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總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選擇。
有的時候擁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慢慢的搜集信息進行比對,然后反復思量最終做出一個自己認為正確的決定。
但還有一些時候,根本沒有多余的思考時間,往往需要像賭博一樣迅速在幾個選項之間選擇一個并押下全部的籌碼。
賭贏了自然怎么都好說。
可要是不小心輸掉了,那么就不是單純的損失一點金錢乃至土地那么簡單,而是有可能連命都丟掉。
而這種賭博式的選擇在戰爭中更是屢見不鮮。
無數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其背后的本質固然有高超的謀略和軍隊強大的執行能力,但歸根結底運氣還是占據了很大的比重。
隨著傅佐爾·錢伯瑞壓根沒有進攻伊利亞巴而是選擇毫不猶豫的拍拍屁股走人,原本以為掌握著戰爭主動權的艾瑞貝斯和雅盧賽爾瞬間傻了眼。
因為這一撤退,戰爭的主動權就易手了。
原本可以以逸待勞依托城墻進行防守的她們,現在要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是眼睜睜看著傅佐爾·錢伯瑞繼續往東方撤退與沿海幾座港口城市的手下匯合,然后從巨龍海岸坐船帶上部分掠奪來的財物平安返回散提爾堡。
還是冒著被殺個回馬槍的危險出城追擊,或是走水路、或是走陸路,在東行市附近將其攔截下來,在野外打一場血腥殘酷的阻擊戰。
如果率領的是科米爾王國的精銳軍團,那么以鋼鐵公主的性格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畢竟戰爭是她最喜歡的“游戲”,同時也是這個有點瘋癲女人實現自我價值與贏得歡呼的唯一手段。
因為除了打仗和戰斗之外,雅盧賽爾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些什么。
這位科米爾王室年紀最小的公主,既沒有自己姐姐那樣廣受人民愛戴的溫柔、端莊和賢淑,也不掌握任何治理國家、發展經濟的手段。
所以如果非要在王室和貴族中分出來一個派系,那么她一定是徹頭徹尾的激進鷹派,屬于窮兵黷武的那一類。
但問題是現如今雅盧賽爾率領的并非科米爾王國的精銳,確切地說她只有指揮三百余名騎士的權力。
至于剩下那些素質參差不齊的五千多士兵,其指揮權是在無冬城圣武士艾瑞貝斯的手里。
雙方現如今是盟友的關系而非上下級。
這也就意味沒有統一的指揮權。
如果意見一致倒還好說,大不了其中一方配合另外一方,反正能贏就好。
可一旦意見相左,那自然也就談不上什么配合了,基本就是各打各的互不干涉。
類似的情況在形式復雜、勢力多如牛毛的費倫大陸可以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事實上,雅盧賽爾現在已經開始有點后悔自己魯莽的帶著騎士們大老遠從海上跑過來。
如果她現在跟科米爾的艦隊待在一起,那么即便是傅佐爾·錢伯瑞與手下匯合乘船出海,也能通過尾隨騷擾、攔截的方式擊沉乃至俘虜一批貨船。
畢竟滿載著財物的商船是永遠也不可能在速度方面勝過空載或者半載的戰艦。
但問題是,隨著鋼鐵公主把騎士們都帶了出來,現如今的艦隊中嚴重缺乏高端戰力和基層指揮官,估計很難在跳幫作戰中占到什么便宜。
再加上負責指揮艦隊的貴族偏向保守,大概率會放棄追擊選擇讓散提爾堡自行離開。
站在高處眼睜睜看著敵人的船隊越走越遠,最終變成一個個黑點消失在河面的盡頭,雅盧賽爾終于決定鼓起勇氣準備豪賭一把,立刻轉過身向一旁的艾瑞貝斯提議道:“親愛的朋友,我認為不能讓傅佐爾·錢伯瑞就這樣離開,否則我們都會成為笑柄的。”
“那你的意思是……”
半精靈圣武士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因為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只要守住堆滿物資的伊利亞巴就算完成任務了,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
畢竟這些士兵大部分都來自于北地的各個城鎮,是維持當地治安至關重要的力量。
一旦在這里損失太多,很有可能會導致一系列嚴重的連鎖反應。
