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殿堂,塞洛斯時空世界的盡頭。
海洋在這里從接近九十度直上直下的陡峭懸崖傾瀉而下,形成一道比任何瀑布都要雄偉壯麗的景色。
在瀑布與懸崖的末端,一顆巨大的橄欖樹從水中長出直沖天際。
根據傳說這棵樹是天際神克羅芬斯的祭壇,同樣也象征著整個世界健康和命運。
不過眼下,橄欖樹原本翠綠的葉子已然被染成了黑色,并且還被一股濃密陰冷的黑霧所籠罩。
在黑霧之中依稀可以看到大大小小扭曲恐怖的蟲子趴在橄欖樹的樹干上吸食汁液,亦或是把原本茂密的樹葉啃得亂七八糟。
毫無疑問,那些黑霧與扭曲的恐怖蟲子就是塞洛斯時空不斷朝著夢魘化方向墜落的表現。
此時此刻,安梭苛就站在這棵樹的面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毫不掩飾的喜悅,從鼻子開始呈現出V字形包裹著腦袋的詭異陰影發絲就如同黑色火焰一樣仿佛在燃燒。
因為他的旅法師火花已經與腳下的這個世界核心徹底連接到了一起,無數凡人乃至神明都在恐懼中沉淪,源源不斷獻上近乎無限的黑色與藍色法術力。
一旦塞洛斯徹底變成夢魘世界,他隨時就可以通過一個魔咒讓任何時空的凡人陷入永恒的沉睡與噩夢中無法自拔。
“顫抖吧……
絕望吧……
釋放你們內心之中所有最激烈的情緒!
然后徹底變成我的精神食糧!
并非所有夢魘都能靠醒轉擺脫!
也并非所有的恐懼都能靠勇氣來戰勝!”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安梭苛緩緩張開雙臂擺出了一副要擁抱橄欖樹的架勢。
雖然他的外形一直都給人一種恐怖驚悚的視覺沖擊,但是行為舉止卻意外的優雅且充滿了美感。
沒人知道這位神秘旅法師的真正身份和來歷,更不清楚這幅外表究竟源自于種族特性,還是魔法或旅法師火花點燃時造成的結果,甚至就連性別也非常的模糊。
唯一能確定的是安梭苛自稱是夢魘族,但卻從未有人見過除他之外的第二個。
最重要的是,神秘和未知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恐懼的根源。
所以也不能排除這一切都是安梭苛故意營造出來的,他想要將自己漸漸變成整個多元宇宙恐懼與夢魘的源頭。
就如同左思想要把自己變成多元宇宙邪惡的象征,烏金則似乎想要成為智慧與理性的代表,尼可·波拉斯更是毫不掩飾自己對于力量和權力無盡的渴望一樣。
盡管通往最強旅法師的道路并不只有一條,可過程卻都大同小異,那就是將自己所堅信的東西抽象化、哲學化。
只有領悟了這一點,火花的力量才會被最大限度的釋放出來。
從這個角度出發,安梭苛無疑已經凌駕于百分之九十九的旅法師之上,甚至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神明。
就在夢魘之王站在世界邊緣的橄欖樹前欣賞自己的杰作時,一個全身上下籠罩在黑煙與陰影中的人形夢魘生物憑空出現在距離僅有幾米之外的水面上,從嘴里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來自地獄和深淵的聲音。
“你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他來了。”
“哦?真的嗎?”
