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色的將星球幾乎包裹的錫箔紙一樣的存在是海量的可控高能粒子,他們將星球包裹在內部保護起來。同時在幾乎每個人的體表形成了一層銀色的超薄鎧甲。
這些鎧甲可以保護他們不受到任何物理攻擊的傷害,至少除非這些外神親自出手。否則的話,常規意義上的物理打擊對他們都是無效的。
至于說神秘學層面的攻擊,即便是藍諾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保護每一個人,第一時間出現在每個人身上的鎧甲,的確起到了保護的作用。
眾多外神中,不息的囈語籠罩的范圍內,所有的人的精神都受到了影響,開始不受控制的朝著彼此之間發動攻擊。如果不是身上包裹著這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那他們很可能因為相互殘殺而損失慘重。
而這只不過是外神下意識釋放出來的氣息造成的影響,而并不是他們真正釋放的主動攻擊。
可以想象認真起來的外神會是怎樣的強大。
不過地球上突然出現的變化還是引起了外神的注意。讓他們暫時停止了掠奪人口和非凡特性,轉而住一起,地球上可能出現的頂級強者。
最先感受到危險的是超星主宰,在眾多外神之中,他都算得上是極其強大的存在,屬于和墮落母神一樣的第一梯隊。擁有著屬于自己的三種唯一性,和一份獨立于九大源質之外的源質,實力堪比真正的完整舊日支配者。
擁有著無比強悍的正面破壞能力,從他的名字就能夠看出,他隨手的攻擊都幾乎堪比超新星爆發,摧毀恒星都不是什么難事,更不要說去地球了。
然而此刻他就感受到一種致命的威脅,巨大的外神投影抬起了自己的頭顱,那是由無數的恒星行星的投影,聚合在一起形成的一張面孔,遠處看去仿佛就像是星河凝聚在一起一般,而在他看向的方向,太空之中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憑空而立,在他的手中,雷電被壓縮成了幾乎實體的標槍,不只是物理意義上的雷電被壓縮在了這小小的標槍內部,更是將神秘學意義上的雷霆也壓縮進來。形成了如同天罰一般的存在。
隨著雷電越發凝聚,原本藍白色的雷光,逐漸朝著青色轉變,最終徹底化為純青之色,使用這一招的卡卡羅特,將這種堪比14層功法所凝聚出來的雷霆,稱之為天罰青雷。擁有著極其強悍的法則層面的破壞力,不只能物理意義上的消滅敵人,更是能夠從神秘學層面上重創對方的非凡特性,剝奪非凡能力。
理論上如果給他更長的蓄力時間,他可以將天罰青雷進一步凝聚,讓威力達到理論上的15層功法的層次,那就是真正的前無古人的威力了,而那種雷霆,經過推算會呈現為紫色,可以稱之為鴻蒙紫雷。
不只是超星主宰感到了巨大的麻煩,母巢這邊也仿佛是嗅到了夙敵的氣息,她所降臨的城市被一座座血肉大山籠罩,血肉大山扎根到星球之中,飛快的吸收著地下的巖漿,轉化成為自身的物質,就要將整顆星球都同化成一顆肉球。這是墮落母神最為擅長的能力之一。
星空之中那些被墮落母神掌控的星球,幾乎全部都是這樣被同化的肉球,人們雖然能夠生活在上面,但腳下走出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了血肉之上,死亡之后,身體與靈魂都會回歸血肉星球。
然而這一次他擴張的腳步卻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暗紅色的血肉大地,撞上了堅硬的銀色大地,那同樣也是將地表的物質同化成自身的一部分,只不過相比于他的血肉化,這銀色的大地更像是金屬化,同樣是生命,但卻截然不同。就好像是碳基生物遇到了硅基生物,地球生命遇到了賽博坦人。
雙方之間水火不容,而墮落母神也聞到了自己最渴望的氣息,那是另一半的母巢,孟德爾手持著另一半的母巢,站在銀色山峰的頂端,和墮落母神對峙在海岸線上,阻止他的力量朝著內陸繼續擴張,同時在銀色的山峰之上,一只又一只機械戰獸,如同是霸天虎一般生長孵化出來,沿著山峰之上秩序的道路,飛快朝著前線形勢而去,瘋狂破壞著敵對母巢內部,生產出來的各種血肉生物。
機械生命在戰斗方面本身就要更占據優勢,相比于有機物,金屬更能夠承受極端的環境,即便是最為弱小的機械生命,身上也可以生長出機槍的槍管,用狂風暴雨一般的子彈,把和自己相同體型的敵人打成篩子,雙方都手握母巢的情況下,即便墮落母神手中還有一份屬于自己的唯一性,在綜合素質方面要更強,可卻因為對自身能力掌控的不足,陷入了被壓制的境地。
但外神的數量終究是太多了,巨大的圓環籠罩著眾多城市,而在這些城市之中發生著詭異的一幕,城市之中的每一個人所做的一切都陷入了一個循環之中,時間在短短的十分鐘之內不斷的循環,就好像是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威爾的重啟一般,但比那要更加自然,因為循環都是邏輯自洽的,是自主的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而并非依賴外力。
每一個走在這個循環中的人,生命都幾乎失去了全部的意義,人生的一切不過就是重復之前那短短的十分鐘,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宿命一般。
威爾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巨大的圓環和自己之間的吸引力,那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吸引,也牽引著他,主動對上了這宿命之環。
命運的力量化為長河,沖刷進入這個圓環之中,頓時就如同是在圓環旁邊多出了一條筆直的直線,將原本陷入命運循環中的人,從一成不變的宿命之中沖刷出來。
此刻命運化身對上了宿命之環,雙方在規則層面上戰斗,在命運層面上的戰斗,普通人甚至連觀測都無法做到,因為他們自身的命運本身就被牽引在了雙方的戰斗之中,連自身都無法發現自己的命運受到干涉和影響。
