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和力量……”
左思注視著艾德莉亞眼睛透露出來的渴望,仿佛看到了弱小時的自己,以及曾經對于知識和力量近乎狂熱的追求。
足足過了半分鐘,他才把懷中的小莉婭放下,用略帶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突然笑著問道:“那你想用獲得的知識和力量做些什么呢?或者說你打算利用它們來實現一個怎樣的目標和愿望?”
瞬間!
艾德莉亞浮現出了無比錯愕的表情。
因為她之前一直聽命于謊言之王,從未有時間想過這個問題。
是啊,自己拼盡全力獲取知識和力量究竟是為了什么?
更多的財富、權力和美好的生活嗎?
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
因為一旦地獄占據了庇護所世界,那么所有的人類都會被趕盡殺絕或淪為惡魔手中用來對付高階天堂的棋子、炮灰。
到時候別說財富、權力、美好生活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搞不好全體人類都會惡魔化,最終融入燃燒地獄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那自己真正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像天使、惡魔和人類先祖——涅法雷姆那樣接受崇拜成為神明嗎?
可謊言之王顯然不會給予一個人類信徒如此驚人的力量,而且也沒有那樣的能力,充其量只能將其轉化成高級惡魔或燃燒地獄某個區域的領主。
所以在跳出原本的世界站在更高層次俯視整個庇護之地,艾德莉亞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短時間內竟然說不出追求知識和力量的目的是什么。
左思無疑察覺到了這一點,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站起身徑直走到女巫的面前伸出手托起對方的下巴,語氣玩味的說道:“看來你并不知道自己真正在追求的是什么,不是嗎?
不過沒關系,你可以慢慢的考慮,用不著立刻給答復我。
另外,我建議你不妨先把知識和力量視作為人生終極的追求目標。
因為當你擁有了足夠多的知識和強大無比的力量后,無論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實現。
而且我也很好奇,當你體內的涅法雷姆之力覺醒后與其他魔法力量相結合之后會誕生多么奇妙有趣的反應。”
“把追求知識和力量作為人生的終極目標?”
艾德莉亞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緊跟著趕忙激動的點了點頭:“明白了!萬分感謝!您睿智的指引令我茅塞頓開。”
“不用客氣,我這也僅僅是過來人的經驗而已。畢竟追求強大和超越自我根本無需任何理由,它本身就可以是意義的所在。”
說到這,左思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后轉過身問站在一旁的金吉塔廈:“關于激發涅法雷姆血脈覺醒的技術已經成熟了吧?”
后者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是的,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
雖然這項技術還存在一些小麻煩跟瑕疵需要解決,但對于艾德莉亞這種體質肯定是沒問題的。
如果您有需要,我現在就可以為她安排手術和儀式。
除此之外,還可以加入融合一點其他額外的血脈。
畢竟她的體內已經有了不少來自燃燒地獄的惡魔之力。
經過反復實驗我們發現這種特殊的能量具有極強的可塑性,非常適合用來進行跨時空物種的雜交。”
“哦?有什么具體的成果嗎?”
左思挑起眉毛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由于庇護所世界一直都是丟給手下藍色魔判官及其下屬的龐大科研團隊負責的,他只是抽空去制作了幾張地牌而已,所以并不十分清楚針對那邊的研究項目與進度。
“非常多。
通過研究天使和惡魔力量的源頭,我們成功將至善與至惡的力量提取出來孕育了包括巨龍在內的許多新物種。
甚至可以通過人工干預的方式,讓特定生物在出生之前就決定其陣營傾向。
惡龍之神提亞瑪特就對其中一種被命名為煉獄邪龍的亞種格外喜愛,一次性就從我們這里要走了數千枚基因技術孕育的胚胎龍蛋。
因為這種巨龍完美繼承了色彩龍的優點,而且陣營傾向更加邪惡。
如果能與提亞瑪特綁定在一起大量繁衍并送入物質位面,必然能為其帶來難以想象的巨大好處。
所以這位惡龍之神打算在自己的國度內培養一批信徒作為種子。
當然,作為回報她也送給了我們更多的龍神之血以便進行更多相關的研究跟實驗。
這件事情是由魅魔女王美坎修特負責聯系的,當時您正在艾澤拉斯忙著收割燃燒軍團和泰坦星魂。
至于截然相反繼承了金屬龍善良特性的圣龍,由于沒有白金龍神巴哈姆特的神血所以整體上要差一些。
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您私下里拿去與對方做個交易。
如此一來,我們也好做個參考對比。”
一提起研究進度和成果,金吉塔廈立馬就變得神采奕奕,而且完全沒有一丁點善惡、道德之類的觀念,從骨子里散發出一種對于未知事物純粹的好奇。
“跟白金龍王巴哈姆特做交易?
