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啊!殺光這些叛徒進入王宮!唯有如此我們才能驅逐攝政公主,確保亞桑四世國王唯一合法繼承人亞桑五世陛下的安全。”
“閉嘴!你們才是叛徒!竟然膽敢綁架國王妄圖發動叛亂顛覆王室的統治!”
“沒錯!王太后菲爾法瑞爾已經發布了命令,沙法公爵擅闖王宮劫持亞桑五世陛下,凡是他的同黨都將犯下叛國重罪。”
“不!你們在撒謊!這一切都是攝政公主雅盧賽爾的陰謀。她已經掌握了王宮,王太后才是被挾持的那個人。”
“沙法公爵都已經說了,雅盧賽爾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帝國皇帝索斯的。他們正在密謀要殺害亞桑五世陛下,好讓自己的子嗣能夠登上王位。”
“少跟這些叛徒廢話!既然他們冥頑不靈就讓他們全都死在這里好了!”
伴隨著爭吵聲、廝殺聲、武器碰撞的鳴響,以及受傷后痛苦的呻吟聲,整個王宮周圍的街道早就已經化作了修羅場,遍地都是鮮血和尸體。
恐怕當年創立紫龍軍團的科米爾國王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支被王室視作中流砥柱的精銳軍隊,居然有一天會分裂成兩個陣營相互廝殺。
要知道這些士兵和軍官可不是連職業等級都沒有,僅僅只是接受過一些訓練的普通人。
而是一群最少擁有LV1紫龍騎士職業等級的戰士。
如果在算上前置所必須掌握的技能,大部分都擁有至少LV5以上的總職業等級。
這也就意味著紫龍軍團走的少而精的路線,從軍官到士兵加在一起總計也才兩千三四百人,都是經過長年累月砸錢砸出進來的,死上一兩百個都會讓歷代國王心疼不已。
可現在,他們宣誓要守衛王室保護國家的劍卻砍向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其中沙法公爵所率領的一千五百人顯然是在數量上占據了優勢。
可另外一邊人數雖少,卻能得到身后王宮城墻高塔上的箭矢、法術的支援。
所以雙方在短時間內居然打了個勢均力敵。
更要命的是由于眼下的時間是深夜,再加上許多貴族正在借機鏟除政敵、燒殺搶掠,一眼望去整座城市到處都是沖天的火光,即便使用預言系魔法偵測也很難分辨出外面的情況究竟怎么樣。
面對如此混亂的局勢,最聰明的做法當然是死守王宮大門,等天亮之后搞清楚狀況再做決定。
畢竟雅盧賽爾背后有左思和帝國這個強大的后臺,只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算放任保王黨奪取首都也無所謂,大不了再帶著軍隊殺回來就是了。
可這位鋼鐵公主顯然并不是那種會老老實實采取保守策略的人。
因為在她還是一名碧玉年華少女的時候,就曾經跟隨父親亞桑四世跨越墜星海前往瑟萊曼,親身參與了針對無盡荒野游牧民大軍入侵的著名戰役。
要知道這次遠征她所扮演的角色可不是什么躲在大后方吶喊加油,而是親自率領一隊騎兵徑直撞上數百倍于自己的敵人,幫助其父親贏得了戰爭的勝利。
也正是由于在如此年紀便有了足以讓許多人吹噓一輩子的戰績,雅盧賽爾才會逐漸變得越來越癡迷于軍事和戰爭,渴望能夠贏得更多的勝利來證明自己,忽略了這兩樣東西不過是政治的延續罷了。
所以在得知沙法公爵率領大半紫龍騎士團開始進攻王宮后,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躲在安全的地方,而是借助變化系魔法勉強套上了盔甲手持利劍出現在城墻之上。
這種無論是放在什么時候都堪稱炸裂的舉動,頓時讓守軍和援軍氣勢暴漲。
像這種敢于親臨一線,甚至是親自帶隊沖鋒的領導者,顯然要比遇到危險躲起來的領導者更加能贏得士兵的信任乃至敬佩。
畢竟人家是真的準備與士兵同生共死。
光憑這一點就能甩開大多數統治者幾十條街。
為啥亞桑四世在科米爾王國內會擁有如此高的威望?