安梭苛瞬間停止了一切動作,緩緩轉過身語氣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喜。
“是的,我已經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以及那種若有若無的微弱聯系。”
說著,夢魘生物緩緩從黑色的濃霧與陰影中走了出來,浮現出與左思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
但不同之處在于,他的身體并不是人類形態,而是混雜著魔鬼、巨龍的特征,以及大片由爍油侵染改造所形成的機械結構。
尤其是身后那對覆蓋著金屬鱗片的巨大翅膀,還有翅膀附近由爍油引擎構建起來的龐大動力加速系統,從側身和脊椎延伸出來混雜著機械與上古之神血肉的胳膊、觸手、電子眼。
看上去就如同舊非瑞克西亞的造物主、神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約格莫夫再世。
毫無疑問,這就是安梭苛從金吉塔廈的恐懼中提取塑造出來的最強夢魘,也是他得以實現自己宏偉計劃的最大依仗。
對于從爍油中誕生的舊非瑞克西亞生物而言,約格莫夫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內心之中最大的恐懼,這種恐懼甚至凌駕于失敗和死亡之上。
雖說新爍油已經剝離了約格莫夫的思想和意識,并由左思自己的思想和意識取而代之。
可那種蘊含于底層的敬畏、恐懼和崇拜卻并未消失,僅僅只是更換了一個對象而已。
所以在新非瑞克西亞魔判官的潛在意識中,對于這位新主宰接受完化徹底變成第二個約格莫夫,始終是抱著既期待又害怕的復雜心理。
而安梭苛憑借其無與倫比的天賦敏銳捕捉到了這一點,把完化后的左思形象提取出來變成了受到自己操控的強大夢魘生物。
看著這個成功在塞洛斯諸神心中種下第一顆恐懼種子的造物,他揮舞著如同利爪一樣的手指不斷拉出一根根象征精神與思維的絲線輕聲問道:“你覺得他會來找我嗎?”
“是的。他不僅會選擇開戰,而且還會親手殺死你。”
夢魘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做出了回答。
但聽到這番話的安梭苛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或害怕,反而開心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那不是正好嗎?
更強大的力量意味著內心之中必然隱藏著更巨大的黑暗與恐懼。
如果能撕碎他的心理防線,就可以從中挖掘出最強大的夢魘。
我可是很想知道這位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究竟害怕什么。”
“所以你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夢魘繼續追問。
“沒錯!我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現在是時候把死神厄睿柏斯、渡亡神雅睿歐斯徹底轉化成屬于我的夢魘了。
去,用你的力量把他們最后的信徒和祭祀全部送入噩夢之中。
我需要在真正的戰爭開啟之前先招兵買馬,獲得幾個足夠強力的仆從。”
說罷,安梭苛猛然間將掌心那些象征精神的絲線釋放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在橄欖樹上纏繞,最終在頂端形成一個像是果實一樣的繭。
才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刺耳的尖叫聲、充滿恐懼絕望的呼救聲就源源不斷的從里邊傳了出來。
隨后它的體積開始從米粒大小不斷的膨脹。
突然!
一個擁有四條手臂、全身上下宛如璀璨星空般的巨大身影憑空出現,憤怒的咆哮道:“無恥的褻瀆者!你竟然在殺死了那么多神明、讓整個世界的凡人都陷入噩夢之中仍舊不滿足,還想要侵蝕尼茲神域控制世界的核心?”
“啊!這不是偉大的天際神克羅芬斯嗎?我還以為你會躲著我到什么時候呢。”
安梭苛沖著眼前的星辰巨人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很顯然,這位擁有星空般身軀和四條手臂的巨人,正是塞洛斯時空作為神明誕生的起源之一,同時也是尼茲神域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只要克羅芬斯愿意,甚至可以封閉神界與凡間的通道,讓其他神明都無法降臨。
相比之下,與他一起誕生的姐妹克洛緹絲則化作了永恒的封印,將最初誕生的泰坦關押在冥界,很少出現在凡人和神的視線中。
“躲著伱?
少自以為是了,傲慢的外來旅法師。
你根本不知道在無盡的歲月中,塞洛斯究竟誕生了多少個跟你一樣的同類,又有多少旅法師造訪過這個世界。
可最終他們都必須屈服于我制定的規則。
我是這個世界意志與秩序的體現!
而你正在肆無忌憚的破壞它、扭曲它!”
克羅芬斯顯然徹底被激怒了,每一個字脫口而出都會伴隨著空間的劇烈震蕩,仿佛下一秒毀滅就會降臨。
但安梭苛卻仿佛有恃無恐一樣,完全沒有把這位強大神祇的怒火放在眼里,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微笑回應道:“可我跟他們不一樣,對嗎?
至少其他的旅法師都拿你控制的尼茲神域沒什么辦法,自然也就無法真正動搖塞洛斯諸神的根基。
因為就算原本的神因為信仰消退而死亡,也很快就會由于凡人的需求與渴望而誕生一個又一個的新神。
作為神域的統治者,你永遠可以高枕無憂,繼續維持著現有的秩序。
但我不同!
