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白色法術力擁有貓頭的真信神歐科塔;
代表藍色法術力擁有鳥頭的心智神刻法涅;
代表黑色法術力擁有狗頭的榮光神芭圖;
代表紅色法術力擁有胡狼頭的狂熱神哈佐蕾;
代表綠色法術力擁有蛇頭的無畏神羅納斯。
以上這五位就是阿芒凱時空公開露面且活躍于凡人世界中的獸頭神。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三個隱藏于黑暗之中的蟲頭神,只待榮光時刻到來的時候才會現身并完成自己的使命,即擊殺所有的獸頭神。
這是尼可·波拉斯在入侵這個世界并按照自己的意志對其進行改造后就撰寫好的劇本。
在很長一段時間,左思都覺得老龍之所以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為阿芒凱的神太弱了,根本無法與托瑞爾星球所在宇宙那些化身某種哲學、思想和信念的真神相提并論。
畢竟后者哪怕是最弱小的半神都擁有“爆星”的能力,這實力四舍五入約等于隔壁艾澤拉斯宇宙萬神殿里的泰坦。
而阿芒凱時空的神顯然并不具備這樣的力量,僅僅只是一些擁有強大法術力和部分信仰力量支撐的特殊生命體。
但在親眼目睹過貓頭神歐科塔后,左思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對于神這種特殊生物的多樣性了解的還不夠多。
而且獸頭神遠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弱小,反而是相當的危險。
幾乎每一個神背后都直接與該世界的法術力核心緊密相連,同時還能夠通過凡人的信仰來獲得類似超凡神力一樣凡人根本無法抵擋的能力。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無畏神羅納斯制造的神力毒液,絕對能對費倫諸神產生巨大的威脅。
所以獸頭神并不是弱,而是在存在形式與神力表達方面略有不同。
他們并不追求托瑞爾所在宇宙諸神那種毀天滅地般的破壞力,而是將其融入某種自己掌控的規則之中。
但遺憾的是,由于這些神是跟整個阿芒凱法術力核心綁定的,因此當尼可·波拉斯直接對法術力核心動手腳的時候,他們也就不可避免的全部淪陷,連一絲一毫的反抗機會都沒有。
搞清楚這一點之后,左思愈發覺得自己當初決定永遠也不成為神,可能是是這輩子做過最英明的選擇。
因為不管是什么樣的神,哪怕是號稱最無拘無束的泰坦神,其本質仍舊是與相對應世界乃至宇宙的某種運行規則融為一體。
雖然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和不朽的生命,但同樣也要履行職責范圍內的義務,并且被束縛于此永遠也無法脫身。
反倒是堅定沿著旅法師的道路繼續前進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就這樣,帶著對阿芒凱時空獸頭神的初步調研,以及老龍送給自己的神器法杖,左思很快通過靈魂和意識的轉移回安置在費倫大陸的分身內。
當他醒來并將那根法杖從箱子里取出的剎那,一名留著黑色長發、皮膚水嫩光滑的人類女性突然憑空出現在眼前。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第三代魔法女神午夜降下了一具化身。
幸虧左思動作夠快,轉瞬間便將卡牌化的衣物跟裝備全部穿戴整齊,避免了赤身裸體相見的尷尬,同時微微嘆了口氣抱怨道:“拜托您下次來的時候能提前打個招呼或是走正門嗎?總這樣搞突然襲擊,我怕是早晚都得給嚇出點心理疾病來。”
“啊!抱歉,我只是突然感覺到一件強大的魔法神器進入了托瑞爾,因此忍不住想要趕過來看一眼究竟是什么。”
午夜忍不住抿起嘴角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作為魔網的實際掌控者、站在所有強大神力頂點的魔法女神,她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這位最年輕的選民,在不同分身之間轉移靈魂和意識的操作。
而且以神明敏銳的感知,降臨一瞬間就把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只不過午夜早已是過來人,本身并不在意這些,反而覺得對方現在有點懊惱的反應十分有趣,甚至還有那么點可愛。
“算了,下次注意點就好。”
左思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將不起眼的法杖遞了過去。
因為他明白,對一切與魔法有關的東西感興趣是魔法女神與生俱來的天性,從獲得神職開始就會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這就好像對方明明是傾向善良的中立,但卻不得不容忍拜龍教、紅袍法師、“末日爬蟲”朵高索斯等諸多邪惡勢力的存在,甚至還要約束伊爾明斯特等善良陣營的選民不去主動找對方的麻煩。
理由非常簡單。
就是這些組織或者個人進行的邪惡殘忍魔法實驗,對于“魔法”這個整體概念而言是有益的。
所以每當左思從其他世界帶回一些新的魔法知識、技術和神器,魔法女神與知識之神很快便會找上門來。
對此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且這種相互之間的交流也能幫助其更快了解和掌握這些魔法知識。
午夜饒有興致拿起魔法之母卡若娜曾經使用過的神器,感受著里邊所蘊含的強大力量,足足過了一分鐘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它曾經是某位魔法之神的武器?”
