蓄實力,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奪取神力與神性,然后發展信徒直至達到成為準神乃至半神?
大錯特錯!
真正樸實無華的封神應該是像密斯特拉那樣,上一秒還是個普普通通的牧羊女,下一秒神上之神艾歐就從天而降,詢問是否要與自己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二代魔法女神)。
當她回答了是,瞬間便從凡人晉升為國度內僅次于艾歐的最強大神明,同時還是魔網至高無上的主宰。
一模一樣的情況還發生在動蕩之年的希瑞克身上。
這家伙僅僅是找到了命運石板,隨后便獲得死亡三神的全部力量。
所以想要成為強大的神明,在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靠什么努力、天賦、陰險狡詐的計劃,而是要把運氣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屬性點滿。
毫無疑問,維沙倫就是這樣一個有著逆天般運氣的人。
在費倫原本的歷史中,他會在DR1368年前后完成所有流程,成為巫妖、不死生物和死靈系魔法之神。
但現在的問題是,隨著左思的出現,這個世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一件對于封神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在運輸過程中被一個巴爾之子偷走了。
而這個巴爾之子就是眼下藏身于阿斯卡特拉法師塔內的桑喬。
在原本的時間線中,男孩沒過多久便會被維沙倫的手下抓回去,最終成為巫妖之神封神路上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小祭品。
但是現在,維沙倫和他的手下已經找不到桑喬的蹤跡。
因為所有預言系魔法都已經被法師塔的防護屏蔽掉了。
眼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沿著博德之門附近尋找線索。
此時此刻的博德之門,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群星璀璨”。
不光有野心勃勃想要繼承父親鮮血王座的沙洛佛克,巴爾之子冒險故事中的主角——阿伯戴爾和愛蒙,班恩選民——傅佐爾·錢伯瑞率領的散提爾堡大軍。
還有左思手下的勢力,尚未完全撤離的豎琴手同盟,潛伏在附近伺機而動的拜龍教,為散提爾堡大軍提供情報支持的散塔林會,一些比較極端的暗影德魯伊教派,奪心魔潛藏者和被他們控制的怪物,以深水城為首正在考慮是否要派出援軍的北地領主聯盟。
如果維沙倫和他的追隨者也跟著卷入進來,那么紅袍法師的死靈系首席——薩扎斯坦也必然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哦,對了,還得把財富女神渥金教會牽頭搞的貿易同盟也加進去。
至于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的博德之門官方和深陷內戰的影賊,壓根連加入這場博弈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外面混亂的情況已經跟桑喬沒有半點關系了。
由于巴爾之子的身份導致他一直在不停的逃亡,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遭到了維沙倫的追捕,還以為那群紅袍法師也是沖著自己體內謀殺之神血脈來的。
隨著成為左思的學徒,這個男孩每天都在不斷的學習與魔法實驗中度過,并且第一次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甚至偶爾還能跟同齡人說說話。
畢竟高塔內可是住著小狼人、魅魔蘿莉、由苦難之神教會送來學習專業知識和技能的孤兒,還有四處游蕩負責干雜活的各種魔蝙、魔鬼和一些精怪魔法類生物。
雖然身為導師的左思經常連人影都看不見,可桑喬還是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
尤其不用整天心驚膽顫提防隨時有可能會出現的追捕者,每天都可以安心吃飯、睡覺,讓他覺得就一直維持現狀也不錯。
但遺憾的是,這種美好的生活最多只能維持半年,每一個巴爾之子都不能逃避自己的命運,只能勇敢的去面對。
“唉——”
盯著擺在自己面前那厚厚的一摞書籍,男孩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抓起擺放在桌子上的糕點和零食往嘴里塞了點,一邊吃一邊小聲吐槽道:“早知道當法師要學這么多東西,我還不如去當個戰士或者盜賊呢。”
“怎么,你后悔了嗎?”