你還真敢想!
別忘了,我可是巴托地獄第九層的領主,同樣也是地位僅次于阿斯摩蒂爾斯的魔鬼親王。
更何況我已經跟提亞瑪特達成了協議,再與白金龍神做交易就相當于腳踏兩條船,是絕對不可能有什么好結果的。
如果你真想要巴哈姆特的神血,不如跟惡龍之神打個招呼,讓她下次與自己兄弟戰斗的時候順便弄一點回來。
至于私下里的交易……
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倒是可以派人去試試。”
左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顯然對于這個提議相當不以為然。
與金吉塔廈只需要考慮研究領域的難題不同,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可就多了。
比如說巴托地獄復雜的政治平衡與博弈,還有維系跟眾多不同陣營神祇之間關系。
要知道提亞瑪特可是巴托地獄陣營中的一員。
盡管她已經被從第一層面的領主位置上趕了下來,但仍舊經常會親自或派遣手下去參加血戰幫助魔鬼一方。
藍色魔判官摸著下巴小聲嘀咕了一句:“倒也不是不行……”
“相信我,如果巴哈姆特知道了你是通過什么方法把這種巨龍亞種制造出來的,他會立刻毫不猶豫降下神罰把你派去的使者撕成碎片。
與正義之神提爾那種講究程序正義的善神不同,白金龍神無論是教義還是行為都非常極端。
你甚至可以將其視作超級強化版的洛山達。
任何最微小的邪惡行進都可能引發他的憤怒和攻擊。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從來沒有與之進行過哪怕一丁點的接觸?
好了,別去想這些沒用的。
帶艾德莉亞去浮空城中央實驗室,幫她喚醒體內的涅法雷姆之力。”
說完這句話,左思便不再理會兩人,帶著小莉婭啟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如您所愿,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
金吉塔廈沖著爍油主宰消失的位置單手撫胸深深鞠了一躬,緊跟著才轉過身沖艾德莉亞招了招手:“跟我走吧,女巫。你現在已經得到了認可,勉強可以算是我們中的一員了。雖然在我的眼中,你對于主人的忠誠還遠遠不夠。”
“那個……我臨走前可以先吃點東西嗎?畢竟這只烤羊和那些烤魚如果放在這里就浪費了。”
艾德莉亞盯著篝火架子上散發著濃郁香味的肉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
由于完化獸人大軍的肆虐,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吃正常飯菜是什么時候,唯一記得的就是十幾個小時之前吃的是一種散發著令人作嘔味道的蟲子。
就這還是只有極少數精英能夠享用的“美味”。
普通難民只能靠吃死去惡魔身上毒性稍弱的部分,再喝點天使給的解毒水勉強維持生存。
“沒有必要。浮空城上有最好的大廚和數不清的美味可以填飽你的肚子,而且這里的烤羊和烤魚也不是給你預備的。”
說罷,金吉塔廈完全無視了艾德莉亞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強烈渴望,直接拽著她離開了費倫大陸。
兩人前者剛走沒多久,一道傳送門便憑空開啟,緊跟著一對全身上下傷痕累累的獸人從另外一邊走了過來,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見了鬼了!你該不會是某位元素大公或親王的私生子吧?為什么能調動四大元素位面如此強大的力量?”
