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現在一定很想要知道,我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對嗎?”
左思注視著莉蓮娜那雙充滿復雜情緒的眼睛,直截了當說出了對方此刻內心之中的想法。
這并非讀取記憶或思維之類法術和能力,而是在洞悉人性之后對一個人精神層面不知不覺的影響與操控。
也就是說,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讓對方的思維被自己所引導。
更何況莉蓮娜可不是那種會被情感沖昏頭腦的女人,而是一個無比自私的精致利己主義者。
在漫長的人生中,男人在她眼中不過是玩物或用來滿足自己欲望、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
她享受玩弄那些自詡聰明、強大男性的感情與肉體,同時還不忘利用這些拜倒在自己裙下的男性來最大限度的攝取利益。
如果說現代社會中那些所謂的“小仙女”們是趴在男性群體身上吸血的寄生蟲,那莉蓮娜就是她們的超級進化升級版。
或許在被解救的一瞬間,這個女人的確很激動且內心之中充滿了感激。
但當她冷靜下來之后,大腦立刻便會恢復理性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利益得失。
什么親情、友情、愛情統統都是狗屁。
假如生命安全遭到威脅,那她會毫不猶豫選擇背叛跟出賣。
這就是莉蓮娜·維斯,一個聰明、睿智、狡猾、以自我為中心、只愿意相信自己且充滿獨特魅力的女性。
對待這樣的人,想要通過單純的情感和魅力將其俘獲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恰恰相反!
直接建立明確的利益捆綁關系,并且展示出自己的強大令其產生敬畏和強烈的慕強心理才是最優解。
因為強大意味著可以依靠不會輕易倒掉,意味著能夠為其提供長期的庇護跟支持。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時候同樣是在女人身上花錢,但女人對有權勢男人和沒權勢男人的反應截然不同,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所以你究竟是站在哪邊的?”
莉蓮娜并沒有選擇像平時那樣刻意回避這種敏感的問題,而是小心翼翼觀察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神秘感年輕人的反應。
作為一名引誘過不知道多少年輕男人的情場老手,她很清楚左思跟杰斯·貝連這種高傲、自負、孤僻但在情感方面卻如同小白一樣的家伙不同。
因為杰斯·貝連在被挑逗、親吻的時候會明顯表露出緊張跟羞澀。
尤其是明明在生理方面無比渴望,但卻不斷試圖用理性來壓制這種欲望。
可她剛才在親吻愛撫左思的時候,對方雖然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非常享受,但卻沒有一丁點生理方面的反應。
要知道莉蓮娜眼下可是渾身赤裸,將自己曼妙的身姿完全展現出來,只要不是太監或者性取向有問題,基本都或多或少會產生點本能沖動。
尤其是那些刻在表皮上時隱時現的紫色魔法紋路,憑空為其增添了許多的神秘感與情趣。
再加上長達一個世紀不停引誘男人所鍛煉出來的高超技巧,她有信心在極短的時間內讓任何年輕男性拜倒在自己的腳下。
但眼下,以上所有的手段在左思面前卻全部都失效了。
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與兩人在依尼翠時空相遇時已經截然不同。
起碼那次見面的時候,莉蓮娜至少還能感受到自己與對方差距不算太大。
可現在呢?