阿托娜悄無聲息從圖書館的一個書架后面鉆了出來,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作為一個魅魔,她天生就喜歡窺探別人的內心和思維,然后找到弱點利用其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不是后悔,只是發現成為法師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桑喬聳了聳肩膀,明顯已經習慣了這位外表看上去比自己稍大一些的女孩神出鬼沒。
“主人說過,追求力量和真理的道路沒有捷徑。如果你發現了某個可以快速提升自己力量的方法,那么它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隱患和陷阱。”魅魔蘿莉鄭重其事的警告道。
因為她發現了在那厚厚的一摞書籍中,有一本赫然是跟獻祭有關的內容。
要知道在這個充斥著魔法與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除了神明之外,還有很多可以賜予凡人力量的存在。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下層位面的惡魔與魔鬼。
有些時候,凡人只要做一些邪惡的事情取悅對方,那么就有一定概率會獲得賞賜。
尤其是混亂陣營的惡魔,做起事情來完全是隨心所欲不按套路出牌。
這也是為什么,在物質世界惡魔崇拜者要遠比魔鬼崇拜者更多一些。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野獸之靈、精怪之靈也會接受殺戮跟鮮血的供奉。
由于阿托娜原本就是個魅魔,而且還是左思這個地獄層面領主的信徒,甚至可以說是選民,所以她對于這方面非常了解。
可男孩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回應道:“我又不是那些傻瓜,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別擔心,我看這本書并不是為了獲得力量,而是想了解其背后的象征意義。”
“因為你被那些瘋狂的教徒和其他巴爾之子獻祭過?”阿托娜饒有興致的追問。
“沒錯!還有,你能別整天盯著我嗎?搞得我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犯下大錯一樣。”
桑喬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毫無疑問,跟許多被魅魔蘿莉美麗外表迷惑的青少年不同。
他的年紀太小還沒到對異性產生興趣的時候,所以不管是說話還是態度都相當的硬氣,頗有左思當年的風范。
阿托娜也不生氣,反而用一種笑盈盈的語氣說道:“你以為我愿意這樣?
還不是因為你巴爾之子的身份帶來了許多不確定的風險。
你還不知道吧?
就在這幾天,博德之門一帶突然出現了四下打聽你消息的家伙。
我懷疑你肯定卷入了某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麻煩中。”
“什么?有人在打聽我的下落!”
上一秒還滿不在乎的桑喬,下一秒就浮現出緊張無比的表情。
“哼!怎么,現在知道害怕了?”
阿托娜眼神中透露著鄙夷之色。
“別打啞謎!快告訴我他們是什么人?又為什么要對我窮追不放?不行!我得去找導師!”
桑喬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算離開圖書館直奔上層塔主的專屬房間。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魅魔蘿莉就用戲謔的語氣調侃道:“省省吧!主人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這個消息,現在正在著手處理呢。等你反應過來,怕是對方都已經找上門來了。”
“啊?導師已經知道了!”
男孩猛地停下來,滿臉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廢話!記住,你是主人目前唯一的弟子,不要總是毛毛躁躁、怕這怕那。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幾個敢冒著激怒主人對你下手的家伙。”
說完這番話,阿托娜便站起身走到桑喬的身邊,抬起纖細的小手在對方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隨后哼著歌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外面的走廊盡頭,只留下后者慘叫一聲癱坐在地上。
與此同時,北方位于博德之門城外的一處莊園內,左思正在會見一位非常重量級的客人,即塞爾紅袍法師組織的死靈派系首席——薩扎斯坦。
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強大的傳奇巫妖是追著維沙倫和他的手下過來的。
作為曾經勢均力敵的死對頭,沒有任何人比薩扎斯坦更了解維沙倫的危險性。
所以即便是后者在遭到流放之后,他也一直派人在盯著。
當發現維沙倫的追隨者開始成批成批的出現在費倫大陸西海岸之后,薩扎斯坦立馬選擇采取行動。
不過介于之前跟左思達成過一個協議,所以他沒有選擇暗中調查,而是主動表明身份發出了會面邀請,最終才呈現出這樣一幕。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理智、冷靜、聰明、擁有無與倫比耐心和擅長玩弄陰謀詭計的薩扎斯坦,在性格方面與左思有著很多相似之處。
再加上兩人都對于大規模使用亡靈完全不忌諱,因此經過簡單的寒暄跟交談之后,氣氛很快便的融洽起來。
畢竟左思即將要建立的西海岸帝國是在費倫大陸的西南方向,而紅袍法師們控制的塞爾則在費倫大陸的東北角。
根據遠交近攻的原則,雙方壓根就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利益沖突,天然適合成為盟友。
另外兩個國家都基本可以確定是以奧術魔法作為立國之本,必然會擁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如果不是之前阿茲納爾·斯魯爾帶著人去路斯坎搞事情把關系鬧得很僵,薩扎斯坦早就派人嘗試著與眼前這位掌握著特殊力量的旅法師兼神祇選民接觸并進行一些合作。
不過現在似乎也不晚。
想到這,他微微抿起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用盡可能真誠的語氣說道:“親愛的索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這趟來是為了什么,對吧?”