相比起建功立業打響自己的名聲,艾瑞貝斯其實更愿意盡可能讓士兵們都活著回去。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崇尚守序和善良的圣武士與熱衷于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將軍之間的區別。
“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對散提爾堡的敗兵進行追擊。
你帶著三千到四千名士兵乘船走水路,遠遠地跟在傅佐爾·錢伯瑞后邊制造壓力。
我則帶著騎士團走陸路繞道東行市附近埋伏,等他們上岸的時候發起突然襲擊。
到時候我們前后夾擊,一定能給予敵人重創。”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雅盧賽爾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眼睛里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因為她已經急不可耐想要擊敗大名鼎鼎的月之海暴君,以此來收獲更多、更大的聲望。
看著這位鋼鐵公主過于激動的反應,艾瑞貝斯明顯十分的遲疑,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索斯閣下給我的任務是盡可能保護城鎮,防止敗退的散提爾堡軍隊對其進行破壞和屠殺。
冒險追擊傅佐爾·錢伯瑞顯然并不在此列。
更何況對方可是暴政之神班恩的選民,而且還有傳奇法師曼松隨行,我不確定能在戰斗中討到什么便宜。
實在不行還是算了吧。”
“不!這怎么能算了呢?
難道打擊邪惡不是正義之神提爾倡導的事情嗎?
想想看,如果讓傅佐爾·錢伯瑞把那些財物和士兵都運回散提爾堡,那么月之海周邊的城鎮還有幾個能夠抵擋他們的入侵?
我們現在采取行動恰恰是為了阻止邪惡勢力的擴張。
別猶豫了!
跟我一起干吧!”
雅盧賽爾抓著艾瑞貝斯的手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不過也不能怪她魯莽和急躁。
與遠在北地的無冬城相比,科米爾王國始終都是直面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滲透、顛覆壓力最嚴重的國家之一。
看看地圖就知道,在科米爾王國的北方就是谷地,再北邊是古代精靈王庭所在地科曼索,再往北一點點就是散提爾堡的所在地——月之海。
事實上,憑借著散塔林會間諜和殺手的活動,散提爾堡與班恩教會早就已經遍布科曼索和谷地的一些區域。
就連科米爾王國內部靠近北方附近,也有好幾位實權貴族投靠了暴政之神班恩。
甚至在歷史上不止一次掀起叛亂、發動戰爭妄圖分裂整個國家,亦或是取代現如今的王室家族。
所以身為科米爾王室成員的雅盧賽爾,比任何人都更加痛恨這些隔三差五就搞事情的卑鄙小人。
她相信只要能夠擊敗王國最大的敵人之一——傅佐爾·錢伯瑞,不光身為國王的父親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同時國內那些關于自己的流言蜚語也會統統消失,只剩下恭維與贊美。
看著鋼鐵公主那雙充滿熱切的眼睛,艾瑞貝斯反復思考了足有好幾分鐘,最終才勉強點了點頭:“好吧,我同意跟你一起行動。不過我最多只能帶兩千五百人,剩下的要留守伊利亞巴。”
“沒問題!兩千五百人足夠了!反正你的目標就是吸引散提爾堡的注意,為我麾下的精銳騎士提供掩護。”
雅盧賽爾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很快,在她這個行動派的指揮下,養精蓄銳的科米爾紫龍騎士們紛紛跨上坐騎,以極快的速度渡過沖薩河支流,沿著大路徑直朝東行市所在的方向飛奔。
而艾瑞貝斯也親自組織了兩千五百人登上河道運輸船,死死咬著傅佐爾·錢伯瑞的屁股。
要知道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可不是什么軟柿子,其內部擁有的法師、術士和牧師數量一直都不低。
因此她們的行動很快便被發現并匯報了上去。
當月之海暴君看到兩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還敢主動來找自己的麻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畢竟之前被左思玩弄于股掌之上就已經讓他感到相當窩火了,現在居然什么阿貓阿狗都想要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拿自己的手下刷戰績,完全屬于是可忍孰不可忍。
假如不給艾瑞貝斯和雅盧賽爾一點顏色瞧瞧,自己以后還怎么在道上混?