我所制造的夢魘映射到了由夢境和潛意識編制而成的尼茲神域,讓象征著諸神的璀璨星空變得暗淡,陰影的面積則在持續不斷的擴張。
你的力量與權柄遭到了削弱,就如同這顆橄欖樹一樣。
所以你在恐懼,恐懼自己和這個世界即將迎來的終極噩夢。
而你的恐懼又會壯大我的力量。
這就像一個螺旋交替上升的死循環,你就是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的獵物。
看著吧,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徹底吸干你,然后凝聚出一顆美味的果實。”
吃下它之后,這個世界就徹底是屬于我的囊中之物了。”
“不!!!你在做夢!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克羅芬斯終于再也忍不住選擇了出手。
雖然嚴格來說他并不是塞洛斯時空的創世之神,甚至初代神明這個頭銜都有待商量(真正的第一代神應該是原始種動的可怕血肉化身——泰坦)。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建立尼茲神域之后,這位絕對有重塑整個世界的力量。
所以當克羅芬斯這一巴掌砸下來的時候,整個天空都隨之碎裂,無盡的能量從尼茲神域傾斜而出,就好像不惜以毀滅世界作為代價也要殺死眼前的夢魘之王。
可面對這樣毀天滅地的攻擊,安梭苛的反應僅僅是勾了勾手指。
轉瞬之間!
大片的陰影也隨之從神域中涌出,仿佛一塊帷幕般將之前所有涌出的能量包裹起來,甚至連克羅芬斯那巨大的手臂也不例外。
才短短幾秒鐘,這位最強的天神就已經牢牢的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狼狽不堪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能夠讓塞洛斯時空諸神俯首稱臣的至高主宰。
而安梭苛則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口吻嘲弄道:“憑你現在的狀態你居然還想殺我?
真是天真!
你所依仗的力量源泉尼茲神域已經充斥著凡人的恐懼和噩夢。
而這股力量可以讓我在一定程度上對你進行影響乃至控制。
從世界開始朝著夢魘化的方向墜落開始,你就已經無法對我造成什么威脅了。
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站在這里看著我是如何把尼茲神域吸干凝結出恐懼的果實吧。
相比起你們這些愚蠢而又傲慢的神,我反倒是更期待與另外一名對手的較量。
現在,跪下。”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安梭苛猛然間抬起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轟!!!!!!
克羅芬斯巨大到夸張的身體直接跪了下來,如同仆從般向夢魘之王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身體原本呈現出的璀璨星空也迅速變得黯淡無光,反倒是迅速籠罩上了一層陰影與黑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塞洛斯時空的諸神恐怕除了釋放那些被封印的泰坦之外,便再也沒有了一丁點反敗為勝的可能。
當然,即便是釋放了也不一定有用。
畢竟一旦恐懼的果實凝結并被安梭苛吃下,那么他就會成為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掌控者,可以直接通過改變規則的方式來抹殺一切。
哪怕是天怒泰坦烏洛和冥魘泰坦克羅剎這樣強大的泰坦也不例外。
與此同時,左思與貪歡之神謝納戈斯締結了新的聯盟也開始了對塞洛斯時空其余神明的狩獵。
而第一個被盯上的,正是太陽神赫利歐德的好兄弟兼最大競爭對手——熔鍛之神普羅烽斯。
畢竟他居住的地方是如此的顯眼,就在維魯斯山最深處的一大片熔巖池中。
那伴隨著火山噴發一起回蕩在周圍天空的鍛造聲更是隔著老遠都能聽得到。
面對這位性格暴躁嗜殺的神,左思并沒有選擇通過爍油完化信徒和祭祀來將其完化,而是選擇了直接將其殺死轉化成永生煞神。
眼下,這場魔神之間的戰斗已經把整個維魯斯山周邊方圓幾十公里范圍內的一切夷為平地。
高聳入云的山脈儼然已經變成了平地乃至大小不一的深坑,在神力與類神力碰撞下的巖石更是融化成了一片巨大的熔巖海。
“普羅烽斯!你知道自己現在模樣就像一條喪家之犬嗎?”