現在她甚至連對方想要什么、又有著怎樣的目的和意圖都搞不清楚,反倒是自己就像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棋子。
因為左思掌握著那個惡魔,就意味著掌握她本人。
雖然表面上兩人是盟友關系,但實際上卻跟尼可·波拉斯控制她沒有任何區別,本質上都是弱點被對方死死攥在手里不得不屈服。
只不過左思的控制要比簡單粗暴的老龍稍微體面一點,并沒有選擇撕破臉而是保留了最起碼的禮貌。
左思伸出手手指輕輕在莉蓮娜的臉頰、脖子和胸口輕輕滑過,就如同第一次見面時那樣,隨后笑著回答道:“我不站在任何人一邊,而是站在自己這一邊。
換個更容易理解點的方式,這場火花之戰實際上就是我跟尼可·波拉斯之間的交鋒。
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統統都是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策劃的結果。
無論是新非瑞克西亞,還是包括尼米捷在內的拉尼卡本土勢力,都不過是我手中的棋子而已。
當然,你也是其中的一環,并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我非常期待看到當你背刺那條老龍的時候,他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好了,說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該履行自己當初做出的承諾叫我一聲主人呢。”
“主人,您的仆從莉蓮娜·維斯聽候吩咐。”
莉蓮娜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屈膝行了一記標準的宮廷禮儀,絲毫沒有因為赤裸著身體而有半點羞怯或動作變形,反而如同身著華麗禮服的貴族夫人和小姐一樣優雅。
這種經過百年沉淀所形成的氣質與魅力,根本不是那些還沉浸在對于愛情抱有不切實際幻想中的少女所能企及的。
這一幕讓左思突然想起了某人曾經說過的名言。
女人就像美酒越老越香醇。
盡管說這句話的家伙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但不可否認的這個觀點還是稍微有點可取之處的。
起碼在身體和外表能夠維持年輕美麗的前提下,它是成立的。
但很快,左思就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清理出去,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好,看來我們以后相處的會非常愉快。至于你想要的東西,我保證都可以滿足。”
“這是我的榮幸,主人。”
莉蓮娜深深地低下頭,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敬畏。
因為光是能把新非瑞克西亞和尼米捷當做棋子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左思現在的實力究竟有多么強大。
雖然她暫時還不明白誰能笑到最后,但可以確定的是左思絕對擁有了與尼可·波拉斯一較高下的資本。
畢竟那條傲慢自大的老龍已經陷入了激烈的戰斗中。
而作為幕后黑手的左思卻還站在這里,如同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以發動致命一擊。
“給,先穿上衣服吧。關于尼可·波拉斯底牌你知道多少?”
左思直接將一套足以被稱之為神器的若隱若現紫色低胸禮服加手套、鞋襪一起遞了過去。
雖然他并不介意多欣賞一會兒美妙的風景,但顯然還是正事要緊。
“這是?!!”
莉蓮娜接過禮服的瞬間就感受到了其中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強大魔力,尤其是對死靈系魔法的巨大加成,簡直比鎖鏈面紗還要強大。
不僅如此!
這套裝備還能提供極為強大的防護力,起到堪比附魔重甲的防護效果。
“怎么樣,喜歡嗎?我說過,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在我這里都能夠得到滿足。但前提是你的表現要令我滿意才行。”
左思明顯非常滿意這個女人欣喜若狂的反應。
因為這就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莉蓮娜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當然喜歡!看來在中斷聯系的這些年里發生了很多事情,而你的力量也變得空前強大,已經足以跟尼可·波拉斯一較高下了。”
“沒辦法,這都是被逼的。
誰讓這個宇宙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呢。
如果不想成為棋子,不想受到別人的操控,就只能拼命的往上爬直至站在頂點俯視眾生。
有人曾經對我說過,想要建立起秩序首先就必須得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把所有反對者打倒。
否則任何規則、法律都會變成毫無意義的一紙空文。
所以我先擊敗旅法師世界一切混亂的源頭——尼可·波拉斯登上王位,然后才能掃清一切混亂建立起屬于我的秩序。
難道你不覺得獲得火花力量的旅法師太過于隨心所欲了嗎?
是時候有人站出來畫下一條紅線,告訴他們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左思微微抿起嘴角直截了當展現了自己巨大的野心。
他要做所有旅法師的主宰者乃至神明!
要讓所有的旅法師都臣服在自己的統治之下!
當火花之戰結束之后,旅法師將不再是自由的象征,而是也同樣會受到約束!
“你……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莉蓮娜整個人目瞪口呆,聲音顫抖的說出了自己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
要知道在她眼中,發動火花之戰的尼可·波拉斯就已經相當瘋狂了,但與左思一比根本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畢竟這條長老龍旅法師只是想要恢復上古旅法師的火花,僅此而已。
可左思呢?