估計豎琴手同盟得知后會直接笑掉大牙,甚至編出一些抹黑自己的笑話、舞臺劇在各地上演。
于是乎,傅佐爾·錢伯瑞直接選擇了將計就計,故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任由敵人跟在屁股后頭。
但暗地里卻下令讓曼松帶著法師們傳送了一隊四百人的半獸人提前上岸,沿著登陸地點附近挖掘了大量半米深的壕溝,并在可能騎兵可能發起沖鋒的地方撒上鐵蒺藜。
由于費倫大陸的野外基本上都是雜草叢生,因此這些陷阱基本無一例外都被草叢和灌木林所掩蓋。
而半獸人和法師們則躲在暗處,默默等待著出手的機會,打算一舉殲滅這三百人的貴族騎士,讓科米爾王國的貴族們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刻骨銘心的痛苦。
等下一次他們再向散提爾堡宣戰的時候,就會認真考慮一下可能要為此付出的代價。
時間飛逝,兩三個小時一晃就去了。
在雅盧賽爾率領三百余名騎士抵達預定位置之后,立刻便看到河岸邊上正在進行登陸的獸人、人類和大地精士兵。
可能是因為才開始上岸,而且還要搬運大量物資的關系,乍一眼望過去亂糟糟的,根本沒有組織起什么像樣的方陣。
好機會!
久經戰陣的鋼鐵公主立馬意識到這是發揮騎兵最大戰斗力的絕佳戰場。
只要己方的沖鋒速度足夠快、足夠猛烈,就能通過制造混亂的方式把那些沒有組織起來的士兵全都趕下河去喂魚。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一個陷阱,迅速拔出劍高高舉過頭頂大喊道:“為了科米爾的榮耀!沖啊!”
“沖鋒!”
“為了科米爾的榮耀!”
“把這些該死的散提爾堡雜碎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我要砍下傅佐爾·錢伯瑞的腦袋!”
伴隨著一聲聲年輕氣盛的咆哮,三百余名貴族騎士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換馬和披掛馬鎧的工作,然后騎著價格昂貴的純種戰馬以雷霆萬鈞之勢發起了沖鋒。
要知道沖薩河的河道是那種典型下凹的結構。
因此岸邊朝河水方向有一個明顯的傾斜角度,而且長度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非常非常的適合騎兵加速。
眨眼功夫,這些從樹林里沖出進來的騎士就讓地面出現了輕微的震動。
正當他們自信滿滿想要大開殺戒為自己和家族贏得榮譽的時候,最可怕的一幕發生了。
由于之前有人在半路的草叢和灌木林中挖了大量縱橫交錯的壕溝,同時又撒了很多針對馬匹的鐵蒺藜。
因此沖到一半的時候,最前排的騎士突然感覺胯下的戰馬一腳踩空、亦或是踩到鐵蒺藜傷了馬蹄,頓時發出痛苦的悲鳴并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摔向地面。
比較幸運的僅僅是受了點輕傷,很快就能翻滾著避開后邊呼嘯而來的同伴。
但倒霉的不是直接摔斷脖子當場死亡,就是被后邊沖上來的戰馬踩踏成肉泥,又或者一只腳不小心踩進壕溝里,緊跟著被翻滾的戰馬壓在腿上當場骨折。
一時之間,三百余名騎士光是倒在沖鋒道路上的就超過了半數以上。
如果你以為這就完了,那可就大錯特錯。
傅佐爾·錢伯瑞發誓要給兩個小丫頭上一課,所以是怎么陰險、怎么兇殘怎么來。
就在雅盧賽爾憑借高超的馬術躲開了所有的陷阱,正震驚不已看著倒在地上的手下時,那些埋伏在樹林兩側和灌木林中的半獸人和法師、術士們終于出手了。
還沒等鋼鐵公主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鋪天蓋地的火球、閃電、蛛網、毒云便覆蓋了整個區域。
一些試圖掙扎著往外沖的騎士們,直接被數量幾倍于自己的半獸人戰士堵住,然后活生生的砍成肉醬。
整整三百余名科米爾紫龍騎士,在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里就死剩下不到三十個人,而且還基本個個帶傷。
另外一邊乘船追擊的艾瑞貝斯雖然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可問題是她離的太遠了,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派出足夠的人手營救,只能眼睜睜看著盟友慘遭屠戮幾乎全軍覆沒。
震驚!
