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這些天來一直在思考,究竟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他的心理醫生也在努力的嘗試治療他,希望能夠給他治好,但光是眼前的這一條新聞,就足以讓他病情進一步加重了。
“難不成我以為是現實的這個世界?我以為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這個世界,真的只是我的幻想嗎?
怎么可能有地方武裝起義之后拿到核潛艇?就算是能夠拿到,他們是怎么修好的?這不可能!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火旺在不久之前成功將一塊玉佩從自己的夢境世界之中帶了出來,讓他自己以為自己掌握了超能力,也讓他意識到自己不需要為了自己住院的錢而擔心了。
他的女朋友楊娜幫他把那塊玉佩賣了出去,足足賣了三四十萬,在那次之后,他其實就對這個所謂的現實世界產生了一些懷疑,他能夠從那個詭異奇幻的世界之中把東西帶出來,但卻沒有辦法把現實世界中的東西帶過去。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懷疑所謂的現實世界了。今天又看到這么離譜的新聞,心理壓力本來就很大的李火旺,當場又開始了發癲,又一次從21世紀的世界回到了那個詭異恐怖的世界。
他這些日子過得相當困苦,先是遇到了戲班子,呂家班,保護著他們給死人唱了一場大戲,只是在那一次,他實在是太過自不量力,自以為從被自己騙死的師傅那里,拿到了個鈴鐺,自己就能夠對付得了妖魔鬼怪了。
結果根本不是對手,最后還是附身在他身上的丹陽子,出手才解決了幕后的喜神,但也給李火旺嚇了個半死。如果他沒有坑死自己的師傅,那在唱戲過程中搞怪的邪祟,還真奈何不得他。
他是個心素,只要他覺得手里的鈴鐺是真的有威力的,那這鈴鐺就是真的管用的,偏偏他早期的心素之力處在一種類似被封印的狀態,他下意識的認為自己的事物成仙了,并且附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是他的力量就全都被用于維持他師傅已經呈現這個事實了,這也是他前期看起來相當弱的原因。
接下來的這一路上,李火旺也可以說是命途多舛,身邊帶著一群殘疾人,路上遇到的還都不是什么好人,遇到正德寺這么個名門正派,卻撞破了人家給女子送子的場面,還因為他自己的能力而看破了這個世界上佛祖的真相。
最終只能倉皇逃竄,如果不是他自殺召喚出了自己的師傅丹陽子,把追殺他的佛家高手硬生生的吃死了,他們一行人就交代在那里了。
后續又遇到了跳大神的,起初以為對方只是來蹭口飯吃,結果后來才知道,那跳大神的竟然饞他身子,饞他心素的身子。
也是從那一次他才得知自己是心素,得知自己在其他的修行者眼中就如同是唐僧肉一樣的存在,好在他遇到跳大神兒的那個實力很弱,雖然他同樣也很弱,但配合著自己的那群殘疾人同伴,最終還是將他給干掉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跳大神的在自己快要咽氣的時候,終于是說了點實話,告訴他這世界上幾乎沒有什么組織會對心素抱有善意,非要說的話,只有四齊恒華山的安慈庵那群尼姑勉強算是好人。
正是因為聽信了這條大神的話,李火旺才啟程前往安慈庵,一路上遭遇了這么多,他早就不是之前那個眼神之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的高中生了。
如今的他,已經是殺人不眨眼一般的存在,雖然自身的道德底線其實很高,但手上沾著的血,卻也已經算不上少了。