威爾稚嫩的臉龐上,滿是凝重的神色,額頭也忍不住滴下了一滴滴汗水,在雙方對抗的這片領域之中,依舊有大量的人的命運陷入到了循環的宿命之中,如果從命運的視角中看,就能夠看到命運長河看似是筆直的一條直線,實際上在更大的尺度上,竟然被扭曲彎折,扭曲成了一個更大的多的圓環。
威爾發現自己即便是使用出了臨時練成的13層功法,竟然也不是對方的對手,他的光之鑰的力量終究是借用而來的,并沒有完全容納,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自然也就比起自有一份唯一性和源質的宿命之環要差上三分。
雖然他將對方領域中的人沖刷出了宿命的循環,但只不過是將他們帶入了一個更大的命運循環之中,一切的因果終究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交匯。
“覺得很奇怪嗎?”對手的聲音傳遞到了威爾的腦海之中,讓他有些意外,畢竟之前從沒有想到過外神還愿意與自己一方溝通。
“不要如此驚訝,我們與你同樣是有智慧,有知性的生命,為何不能溝通?不與這些凡人溝通是因為他們與我之間的差距太大,以至于我們雙方就如同是人類和大腸桿菌一樣,沒有任何交流的意義,我所傳遞出來的一點信息都足以讓他們瘋掉。
而你還有那些對抗著我們的存在不同,雖然不清楚你們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們擁有近乎等同層次的力量,這就是對話的基礎。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放棄光之鑰和命運,我可以允許你保留兩份序列一的非凡特性,并且許諾給你一顆比起地球更加巨大宜居的星球,并且永不干擾你在這顆星球的生存和發展,這是命運層面的契約,我想你我都知道,即便我們身為命運,也有不可違背的準則,一旦簽訂了這份契約,我也是必須要遵守的。
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打不贏我,對吧?明明你已經使用出了接近13層的功法,應該比我強才對,是吧?”
在聽到從外神的口中提到功法這兩個字之后,威爾就已經感到了不妙。
“當初我們也曾經和黃帝交過手,甚至和后來的黑帝也交過手,他們極其強大,雖然并沒有強大的非凡特性,但卻依靠著武道體系,在地球護盾破碎的前提下,硬生生的守住了缺口,讓我們完全打不進來,即便那缺口一次最多容納一位外神通過,降低了他們的壓力,但能在車輪戰中依舊保持不敗,自然也證明了武道體系的可取之處,萬年的時光過去了,就算是我等再怎么愚鈍,就算是我們不能借用全部源質的力量,開發出與13層功法等同的功法,理論上也是可以做到的,除非你能像那兩個人一樣,也掌握14層的功法,達到當初黃帝和黑帝的境界,否則的話是打不贏我的。”
“切!廢話真多,打不打得贏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看招吧!”威爾此刻展現出了身為少年中二的一面,作為命運化身,竟然喊出了我命由我不由天這樣的口號。
不過他也并非是完全的莽撞進攻,對手會找自己談判就意味著自身的實力其實和對方是在相對對等的層面上的,如果對方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的就打敗自己,完全不需要給自己這樣的承諾,并且還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顯然就算自己會輸,對方也必然會付出巨
大的代價。
“我啊!原本以為命運應該是超然物外的存在,以為我應該在一次又一次的人生之中做到笑看紅塵,不再在意什么凡間的情感。
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歷史之上,無數的凡人一次又一次的與命運抗爭,一次又一次的在命運手中創造出無與倫比的奇跡,雖然最終總會重新落回命運的陷阱之中,但卻從未有一刻放棄前進。
生命與文明,本身就與宿命相生相克,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在相互對抗之中堅定向前,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如果連生命與文明都不存在,那我們作為命運又算什么呢?我們能夠主宰掌控的又是什么呢?”
威爾一邊說著一邊變得雙眼一片茫然,在對命運的理解上,他相比于永遠高高在上的宿命之環,竟然要更加深刻,因為他從未將自己超脫于命運之外,而是讓自己化身為凡人,擁有一次次不同的人生,體會著命運長河之中,每一個普通人的跌宕起伏,也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有人的存在才會有命運,而沒有生命的地方,不要說命運,就連宿命都是不存在的,一切不過是按照冰冷的自然規律運轉。
之前還落入下風的他,此刻化身千萬融入到了那些宿命輪回中的人之間,伴隨著他們一同前進,竟然隱約的要將更大的命運循環徹底掙脫打破。
“嗯……看來真的有點低估你了,或許是我選擇的道路本身就存在著缺陷,這次戰勝你之后,我會嘗試著親自去體驗命運的,不過就算是你能對抗得了我,也阻止不了地球分崩離析的命運了。”
威爾雖然并沒有回話,但心頭確實相當沉重,墨家就算是高手眾多,但外神的數量更多,恐怕真的很難全都抵御住。
與此同時,在西大陸之上,護龍山莊,九位長老神色凝重的面對著從天而降的濃霧,那是又一位外神不定之霧,而他的目的就是地球上的另一半源質,失序之國。
護龍山莊所守護的這一份源質,就是失序之國,這也是他們這一大門派最擅長的能力就是玩弄規則,每一個人都可以在官場之中混的風生水起,更是可以玩弄現實之中的物理規則,超凡規律。
但此時在面對天空中的不定之霧的時候,他們對規則的掌控能力卻全部失效了。
眼看整個宗門就要被徹底吞噬,源質就要被外神奪走,一聲悠悠的嘆息響起:“我忙碌了大半輩子,就不能讓我安享晚年嗎?”大帝的嘆息聲回蕩在這片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