原因之一就在于戰爭中他每次向敵人發起總攻,永遠都是沖在所有人的最前面,然后找到敵軍的最高指揮官將其干掉完成斬首。
從不畏懼!
從不退縮!
這樣的英雄國王怎么可能會沒有一群心甘情愿誓死追隨的士兵?
將父親視作偶像的雅盧賽爾明顯也打算效仿這一點。
她這種亂來的行為讓王室大法師——卡菈德奈既頭大又抓狂,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憤怒壓低聲音喝問道:“該死的混蛋!你他媽的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知不道自己現在是個即將生產的孕婦?一旦你出了什么意外,整個王國可能都會血流成河!”
“放心好了,我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鋼鐵公主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瞇起眼睛注視著城墻外面效忠于自己的紫龍軍團背靠城墻,借助弓弩、火槍和魔法的掩護奮力抵擋敵人的沖擊。
那刺鼻的血腥味與沖天的喊殺聲,讓她體內那屬于戰士的血開始沸騰。
最重要的是現在是夜晚!
黑暗的力量令雅盧賽爾感覺自己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只要她愿意,甚至可以無需任何咒語、材料和動作就釋放出連高階法師都望塵莫及的魔法。
“這跟你是否脆弱沒有任何關系,而是你做了與現在身份不相符的出格行為,你在冒不必要的風險。”
卡菈德奈顯然被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給氣壞了。
要知道皇宮內有差不多兩百使用振金鎧甲和武器的衛隊,以及五十多名戰法師,守住王宮不讓外面的叛軍攻進來絕對足夠了。
根本用不著貴為攝政的雅盧賽爾出來湊熱鬧。
眼下真正應該做的就是陪伴在菲爾法瑞爾身邊,利用這位王太后的威望來壓制被叛軍挾持的亞桑五世。
“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
但那極有可能意味著蘇薩爾乃至整個王國都遭到嚴重的破壞。
看看遠處的火光,我們必須快速平定叛亂讓一切恢復平靜,否則整個城市都將付之一炬。
沙法在什么地方?
作為叛亂的發動者,他還沒有露面嗎?”
雅盧賽爾瞪大眼睛不斷在混亂的街道上搜索,想要把對方給找出來。
自從懷孕之后,她就獲得了某種類似黑暗視覺的能力,在夜晚的時候可以看得比一般人類更遠、更清楚。
卡菈德奈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沙法是個非常謹慎的人,除非局勢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候,否則他很少會親自加入戰斗。我剛才想要通過預言系魔法確認他的位置,結果無一例外受到了干擾。”
“你是說在他的身邊有一名強大的施法者?”
雅盧賽爾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不知道。
也許是法術的作用,也有可能是某件魔法物品。
光從這一點來說,場叛亂絕非臨時起意,而是提前做了充足的準備。
我甚至懷疑有不少的貴族都參與其中。
別忘了,在議會中反對你的人可從來都不少。
所以目前的狀況相當復雜,而且問題可能比你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
卡菈德奈耐心的做出了解釋。
因為隨著雅盧賽爾主現身,她已經不可能再把這位攝政公主趕回去了,那會對守軍和援軍的士氣造成巨大打擊。
無奈之下,只能命令幾名手持盾牌的衛兵寸步不離的緊隨其后。
可雅盧賽爾絲毫沒有理會王室大法師繃緊的神經,直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為什么不打開城門主動出擊,一舉將這些叛軍擊潰?”
“什么?你瘋了嗎?我們現在連外面街道上究竟有多少叛軍都不知道。”
卡菈德奈瞪大眼睛就像是在看一個大腦不正常的瘋子。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去確認一下。
父親曾經不止一次跟我強調過,永遠不要被敵人的數量和氣勢嚇倒。
因為他們越是表現的強大且不可戰勝,其內部往往越虛弱。
很多時候只需要一次迅猛果斷的突擊就能將其擊敗。
更何況我還有一支近乎刀槍不入的強大衛隊。”
說罷,雅盧賽爾轉過身沖自己的衛隊長吩咐道:“立刻去通知所有人騎上從帝國送來的龍血戰馬,十分鐘之后我要打開王宮大門沖出去向敵人發起進攻。”
“如您所愿!”