左思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是的。
它是另外一個時空某個被稱之為魔法之母的人造神靈所使用過的武器。
不過隨著該神明遭到創造者的摧毀,法杖本身大部分的力量都已經失去了。
但有趣的是,這件神器似乎擁有強化持有者魔法方面天賦的能力。
當我持有它的時候,會感覺體內的所有能量在燃燒、沸騰、反復的提純。”
“這并不奇怪。
因為該法杖內蘊含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力量。
它不僅可以從魔網中汲取能量,同時還能從宇宙中汲取一切形式的原始能量,并且根據持有者所擅長的魔法類型與天賦進行深度加工。
如此一來,不管是誰持有這件神器都能最大限度發揮其自身的優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感到體內的能量在燃燒、沸騰、反復提純,應該是旅法師的火花在起作用。
除此之外,你應該還能察覺到提純后的能量一點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瀉而出,對吧?”
不得不說,午夜不愧是魔法女神,迅速便搞清楚了這根神器法杖的全部能力,以及大部分的內部結構與原理。
對于她而言,不管是多么復雜深奧的魔法知識,只要觸碰過之后就能了解的七七八八。
“您猜的一點都沒錯。我現在想要對其進行一些升級和改造,您有什么好的建議嗎?”左思十分虛心請教道。
午夜思索了片刻很快回答:“介于這件神器使用的不是托瑞爾的魔法原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究竟要怎樣升級和改造。
不過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嘗試著利用伱帶回來的各種魔法知識對其做一些修補。
至少能夠讓你獲得控制能量的提純和釋放,而不是一股腦的將其傾瀉而出。
另外,我還可以把魔網與銀火的力量加入其中。
這樣它差不多就會成為費倫大陸上最強大的魔法神器。
唯一需要小心的是,千萬不要將其交給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凡人使用。
因為凡人無法控制如此強大的力量。
他們會被法杖汲取的能量撐爆,直接引發毀滅一座城市乃至一個國家的恐怖混亂魔法風暴。”
“那還等什么,麻煩您現在就動手吧。”
左思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像這種白嫖的好事他一直都是來者不拒。
“不愧是能被阿斯摩蒂爾斯看中的地獄儲君,你在拼命占便宜這方面還真是跟魔鬼如出一轍。”
午夜顯然察覺到了自己這位年輕選民的小心思,立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但翻白眼歸翻白眼,她還是動用自己的神力將整個木質的法杖包裹起來,并憑空創造出顏色各異、宛如星辰一樣閃亮的七顆寶石。
眨眼功夫,這七顆寶石便一個接一個的鑲嵌在法杖的最頂端,形成一個漂亮的圓環形狀。
緊跟著一種產自魔法女神國度——咒文之心的銀色魔法金屬,從木質法杖內部的紋理中涌出,在表面形成復雜的線條、符號和圖案。
最終銀色的火焰從法杖末端點燃,隨后迅速蔓延至頂端。
當銀火徹底熄滅的時候,原本樸素的木質法杖呈現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銀亮金屬質感,七塊寶石更是不斷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光輝。
午夜直接將手中修補完成的法杖扔給了左思,直截了當的說道:“給,好好使用它吧。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在外面都招惹了一些什么樣的敵人,卻也能感覺到你下意識表現出來的緊迫。
如果需要幫助的話盡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或者不好意思。
不管是我也好還是知識之神歐格瑪也罷,都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予你足夠的支持。”
“非常感謝。不過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您二位恐怕幫不上什么忙。”
左思接過法杖彎下腰略微欠了欠身。
按照尼可·波拉斯能夠輕而易舉抽光、撕碎任何一個時空的恐怖力量,以及肆無忌憚沒有半點敬畏之心的行事作風,他可不覺得神上之神艾歐會允許對方進入托瑞爾。
“好吧,那我就只能祝愿你一切順利了。”
眼見左思不愿意透露這方面的信息,午夜也只能作罷。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左思突然從背后將其叫住:“等等!成為新神的杰比多·圖蘭現在還好嗎?我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了。”
“杰比多·圖蘭?