如今跋山涉水距離安慈庵已經不遠了,只需要度過一個大湖,不遠就是安慈庵了。
李火旺帶著一群殘疾人,來到了大湖邊,大湖一眼根本看不到邊,簡直就如同一片海一般,如果沒有人擺渡的話幾乎不可能度過。
遠遠的他們就看到了湖水之上有一船家,船家正在畫著他的船,朝著岸邊靠來。
“這不是有船嗎?咱們坐船過去就好了。”一群人之中得了白癜風的狗娃手搭涼棚朝著湖面上看去,盤算這一行人的錢還夠不夠付擺渡的錢。
李火旺卻一直是保持著警惕的狀態,這些天來的遭遇已經讓他有些神經過敏了,碰到什么都以為可能有陰謀。
而此刻的他五感敏銳,耳朵動了動就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
“不對勁,快去湖邊!趕快上船。”李火旺聽到了遠方急促的馬蹄聲,一行人連忙趕著自己的馬車,來到了湖邊的碼頭之上,幾乎就在同時,遠方傳來馬匪的喊殺聲。
其余等船擺渡的人就像是被趕的鴨子一樣,一個個飛快朝著碼頭的方向擁擠過來,船家似乎也是通情達理,看到他們被馬匪追殺,也先不急著收錢,而是將船停穩之后讓所有人趕快上船。
等他們上傳之后,這才和自己的手下們一起快速滑動船槳,揚起風帆,頓時就讓這船高速在水面上行駛起來。只是片刻時間后就已經遠離岸邊。
那邊的馬匪看到他們上船了似乎是氣急敗壞,在岸邊逡巡了一圈之后就返回了。李火旺也稍微松了口氣,在船上岸上的那些土匪就不可能對他們怎么樣了。眼看船行駛的越來越遠,時刻警惕的他也已經有些疲憊了,準備閉目養神稍微休息一下。
然而就在大船行駛的湖心的位置的時候,他卻聽到了噗通一聲,緊接著就聽到船上的人驚慌的大喊:“船家跳進湖里了,有沒有人會開船啊!”
不知道誰的一聲喊,讓船上的幾十號人頓時人心惶惶。
“都坐下!你們想讓船翻嗎?”李火旺的呵斥聲讓船安靜不少。
他轉過身來,看向自己人。“你們誰會撐船?”
但是得來的卻是一致搖頭。
就在李火旺琢磨著該怎么辦的時候,四周蘆葦有了動靜。
幾艘小木舟,載著一些手拿兵刃的男女老少,向著大船圍了過來。
在其中一艘木舟上,李火旺看到了剛剛那位船老大。
此刻他舉著一把小匕首刮著面,瞧見李火旺在看自己,他笑呵呵地說到:“小后生,呵呵呵,你是想吃滾刀面,還是餛飩面啊?”
“水匪。”李火旺道出了這些小舢舟上人的身份。
這壓根就是一個局,一個把所有人都騙到陷阱中再統一打劫的局。
“嗖~”一根箭射了過來,叮在了船舷上,讓船上幾十號人慌得更厲害了。
“老少爺們,只要把你們的包裹行李,身上的金銀首飾都扔過來,我們這些恒山泊劫富濟貧的好漢,絕對不會傷你們一根手指頭。”
“可是要是被我們查到了你們藏了一文錢,哼哼~那就只能讓你們在滾刀面跟餛飩面里面選一個了。”
所謂的滾刀面,就是用刀把人砍死,餛飩面就是把人扔下湖里淹死,船上的人都不想死,一個個驚慌失措,不少人都已經把行李直接丟進了水里。
李火旺看著在湖面上環繞游動的小舢船,上前一步,對著那船上的老大說道:“朋友,老老實實把船送上岸吧,我就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此時的李火旺,已經算是有了幾分實力,雖說平日里依舊只能靠著獻祭自己的陽壽,來召喚游姥爺作戰,但這些行動敏捷,無視地形的怪物,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十分致命了。
眉頭微微一皺,船老大重新打量了李火旺一會。聲音略帶輕蔑地問到:“并肩子,甩個蔓?”
“說人話,送我們上岸。”李火旺的語氣有些煩躁起來,顯然,火子哥沒看過智取威虎山,不知道人家這是在和他對切口呢,是看他有恃無恐,還身穿道袍問他哪個山頭的。
“哎!哥幾個快看啊這還是個啥也不懂的雛哎!~興許下面毛還沒長齊呢!哈哈哈!”