恐懼!
難以置信!
此時此刻,雅盧賽爾才真正意識到“月之海暴君”這個稱號意味著什么。
與陰險狡詐、在各種陰謀詭計中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傅佐爾·錢伯瑞相比,她那點可笑的戰爭經驗和戰術水平,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的魯莽和判斷失誤,導致這支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和錢財培養出來的騎士團,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被敵人趕盡殺絕。
鋼鐵公主甚至覺得自己還是直接戰死的比較好,省的回去之后還要面對那些痛失兒子和女兒的貴族責問。
而且她非常恐懼從自己敬愛的父親眼睛里看到失望。
想到這,雅盧賽爾不顧旁邊騎士的阻攔,掄起鞭子狠狠抽打了戰馬的屁股,隨后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宛如暴君一樣站在河岸邊用充滿蔑視目光盯著自己的傅佐爾·錢伯瑞。
只要能在全軍覆沒之前殺死月之海暴君,那么她就能洗刷自己的恥辱、挽回犯下的錯誤。
抱著要么殺死對方、要么被對方殺死的瘋狂念頭,這位公主殿下迅速給自己加持了包括戰斗口號、提振士氣等等一系列職業所賦予的能力。
這些都是紫龍騎士職業等級達到一定程度后可以獲得的類法術,可以在戰斗中極大提升自身和同伴的力量。
除此之外,她還啟動了自己身上一大堆的魔法物品,并將一瓶散發著刺眼光芒的昂貴藥劑喝了下去。
在這種孤注一擲的死亡沖鋒面前,任何試圖擋在其前進道路上的家伙都必然會被碾碎。
一名擁有lv9黑暗衛士等級的班恩教會成員,想要站出來阻擋這個沖向教會領導人的瘋娘們,結果被直接撞得原地起飛,在半空中遭到一劍梟首。
盡管雅盧賽爾的個人職業等級并不算高,力量、敏捷和體制屬性也只有十六點,但胯下的坐騎和裝備卻并非普通貨色。
那匹價值極有可能達到上萬金幣、擁有魔法生物血統的頂尖戰馬自然不必多說,整個科米爾王國加在一起可能也不超過三十匹,只有王室成員才有資格騎乘。
光是武器裝備就包括一把3的斬首長劍……
是的,你沒看錯。
不光附魔等級3,而且還擁有斬首特性,可以無視物理防御直接砍下對方的腦袋完成秒殺。
這也是為啥剛才那個倒霉蛋被一劍梟首的原因。
另外還有矮人大師打造的秘銀全身甲、2大金屬盾牌、科米爾王室印章戒指,防探知及定位之戒、自由行動之戒、3保護之戒。
鋼鐵公主堪稱豪華的裝備,以及此刻沖鋒過程中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驚人表現,充分說明了有錢和沒錢的戰士完全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職業。
很多職業等級遠比她更高、力量屬性更強的家伙,最終都含恨死在了那柄作弊一樣的斬首劍之下。
當穿過重重阻礙來到月之海暴君面前的時候,雅盧賽爾之前所展示的優勢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前者輪起節杖爆錘,不斷用手中的盾牌進行格擋、后退,就連坐騎都被敲碎頭骨當場暴斃,自己則是狼狽不堪的在淤泥與河水中打滾。
原因非常簡單!