衛隊長舉起拳頭用力拍打了一下胸口,眼睛里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因為自從這支衛隊成立以來,他們就享受著全科米爾王國最高的軍餉和待遇,穿著最堅固的魔法鎧甲、使用最鋒利的附魔武器,但是卻一場戰爭都沒有參加過,從成立的那一刻起就飽受非議。
現在,他們終于有機會證明自己配得上這一切。
畢竟紫龍軍團一直都是整個國家最強大的軍隊,每次爆發戰爭都是決定最后勝負的關鍵力量。
如果能擊敗乃至徹底摧毀這些驕傲的紫龍騎士,那么攝政衛隊的名聲就會響徹科米爾,再也不會有人質疑自己是否配得上如此好的待遇。
帶著證明自己的強烈渴望,整個衛隊很快就騎著高大健壯的龍馬在距離王宮大門僅有不到一百米的廣場空地上完成集結。
不用問也知道,那些身上覆蓋著比鋼鐵鎧甲還要堅硬紅色鱗片、頭部與其說是像馬倒不如說是更像龍的坐騎,就是前些年左思搞龍血生物雜交弄出來的成果。
只不過隨著手頭的資源、技術和勢力越來越多,他早就看不上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但對于費倫大陸上的其他勢力而言,龍馬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大殺器,相當于冷兵器時代的超重型坦克。
它們不僅有超過兩米八的肩高,而且肌肉強壯的就如同馬界巨石強森,即便隔著鱗片也能感受到一塊塊銅澆鐵鑄般肌肉所蘊含的駭人爆發力。
最重要的是,這些龍馬不是吃草或者飼料的,而是像紅龍一樣擁有將一切物質轉化成為火元素能量的胃,尤其喜歡吃新鮮的生肉。
這也就意味著它們牙齒異常鋒利,一口就能咬斷牛的大腿骨,同時還可以從口中噴出致命的烈焰。
目前不僅形成了穩定的遺傳基因,還有了好幾個數量不菲的種群。
當然,介于遺傳了紅龍暴虐的性格,想要馴服這些馬就需要實力強大的騎士。
否則用不了幾天,后者就會變成龍馬排出的糞便。
看著這支自己花費重金和無數心血打造起來的隊伍,雅盧賽爾內心之中那顆屬于戰士和統帥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仿佛一夜之間回到了十六歲的年紀,在瑟萊曼的草原上直面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游牧民大軍。
那個時候的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情緒中混雜著恐懼與興奮,整個人就像是一半被浸泡在冰水中、而另外一半則在火焰中燃燒。
沉默了足有一分鐘,這位攝政公主才微微揚起下巴用一種無比驕傲的口吻說道:“你們都應該知道打開這扇門之后意味著什么。但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話,那就是無論叛軍的數量有多少,都必將在我們的鐵蹄下化作肉泥。”
“沖垮他們!”
“碾碎他們!”
“必勝!!!”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吶喊,僅僅兩百出頭的衛隊瞬間進入精神高度亢奮的狀態。
胯下的龍馬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情緒,不斷躁動不安的撩蹄子,從嘴巴和鼻子里噴出黑色的煙霧與火星。
很快,在雅盧賽爾的示意下,巨大的絞盤開始緩緩轉動。
沒過一會兒功夫,先是鐵柵緩緩升起,緊跟著原本緊閉的大門就這樣突然打開。
“進攻!”
挺著大肚子的鋼鐵公主高高舉起手中帶有王室徽記的騎槍,一馬當先如同離弦之箭般第一個沖了出去。
后方的衛隊迅速在奔跑中結成攻擊陣型,舉著在火光照射下反射出幽冷寒光的長槍,徑直撞向前方距離最近的叛軍。
體重超過兩頓半的龍馬踩踏在地面上所發出的巨大響聲和震動,立刻引起了正在交戰雙方的注意。
畢竟騎兵這種東西可是不折不扣的決戰兵種。
哪怕只有幾十乃至一兩百,都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任何有點常識的指揮官都絕對不敢掉以輕心。
更何況兩百騎雖然聽起來不多,可實際上在發起沖鋒的時候視覺效果絕對比想象中震撼得多,那感覺就像有數千人一樣。
但凡心理素質差一點的軍隊,在看到這種沖鋒場面都會瞬間崩潰。
“結陣!!!!快結陣!”