他現在還在塔洛斯手下日夜不停的遭到壓榨呢。
根據我與風暴之神達成的協議,這位新的魔法之神至少需要為其服務一年以上,才可以來咒文之心接受我的庇護。
我打算等時間一到就讓他去給阿祖斯當從神。
別擔心,雖然那個小個子侏儒現在的確過得有點慘,整天被狂怒諸神輪流恐嚇威脅,但生命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午夜停下腳步迅速將這位死靈系魔法、死靈法師、巫妖和不死生物之神的近況介紹了一遍。
盡管她也想快點把杰比多·圖蘭弄到自己麾下控制起來。
可以遺憾的是,后者使用的是風暴之神塔洛斯提供的封神方式,所以無論于情于理都必須要償還這份恩情。
“原來如此。看來杰比多·圖蘭還要受一陣子苦了。”
得知被自己捧上神位的侏儒沒有生命危險,左思也就放心了。
至于被風暴之神壓榨,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看看狂怒諸神,又有哪個沒有被塔洛斯壓榨過呢?
比較弱小的寒冬女神歐呂爾更是長年被當做奴仆一樣使喚,憋了一肚子氣也只能忍氣吞聲。
相比之下,區區一年多點的“有期徒刑”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隨著魔法女神午夜的離開,房間內再一次恢復平靜。
左思離開法師塔隨便找了個沒人的群山,稍微測試了一下這根神器法杖所能帶來的魔法力量加持后,很快便浮現出無比滿足的表情。
因為僅僅一擊,他所釋放出來的能量沖擊波就將云霧山區的一座山峰直接夷為平地。
堅硬的巖石在這種毀滅性的攻擊面前根本毫無招架之力,瞬間便化為肉眼無法分辨的粉末與塵土。
高海拔的積雪和堅冰則當場蒸發,在頭頂的天空中形成一朵朵厚重的灰色烏云。
要知道這可不是全部能量的釋放。
僅僅只是支付了差不多四十點左右的通用法力值,便獲得了遠超絕大部分傳奇魔法的恐怖威力。
如果一股腦釋放旅法師火花內存儲的全部能量,那么粉碎一顆星球根本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這種能量沖擊的釋放并不受到任何施法環境的限制。
只要周圍環境存在可以吸收和利用的能量,那么左思就能借助法杖的加持釋放沖擊波。
除此之外,該法杖還能讓持有者隨意轉化法術位,使其變成類似法力值一樣的施法體系。
比如說一個高環法術位可以轉化成為三個低一環的法術位,反過來也同樣成立,并且還能把當天記憶的魔法復制到剛剛轉化的空白法術位里。
這也就意味著在法術決斗中,左思可以更使用許多更加靈活多變的策略跟戰術。
至于魔法女神賜予選民的銀火,在持有該法杖的時候可以隨意加入到任何一種法術中。
不光可以改變法術的傷害類型和特性,同時還能直接無視一切除了神力和類神力之外的魔法豁免與抗性。
即便是神力與類神力也只能降低部分傷害跟影響,而不像普通法術那樣可以直接免疫。
正如午夜形容的那樣,這根法杖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托瑞爾最強大的魔法類神器。
至少在她本人運用這些知識和技術制造出下一件神器之前確實如此。
看著眼前被夷平的山峰,左思不由得微微感嘆道:“不夠,這還遠遠不夠。
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多的能量、威力更驚人的神器,還有更高的旅法師火花等級。
等著看吧,親愛的尼可·波拉斯。
總有一天我會在火花之戰中奪取你的一切,不管是源自太初之龍的血脈還是上古旅法師所擁有的火花之力。
唯有我,也只有我能夠完全徹底的取代你。
但在此之前,我會繼續的蟄伏并源源不斷積蓄力量。”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整個人便化作一團白色的光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遠在遙遠北地的臨時巢穴中。
庫爾雷莫斯已經在拜龍教的幫助下,成功將那條被自己折磨到奄奄一息徹底崩潰的銀龍強行轉化為了龍巫妖。
看著渾身上下散發濃郁負能量的不死形態,銀龍瞬間像瘋了一樣張開嘴厲聲尖叫:“不!!!!!!!!!