獸人軍神率先打破沉默忍不住提出了強烈的質疑。
因為在剛才的決斗中,對方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讓他開始懷疑人生。
尤其是包裹著電光、火焰、巖石和流水的毀滅之錘,已經完全不遜色于任何一柄神明所使用的專屬武器。
即便是有神力減免也依舊會不可避免的受傷。
如果全力以赴進行生死相搏,這具非戰斗化身還真頂不住,最多幾個小時就會在元素能量的沖擊下崩潰瓦解。
薩爾隨手抓起擺放在篝火堆旁邊的酒壺,仰起頭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然后才意猶未盡舔著嘴唇苦笑道:“假如真是某位元素大公或親王的私生子,你覺得我會愿意來參與這種稍有不慎便會墮入萬丈深淵的危險事情?我只是一顆被拋出來的棋子而已,需要竭盡所能的拼搏才能重新贏得自由。”
“該死!別把酒都喝光了,給我留點。再幫我撕一條羊腿。”
依那伏毫不客氣的使喚著這個令自己顏面盡失,未來甚至極有可能成為新獸人神系主神的對手。
因為他知道,決斗失敗意味著未來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屈居對方之下,因此打算趁機機會好好發泄一下內心之中的不甘和憤怒,避免這種情緒不斷積累影響到接下來的聯手行動。
畢竟格烏什可是從整個神系誕生之初就牢牢掌握著主神的位置從未被動搖過。
其余所有的成員都在他的淫威下戰戰兢兢,要說一點恐懼和心理陰影都沒有絕對是假的。
越是到了要動手的時候,那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就會變得越強烈。
“給。真想不到索斯竟然已經好心到幫我們準備好了酒和食物。”
薩爾無疑是個好脾氣,只要不涉及到原則跟底線,他很少會因為態度跟言語方面的冒犯真正生氣發火,二話不說便撕下一條羊腿遞了過去。
依那伏接過來立馬就狠狠的啃了一口,冷笑著反駁道:“他這哪里是什么好心,分明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因為他只拋出了你這顆棋子,就把整個獸人神系鬧了個天翻地覆,就連我也要服從他的計劃跟安排。”
“但至少他給了你選擇的機會,不是嗎?”
薩爾也跟著撕下一條羊腿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動作斯文的就像是個人類貴族,而非野蠻粗魯的獸人。
這大概率跟他從小接受的貴族精英教育有關。
野心勃勃的艾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從一開始就想要將其培養成為一名真正的領導者,然后帶領新部落繼續跟聯盟死磕好讓自己賺到更多的錢、獲得更大的權力與更高的社會地位。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成功了,只不過太成功了一點。
“選擇的機會?
哈哈哈哈!
你是在開玩笑嗎?
他可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而是不斷展示實力用威脅和恐嚇的方式逼我站隊。
年輕人,千萬不要被索斯那虛偽的友善假象給騙了。
他可是巴托地獄僅次于阿斯摩蒂爾斯的二號人物,僅用幾年時間就拉開了與其他老牌層面領主之間的距離,是魔鬼中的魔鬼、邪惡中的邪惡。
這家伙所說的每一個字、給出的每一個選擇,實際上都是在誘導目標朝著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前進。
一旦你所做的事情有一丁點是他所無法接受、容忍的,那么各種各樣的打擊就會接踵而至,直至你重新回歸到他設計好的那條路。
當然,與那些真正趕盡殺絕的死敵相比,索斯通常會開出一個不算太苛刻的交換條件。
但前提是沒有根本上的利益沖突,并且沒有得罪過他。”
依那伏用充滿諷刺與嘲弄的語氣說出了自己對于左思的認知。
不得不說,作為獸人神系中少有的智者,他是唯一看穿了整件事情背后真相的人,所以才果斷選擇跳船更變陣營。
可薩爾卻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對么?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必須要聯手實現那個由索斯制定的目標,把格烏什和那些仍舊忠于他的舊獸人神系摧毀。”
依那伏認真的點了下頭:“你說的沒錯。
不過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盡管我之前已經公開挑戰過格烏什,可神系中的其他成員并沒有任何人選擇支持我。
這也意味著在接下來的戰爭中,他們無一例外都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所以我現在想要知道,索斯對你的支持力度究竟會有多大?