一名叛軍軍官在短暫的震驚過后立馬聲嘶力竭的大喊。
因為之前的交戰讓雙方都不可避免陷入了陣型混亂的廝殺,而且很多人都丟棄了長兵器使用短兵器和盾牌貼身肉搏。
這樣的步兵是根本無法抵擋重騎兵沖鋒的。
可遺憾的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龍馬強大的爆發力和速度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盡管它們整體上的畫風就像是地球上的夏爾馬,遠遠看上去十分的笨重,可實際上奔跑起來遠比普通戰馬快得多。
從王宮的城門到前方的戰場一共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僅用不到十秒鐘就到了。
這已經是普通戰馬沖刺速度的三倍以上,壓根就沒有給敵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只聽砰的一聲,擋在衛隊沖鋒道路上的第一個倒霉蛋當場被雅盧賽爾的坐騎撞飛出去,在半空中哇的一聲噴出了血霧,整個胸腔連帶盔甲明顯凹陷下去,隨后砸在遠處的街道上一動不動。
不用問也知道,胸腔凹陷成那個樣子,基本是肋骨全部斷裂,心臟和肺早就在一瞬間被撞的粉碎,根本不可能還幸存。
那名喊著結陣的指揮官則被騎槍當場貫穿釘死在原地。
這無比震撼且具有沖擊力的畫面,立馬讓叛軍的前方軍陣出現了混亂。
而混亂的軍陣又為后續的騎兵沖鋒制造了機會。
他們就像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入敵人最薄弱的位置,在短短幾分鐘時間里就造成了巨大的殺傷。
無論是被高速奔跑所產生巨大動能撞死的,還是被騎槍貫穿殺死的,又或是在龍馬致命烈焰吐息下被燒死的,總計加在一起超過了四百人。
要知道之前紫龍軍團內戰的時候打了那么久,叛軍也才差不多死傷三百多人。
如此巨大的瞬間傷亡,即便是再精銳、再士氣不會崩潰,也會因為指揮系統遭到重創戰斗力大幅度下降。
更致命的是,騎兵的沖鋒將敵軍原本完整的陣型成功切割開,分散在截然不同的狹窄街道中。
仍舊效忠于攝政公主的紫龍軍團則抓住了這個機會,立刻集中局部優勢兵力窮追猛打。
但凡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明白,一旦軍隊遭到騎兵的切割意味著什么。
所以在意識到敗局已定后,一些底層的普通士兵開始放下武器選擇投降。
畢竟歸根結底這一次王室家族的內戰,他們的家人又沒有遭到綁架,自然沒必要像那些軍官一樣明知道不敵還要拼死戰斗到最后一刻。
早就具備了一定政治素養的雅盧賽爾并沒有為難這些大頭兵,而是讓同為紫龍軍團的援軍負責接受投降和看管俘虜,自己則騎著馬不斷追擊逃亡者,一邊追還一邊呼喊道:“沙法!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給我滾出來!
別總躲在暗處像個卑鄙的陰險小人。
既然你又本事發動政變,那就應該準備好承擔失敗的后果。
而不是像個膽小鬼一樣丟棄手下逃跑。
難道向來張口閉口都是家族榮譽的你,竟然連騎士最起碼得尊嚴和底線都沒有了嗎?”
伴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一支閃爍著黑色幽光的利箭突然破空而來,精準的射向攝政公主的眼睛。
從箭頭詭異的顏色不難判斷出,這玩意絕對是涂抹了見血封喉的劇毒,擺明了是不擇手段要將其殺死。
可遺憾的是,這支冷箭雖然又快、又狠、又準,而且距離還非常近,完全沒有給雅盧賽爾半點反應的時間,但在靠近距離身體還有半米的地方時,忽然被一層無形的防護力場偏斜,連盔甲都沒有觸碰到就一拐彎插進了戰馬的脖子。
鋒利無比的附魔箭頭毫無阻礙就刺穿了堅硬的紅色鱗片,劇毒更是當場發作讓龍馬倒在地上發出痛苦哀嚎,才沒過一會兒功夫就咽氣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攝政公主看到這一幕,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可不是一般的箭矢,而是3的穿透箭,專門用來對付身穿魔法重甲的目標,而且還涂抹了足以殺死一頭大象的煉金毒藥。
旁邊的幾名衛隊成員更是第一時間勒緊韁繩從馬背上跳下來,迅速舉起盾牌組成防御陣型將自己效忠的君主未在中間。
“殿下,您沒事吧?”