“為了那些正在到處打聽一個男孩下落的紅袍法師?”左思似笑非笑的反問。
“不,不,不,我要糾正一下,他們當中大部分都被驅逐出了組織,早已不是紅袍法師中的一員了。”薩扎斯坦趕忙解釋道。
“可我看不出他們跟普通的紅袍法師有什么不同。
好了,別兜圈子,還是直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吧。
我可不覺得像你這種大忙人會閑著沒事,千里迢迢從大陸東邊跑到西邊。”
左思明顯有些厭倦了這種沒完沒了的試探,主動擺出一副要攤牌的架勢。
根據散塔林會黑暗情報網和手下巫妖給出的情報,他已經大概猜測到了原因,只是想要再次確認一下。
薩扎斯坦短暫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問道:“你知道維沙倫嗎?”
“維沙倫?那個很久以前跟你競爭過死靈派系首席位置,后來爭斗失敗遭到流放的家伙?”
左思眼睛里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到的了然。
“是的。這家伙一直躲在紫塵平原以北的金德蘭克城,與追隨者一起孜孜不倦挖掘、探索伊瑪斯卡帝國的遺跡。
你所看到出現在博德之門附近的紅袍法師就是他的手下。
其中有些是走投無路叛逃過去的失敗者,還有些則是他按照塞爾方式親手培養的學徒。
總之,這些法師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跟紅袍法師一樣,但實際上他們跟我們是敵對關系。
就在最近,有探子匯報說維沙倫似乎在沙漠中的一個古老廢墟中,挖掘出了某件神器或是驚人的魔法知識。
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挖掘出來的東西至關重要的部分被偷了。
而竊賊就是這個他們正在尋找的男孩。”
薩扎斯坦沒有隱瞞什么,大大方方把自己掌握的情報說了出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在西海岸活動并擊敗維沙倫,就必須先與面前的年輕人達成協議,最好是能締結一個聯盟。
“紫塵沙漠……
古老伊瑪斯卡帝國的遺跡……
奇械師與異世界神明交手的戰場……
再加上維沙倫……
我想我知道他找到的是什么了。”
左思摸著下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對于巫妖之神維沙倫,他的了解雖然不多,但也大概知道對方封神的時間,以及所使用的方法。
只是沒想到雙方隔著整個費倫大陸都能產生交際。
同樣的,左思也意識到自己新收的弟子桑喬,小小年紀為何能擺脫巴爾神性與神力的影響。
這并不是男孩自己意志力有多么堅定,而是他無意之中吸收了某些不該吸收的東西。
“是什么?”
薩扎斯坦身體微微前傾,瞳孔中閃爍著強烈的好奇。
沒辦法不好奇!
他顯然非常清楚,能讓維沙倫如此緊張且重視的東西,最起碼也應該是一件強大的神器,亦或是奇械師當初打造用來對付神明的武器和魔法。
如果自己能搶到手,那么就有把握擊敗議會中的其他幾位首席,徹底掌控紅袍法師組織和整個塞爾。
“呵呵,你該不會以為如此重要的情報會是免費的吧?”左思奸詐的笑了。
薩扎斯坦何其聰明,一下子就明白對方這是在示意自己開價,不動聲色的試探道:“你想要什么作為交換?”