謝納戈斯一腳將對方踹翻在地,咧開嘴盡情發揮著自己在諷刺跟挖苦方面的天賦。
對于這些傲慢自大的原生神明,他早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火,現在終于找到了發泄的渠道。
尤其是熔鍛神和太陽神都將其視作篡奪神明權柄的小偷,這讓新生的歡愉之神相當不爽。
“閉嘴!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就算是戰死也比你強一萬倍!”
普羅烽斯掙扎著從巖漿中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與疤痕,其中刺中胸口的傷最為致命,差一點就戳穿了心臟。
毫無疑問,與塞洛斯時空其他的神一樣,這位曾經強大的熔鍛之神也因為信徒、祭祀和崇拜者的數量急劇減少而遭到大幅度削弱。
目前甚至淪落到連謝納戈斯都打不過的程度。
要知道在全盛時期,普羅烽斯和太陽神赫利歐德之間的戰斗可是能撕裂天空,哪怕是外溢的余波也輕而易舉便將一座城邦徹底埋葬。
可現在,他的神力被牢牢限制在這片群山之中,甚至連傳遞出去都做不到。
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今天恐怕是再劫難逃,將要去追隨死敵赫利歐德的腳步成為被弒殺的原生神明之一。
不過真正的死亡威脅并不來自于貪歡之神謝納戈斯,而是來自于手持閃爍著刺眼金色電光長劍、從開始到現在一言不發保持沉默的左思。
后者一舉一動所展現出來的極致壓迫感,還有那宛如舞蹈一樣輕盈優美且致命的劍術,打得普羅烽斯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更何況對方的長相與殺死太陽神赫利歐德的強大夢魘實在是太像了,很難不讓人將其聯系起來。
“你究竟是誰?”
熔鍛之神盯著左思那雙哪怕是在激烈戰斗中也依舊保持平靜深邃的眼睛質問道。
“你可以叫我索斯。至于其他的,我不認為有必要向一個即將死去的神作過多解釋。”
左思輕輕甩了甩劍身上沾染的滾燙神血,明顯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
因為經過剛才的戰斗測試,他基本已經確定塞洛斯時空的諸神完全就是信仰的奴隸。
別看這些家伙在全盛時期一個個人模狗樣,舉手投足間都能釋放出毀滅性的破壞力。
可一旦信仰和崇拜開始減少,其力量幾乎不會有任何滯后性,馬上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
當完全被凡人所遺忘,那么這個所謂的神便會真的徹底消失,連尸體和遺骸都不會留下。
這也是為什么,塞洛斯時空的諸神總是如此頻繁的現身、爭斗、降下各種各樣的神諭。
他們比其他世界的神都更害怕被凡人所遺忘,就好像那些總是不停刷存在感、蹭流量的明星網紅一樣。
“索斯?你跟安梭苛召喚出來的那個夢魘是什么關系?”普羅烽斯繼續追問道。
左思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那個夢魘就是我,或者說是我手下某個魔判官在潛意識中的恐懼投影,擁有我的一部分力量和能力。”
“所以你是為了殺死安梭苛、摧毀夢魘才來到塞洛斯的?”
熔鍛之神似乎明白什么,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散發著滾燙烈焰的戰錘。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沒錯。這的確是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要跟謝納戈斯合作來殺我呢?如果是對付安梭苛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成為盟友才對。”
普羅烽斯語氣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抱歉,我對于盟友可是很挑剔的。
通常情況下傲慢自大的蠢貨和沒有力量的弱者是沒有資格成為我的盟友的。
很不幸,你和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恰好兩樣都占了。
作為統治塞洛斯時空的神,你們既沒有保護好這個世界,也沒能庇佑那些獻上信仰和崇拜的凡人。
試問這樣的廢物要來何用?
所以我打算在去找安梭苛算賬之前,先把你們這些神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殺光。
放心,你也許是第一個,但絕不會是最后一個。
等殺了你之后,我會把你制作成為永生煞神,作為高級炮灰和奴仆驅使。”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將內心之中強烈的惡意完全釋放出來。
“永生煞神?”