一名女性戰士把雅盧賽爾攙扶起來一臉關切的問。
后者趕忙搖了搖頭:“我沒事。小心,這里可能有埋伏。”
話音未落!
幾個人影就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為首的赫然正是沙法公爵。
只見他拔出佩劍用充滿傲慢與輕蔑的語氣諷刺道:“現在才發現有埋伏不覺得太晚了一點嗎?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從來都不會吸取失敗的教訓。”
“你早就知道我會主動出擊?”
雅盧賽爾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沒錯。
因為我太了解你了,更知道你絕對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待在王宮里等待天亮。
說實話,如果你留在王宮內我可能還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畢竟那里一直都處在王室家族的控制下,任何人都無法將自己的手伸進去。
但遺憾的是你的自大和愚蠢幫了我一個大忙。
現在,我無需再花心思去對付那些仍舊還終于你的士兵,只需要將你抓住就能結束一切。”
沙法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身邊的黑衣人迅速從兩側把攝政公主連帶其身邊的護衛包圍起來。
幾乎與此同時,那些躲在街道兩旁建筑物屋頂手持弓弩發動伏擊的射手也終于現身,數量竟然多達二十人。
很顯然,這是一個早就布置好的圈套。
由于追擊潰逃叛軍的緣故,衛隊早已分散成小股部隊四面出擊,雅盧賽爾自己距離王宮有了相當遠的距離,根本不可能通過呼喊之類的行為招來援軍。
不過意識到這一點的她并未表現出慌亂,反倒是冷笑著反問道:“你覺得就憑這點人就能將我和我身邊的護衛拿下?”
“如果換成是正常狀態下,想拿下你當然不會太容易。
畢竟你好歹也算是身經百戰,戰斗經驗相當的豐富。
可問題是你現在是個孕婦。
挺著即將生產的大肚子又能保持多少戰斗力呢?
更何況我還曾經做過你的老師。”
說罷,沙法公爵放下了頭盔的面甲開始向一步步的前逼近。
作為紫龍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他可不是那種靠混資歷上去的平庸之輩,而是一名擁有LV10戰士和LV5紫龍騎士,總等級高達LV15的高階戰士。
“我不明白,以你的地位和立場為什么要發動叛亂?”雅盧賽爾擺出迎戰姿態質問道。
因為這個問題真的困擾了她很久,完全搞不清楚對方的動機。
要知道沙法效忠的可不是某個具體的國王,而是整個王室家族。
換掉現在的亞桑五世則是整個王室全體成員經過商量之后做出的決定。
而且就算換了新國王,其權力、地位和家族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按照正常的行為邏輯,應該完全沒有冒這種風險的必要。
畢竟就算亞桑五世在政變結束后成功保住了王位,等他一點一點長大后也會由于想要掌權而跟沙法公爵爆發沖突。
完全就是典型的出力不討好。
至于野心勃勃想要架空國王乃至取代延續了千年的王室家族,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
科米爾王國已經加入了貿易同盟,這也就意味著王室家族的地位已經得到了該組織全體成員的承認。
王室內部爭權奪利倒好好說,但要是有誰膽敢玩改朝換代那一套,就需要考慮自己打不打得過包括西海岸帝國在內所有成員組成的龐大聯軍。
所以像這種風險又大、能拿到的好處又少得可憐的舉動,根本不像是沙法公爵一貫以來的行事風格。
“當然是為了維護科米爾王位傳承的正統!我絕不允許你和你肚子里那個孩子取代亞桑五世陛下!”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沙法猛然間發起沖鋒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近前。
一名衛兵想要阻止,但是卻被從另外一側射出的箭矢牽制,只能舉盾替自家君主進行格擋。
沙法利用這個空擋,抬起腳猛地揣向攝政公主圓滾滾的肚子。
由于后者行動不便的關系,顯然沒辦法像平時那樣靈活閃避,結果當場被結結實實的踹中了。
正常情況下,如果孕婦遭到這樣的猛烈攻擊,大概率會瞬間流產并疼暈過去。
可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是,雅盧賽爾非但沒有受傷,甚至還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反倒是沙法公爵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后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踹出去的那條腿則反向折疊成九十度,似乎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給硬生生掰折了。
就連精鋼打造的腿甲和護膝都扭曲的不成樣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痛令其眼球外突、汗如雨下,整個人完全失去戰斗力,就連想要站都站不起來。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周圍所有人都傻了眼。
他們完全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沙法公爵的腿是怎么斷的。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一名躲在后面隱藏在斗篷和兜帽下的男人突然掏出一張魔法卷軸,毫不猶豫的將其激活。
轉瞬之間!