他會親自插手和干預即將到來的神戰嗎?”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薩爾頓時陷入了沉默,大概兩三分鐘后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回答:“也許會,也許不會。
因為我并不清楚自己在這個計劃中的重要性就多高。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會把神系主神從強大神力寶座拉下來,變得跟那位謊言王子希瑞克一樣再也無法構成一丁點的威脅,亦或是干脆直接殺死送進星界躺尸。
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擔心,真正應該感到緊張的是我才對。”
“哦?
永久性的殺死一個神可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即便對于索斯這樣的類神力大魔鬼也是如此。
你確定像他這樣謹慎的家伙會冒如此大的風險嗎?
還是說他提前找好了幫手,會在最后時刻替自己完成弒神?”
依那伏眼睛里透露出疑惑跟不解。
“別問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事實上我對于索斯的了解并不比你多多少。
不過我知道,他手中肯定掌握著許多對付神明的方法,只是你們還不知道而已。
好了,今天的切磋就到此為止吧。
我還要趕回去繼續凝聚信仰、淬煉神性,估計再有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在宣布建國之后正式封神了。”
說完這句話,薩爾便利用自己最近才獲得的力量開啟傳送門從山頂直接傳送回遠處那座仍舊在不斷廝殺的城市里。
“神術?
不,不對,這應該是某種神力或元素位面力量的體現。
真想不到他竟然這么快就成長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真是令人嫉妒的元素親和力。
如果能把元素、自然、靈魂融合到一起成為所有薩滿力量的源頭,那未來必然會是強大神力中的一員。
幸好從這個架勢來看,他應該不會獲取戰爭神職與我發成沖突。
這也就意味著,我可以從中獲取到更多的信仰與影響力……”
伴隨著喃喃自語的聲音,依那伏迅速總結了這次“跳槽”所能帶來的好處,滿是傷疤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內心之中原本的不甘與憤怒也消散了不少。
畢竟原本他可是跟格烏什和巴格杵爭奪信徒。
尤其是占據了主神位置的前者,會大幅度擠占生態位,而且在教義、理念上會讓整個獸人社會處在一種弱肉強食的混亂狀態,這根他所崇尚的忠誠、勇敢、紀律、智謀相沖突。
但是現在,只要薩爾的新神系成立,依那伏立馬就能成為唯一的戰神。
不僅如此,與舊獸人神系的戰爭還會讓他的力量變得空前強大,甚至有望在神力等級上更進一步。
一想到計劃成功之后的美好未來,他的內心就一片火熱,甚至恨不能馬上就動手掀翻格烏什的腐朽統治建立起全新的秩序。
與此同時,感受到威脅的格烏什也私下里找上了曾經聯手過的盟友,以及同樣跟左思有不小恩怨的夜之女神莎爾。
作為一名喜歡直來直去的神,他在見到后者立馬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立刻!馬上!否則一旦我倒下了,索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看來你最近被他逼的很辛苦,不是嗎?”
坐在黑色王座上的莎爾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包裹著黑絲的右腿搭在左腿上,沒有穿鞋的腳趾十分頑皮的翹起并輕輕搖晃,給人一種十分輕佻、挑逗和誘惑的暗示。
估計要是來自物質世界的老色批看到這一幕,立刻就會發瘋一樣的撲上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動作跟行為。
但是很可惜,格烏什對此并不感興趣。
他甚至對女性擁有非常強烈的歧視,所以壓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怒氣沖沖的指責道:“那還不是拜你所賜!說好了我們一起共進退,可到頭來在我的神系遭到攻擊時你們卻全部袖手旁觀。”
莎爾嗤笑著反駁道:“你覺得眼下這種情況是誰造成的?
是誰的化身被擊敗后把怒氣撒在了盟友的身上?
要知道馬格努比耶在締結聯盟之后可沒有招惹過你,但你卻當著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頓。
所以是你導致了聯盟的破裂。
現如今想要找地精神系聯手已經不可能了。
至于無底深淵的惡魔領主們正忙著打內戰呢,根本抽不出手來。
就連蜘蛛女神羅絲也由于不知道什么原因開始大幅度的減少活動。
如果你今天來是想要重組這個聯盟,抱歉,我只能告訴你已經太晚了。”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看著我被索斯不斷的圍堵、削弱而不打算伸出援手?”
