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諾看到對方的本體趕了過來,臉上并沒有絲毫驚慌,看到那么多和之前被爆炸湮滅的左丘詠一樣的分身也沒有任何慌亂,畢竟這種事情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之前面對的甚至是復數的司命。
眼下打boss打出了二階段,實在是沒什么好驚訝的,現在這年頭沒有個二階段都不好意思出來混的。
“果然是肉身司命,我還是很好奇你當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按道理來講,你當年獲得到的情報,應該很少有關系到天陳的,大部分應該都是大梁的情報,而且絕大部分的信息都是久遠的未來才能用得到的,你究竟是靠著什么樣的手段,獲得了肉身司命的力量。”
藍諾對于這段過去的歷史有一定的興趣,這里面很可能關系到了這個世界的本源,關系到了如何在保持人類的理智的情況下獲得規則的力量。
藍諾現在正處在一個建立屬于這個世界大統一理論的關鍵階段,相關的情報對他建立大統一理論有著重大的意義。
“嗯?你竟然已經猜到了咱家是司命,竟然還敢出現在咱家面前,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你有勇無謀。既然你自己尋死,那咱家就成全你。”
這一次,比之前強上無數倍的生長之力,被釋放出來,隨著無數倍的生長之力釋放出來,大地裂開,無數的巖漿從地里噴發而出,火山,地震,這些同樣也可以被視為生長的一部分。
恐怖的地質災害,頗有幾分西伯利亞暗色巖事件的影子,大地開裂,大地之下的巖漿湖有數十公里深,比起最深的海底還要更加深邃。
藍諾面對洶涌而來的巖漿,甚至連躲避都沒有躲,對于普通人來說,巖漿的確可以瞬間摧毀人體,但對他來說巖漿和水其實沒有什么區別。如果有什么生物體內流動的是液氮的話,那么水對于他們來說就和巖漿沒什么區別,對他們來說無疑也是代表著死亡的恐怖存在,這也意味著生命自身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巖漿理論上也可以成為隨意觸摸的一種液體。
面對眼前這聲勢浩大的一幕,藍諾只是抬頭望天,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他的對手有第二階段,難道他就沒有了嗎?藍諾展現出再怎么強大的物理破壞力,其實都難以震懾住左丘詠,最多是讓他退避三舍,不和自己在物理破壞力方面比拼。
畢竟就算是物理破壞力再怎么強,瞬間摧毀他的身體,摧毀的一個原子都不剩,也無法殺死他,給他一段時間,他依舊可以恢復回來。
因此即便他有人類的思維,也無法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他,但司命也會死,只要面對的是相同層次的存在,面對的是能夠接觸到大道法則的存在,就可以抽離他的生命本源以殺死他。
藍諾浸泡在巖漿之中,抬頭望天,沒有受到絲毫傷害,反而是他身邊的巖漿,緩緩的冷卻下來,凝固在他的腳下,在他的腳下形成了一條通天的石柱,讓他身處的位置越來越高。
左丘詠此時也是相當無奈,他掌握的能力最好的應用辦法就是直接將生長的力量作用在敵人的身上,轉瞬之間就能讓敵人老死,而用這種力量來驅使自然界的物質攻擊,看起來雖然兇猛,但實際上卻并不是他所擅長的,有種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無力感,偏偏是他最擅長的能力對于這次的敵人無效,反而會給敵人恐怖的加強。
他雖然絲毫不懼藍諾,但眼看著用盡了各種手段,似乎都無法傷到對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下不來臺了。
而就在這時站在高聳的石柱之上望天的藍諾,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滿意的點了點頭。
“為了讓我們之間的交談可以順利一些,我覺得有必要給你看一點東西。”
左丘詠有些疑惑,藍諾準備給他看什么,他既然知道自己是肉身司命,那就應該明白自己是不死不滅的,就算他再怎么強悍,不怕自己的威脅,理論上也不可能威脅到自己才對。
就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原本碧藍天空突然改變了顏色,以整個蒼穹為背景,一艘巨大的戰艦浮現在了蒼穹之上,黑洞洞的炮口就指著他的位置。
左丘詠:“……”
他感覺自己眼前出現的這東西是不是有點大的太離譜了,天空那么高遠的地方,理論上不論是什么東西,看起來都應該只有一個小點兒,為什么這玩意兒能遮蔽了半個天空,這尼瑪到底是什么尺寸?
而且在看到這東西的瞬間,他就產生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那是一種來自于他生命本能之中的恐懼,就仿佛是眼前這東西,生來就是他的天敵,那種感覺就像是獵物在面對捕食者一般,渾身發冷。
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圍繞著這龐然大物飛行的那些無人機,那些無人機雖然相對渺小,肉眼看去很難發現他們,可是這些無人機在他的眼中卻無比明亮,甚至比起那巨大的飛船還要更加醒目。
因為在這些無人機上搭載著一條又一條的大道法則,這些大道法則全都是從福生天入侵過來的司命身上剝奪下來,留在母艦上沒什么意義,就把他們都裝到了無人機上。
左丘詠:“……”
“你猜天上的東西是什么?”藍諾指了指天空中巨大的飛船:“給你個提示,蒼穹之上是白玉京。”
左丘詠:“……”
這還猜個鬼啊,自己是肉身司命在他想來就已經很夸張了,說是天下無敵也一點都不為過,可是和眼前的這家伙一比,自己算個球啊。
“看樣子你終于冷靜下來,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你對我的敵意有些莫名其妙嗎?我只不過是出現在了天陳,還什么都沒做,沒有殺死這里的任何一個人,你卻連自己的本體都拉過來和我拼命。
就算是不考慮道義上的正確與否,只考慮你自身的利益,你覺得自己應該把自己的本體拉過來和一個實力未知的存在拼命嗎?”