不僅要取代前者,還要超越前者成為那個超越一切的存在。
“呵呵,瘋子?也許吧。畢竟天才和瘋子往往只有一線之隔。失敗了才會被叫做瘋子,而我是不會失敗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向那個屹立在空地上的超級龍形引擎招了招手。
這個龐然大物立馬如同聽到主人召喚的小狗一樣跑過來趴在地上,乖巧的跟寵物沒有半點區別。
那巨大的反差感令莉蓮娜覺得十分荒唐且不真實。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么,立馬忍不住追問道:“你跟新非瑞克西亞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據我所知他們根本不會服從除了魔判官之外的任何人。”
左思似笑非笑的回答:“我就是凌駕于所有魔判官之上的那個新非瑞克西亞之父。”
“什么?這不可能!你……你根本沒有被爍油完化,怎么可能會是新非瑞克西亞之父!”
莉蓮娜瞪大眼睛,聲音中透露出無比的震驚。
“你知道約格莫夫是如何成為舊非瑞克西亞之父的嗎?”
左思瞥了對方一眼反問句。
“是因為他創造出了爍油?”
莉蓮娜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確定。
因為對舊非瑞克西亞的了解確實不是很多,更不會主動靠近這個被稱之為天災的勢力。
左思略微搖了搖頭:“不,創造爍油的并不是約格莫夫,而是另外一位上古旅法師。
他只是把自己的思想、意志和靈魂注入了爍油。
然后再強行把這些東西注入每一個新非瑞克西亞造物的體內。
換而言之,如果有人也能做到這一點,那么他就能成為第二個爍油的主人。
至于是否接受爍油的完化,其實從來都不是必須的。
更何況現如今的爍油已經成為了規則與權能,早已與我的身體和靈魂融為一體。”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鋪天蓋地的爍油瞬間從左思體內涌出,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席卷了周圍每一個永生者,甚至包括那個永生煞神。
幾乎與此同時,這些亡靈生物體內抗拒爍油的永生者系統被啟動。
兩者頓時開始瘋狂爭奪起了主導權。
甚至出現了同一個永生者開始左右互搏,試圖將對方控制的那部分身體摧毀掉。
很顯然,由于永生者系統是針對舊爍油設計的,所以在面對升維過后的新爍油時并不具備百分之百的免疫力。
尤其在左思這個新非瑞克西亞之父動用秘羅地權能時,居然出現了大范圍壓制住永生者系統的情況。
“原來如此!難怪你當初不惜翻臉也要把泰茲瑞從秘羅地時空趕出去。原來在那個時候,新非瑞克西亞就已經落入你的掌控了。”
莉蓮娜無疑是個聰明人,瞬間就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時也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對方就在謀劃著在這場火花之戰中徹底干掉尼可·波拉斯完成登頂。
左思微笑著點了下頭:“不錯。
為了躲過尼可·波拉斯耳目,新非瑞克西亞的擴張一直都非常謹慎,刻意避開了大部分有旅法師出沒的時空。
現如今它已經成長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
你目前所看到的僅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因為在我親自下場之前,必須要先搞清楚這條老龍的全部實力跟底牌。
怎么樣,你現在對我的信心是否變得更充足了呢?”
聽到這番話,重新穿好衣服的莉蓮娜嫣然一笑,不加思索的回應道:“當然,我親愛的主人。
您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會隱藏自己、同時也是最陰險狡詐的陰謀大師。
您不僅巧妙的利用了尼可·波拉斯的傲慢自大,同樣也利用了包括我、泰茲瑞、杰斯·貝連等旅法師。
不過我還是有點好奇,您打算以何種姿態擊敗尼可·波拉斯呢?
又是否打算像他那樣借助長者咒語恢復上古旅法師火花的強大力量?”
左思意味深長的反問道:“這還用問嗎?
我以為像你這樣美麗聰明的女人應該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畢竟我可是有無數種方法強行避免這場火花之戰的爆發,但卻還是任由其發生了。
甚至還在背后用力的推了一把。”
“抱歉,我只是想要聽到您親口承認。
所以尼可·波拉斯只是一個被推出來的替罪羊,由他來承擔發動火花之戰的惡名?
而您則是在萬不得已之下擊敗他并繼承了上古旅法師火花力量的英雄?