普羅烽斯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畢竟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突然被人當面嘲諷是廢物這樣的侮辱。
“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神明版的亡靈生物。而制作它所必須的材料中,恰好有一個是活生生的神。”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啊啊啊!!!!!!”
普羅烽斯只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低下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心臟居然被直接刺穿了,宛如鐵水般滾燙的血液順著創口噴涌而出。
“不!!!!!!!你休想!我絕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奴仆!”
熔鍛之神咆哮著揮舞鐵錘想要在臨死前做最后一搏。
但遺憾的是他顯然忘記了,左思從來都不是個喜歡玩一對一公平決斗的人,而是更喜歡建立壓倒性的優勢以多打少。
只見貪歡之神謝納戈斯直接大踏步的沖上來,一把抓住普羅烽斯的雙手將其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獰笑著嘲弄道:“這可由不得你!乖乖認命吧,您們這些傲慢自大的原生神明即將迎來最后的黃昏。而我將取代你們成為新時代的神王!”
“放開我!無恥的篡位者!就憑你永遠也別想成為塞洛斯的眾神之王!”
普羅烽斯瘋狂的掙扎想要擺脫束縛,即便貫穿心臟的利劍將傷口因此擴大了好幾倍也沒有半點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可是很快,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語吟唱聲便從耳邊傳來。
他猛地轉過頭一看,發現自己所剩不多的神力竟然被左思以極快的速度從身體乃至尼茲神域中抽取、剝離。
沒過一會兒功夫就虛弱的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被一點一點的抽干,直至死亡的降臨。
當熔鍛之神死透變成一具干枯的尸體時,左思這才重新將抽取出來的神力灌注回去,并加入大量代表死亡的黑色法術力。
漸漸地,一個又一個神秘邪惡的符文開始在神尸上復現,最終徹底覆蓋全身,永生煞神就算徹底制作完成了。
還沒等謝納戈斯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普羅烽斯遮天蔽日的巨大身軀就已經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確切地說是變成了一張小小的旅法師卡牌。
生物牌:永生煞神——普羅烽斯(亡靈/神祇)
LV30黑色卡牌(不可升級)
卡牌品質:唯一
效果:召喚永生煞神普羅烽斯為您服務,直至被殺死為止。
他不僅擁有幾乎生前絕大部分的力量,而且還保留著完整的意識、記憶和戰斗經驗,就像真正的神明一樣強大且不可戰勝。
當永生煞神被召喚出來之后,每殺死一個敵人你都可以額外獲得一些法術力作為補充。
殺死的生物數量越多,普羅烽斯的力量就會變得越強大。
作為曾經的熔鍛之神,他擁有鍛造各種各樣神器的能力,以及操縱和免疫火焰傷害的特性。
但必須注意的是,當永生煞神的力量成長到超越旅法師的時候,他便有可能會脫離控制。
你最多只能制作四張永生煞神的卡牌。
如果制作第五張,那么必須從之前的四張中挑選一張作為廢棄卡牌處理掉
使用該卡牌需要支付一千五百點黑色法力值,或者一千五百點通用魔力
永生煞神的核心是扭曲死亡的神性火花,因此只要它還存在理論上就可以被無限修復,可一旦神性火花被損壞就意味著徹底消失和死亡
“棒極了!現在我擁有兩個永生煞神了……”
左思看著卡牌上的文字描述,抿起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要知道普羅烽斯可是僅次于天際神克羅芬斯之外,處在第二梯隊與太陽神赫利歐德、死神厄睿柏斯并肩的強大神明。
其鍛造神器的工藝水平絕對是最頂級的。
艾紫培曾經所使用的承陽劍就是他的杰作。
只不過現在已經被左思改造成為專門殺戮神明的虛空之劍。
“你把普羅烽斯制作成了一張旅法師卡牌?”
謝納戈斯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看到的事實。
雖然他也曾經是個相當強大的旅法師,但卻從不知道有哪個旅法師能把神明變成自己的召喚生物。
左思笑著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我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和精力獵殺神明,就是為了讓你登上眾神之王的寶座嗎?