“我要全部的魔法刺青制作技術作為交換。”
左思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
要知道塞爾紅袍的魔法刺青制作技術,在整個費倫大陸都是首屈一指。
并且還衍生出繪制魔法刺青、施法刺青、貯法刺青、法術刺青等等分支。
普通低級魔法刺青技術充其量也就是讓皮膚變得更加堅韌、獲得些許魔法抗性跟豁免,但他們卻能用來存儲一個完整的法術。
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其中施法刺青相當于恒定一個超魔技巧,每二十四小時完成充能并使用一次,在激活后讓下一個法術附帶法術默發與法術定發效果;
貯法刺青則如同名字一樣,可以把任意法術存儲進去并在需要的時候釋放出來;
法術刺青非常接近一張紋在皮膚上的一次性卷軸,施展完之后就會徹底消失。
雖然左思和手下巫妖們也研究出了一套可以在身體上恒定法術的符文魔法,但目前為止只能做到四環和四環以下。
但紅袍法師高超的魔法刺青技術卻能把七環、八環乃至九環法術紋在身上。
盡管他本人已經不太用得上這樣的技術,可是對于一個施法者組織乃至國家而言,仍舊是一項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更何況獲得魔法刺青技術之后,還能用來強化旅法師卡牌的召喚生物。
薩扎斯坦瞬間愣住了,壓根沒料到對方居然會開出如此昂貴的價碼。
畢竟魔法刺青技術可是紅袍法師的核心機密之一,只有經過挑選且對組織忠心耿耿的成員才有資格學習制作技術。
同樣的,他也意識到維沙倫找到的東西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貴重。
兩人就這樣相互注視著彼此的眼睛足有一分鐘,薩扎斯坦這才輕輕擺弄著手指上佩戴的戒指問:“這個消息真的有那么珍貴嗎?”
左思非常干脆的回答道:“相信我,用魔法刺青來交換這個消息,你絕對是賺大了。畢竟那可是能讓實力強大的法師晉升成為半神的方法。”
瞬間!
薩扎斯坦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全身上下陷入絕對靜止。
如果不是已經變成了不死生物的巫妖,他現在絕對會激動的輕微顫抖。
讓實力強大的法師晉升成為半神?
難怪維沙倫會如此的緊張,甚至不惜把手下所有的人都派到了西海岸的博德之門。
毫無疑問,作為塞爾紅袍死靈派系的首席,薩扎斯坦也有著成為神明的野心,只不過暫時還沒有找到方法罷了。
現在突然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不管是出于破壞敵人計劃的目的,還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愿望,都有必要全力以赴。
想明白這些之后,這位傳奇巫妖迅速施展了一個不知名的法術。
下一秒……
一本散發著刺眼奧術靈光的大部頭書籍便憑空出現,砰的一聲落在桌子上。
薩扎斯坦直接把這本書輕輕往前一推:“給,這就是你要的東西。現在請麻煩立刻告訴我維沙倫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在紫塵平原的一個古老廢墟中,找到了風暴之神塔洛斯在很久以前遺留下來的封神之法。
至于具體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使用這種方法封神必須要得到塔洛斯的幫助,同時還有神上之神艾歐的許可。
當然,第二條說了等于沒說。
因為在托瑞爾,即便是來自異世界已經存在的神,也必須得到后者的許可才能以神明的身份進入。
另外,你可以不用太擔心維沙倫的計劃會成功。
他目前尋找的那個男孩叫做桑喬,正處于我的庇護之下。”
左思一邊回答,一邊快速翻閱著這本記載著無數魔法刺青制作工藝和技巧的書籍。
才短短幾分鐘的功夫,足有數百頁、每一頁都在正反兩面寫滿了蠅頭小字跟圖案的內容,就完全被復制到了記憶圖書館里。
“那個男孩在你手上?!”
薩扎斯坦略顯干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恩。說實話,我當初收留桑喬的時候并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僅僅是因為他是個巴爾之子。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身體和靈魂中明顯隱藏了一些其他的秘密。
足以騙過我眼睛和感知的秘密。
這很有趣,不是嗎?”
“的確很有趣。我覺得我們這一次應該聯手一起對付維沙倫,然后把成神的方法搞到手,你認為如何?”