不得不說,比起尼可·波拉斯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掠奪,您的手段可實在是高明太多。
既可以得到所有的好處,同時又無需承擔后果。”
莉蓮娜嘴角瘋狂上揚浮現出玩味的笑容,同時眼睛里閃過強烈的興奮。
盡管在這個今天的陰謀與秘密中,她只是其中一顆棋子,但卻有驚無險成功站在了即將贏得勝利的一方。
“多謝夸獎,現在還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因為我假扮成烏金的那個爍油化身可撐不了多久了。畢竟尼可·波拉斯全力以赴的時候還是挺可怕的。”
左思無疑在時刻關注著戰場的局勢,并沒有因為有魔判官們的牽制就掉以輕心。
莉蓮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您應該很清楚尼可·波拉斯并不信任我,所以我知道的并不……”
她的話還沒等說完,突然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憑空出現,瞳孔瞬間擴張到極致。
還沒等她來得及開口,對方就笑著詢問道:“親愛的莉蓮娜女士,我可以理解為你已經背叛了偉大的龍尊嗎?”
“小心!這家伙是尼可·波拉斯的手下!他很危險,根本不是泰茲瑞那個白癡所能企及的。”
莉蓮娜趕忙提醒左思,同時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她很清楚手持權杖的夏恩七世對于永生者軍團控制的權限好像比自己高出一個等級。
“哈哈哈哈!很可愛的反應,但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我其實一直都是索斯的人。”
半巫妖大笑著徑直走到左思身邊表明了自己的真正陣營。
這一幕頓時讓莉蓮娜目瞪口呆,愣是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大概兩三分鐘之后,她才終于意識到是怎么回事,猛的抬起頭問道:“你在尼可·波拉斯身邊安插了不止一個間諜?”
“怎么,這很奇怪嗎?為了確保這條老龍會按照我規劃好的詭計行動,當然要多做幾手準備才行。你要知道我是個非常討厭意外的人,總是喜歡把一切都規劃的井井有條。”
左思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攤了攤手。
可相比起他的輕松愉悅,莉蓮娜內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同時臉色也在短時間內反復變化,雙手更是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
因為這個心思深沉的女人不確定,如果自己剛才沒有做出明智的選擇,夏恩七世是不是就會變成自己的催命符。
畢竟這個隱藏最深的家伙想要干掉自己可太容易了。
無論是直接背后捅刀子,還是向尼可·波拉斯進讒言,都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放松,女士,別忘了我們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
人老成精的夏恩七世無疑察覺到了死靈術士的反應,主動站出來展示了善意。
這一舉動頓時讓莉蓮娜松了一口氣,微微感嘆道:“是啊,幸虧我們是自己人了,不然的話與您和主人為敵實在是太可怕了。現在我已經開始為尼可·波拉斯默哀,他這次恐怕在劫難逃呢。”
“呵呵,那是當然。要知道為了這一天,我們可是準備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說到這,夏恩七世突然停頓了一下,轉過身問左思:“你拿到長者咒語了嗎?”
“嗯,拿到了,不過暫時只有前半部分。至于后半部分,得等到這條老龍完成蛻變奪取他的火花后才能知道。”
左思非常干脆的給出了答復。
他跟夏恩七世的盟友關系持續的時間最長,同時也最為緊密。
尤其是隨著小安妮這個蘊含夏恩王朝皇室血脈的類神力子嗣出生后,雙方基本就是一家人了。
畢竟聯姻這種結盟形式雖然古老,但卻一直都非常好用。
即便是在崇尚戀愛婚姻自由的現代社會,那些有錢有權的家庭也依舊會選擇聯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和財富。
夏恩七世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這已經足夠了。
你打算什么時候掀開底牌?
現在還是再稍微等一會兒?
要知道我現在已經控制了所有的永生者,而魔鬼阿斯塔特、泰坦軍團和那些完化獸人已經入侵摧毀了包括阿芒凱在內所有被尼可·波拉斯控制的時空。
現如今這位長老龍旅法師只剩下孤家寡人,基本沒有什么可以來救援的手下了。”
“別急,我的朋友,我花費那么多心思布置了這個舞臺,怎么可能會如此快的就結束。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呢。而且這里邊還有小安妮的戲份,你難道就不想欣賞一下她的成長嗎?”
左思給了夏恩七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現在直接攤牌?
開什么玩笑!
打尼可·波拉斯這種危險的最終BOSS,怎么也得先放放血、狠狠搞一下對方的心態才行。
剪除他的勢力只是第一步。
正所謂殺人先誅心。
左思要瓦解對方的心理防線,各種手段齊上陣慢慢摧毀其精神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