別自作多情了,親愛的謝納戈斯。
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建立在擁有共同利益的基礎之上。
我通過殺死這些神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你則可以剪除更多的競爭對手和敵人,為以后壟斷信仰成為至高無上的神王掃清障礙。”
“哈哈哈哈!說的也是!畢竟我們都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義者,只有傻瓜才會犧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別人。”
貪歡之神頓時發出了灑脫的大笑。
不過很快他就止住笑聲,直截了當的問:“下一個狩獵目標是誰?屠戮之神墨癸斯?風暴神刻拉諾斯?還是海神塔薩或城邦神厄芳拉?就我個人喜好而言,更傾向于先干掉海神塔薩。”
左思笑著搖了搖頭:“不,不,不,你太急躁了,我的朋友。
這場游戲可不是這么玩的。
我們殺掉普羅烽斯實際上就相當于向安梭苛遞上了戰書。
接下來就要看他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夢魘之王應該也會挑選一個神將其殺死或者轉化成自己手下的夢魘作為回應。
也就是說,我們會把塞洛斯時空當成獵場,而這些神則是標記好的獵物。
當我成功獵殺一個之后,安梭苛也必須獵殺一個。
直至最后只剩下你,真正的決戰才會開始。”
“以獵殺神明作為開戰前的熱身?你們還真是有夠瘋狂的!”
聽完左思的解釋,謝納戈斯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完全不理解這兩個旅法師究竟經歷了什么,居然可以把自己的力量提升到如此程度。
早知道旅法師也能變得如此強大,他當初就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火花轉而成為這個世界的神。
“呵呵,不瞞你說,其實我很享受這場游戲。
畢竟除了尼可·波拉斯和烏金之外,已經很少有其他旅法師能讓我感到些許緊張和刺激了。
你最近也小心點,沒事最好別亂跑,否則被安梭苛抓住干掉就太令人遺憾了。
如果沒有什么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再見。”
左思直接啟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貪歡之神站在一片滾燙的巖漿中發呆。
另外一邊,艾紫培正焦頭爛額的試圖安撫和控制小安妮。
因為這位擁有強大類神力的小祖宗,在其親生父親左思離開之后,直接把那個籠罩在城邦頭頂巨大的類似上古之神造物硬生生給抓過來,強行通過不知名的能力重塑外形變成了一只相當瘆人的玩偶。
尤其是從內部散發出來的暗影能量,在一瞬間就能讓十幾個大活人變成倒在地上殘缺不全的尸體。
眼下在距離安妮不遠的地方,就躺著十幾個已經死翹翹的半人馬。
而他們死因也很簡單,就是表露出了一丁點的惡意,想要將女嬰搶走然后賣掉換錢。
結果還不到一秒鐘,玩偶就現出原形大開殺戒。
此時此刻艾紫培才終于理解,左思之前關于女嬰的描述究竟有多么準確。
這的確是個無比恐怖的小魔星。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意識和善惡觀念,所有的舉動都完全遵從本能、感覺和好奇心。
“小安妮最乖了。來,把你手上那個東西給姐姐好不好?”
艾紫培故意擺出一副和藹友善的模樣,誘導這個小家伙把手里危險恐怖的玩偶交出來。
“不不不不不!”
只可惜,小安妮根本不吃這一套,毫不猶豫的搖頭表示了拒絕,并且把那個瘆人的玩偶緊緊抱在懷里。
眼見這個小不點柴米油鹽不進,即便是向來好脾氣的艾紫培也忍不住有些抓狂,嘴角在不受控制的抽動。
她以前總認為自己是喜歡小孩子的,尤其是肥嘟嘟的可愛嬰兒個個都是純潔無瑕的小天使。
但現在,她的觀念和想法明顯有了一些變化。
這就好像養寵物,永遠是看別人養最有意思。
一旦換成自己,各種各樣的衛生、拆家、折騰、隨機大小便問題就會隨之而來,活生生把一個人逼瘋。
同樣的道理,養孩子也是一樣的。
別看小孩子一個個的很可愛,但其實在他們的內心之中都住了一個小惡魔,只不過大多數時候你沒有親自養看不到而已。
“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阿耶尼,你有什么好辦法沒有?”