你們這群該死的混蛋都對我做了些什么?
難道通過強暴和邪惡的魔法儀式迫使我產蛋、折磨我還不夠嗎?
為什么連最后死亡的安寧都要剝奪?
在你們的內心之中難道就沒有一丁點憐憫之心和人性么?”
面對這樣的質問,庫爾雷莫斯的反應僅僅是舉起拿在手里的命匣,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回應道:“當然不夠!
要怪就怪你是卡斯特蘭費里安的姐妹吧。
誰讓你們這些討厭的銀龍總喜歡多管閑事呢。
記住,你現在是個亡靈生物,是所有金屬龍同類最痛恨的龍巫妖,更是我的奴仆。
如果不想靈魂萬劫不復徹底消失,那就老老實實服從我下達的每一個指令。
否則我將毫不猶豫摧毀你的命匣。”
瞬間!
已經變成龍巫妖的銀龍停止了一切動作,瞪著兩只散發紅光的眼睛注視“帶孝子”和他持有的命匣。
由于才被轉化的關系,她看起來跟生前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仍舊保持著生前漂亮的儀態跟鱗片。
但問題是外表沒有變化并不意味著內心和思想沒有變化。
事實上從完成轉化的那一刻起,不死生物的本能就已經注入了銀龍的靈魂,同時對其造成了永久性不可逆轉的改變。
如果換成是活著的時候,她現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跟對方同歸于盡。
但自從成為龍巫妖之后,她對于死亡和靈魂消散有著本能的強烈恐懼,因此根本不敢做出哪怕一丁點的反抗舉動。
看到威脅產生了應有的作用,庫爾雷莫斯臉上頓時浮現出滿意的笑容:“非常好,看來你已經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這對于你和我而言都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現在我要求你即刻前往至高森林,配合在那邊活動的散塔林會情報網絡散播自己遭到伏擊受傷的消息,爭取把豎琴手同盟最重要的兩個領導人吸引過去。
相信以你的智商應該明白我指的是誰,對嗎?
千萬不要試圖耍花招!
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疤佬克勞斯跟豎琴手之間的爭斗是你們故意挑起來的?”銀龍瞇起眼睛試探道。
她顯然不是傻瓜,通過這個命令敏銳察覺到整件事情背后的邪惡陰謀。
“呵呵,不然還能有誰呢?
等這次事件過后,豎琴手同盟的高層將遭到團滅,徹底失去在北地經營多年的勢力范圍。
而我,將成為龐大荒野和山林所有怪物、野蠻人部族無可爭議的君王。
如果我是你,就會放棄過去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去主動擁抱現實。
只要你表現得足夠出色,我不介意在自己的王國內給你留下一個靠前的位置。”
說罷,庫爾雷莫斯給了對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隨后便帶著命匣轉身向更旁邊另外一個洞穴走去。
得知真相的銀龍站在原地,目光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痛苦與掙扎,大概三五分鐘之后才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走出洞穴扇動翅膀騰空而起,朝著至高森林所在的方向飛去。
等她徹底消失在天空的盡頭,庫爾雷莫斯這才對跟在身邊的撒倫精怪——阿加莎吩咐道:“盯這家伙。如果發現她有任何異常舉動就直接通知我。”
“知道了。”
阿加莎瞬間發動傳送能力,帶著暗影能核消失在原地。
身為整個計劃的制定者跟重要參與者,庫爾雷莫斯知道現在已經是萬事俱備,只等伊爾明斯特和風暴·銀手動身前往至高森林,他就可以聯合哈瑞德三世引誘太古紅龍——疤佬克勞斯主動向豎琴手高層發起進攻,徹底拉開這場大戰的序幕。
不過這并不容易。
畢竟不管是伊爾明斯特還是風暴·銀手都經歷了太多的陰謀和算計,在應對這方面的經驗可以說是非常的豐富。
一旦真實意圖被兩人提前察覺,那么等兩敗俱傷撿便宜的劇本可能就要改成正面碰撞。
但庫爾雷莫斯顯然不太想那么早就暴露自己,而是更希望繼續躲在幕后操縱一切。