強大的魔法能量便涌入攝政公主的身體。
正當他滿懷期待想要看到對方的身體從內部炸裂開,鮮血、碎肉和內臟四散飛濺時,結果卻發現這些能量仿佛泥牛入海般完全沒有一丁點動靜。
整整十幾秒鐘過后,這家伙才像瘋子一樣大喊道:“不!這不可能!那可是九環神術!怎么可能會完全沒有反應?”
下一秒……
轟!!!!!!
他自己身體突然毫無征兆的炸裂開,完全跟中了內爆術一模一樣。
法術復制?
還是反彈?
在場為數不多的幾名施法者都將目光投向了攝政公主。
因為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讓原本想要動手的法師、術士和牧師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場面陷入僵持的時候,一陣刺耳癲狂的笑聲由遠而近。
順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身材消瘦的人類男性身影。
他有著一雙攝人心神的黑色眼睛,皮膚異常的蒼白就好像吸血鬼一樣,僅僅只是出現就立刻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部分蒙面人更是立馬跪在地上,開始大聲吟誦贊美神祇的詩篇。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神秘的男人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唯一一個敢向費倫大陸包括神上神艾歐在內所有神祇宣戰的謊言王子希瑞克。
他出現之后兩只眼睛就一直盯著雅盧賽爾,確切地說是隆起的小腹,過了好一會兒才抿起嘴角說道:“還尚未出生就已經有了保護自己及其母親的本能嗎?而且輕而易舉就反彈了九環神術,怎么看都擁有驚人的潛力。真沒有枉費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偉……偉大的至上真神!這個女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有問題,懇請您賜予我們更多、更強大的力量。”
一名希瑞克的信徒跪在地上滿臉狂熱向自己的主人祈求。
但是很可惜,他顯然并不明白謊言王子的邪惡、冷酷與殘忍。
尤其是對弱者和失敗者,絕對不會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
希瑞克甚至都沒有正眼瞧對方,抬起手輕輕一點,這個蠢貨的身體就瞬間瓦解,靈魂也被無形的力量死死攥著,發出充滿恐懼和絕望的尖嘯。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拔出武器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雅盧賽爾說道:“凡人,你的孩子現在屬于我了。是你自己動手把他取出來,還是讓我親自動手?”
“別做夢了!我才不會把孩子交給你!”
攝政公主顯然已經認出希瑞克的化身,整個人緊張的連握劍的手都在輕微顫抖。
畢竟再弱小的神明也是神明,絕非凡人所能企及。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左思能快點察覺到這里的情況趕來救場。
“哼!冥頑不靈!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謊言王子整個人瞬間化作殘影,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出現在雅盧賽爾身后,揮動匕首就要劃開她的肚子。
但好在有一位衛兵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用手中的盾牌成功擋住了劍鋒。
伴隨著金屬碰撞發出的巨響,希瑞克滿臉驚愕的發現自己手中的神器,竟然沒能刺穿眼前那面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盾牌。
雅盧賽爾則趁機揮舞利劍反手去割謊言王子的喉嚨,成功將其逼退出去七八米遠。
“凡人,你們身上的盔甲、武器和盾牌所使用的金屬似乎很有趣。我想它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吧?”希瑞克饒有興致的詢問。
盡管只有一瞬間的接觸,但他還是憑借神明的威能察覺到了振金的特性,即堅不可摧和吸收能量。
不過剛才成功格擋神明化身攻擊的衛兵卻察覺到,自己的盾牌表面已然被神器長劍扎出一個很深的口子,差一點就被穿透了。
很顯然,振金雖然在凡物之中算是比較堅硬的物質,但在神力打造的武器面前還是不夠瞧的。
除非也加入神力或類神力打造成神器,不然擋不了幾下就會徹底報廢。
可即便如此,它依舊是非常優秀的材料。
畢竟再怎么說那也是來自神明的攻擊,哪怕能成功擋住一下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謊言王子,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索斯報復嗎?”