艾紫培頭也不回向自己的好朋友尋求幫助。
可結果金鬃阿耶尼非但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反而還趕忙后退了好幾步,一臉驚慌失措的拼命擺手:“拜托,你可饒了我吧。我只要但凡靠近一點,這個小家伙就會嘗試用她的魔法控制我,然后把我變成一只大貓騎在上邊。太可怕了!”
“噗哈哈哈哈!想不到無所畏懼的勇敢獅人戰士,竟然會害怕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
艾紫培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無他,實在是那種巨大的反差太有趣了。
要知道阿耶尼可是有兩米多高,不僅身材高大而且獅子腦袋看上去也異常的兇悍。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么個獅族猛男,居然會被一個只有他巴掌大小的嬰兒嚇得連連后退,連接近都不敢接近。
“該死!你還有心情笑!趕緊聯系索斯讓他回來,我們倆可搞不定這個可怕的小家伙。”阿耶尼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催促道。
“別急,再等等。
索斯說他要去見個老朋友了解一下情況,我想我們應該多給他點時間。
畢竟安梭苛可是我們目前為止除了尼可·波拉斯之外,遭遇過的最強大旅法師敵人。
而且介于塞洛斯目前惡劣的局勢,我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說罷,艾紫培將一個用匕首雕刻而成的木質人偶丟給小安妮,試圖吸引轉移她的注意力,但不出意外的也失敗了。
因為是類神力的關系,所以小安妮并不像普通嬰兒那樣很容易被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引誘,往往一眼就能分辨出絕大多數物品的價值。
這也就意味著想要欺騙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阿耶尼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唉——你不說我也知道。
尤其是安梭苛創造的那個長相跟索斯相差無幾的夢魘,簡直強的有些離譜。
而且還沒有靈魂、不會受到我的法術影響。
有時候我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醒來之后就全部消失了。
對了,之前遇到的那個人魚旅法師奇奧拉怎么說?
她愿意加入我們嗎?”
艾紫培苦笑著搖了搖頭:“很遺憾,奇奧拉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是個來自贊迪卡時空的旅法師,除了自己的家鄉,她并不十分關心這個世界的死活。”
“好吧,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像我們這樣的傻瓜終究只是少數。”阿耶尼用略帶諷刺的語氣自嘲道。
就在他還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一道傳送門突然憑空開啟,緊跟著左思身影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正當艾紫培想要把小安妮抱起來送還回去的時候,后者直接從原地瞬移到了左思的面前,一頭扎進自己父親的懷中蹭來蹭去不斷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天吶!你可算是回來了!”
艾紫培整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用力揉了揉自己那張為保持友善微笑而開始麻痹的臉。
“如何,你現在感受到這個小魔星的可怕了嗎?”
左思親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隨后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問。
“是的,已經領教了。
難怪你選擇會把她帶在身邊。
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是交給其他人照料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另外,你最好注意一下小安妮手里的那個玩偶。
它是用之前籠罩在這座城幫上空的扭曲怪物制作而成。”
艾紫培十分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會妥善處理的。”
左思無疑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女兒手里的“新玩具”,但是卻并沒有立刻采取行動。
因為在他看來,這玩意還遠遠算不上是危險。
至少不是小安妮自己制作的各種玩具中最危險的那一類,尚處在可控范圍。
那些真正危險的,就連他都不得不小心處理,否則便會引發難以想象的可怕災難。
“那就好。現在讓我們來聊聊正事吧。關于安梭苛,你究竟了解多少?”
艾紫培瞬間把話題一轉,臉上的表情也扁的嚴肅凝重起來。
左思十分干脆的回答道:“關于他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擅長制造噩夢、玩弄別人內心之中的恐懼,并把恐懼具象化變成夢魘生物。也就是說一個人內心之中的恐懼越大,所能創造出來的夢魘生物也就越強。”
“就像那個跟你一樣的怪物?”
阿耶尼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是的,就像那個跟我一樣的怪物。而且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們,這個夢魘生物就是從我的一個手下恐懼中誕生的,他擁有我的一部分能力。”
左思直截了當給出了肯定答復。
“那你能擊敗他嗎?”
艾紫培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左思笑著點了下頭:“那是當然。你什么什么時候見過冒牌的仿制品能打敗正品的?事實上我剛才已經向安梭苛遞上了戰書,他應該很快就會做出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