當然,抱著這種想法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黑暗情報網的主宰席曼蒙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利用豎琴手對散塔林會的滲透,他不斷放出各種各樣的假消息來勾引伊爾明斯特。
為此甚至不惜派出了自己麾下最精銳的幾支隊伍不斷在至高森林外圍游蕩,偶爾還會通過獻祭召喚一些惡魔,擺出要搞大事情的樣子,讓在該區域居住的精靈村落、德魯伊教派感到緊張不安。
眼下正在長鞍鎮哈貝爾家族做客的伊爾明斯特在聽到豎琴手們傳遞回來的消息后,立刻緊鎖著眉頭陷入沉思。
由于最近北地各城鎮、村莊與荒野之間爆發的激烈沖突,讓這位年過千歲的老人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心力交瘁。
最重要的是,那種眼睜睜看著對方跟你打明牌,自己卻絲毫沒有辦法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無論怎么做、怎么選最終得到的結果都是錯的。
毫無疑問,在政治、經濟和人心人性領域,左思結結實實給這位陰影谷的大賢者上了一課。
如果不是長鞍鎮的統治者——哈貝爾家族是個典型的法師家族,對于財富、貿易之類的事情遠沒有其他城鎮那么上心,仍舊還能對豎琴手同盟保持一種相對中立偏友好的態度,伊爾明斯特說不定連個能住宿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在野外搭帳篷宿營。
目前北地的局勢是差不多所有城鎮和村莊都聯合起來,明確表示不歡迎豎琴手同盟那套平衡理念,禁止任何豎琴手在自己的地盤上活動。
雖然還沒到像其他地區那樣抓到豎琴手就直接處死的程度,但扔進監獄蹲大牢是肯定的。
伊爾明斯特和風暴·銀手本人更是被許多城鎮明確拒之門外,不允許他們進入自己的地盤。
無奈之下,這才在長鞍鎮哈貝爾家族暫住,并且將其作為豎琴手同盟在北地最重要的聯絡據點。
“你還好嗎?”
風暴·銀手注視著這位魔法女神第一選民臉上的表情詢問道。
作為從很早以前就跟隨在伊爾明斯特身邊的七姐妹之一,她從未見過對方如此疲憊的樣子,內心之中充滿了擔憂。
老人苦笑著搖了搖頭回應道:“我沒事,只是有些不確定這些消息究竟是敵人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還是他們真的想要做些什么。
很顯然,在沒有了曼松的激進策略之后,席曼蒙領導的散塔林會變得比以前還要陰險、狡詐、難纏。
他從不跟我們正面進行較量,反倒是不斷的拉扯、調度,讓所有豎琴手都疲于奔命。
如果只是席曼蒙在搗亂還好。
可問題是眼下的北地不止有一股勢力在向我們發起圍攻。
最要命的是,威脅最大的索斯到現在還沒有下場,僅僅是利用貿易同盟產生的連鎖反應就讓所有豎琴手的生存環境變得異常惡劣。
在這種情況下,數不清的人放棄了豎琴手的身份,還有更多的人開始厭惡與排斥整個組織。
我擔心再這樣下去,光是人手的流失就會導致我們在北地的網絡徹底崩潰。”
“既然明知道不是對手,那你為什么不主動認輸呢?
看在同為魔法女神選民的份上,我相信索斯應該不會趕盡殺絕才對。
而且無論立場與否,我們都應該承認他的確是個優秀的統治者,為絕大多數普通民眾帶來了富足繁榮的生活。
至于對荒野的開發,我認為應該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雙方之間的紛爭。”
風暴·銀手一口氣說出了自己藏在心底多時的看法。
她實在有些不理解,對方為何如此執著于進行這場思想、意識、理念與價值觀的較量。
“認輸?”
伊爾明斯特忍不住笑了,一邊笑還一邊點燃自己心愛的煙斗,猛地抽了一口耐心解釋道:“如果現在認輸的話,我就不再是曾經那個敢于面對一切危險和困難的自己了。
你不明白,索斯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并不僅僅只有繁榮富足的生活。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還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他真正危險的地方在于悄無聲息改變了成千上萬人的思想、認知與價值觀。
看看北地那些原本淳樸的民眾,現如今為了賺錢、為了更好的生活和享受都變成了什么樣子?