船老大的話瞬間引來水匪們陣陣哄笑,拍巴掌吹口哨聲不斷。
“爹!我要搶那白頭發的女娃當媳婦!她長得真俊!”水匪中,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兒,看上了李火旺身邊的白靈淼,因為白化病和皮膚白皙滿頭白發的白靈淼,的確算得上是個美女,但李火旺哪里忍得了這個。
掏出自己腰間的鈴鐺就準備動手,兩只游姥爺憑空凝聚而出,然而就在他動手殺人之前,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響起頓時讓他愣在了原地。
“呦,臭道士還準備做法呢?怎么?寶貝不靈光了?”船老大舔了舔刀刃:“給我把這個假道士活捉了!我要當著他的面兒上他的女人。”
李火旺愣住,當然不是因為施法失敗,而是在這樣一個古代畫風的世界里聽到發動機的引擎聲實在是太過違和,他的五感敏銳,所以比其他人都先聽到這聲音。
等到發動機的聲音足夠近了,這群水匪這才聽到,有東西轟鳴著朝他們靠近。
轉過頭看去,水面之上竟然有一艘艘快艇,那速度竟然比陸地之上奔馳的馬車還要更快三分,在快艇的后方更是有一艘大船,雖然長度只有四十多米,但甲板上卻架著一門相對于船體明顯有些過于龐大的三聯裝主炮。而這似乎還只是艦隊之中的一艘船罷了。
船老大看到這玩意兒,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鋼鐵大船,漂浮在水面之上。雖說比他們水匪最大的船還有所不去,但他們那是木頭船啊,哪里能夠和這鋼鐵大船相比?
面對行駛而來的大船,船老大雙手捧成喇叭的樣子,對著遠方亮開嗓子大喊:“并肩子,甩個蔓!”
他也不確定這群突然出現在大湖的家伙是哪來的,對方看起來船多兵強馬壯的樣子,能不打起來最好不打起來,大不了就是把這次搶劫的財物和對方分一分,他們雖然是無惡不作的水匪,但也是人,是人就會怕死,能不付出傷亡的時候,自然是活著的好。
船上的人似乎聽到了他的吶喊,那些小船緩緩停下了移動,朝著大船的方向靠近,而大船上則有人站在甲板上,舉起手中的喇叭大喊:“我們是解懸軍水軍!經民眾舉報,此地有水匪盤踞,為禍鄉里,現令爾等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積極表現我們會盡可能為你們爭取寬大處理!”
聽到解懸軍三個字,船老大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這三個字近段時間來實在是太過如雷貫耳了,特別是在恒華山地區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些日子來朝廷派出五萬大軍剿匪,那可是五萬真正的兵家,每一個都是能夠在他們水匪之中殺個七進七出的高手,結果五萬人在山區之中兜兜轉轉了三個月時間,4萬人就這么沒了,不得不躲在縣城之中。
結果反過來被這群人攻打縣城,硬是把這五萬兵家全殲,我們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么牛逼的土匪,這種存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匪了,人家現在有自己的地盤,有自己的子民,那是妥妥的軍閥,這種人他自問是絕對得罪不起的。
雖說對方只是展現出來了在陸地上的厲害,未必在水里也一樣厲害,但水匪也不可能永遠生活在水里,糧食什么的還是要從陸地上來的,人家要是派兵把整個大湖徹底包圍,給他們發個兵糧寸斷。那他們就算可以靠著捕魚勉強餓不死,恐怕要不了多久也會一個個餓的面黃肌瘦,失去戰斗力,別的不說,就沒有食鹽這一點,就足夠要命了。
船老大轉瞬之間,思考了很多,隨后這才開口道:“原來是解懸軍的好漢,恭喜解懸軍的兄弟打退了朝廷狗,前些日子未來得及送上賀禮,是我龍門寨禮數不周,諸位好漢莫要傷了和氣!我代表龍門寨,奉上黃金千兩,以做賠禮,日后若有機會,寨主定然親自登門拜訪!”
在船老大看來,解懸軍未來就是恒華山這片地區的老大了,現在被打上門來,完全是因為自己忘記拜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