她以前靠著豪華的裝備碾壓別人,但現在情況剛好反過來,被同樣一身更高級、甚至擁有不止一件神器的傅佐爾·錢伯瑞碾壓。
畢竟鋼鐵公主也只是個區區凡人公主而已,但暴政之神班恩的選民可是擁有一連串的選民能力。
尤其是暴君之眼節杖,每輪攻擊都會附帶衰弱射線的影響,對于靠力量吃飯的近戰職業絕對是毀滅性打擊。
才幾個回合下來雅盧賽爾就有些支撐不住,連手中的大盾都拿不穩,被一腳踹翻在地。
正當她打算掙扎著爬起來做最后努力的時候,傅佐爾·錢伯瑞猛然間上前一步打掉了她手中的武器和盾牌,然后拽著頭發將其從爛泥中提起來,注視著那張遍布著污泥的漂亮臉蛋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科米爾王國的鋼鐵公主?不過如此!
而且看來我現在多了一個可以跟亞桑四世談判的籌碼,不是嗎?
說實話,我真要好好謝謝你。
因為如果沒有你的魯莽和沖動,想要突破科米爾艦隊的封鎖把所有財物帶回散提爾堡可能還要費上一番功夫呢。
不過現在,你那位國王父親應該會非常樂意用你的自由作為交換給我放行。”
“殺……殺了我!”
強烈的屈辱感瞬間席卷了雅盧賽爾的全身,讓她掙扎著仰起頭與眼前這個自己可能永遠也無法戰勝的強大敵人對視,哪怕牙齒將下嘴唇咬破流下了一連串血珠都絲毫沒有察覺到。
“殺了你?”
傅佐爾·錢伯瑞抿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
“不,不,不,那樣實在是太浪費了,我可不會把如此重要的籌碼犧牲掉。
另外,我也真誠的建議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想要自殺和逃跑的念頭。
因為如果你這樣做了,那么我就會把你手下那些剩下的騎士全部殺光。
尤其是那些年輕漂亮的女性,在被殺之前會被扔給獸人和半獸人們享用,甚至是源源不斷的懷孕并生下子嗣。
當然,如果你自殺和逃跑失敗,也會面臨同樣的命運。
所以如果你是聰明人、還有理智的話,最好乖乖的聽話。
等我跟亞桑四世達成交易之后,自然會遵守承諾放你們離開。
畢竟這是你要為自己的魯莽和沖動需要付出的代價。”
聽到這番話,鋼鐵公主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她不會傻到去懷疑對方是否敢把這些威脅付諸實際行動。
而且那些半獸人在俘虜騎士中的女性時肆無忌憚的上下其手,已經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作為崇尚榮耀的科米爾貴族,顯然是無法接受自己家庭中出現一個被低賤獸人和半獸人輪暴乃至懷孕生子的女性成員。
無論她們有多么的痛苦、無奈和絕望。
因為那會令整個家族和姓氏蒙羞,成為整個貴族圈的笑柄。
所以大部分女性在戰敗被俘虜的時候,最好是干脆利落的選擇自殺。
這也是為什么,費倫大陸在神祇的干預下男女平等情況要遠勝地球,但許多地區軍隊中的女性比例卻始終不高的原因。
因為在把人變成野獸的戰爭中,女性一旦戰敗被俘,遭受的絕對不僅僅只是毆打、虐待和苦役,還有一些不能詳細描述的情況。
“你贏了……我現在是你的俘虜……”
一想到會有個臟兮兮、臭烘烘且無比丑陋的獸人撲上來對自己做一些惡心的事情,雅盧賽爾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后認命的閉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現在必須保證王室的名譽,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否則受罪的將不光是自己,還有自己的父親、母親和整個王室家族。
歐拜斯齊爾家族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科米爾王國無可爭議的最高統治者,但也并非沒有其他的競爭對手。
“呵呵,我喜歡你的干脆直接。”