格烏什唯一的獨眼中閃爍著駭人的紅光,明顯是要發怒的征兆。
不過也許其他的神會恐懼這位費倫大陸歷史上的第一位“弒神者”,但最古老的黑暗女神卻不會。
只見莎爾緩緩從黑色的王座上站起來,用無比嚴肅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發出警告:“我奉勸你最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要在我的國度內撒野,因為我可不會慣著你。最重要的是,我可沒說要袖手旁觀。”
“你會幫我?”
格烏什瞬間壓下了自己的怒火。
因為他他還沒有忘記自己是來求援的,而不是來樹敵的。
“不,我不會直接幫你,那并不會起到任何效果。但我會同時推進自己的另外一個計劃,進而分散索斯的注意力,讓他沒有辦法全力以赴的對付你。”
莎爾似笑非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無償幫助別人?
開什么玩笑!
她從誕生之初就沒有做過哪怕一件類似的事情,反倒是各種背刺、賣隊友的小動作玩的飛起。
在夜之女神的眼中,現如今的獸人神系簡直就是天生的好靶子,可以把左思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到時候自己就能抽空給這個“老冤家”一個小小的驚喜。
格烏什瞇起眼睛試探道:“是什么計劃?你確定索斯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分神?”
“放心吧,關于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不過計劃必須要保密,即便是你也不能知道,否則就會有泄密的風險。”
莎爾一如既往的不肯給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合作對象哪怕一丁點信任。
格烏什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上下打量著夜之女神,似乎在判斷這番話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點了點頭:“好吧,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記住,如果我戰敗了,你們這些曾經與索斯為敵的家伙也一個都跑不了。他絕不會放過曾經威脅得罪過自己的人。”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這位獸人神系的主神便啟動傳送魔法返回了自己的國度。
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就在自己與夜之女神交談的時候,有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全程聽完了所有的內容。
這個人就是左思的子嗣之一格雷亞。
“你確定要與父親為敵?”
黑暗王子從王座后邊走了出來,臉上浮現出非常復雜的表情。
“怎么,你生氣了嗎?”
莎爾踮起腳尖走到近前,用迷戀寵溺的眼神盯著前者,伸出手輕輕拂過臉頰。
格雷亞直截了當搖了下頭:“不,算不上生氣,只是覺得你又在做無用功。因為父親不會對你這樣的對手放松警惕,他會暗中做好應對一切突發情況的準備。”
“親愛的,沒有任何人或神可以做到全知全能,索斯也同樣如此。
他之所以給人無懈可擊的感覺,是因為暫時還沒有人發現他的弱點。
不過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嘗試尋找,總有一天能令他品嘗到失敗的滋味。
另外,你該不會把我的計劃提前透露給他,對么?”
說著,莎爾深處雙臂摟住了黑暗王子的脖子,擺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撒嬌模樣。
旁邊的選民和信徒們看到這一幕紛紛低下頭,仿佛黑曜石的地面上長出了花來。
格雷亞不加思索的回應道:“我不會透露任何關于你的信息給父親,就如同不會把父親的計劃告訴你一樣。因為他從未提出過這樣的要求,甚至不介意我與你保持親密關系。”
“什么?他居然同意你跟我在一起?”
莎爾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震驚跟詫異。
她完全無法想象左思這究竟是抽什么風,居然會允許自己的子嗣去跟自己的敵人交往。
“很不可思議吧?