他們內心之中名為貪婪的魔鬼已經索斯的一系列政策勾引出來,正在瘋狂吞噬者一切固有的倫理道德。
你敢想象當這一切蔓延到整個費倫大陸之后,我們曾經熟悉的世界會變得何等腐朽墮落么?
所以這才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分歧。”
風暴·銀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吧,也許你是對的。
可問題是現如今整個北地四處都需要我們去救火,你覺得這份情報應該怎么處理?
無視它?
還是立刻動身去查看一下具體的情況?”
“嗯——我想最好是等完成對克勞斯的討伐之后再過去。
畢竟這是近十幾年以來我們最大的動作,對方又是一條成名已久的太古紅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一旦成功殺死克勞斯,至少米拉巴的統治者應該會對豎琴手刮目相看,并允許我們在那邊繼續活動。”
伊爾明斯特猶豫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很清楚豎琴手同盟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有這群信仰和意志都異常堅定的高層在發揮領導作用。
要是這些骨干死傷慘重,很多轉入地下秘密潛伏的豎琴手就會立刻與組織失去聯絡的途徑,甚至連證明自己的身份都做不到。
畢竟豎琴手同盟的成員本質是間諜跟刺客,為了保密通常都是單線聯系,而且也沒有所謂的人員名單。
這也就意味著當作為關鍵節點的領導者與他的副手突然同時死亡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安排,那么這一片地區豎琴手的活動就會瞬間陷入停滯。
別的暫且不說,光是把失去聯系的豎琴手找出來就要費上好一番功夫。
風暴·銀手顯然并不認同這個過于保守的計劃,摸著下巴質疑道:“可那些散塔林會的人正在四處召喚惡魔。難道你就不怕地獄門堡的災難重演嗎?”
“應該不至于發展到那種程度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伊爾明斯特明顯有些信心不足。
顧名思義,地獄門堡就是一處被地獄魔鬼占據的要塞。
它位于至高森林的東北角,最初是月精靈城市——阿斯克角。
后來耐瑟瑞爾文明崩潰之后,部分人類遺民占據了此地并開始定居。
再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許多魔鬼混入城內通過出色的政治手腕從上到下完成了對統治者和平民的秘密控制。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DR882年才終于被一群法師察覺到。
瘋狂的法師為了清除魔鬼,直接打開一道通往無底深淵的傳送門,讓源源不斷的惡魔沖出來跟他們的死敵交手。
根據歷史學家的記載,這場血戰在物質位面的延續撕裂了天空和大地,把整個城市變成了充斥著殺戮死亡的人間煉獄。
最終,獲得勝利的魔鬼在原有城市的廢墟上建立了一座堅固的要塞,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獄門堡。
為了徹底消除這個巨大的威脅,豎琴手高層很早以前便秘密策劃過一次行動,打算通過一系列強大的魔法儀式將其徹底摧毀并驅逐出主物質位面。
如果沒有后來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估計就在這一兩年之間便要選擇動手。
只可惜,隨著與疤佬克勞斯的沖突全面升級,豎琴手不得不放棄之前的計劃,開始全力對付這條同樣難纏的太古紅龍。
就在風暴·銀手還想要開口說點什么的時候,一名佩戴豎琴手別針的中年人類女性突然急匆匆的闖了進來,用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匯報道:“壞消息!
有人聲稱在至高森林附近發現了一條受傷銀龍的蹤跡。
極有可能是之前來支援我們突然半路失去蹤跡的兩個巨龍盟友之一。
她們可能遭遇了敵人的伏擊,正迫切需要我們的幫助。”
“什么?!”