傅佐爾·錢伯瑞咧開嘴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三下五除二便把對方身上所有的魔法物品都剝離下來,為其戴上了一副堅固的鐐銬。
不僅如此,他還故意把被俘的鋼鐵公主展示給正在不斷逼近的艾瑞貝斯看。
后者迅速意識到大勢已去,馬上下令讓運輸船掉頭返回伊利亞巴,準備寫信讓左思來處理這起明顯涉及到了外交問題的麻煩事。
畢竟無論是把公主被俘的消息通知科米爾王國,還是出面與散提爾堡進行談判,都不是無冬城能夠做主的。
毫無疑問,三百余名紫龍騎士的全軍覆沒跟雅盧賽爾被俘,雖然在戰爭層面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再怎么說那也只是三百多人而已,不是三千人、更不是三萬人。
但在政治層面上卻瞬間引發了軒然大波。
原本十分親近科米爾王國的巨龍海岸一帶民眾,在聽到戰無不勝的鋼鐵公主居然敗得如此之慘,連自己都成為了俘虜,突然意識到科米爾好像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強大。
反倒是襯托出了左思率領的聯軍在博德之門正面擊敗散提爾堡大軍展現出來的硬實力。
一時之間,原本傾向于讓科米爾王國來統治或是庇護自己的城鎮紛紛又回到了之前的觀望狀態。
傅佐爾·錢伯瑞則有驚無險的帶著手下平安進駐到西門港,并主動放棄其他占領區收縮力量,準備等待左思和亞桑四世來跟自己談判。
不過他并不知道,現如今左思并不在費倫大陸,甚至不在托瑞爾所在的宇宙,而是在另外一個叫做依尼翠的時空,跟自己的便宜老師大戰了幾千個回合。
此時此刻,兩名掌握著驚人力量的旅法師已經從華麗的馬可夫莊園打到了空空如也的荒郊野嶺。
沒辦法!
介于雙方不管是魔法還是物理攻擊的破壞力都太過于可怕,因此索霖在打了一會兒之后便發現,要是再這么搞下去,自己的家就要被揚了。
所以迅速轉移戰場來到無人居住的空地附近。
當然,說是無人但其實也不全對。
至少這片森林附近居住了不少狼人、吸血鬼和蛙怪之類的亂七八糟生物。
其中狼人和吸血鬼純粹是因為看到激烈的打斗,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結果很不幸的被不小心波及到,然后要么被抓過來通過魔法控制作為牽制對手的炮灰,要么是在大規模殺傷魔法的作用下當場人間蒸發。
相比之下,躲在沼澤中什么都吃的巨型蛙怪才是最無辜的。
它們往往有數米乃至十幾米長,能輕而易舉一口把活人吞下去,平日里主要靠吃碰巧路過的人類,亦或是將其作為神明崇拜的瘋子送來的食物過活。
但在兩個煞星到來之后,巨大沼澤的水直接被恐怖高溫蒸發殆盡,蛙怪自己也變成了半生不熟的烤蛙。
偶爾有幸運的存活下來,也很快會被擅長心靈和魅惑魔法的左思控制,最終被吸血鬼索霖活生生的抽干鮮血與生命力。
毫無疑問,按照眼下的戰斗強度,兩人都能一直持續下去打幾個星期乃至幾個月、幾年。
畢竟在種類豐富的地牌支持下,他們都有近乎無限的法術力作為補充。
而且一個是不死生物吸血鬼,一個是巴托地獄獨一形態的大魔鬼,無論打多久也不會感到疲憊。
又一次通過不知名的魔法力量破壞了左思釋放的力場大手,索霖終于暫時停止了高速的攻防轉換,饒有興致的評價道:“不得不說,你給我了一個巨大的驚喜,索斯。
因為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有哪個新生代旅法師的成長速度可以像你一樣快。
而且你跟那些依仗點燃火花獲得特殊能力的人不同,從不依靠任何一種單一的能力,而是學習、研究和鍛煉來綜合性的提升自己。
在魔法理論與知識儲備方面,可能連我都要甘拜下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跟烏金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難怪他一直都很看好你。
而且我能感覺到,你隱藏了非常非常多的手段跟底牌,對嗎?”