其實我最初也覺得十分困惑。
但后來我意識到,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試圖操控我的意思,而是平等對待所有心智成熟的子嗣。
父親并不強迫我們追隨他的腳步,反倒是讓我們去探索尋找更加適合自己的道路。”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黑暗王子的語氣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崇拜。
尤其是在了解其他神明、類神力父親是如何對待子嗣后,他越發明白這種態度有多么的難得,自己又有多么的幸運。
莎爾沉思了片刻不由得感嘆道:“我得承認,索斯的確是個好父親,同樣也是一個非常有格局和氣度的人。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善良陣營的神祇,能做到他這種程度的也不多。”
“所以我才如此的尊敬他。
如果你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要知道我的那位小妹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如果放任她亂來的話,天知道會鬧出什么亂子。”
說罷,格雷亞便要啟動旅法師火花前往自己正在打造的黑暗世界。
“等等!我覺得我們還有點時間可以稍微浪費一下。”
莎爾反手將黑暗王子推到屬于自己的王座上,隨后整個人壓了上去,整個國度瞬間陷入了一片不可見的神秘黑暗之中,就連聲音也完全被屏蔽。
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等一切恢復正常之后,格雷亞已經消失不見,唯有夜之女神一臉滿足的坐在王座之上,只是身上的黑紗看上去有似乎些凌亂。
另外一邊,在冰冷黑暗世界地表的摩天大樓內。
左思與艾瑞貝斯生育雙胞胎中的女孩——格莉特,正在與一名看上去與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金發小女孩進行實戰訓練。
確切地說是單方面的吊打加戲弄。
作為掌握著精神、死亡和靈魂力量的類神力,她可以輕而易舉讀取凡人的思想、記憶、乃至潛意識中一閃而過的靈感火花。
除非像神明或類神力一樣完全免疫這種能力,不然的話所有的攻擊與防守在付諸實際行動之前就會完全暴露并遭到針對。
不過好在金發女孩也同樣不普通,手中揮舞的黑紅色雙手劍每次揮舞都會產生巨大的魔力釋放。
如果不是整棟大樓有魔法結界保護,這會兒估計周圍十幾公里范圍內已經化作一片廢墟,甚至是巨大的沖擊坑。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金發的小女孩就是完成轉世重生后以不正常速度飛快長大的“呆毛王”阿爾托莉雅。
在黑暗王子的照料跟養育下,她顯然已經徹底滑向了黑暗與邪惡的一面,戰斗的時候絲毫沒有半點留手的意思。
相比之下,格莉特就輕松很多,甚至給人一種哥特風的深邃與優雅。
尤其是手中那柄小雨傘,每當撐開的時候都能輕松抵擋誓約勝利之劍的沖擊,并且傘尖鋒利的部分可以撕裂阿爾托莉雅身上用魔法金屬打造的神器鎧甲。
可以說雙方的實力壓根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對于格莉特而言這只是一場游戲跟玩耍,但對于黑呆來說卻是需要竭盡所能才能勉強多撐一會兒的戰斗。
“啊——
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要知道我都已經無聊到快要睡著了。
以你現如今的水平,就算是再練一千年、一萬年也永遠不可能摸到我的裙角。
真不明白兄長為什么要讓你跟我對練,這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格莉特十分囂張的打了個哈欠,毫不客氣的把嘲諷拉滿。
與喜歡亂來的雙胞胎哥哥不同,她最大的性格特點就是喜歡嘲弄、挖苦、諷刺別人,屬于典型的毒舌蘿莉,而且非常非常享受別人被自己氣到暴跳如雷又沒有任何辦法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真的相當惡趣味。
“混蛋!我要撕爛你的嘴!”
尚處在幼年期的阿爾托莉雅瞬間被激怒,咆哮著將自己所有的魔力全部灌注進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中,隨后一口氣放出。
那刺眼的紅色光柱與毀滅氣息頓時讓生活在這里的信徒和侍從臉色勃然大變。
尤其是幾名負責照料兩人起居的年輕姑娘,直接連滾帶爬的沖到外面去關緊大門。
下一秒……
轟!!!!!!!!!
只見在巨大能量與魔法結界碰撞到一起的剎那,整個大樓都開始劇烈的顫抖,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最終一面墻壁終于再也忍受不了這樣日以繼夜的蹂躪,當場被砸出一個大洞,紅色光柱直沖天際照亮了黑色的天空。
毫無疑問,阿爾托莉雅最后這一擊無疑是突破自身極限打碎了用來保護大樓的魔法結界。
幸運的是大樓雖然結構受損,但卻并沒有人員傷亡。
當魔力釋放結束后,外面的人這才透過窟窿看到這位倔強的金發蘿莉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我的天吶!那個小家伙居然打破了偉大黑暗王子打造的防御結界!她真的跟我們一樣是凡人嗎?”
“凡人?你管這種能毀滅一座城市的怪物叫凡人?”