伊爾明斯特猛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作為一個上過銀龍的猛人,他跟金屬龍族群之間可是有著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關系。
尤其是那些比較年輕的銀龍,指不定就是當年那條發生過親密關系銀龍的后代,還要喊這位陰影谷大賢者一聲爺爺或者叔叔呢。
“看來我們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走一趟了。”
風暴·銀手也跟著站起身,把擺放在一旁的武器、裝備一件一件佩戴整齊,做出一副準備出發的姿態。
伊爾明斯特表情凝重的點了下頭:“你說的沒錯。這回真的要動身去看看了。不管散塔林會和席曼蒙究竟在謀劃著什么,我們都必須阻止他們。”
就這樣,兩位魔法女神的選民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起身向哈貝爾家族告辭,騎著馬離開長鞍鎮一路向東疾馳。
至于他們為什么不使用便捷的傳送魔法……
當然是由于伊爾明斯特那些令人詬病的怪癖和魔法理念。
他提倡使用魔法的時候必須要三思謹慎,而且能不用就盡量不要用,所以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腿著去,這輩子使用傳送法術的次數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完全不像是個傳奇法師。
兩人前腳剛離開長鞍陣,后腳隱藏在暗處的探子就把自己看到的情況上報給了在米拉巴活動的哈瑞德三世。
這個對伊爾明斯特由愛生恨的男人眼睛里迸射出惡毒的光芒,立刻利用手頭的資源開出重金懸賞,讓冒險者們大量涌入北方的深山。
他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激怒疤佬克勞斯使其離開巢穴向米拉巴發起攻擊。
如此一來,正在這座礦業城市聚集的豎琴手高層就會以為自己的計劃暴露了,不得不提前出手,與這條太古紅龍殺個你死我活。
毫無疑問,在這場涉及到多方的地下情報系統博弈中,哈瑞德三世、席曼蒙和庫爾雷莫斯已經通過大量的運作搶到先手。
接下來就要看他們能不能在伊爾明斯特、風暴·銀手反應過來之前完成對豎琴手高層的絕殺了。
另外一邊,南方安姆境內的德阿尼斯堡城墻之下,阿伯戴爾所領導的小隊正目瞪口呆前方眼前那讓人感到緊張不安的畫面。
只見在城堡圍墻的上方,密密麻麻擺放著超過上百具的尸體。
其中只有差不多一小部分是人類,更多的則是獸人、半獸人、豺狼人、地精之類的怪物。
前者從服飾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可定是城堡的士兵、仆人和侍女,但后者的尸體則令人感到費解。
因為它們本應該是攻擊城堡的主力,但現在卻一個個“腦洞大開(物理)”,顱骨里邊空蕩蕩的連一點腦漿都沒有。
更要命的是,當踏入城堡范圍的剎那,每個人都聽到了某種詭異的聲音在自己腦海之中不斷低語,只需要幾分鐘就會讓人忍不住抓狂、發瘋,情緒變得異常暴躁。
“該死!這是靈能!我想我們這次可能遇到不得了的大麻煩。”
小隊中的智力擔當桑喬嘴角抽搐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看到任何怪物,但卻已經能夠預測到城堡里邊肯定會有相當數量的奪心魔。
因為城墻那些被吃干凈腦子的尸體,除了奪心魔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物種能干得出來。
“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娜里婭滿臉都是緊張、焦急的神情。
因為根據跑回來送信士兵提供的消息,她的父親并沒有放棄家族的基業,而是選擇留在城堡里依托地形優勢繼續堅守。
“你知道這座城堡有什么秘密通道之類可以讓我們潛入進去的地方嗎?從正面進攻太危險了,根本不知道要面對多少被奪心魔控制的怪物。”
桑喬一邊迅速思索對策,策一邊詢問具體情況。
經過直面傳奇半巫妖康葛斯的戰斗之后,他已經徹底完成了蛻變,眼睛里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與穩重。
尤其是無意之中透露出來近乎冷漠的理智,讓見多識廣的賈希拉都感到脊背發涼,同時暗自感嘆果然只有怪物才能教出另外一個怪物。
是的,在這位半精靈德魯伊的眼里,左思和桑喬都已經脫離了“人”的范疇。
娜里婭趕忙回答:“我知道有一條密道可以從地下室進入城堡。不過那種一旦踏入城堡范圍就不斷在耳邊回蕩的低語怎么辦?”
“給,我這里剛好帶了幾瓶屏蔽心智藥劑,每個人一瓶喝下去就能在短時間內無視這種靈能干擾。
不過請記住,藥劑的持續時間只有一個半小時。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能在一個半小時之內解決里邊的敵人就必須立刻退出來選擇放棄。
不然最多十分鐘,智力不夠高的人就會開始發瘋并受到對方的影響與控制。”
說到這,桑喬故意停頓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阿伯戴爾和明斯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明斯克由于傻的足夠徹底,因此并未察覺到男孩的眼神有什么問題,仍舊在跟肩膀上的黃皮耗子布布說話。
反倒是阿伯戴爾老臉一紅,明顯感到了不好意思和難為情,低下頭避免與桑喬有視線上的碰撞。
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正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失去隊伍的領導權,身份從原本的領隊變成單純的執行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