薩扎斯坦主動提出了結盟的。
從剛才的談話中,他已經察覺到左思對自己并沒有太過強烈的敵意,反而有點開誠布公的意思。
可左思卻直截了當的拒絕道:“結盟就算了吧。
我跟風暴女王欣布的關系還算不錯,要是她知道我跟塞爾的紅袍結盟,八成會殺過來興師問罪。
而且我對成神也沒什么興趣。
因為如果我有這方面想法的話,根本用不著那么麻煩,會有很多強大的神明愿意提供幫助。
所以在你看來無比珍貴的東西,對我而言一文不值。
不過別擔心,我并不打算阻止你。
剛好相反!
如果你愿意幫我點小忙,那么我也會投桃報李給你提供一些便利。”
聽到這番話,饒是成為巫妖后已經很少會有強烈情感波動的薩扎斯坦,也忍不住開始在心底恰檸檬。
太酸了!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并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陳述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事實。
畢竟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對這位瘟疫之子的寵愛,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是近乎半公開的事情。
甚至有傳聞說,女神早已與其發生過一些不可描述的親密行為,就如同當年二代魔法女神對自己選民做過的事情一樣。
除此之外,左思跟知識之神歐格瑪、三代魔法女神午夜的關系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再加上最近前往無底深淵的三重領域,從格拉茲特手中救出財富女神渥金,并隨即與之展開的一系列動作。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雙方已經締結了親密無間的盟約。
更離譜的是,邪惡陣營的左思竟然還能跟守序善良的三圣同盟保持良好合作關系。
薩扎斯坦絕對相信,要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今天想要成為神明,那么幾天乃至幾個小時之后就能得償所愿,而不是跟自己一樣求而不可得。
暗自感嘆了一下諸神對于左思的偏愛之后,他這次抬起頭詢問道:“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很簡單!
我希望你能在關鍵時刻幫傅佐爾·錢伯瑞一把。
讓他盡快掃平整個西哈特蘭德地區最后的抵抗力量,把該地區原本的統治階級全部清理干凈。
作為回報,我在搞清楚桑喬體內究竟隱藏了什么之后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至于剩下的部分,我們到時候可以通過交易的方式來完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塞爾紅袍巫師手里應該有不少珍貴的神器。
比如說耐色瑞爾時代兩件著名的神器死月法珠和撒寇席爾之座。
雖說神器的價值不菲,但與真正成為神明相比顯然是微不足道的。
你說呢?”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笑容,緊跟著便起身離開。
注視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薩扎斯坦瞳孔內已經呈現出干癟狀態的眼球泛著亮點寒光,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的不平靜。
因為不管是死月法珠還是撒寇席爾之座都是最高機密。
別說是外人了,就連紅袍法師內部都沒有幾個人知道。
其中死月法珠更是來自于隱居在蜿蜓河以北山脈中的耐色瑞爾時代巫師之王——拉洛克的饋贈,基本上所有的知情者都已經被滅口。
薩扎斯坦完全搞不清楚,左思究竟是從什么地方得到這些消息的。
難道說是來自于知識之神或者魔法女神?
“該死!
我討厭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這也是為什么我厭惡憎恨伊爾明斯特那些魔法女神選民的原因。
能夠得到神祇幫助的他們,在很多時候簡直就像是在作弊一樣。”
巫妖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迅速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毫無疑問,對于同等級的法師來說,誰能掌握更多的信息,誰就能在博弈乃至戰斗中贏得先機跟優勢。
在這方面,塞爾的紅袍法師們在與魔法女神選民作對的時候可以說是吃盡了苦頭。
更不用提左思還是個掌握著關于這個世界無數秘密的穿越者。
要是可以的話,薩扎斯坦絕對不希望跟這種摸不透的家伙做交易。
但可惜的是,選擇權并不在他的手上。
自從得知維沙倫的計劃是成為神,薩扎斯坦就只能硬著頭皮想方設法的從中破壞。
不然以兩人之間長達數百年的恩怨,要是前者成為了神肯定不會讓后者好過。
身為極少數知曉神明與凡人巨大差距的傳奇巫妖,薩扎斯坦可不覺得自己能跟擁有碎星能力的神正面抗衡。
所以就算自己沒辦法封神,起碼也要讓維沙倫成不了神。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返回塞爾之后立刻便開始調集自己掌控的勢力行動起來。
其他與之敵對的紅袍首席察覺到之后,也紛紛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