“可她畢竟不是偉大黑暗王子的手足,格莉特小姐才是。”
“不!我覺不承認阿爾托莉雅小姐是凡人,她肯定是某種強大生物變化而成的,否則如何解釋她身上的犄角、翅膀和尾巴?”
“所以她其實是一條幼龍?”
“噓——別亂說。”
就在信徒和侍從竊竊私語的時候,格莉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近前,拽著呆毛王的一根犄角將其從地上拎了起來,笑著夸獎道:“干得不錯,總算是有了一點進步。不過這還遠遠不夠,你還需要更多的刺激和調教。”
話音未落!
一個熟悉的聲音就突然在背后響起。
“你又在欺負我的養女了?”
“兄……兄長?!”
格莉特立馬原地打了個哆嗦,轉過頭果然看到了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黑暗王子,眼睛里閃過一絲畏懼。
“放松點,我又不吃人。而且我這趟回來還給你帶了禮物。”
說著,格雷亞從口袋里掏出一袋子靈魂棱柱丟給妹妹。
“靈魂?美味的靈魂!哈哈!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格莉特當場上演變臉絕活,直接跳起來摟住黑暗王子的脖子如同小貓一樣蹭來蹭去,同時張開嘴把一根根靈魂棱柱塞進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享受靈魂在臨死前發出的驚恐尖叫與痛苦哀嚎。
每吞噬一個靈魂,她的身上都會浮現出一抹銀色的亮彩。
格雷亞用力捏了下女孩的鼻子笑罵道:“哈,小滑頭,你貪吃的毛病這輩子是改不好了。對了,我有件事情要通知你。我們的父親即將要與獸人神系開戰,你要參加嗎?”
“嗯?戰爭?有什么好處嗎?”
格莉特的眼珠子滴流亂轉,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反問。
“對別人來說可能沒有,但對于你而言不僅有、而且很大。因為戰爭的地點是神明的國度,在那里有數不清的祈并者可以供你吞噬。”
格雷亞沒有任何隱瞞直接給出了答案。
“數不清的祈并者?!”格莉特兩眼瞬間放光,隨后急不可耐的拼命點頭。“要去!當然要去!”
“噗哈哈哈!你呀——”
黑暗王子顯然被妹妹這種無利不起早的表現給都笑了,隨后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告誡道:“記住,這可是神戰,你不要因為貪吃跑的太遠,否則可能會被獸人主神針對。另外,你的雙胞胎哥哥翰賽爾大概率也會參加。到時候我可不希望你在這場競爭中輸掉,懂嗎?”
“嗯嗯嗯,我懂。這關系到你跟姐姐之間的勝負,我絕對不會拖你后腿的。”
格莉特信誓旦旦的給出保證。
“非常好!只要你的表現令我滿意,等結束之后我會送個你一件禮物。”
格雷亞臉上浮現出滿意之色。
盡管原本的雙胞胎被小安妮搶走了一個,但格莉特的乖巧與守序傾向無疑顯然非常令他欣慰,甚至有了一種當哥哥的樂趣。
畢竟沒什么看著自己可愛的妹妹不斷成長更有趣的事情了。
想到這,黑暗王子將目光投向脫離陷入昏迷的阿爾托莉雅,彎下腰將其抱在懷中欣賞著那張倔強不肯服輸的小臉,原本冰冷的瞳孔內逐漸有了一絲絲的溫度。
毫無疑問,在從頭開始養育這個小家伙的過程中,他開始能夠逐漸體會到生命的脆弱并產生同情心,盡管只有那么一丟丟。
“嘻嘻,親愛的兄長,你為什么對這個女孩格外的重視?難道她真的跟你有血緣關系?”
格莉特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的詢問。
格雷亞嗤笑著解釋道:“不,你想多了。
如果真是我的子嗣怎么可能會弱到這種程度。
她是我上次與姐姐交鋒時簽訂契約的英靈從者,后來被強行切割帶出了所在的世界。
父親認為我的性格中存在某種缺陷,因此建議我通過撫養她來進行彌補。
現在看來這種方法的確有效。
起碼我現在不會把凡人單純的視作工具、棋子、消耗品,而是稍微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和情感。
不得不說,人性真的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