雅盧賽爾厲聲喝問,試圖用孩子父親名頭震懾對方。
但可惜的是,這招或許對于那些有理智的神還有點用處,但對于神經病和瘋子顯然一點用都沒有。
希瑞克更是發出一陣嘲弄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你難道不知道,我和他早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嗎?
任何能夠讓他感到痛苦、絕望的事情,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我要帶走你的孩子,把他培養成一柄用來對付索斯的利劍。
一想到即將上演的父子相殘,我的心情就會變得異常愉悅。
畢竟無論結果是父親殺死兒子,還是兒子殺死父親,我都能從中得到無上的快樂。”
“你可真是個令人作嘔的變態,難怪現在的人們都把信仰你視作一種恥辱。”
了解到其中的險惡用心后,雅盧賽爾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是戰死也絕不讓對方得逞。
“哼!
我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還不是因為拜索斯所賜。
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混蛋,我仍然是國度內最強大的神明,掌握著死亡三神全部的神職和神力。
是他耍陰謀詭計先讓暴政之神班恩復活,緊跟著又跟耶格勾結扶持了克蘭沃那個賤人,最后還聯合眾神打進我的國度,對我進行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羞辱。
這些大恩大德我可是永遠都不會忘記。”
就在希瑞克將那股強烈的惡意跟仇恨完全釋放出來的時候,一團黑色的陰影突然從雅盧賽爾的小腹緩緩涌出,迅速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眨眼功夫,凡是被籠罩的區域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與死寂。
沒有光!
沒有聲音!
就連觸覺和味覺都消失了!
甚至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感受不到!
仿佛就連時間都陷入了完全靜止!
這……這是怎么回事?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雅盧賽爾下意識想要伸出手觸摸周圍的護衛,結果發現自己竟然感知不到手臂乃至身體的存在。
這種詭異且完全未知的現象最大程度激起了潛意識中的恐懼。
正當她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抹寒光突然出現在面前。
希瑞克憑借強大的神力感知愣是在這種環境下找到了雅盧賽爾的位置,獰笑著用加持神力的長劍刺向后者的小腹。
因為謊言王子知道,這股連自己神力都能干擾的黑暗力量全部都來自于尚未出生的嬰兒。
只要抓住這個嬰兒,到時候無論科米爾王國會亂成什么樣子,亦或是干脆滅亡,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不!!!!!”
眼見神器長劍劃破鎧甲,鋒利的前端已經無限接近腹部的皮膚,就連汗毛都感受到危險一根根全部豎了起來,雅盧賽爾立刻用盡全身力氣揮舞武器想要招架格擋。
但還沒等她的身體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只由黑色陰影構成大手突然憑空出現,死死攥住了希瑞克的長劍使其止步于此,僅僅在皮膚表面留下了一個非常非常小的豁口,暗紅色的血珠順著傷口緩緩留下,染紅了貼身的白色衣物。
下一秒……
撲通!撲通!撲通!
雅盧賽爾突然聽到了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不僅如此!
她還感覺到有一個黑暗的意識正在進入自己的大腦乃至靈魂,以極快速度接管了身體。
緊跟著黑色的陰影迅速在表面形成一個毛骨悚然的巨大形態,就好像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一樣。
這個巨大的黑暗形態沒有雙腳,下半身由一個漩渦裝不斷攪動的能量場作為支撐,上半身則是一個足有上百米高的巨大倒三角,兩條手臂末端則是恐怖的利爪。
至于頭部,由于根本看不見的關系,雅盧賽爾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樣子。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以現在這幅尊榮出現在費倫大陸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瞬間把當地居民嚇得暈過去。
就在她被自己眼睛看到的畫面感到無所適從時,一個聲音突然回蕩在腦海之中。
“別害怕,母親,是我。”
“母親?你……你是……”
雅盧賽爾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精神狀態立馬變得異常激動,不光再也沒有了半點恐懼,反而差點流下眼淚。
當然,前提是她還能控制淚腺分泌眼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