“怎么,您這是打算要認輸了嗎?”
左思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弒犬劍,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
這柄由初代魔法女神親造的神器,每次命中目標后都有一定概率觸發特殊效果,讓持有者可以瞬發一個從零到九環的任意奧術和神術,在剛才的戰斗中為他帶來了巨大的優勢。
可以說如果想要走魔法與近戰雙修的路子,那么沒有比弒犬劍更適合的武器了。
相比之下,左思之前以大法師之杖作為藍本打造的魔法之刃——逆潮雖然在法術對抗方面更有優勢、功能也更多,但實戰效果比起弒犬劍還是差了一點。
如果能鍛煉出雙持戰斗技巧,那么在面對施法類敵人時將會形成巨大的碾壓優勢。
至于承陽劍,那是專門為了弒殺神明和類神力而專門準備的武器,現如今還只是一個半成品,輕易不會隨便動用。
“認輸?”
索霖聽到這個詞立馬忍不住笑了,一邊笑還一邊調侃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戰勝自己的導師嗎?”
左思微微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想要搞清楚像您和烏金那樣的上古旅法師究竟有多么厲害,以便做好面對尼可·波拉斯的準備。”
“告訴我,索斯,你為什么如此處心積慮的要對付尼可·波拉斯?難道他毀了你的故鄉,又或是害死了某個對你很重要的人嗎?”
索霖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因為他一直都沒搞清楚眼前這位便宜弟子的動機跟企圖。
畢竟對抗現如今最強的旅法師尼可·波拉斯,怎么看都不是一件有利可圖的事情,反而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以左思所表現出來的性格來判斷,應該不會干這種蠢事才對。
更何況天塌下來有個高個子頂著。
該擔心的應該是自己、烏金跟娜希麗這樣的上古旅法師。
“不,都不是。我只是單純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追逐自己感興趣的目標,僅此而已。”左思聳了聳肩幫回答道。
與面對烏金的時候一樣,他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撒謊,而是故意對答案做模糊化處理,然后有選擇性的說出真相。
阻止尼可·波拉斯是為了方便取而代之,自然可以歸類到“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里邊。
而竊取長者咒語完成對劣化火花的升級完化,百分之百可以歸類到“追逐自己感興趣的目標”之中。
所以這句充滿誤導性的話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是謊言,但產生的作用卻比任何謊言都更加有效。
索霖更是驚訝的挑起眉毛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諷刺道:“想不到你還挺有正義感的。不過小心點,別蹦跶的太高被尼可·波拉斯重點關照。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要去給你收尸。”
左思滿不在乎的攤了攤手:“請您放心,我這個人其實是很惜命的,而且準備了很多避免死亡和逃避死亡的方法。
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會有無數勢力爭著搶著復活我,根本輪不到您來操心。
不過您確定今天的考核就到此為止了嗎?