左丘詠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些東西不去細想的時候就會忽略,但仔細一想的話就會發現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發現自己的思維就是這諸多不合理中的一大破綻,就如同剛剛所說的那樣,仔細思考之下,他發現自己這種敵意的確是莫名其妙的。而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他就感覺到了劇烈的頭痛,緊接著龐然大物就捂住自己的看起來是頭部的位置,類似手指一樣的肢體直接深入到了腦袋里面,猛的從里面揪出來了什么東西,混合著一次鮮血的粘稠物直扔在了地上,隨后猛的一腳踩了下去將其踩碎。
“竟然有東西操作了咱家的思想,咳咳,我們之間的確沒有必要敵對,您一定也是愛好和平的,對吧?”左丘詠抬起頭來看著蒼穹之上那巨大的戰艦,眾多分身之中跳出來了一個代表他和藍諾對話。
面對天空中巨大的戰艦,他是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普通的人類超凡者是不可能殺死他的。天上那玩意兒想要碾死他,簡直就和碾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別。
“看樣子你已經清醒過來了。那想好了,該為你剛剛做的事情付出怎樣的代價了嗎?”
藍諾的話讓左丘詠背后一涼,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面對同樣的事情,面對有人挑釁自己,還不知死活的接連對自己發動攻擊,自己會怎么懲戒對方?想想那種下場就讓他不寒而栗。
“看樣子你還沒有想好,那就由我來決定吧。”
“等下!我想好了!我……”
可是還不等他開口,藍諾就已經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把你這些年來是怎么當上司命的過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不要遺漏任何細節。”
“啊?”左丘詠愣住了,還以為自己得罪了這么厲害的大人物,要被細細的切成臊子,然后每一小塊身軀都要經歷無盡的折磨。結果對方的要求竟然只是了解一下自己的過去。雖然這的確是他的秘密。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的變強的秘密,但對比一下自己的實力和對方的實力,貌似這點秘密對面根本看不上才對。
不過既然對方只有這點要求,那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左丘詠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些年的經歷。隨后開始原原本本的講述起來。
“事情要從那只黑太歲逃脫之后開始說起,在此之前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在穿越時空的黑太歲逃走之后,咱家就開始派人去尋找上極灌口,以前這東西只存在于傳說之中,根本沒人知道該如何找,也不可能找得到。
但那個黑太歲提到過該如何找到上極灌口,我按照他的描述耗費了一定精力之后成功找到了上極灌口,并且利用大量的秘密,交換了我想要知道的,也就是前往天陳的通道。
那個黑太歲所身處的地方是大梁,對于大齊的了解十分有限。就更不要說天陳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天陳其實隱藏著更大的秘密,那你曾經隕落過一位司命,他在隕落之后甚至連自己的天道都沒能帶走,而是被那個世界的人奪走了,我在聽說了上極灌口這種特殊的存在之后就已經在謀劃進入天陳,奪取那一份天道了。
不過那時候依靠我個人的力量,就算是打通了道路,也拿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于是我選擇和坐忘道合作,天陳的坐忘道,同樣也想要獲得天道,原本的天陳和現在是不同的,現在這里沒有一個統一的國家,甚至沒有一個得到承認的政權。
但那時候天陳其實是一個統一的帝國,所有的龍脈都掌握在帝國的皇帝手中,就和大齊沒什么區別。那時候天道也和龍脈一起被皇室掌握。
想要拿到天道就必須要先毀了這個帝國,在這一點上咱家和坐忘道擁有共同的利益。于是就和他們合作了起來,咱家帶著監天司的高手偽裝成入侵者,坐忘道混進帝國內部的間諜,則是借著剿匪的名義,積累越來越大的軍功,我們里應外合之下。坐忘道在朝廷內占據了關鍵的位置。
但他們不知道,我已經買通了天陳司天監,天陳的司天監是一位心素,而我的手中恰好有修真功法,這自然也是從黑太歲的身上得來的。
修真功法可以說是對方最渴望的東西,于是咱家不會吹灰之力,就說服了對方答應我的要求,在關鍵時刻,出手滅掉坐忘道。
兩邊的人都不知道我和對方有合作,坐忘道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臥底會在關鍵時刻暴露,于是雙方被迫在投入了全部的力量之后火并了起來。
而我本身就在這段時間里培養了一只強悍的高手軍隊,趁著雙方大戰的混亂之際,成功闖進了寶庫之中,拿走了被龍脈鎮壓著的天道,又隱居深山之中,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徹底將天道融合。在融合了天道之后,我的精神和身體就開始自主的朝著司命的方向改變。又經歷了幾十年的世界,我的本體已經徹底變成了司命,但又同樣可以以人類的思維方式思考,為了能夠像一個人類一樣生活,咱家特意制造了一個和人類一模一樣的分身,也就是第一次被你摧毀的那個。”
藍諾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理解發生了什么,同時感覺整件事荒唐到離譜,坐忘道一群騙子竟然讓人給耍了,但這種信息不對稱的情況,的確也不是智謀能夠解決的。
這也就難怪天陳沒有坐忘道了,藍諾在之前閱讀原著的時候還在奇怪,大齊,大梁,分明都是有這群騙子的,原著里也解釋過這群騙子是無法徹底消滅的,只要欺騙還存在。只要還有人說謊,坐忘道就永遠不會徹底滅絕。可偏偏原著之中天陳卻并沒有屬于自己的坐忘道,現在看來是全讓這家伙給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