或許再打一會兒,我會亮出更多的底牌也說不定呢。”
“算了吧。我可不想把自己的故鄉依尼翠打個稀巴爛。”
說著,索霖轉過身掃了一眼方圓十幾公里范圍內一片焦土的景象,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為即便是他,想要修復這里也需要花上幾天的功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居住在本地的不死生物和怪物都已經死了個七七八八,想必以后應該會成為一片適合人類生存的土地。
“親愛的導師,您對于依尼翠的重視太過于明顯了,這是一個十分致命的弱點。
如果我是您的敵人,就會通過破壞和摧毀這個世界來激怒您,甚至是以此作為誘餌設下致命的陷阱。
所以我建議您把這份深沉的愛隱藏在心底,最好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是主動對其進行一定程度可修復的破壞。
如此一來,您的敵人才會無視這個貧瘠而又狹小的時空。”
左思鄭重其事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畢竟任何聰明人都會嘗試著把弱點隱藏起來。
往往越是在乎什么就越會表現的不在乎,越是喜歡什么就越會表現出一副厭惡的姿態。
反倒是那些不在乎、不喜歡的,反而要擺出一副珍視的樣子。
通過這種真真假假的方式,不僅可以迷惑敵人的判斷,同時還能保護自己最珍視的人或者東西。
可索霖卻自信滿滿的回答道:“沒有那個必要。
因為我創造了大天使艾維欣和獄窖,為的就是隔絕像奧札奇那樣的生物進入依尼翠。
雖然獄窖上一次被摧毀了,可我又通過一些方法進行了修復。
所以現如今的依尼翠固若金湯,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它。
至于娜希麗,充其量也只是偷偷溜進來搞一些破壞跟殺戮,根本無法對整個世界的根基造成威脅。”
眼見自家導師大言不慚的立下了flag,左思內心之中立馬為依尼翠的民眾們默哀了一秒。
按照一般規律而言,這個flag不立還好,一旦立起來依尼翠一準要出大事。
只不過他暫時還想不到三個奧札奇泰坦都被自己弄走了,新非瑞克西亞和爍油也被牢牢地禁錮在秘羅地,究竟是啥能讓由索霖坐鎮的依尼翠出現滅世級別的重大災難?
莫非是有著“萬變蟲族”之稱的裂片妖?
還是其他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玩意?
不過既然索霖都做出了保證,左思自然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目送對方轉身朝馬可夫莊園所在的位置走去,沒過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概三五分鐘之后,一雙白皙的手臂突然從背后憑空出現,順著肩膀緩緩向下撫摸,同時耳邊傳出礫巖術士娜希麗娜標志性的嗓音。
“親愛的,你似乎跟我們的老師索霖相處很不錯呢。我想他現在一定很為你感到驕傲,不是嗎?”
“你這個時候出現,難道就不怕索霖殺個回馬槍么?要知道他現在對你的提防和戒心已經上升到了最高程度。”
左思扭過頭盯著對方那雙銀色的眼睛,還有一頭略顯雜亂的白色碎發。
娜希麗突然毫無征兆的湊到近前,兩者之間的距離只有不足一毫米,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溫度和心跳,隨后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怕什么?
現如今的我可不是幾千年前那個會手下留情的自己。
在經歷了獄窖的洗禮之后,我感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
是索霖讓我認識到以前所堅持的正義、善良統統都是狗屎,唯有力量和心狠手辣才是一切。
如果他主動發起攻擊,那么我會為其送上一份大禮。
對了,你是不是已經見過烏金了?”
左思抬起手把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輕輕往后推了推,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回答:“是啊,我剛見過烏金。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特別,不管是力量、身體、靈魂,還是那顆點燃的旅法師火花。
而且從烏金的反應來看,應該知道長者咒語的內容和作用。
這也就意味著,他其實也是我們潛在需要防范的人之一。”
“那你希望我做點什么?”
娜希麗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很簡單,我希望你先去一趟拉尼卡,幫我聯系一位至關重要的人物。然后在去一趟依夏蘭,在那里待到永生圣陽被尼可·波拉斯和他的手下帶走為止。”
左思沒有客氣什么,直截了當給礫巖術士安排了任務。
因為他知道,隨著烏金的歸來,爭斗將會變得愈發激烈,自己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游離于外圍,而是必須深度的參與進去并做好相應的布置。
“拉尼卡?重要人物?該死!你不是想要去跟尼米……”
娜希麗的話還沒等說完,左思就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別把那個名字說出來。要知道他可是決定這場火花之戰走向的最關鍵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