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淵陷入到了思考之中。如果真的一開始就有五個事件的話,那在幾千年前這五個世界應該是一模一樣的,因為最開始的時候不管是大宋還是大晉,那個時候歷史還沒有出現分叉,所有的歷史發展都是一模一樣的。
如果那個時候就存在五個世界,那這五個世界一模一樣的意義在哪里?如果說世界的存在不需要意義,那心蟠的存在意義又在哪里?
如果說連心蟠的存在都不需要意義的話,那么又是誰導致了這五個世界歷史發展的不同。其實結果顯而易見了。倘若是五個一模一樣的世界,彼此之間沒有任何干涉,那么發展的軌跡幾乎不會有任何差異,不會分化出任何不同的歷史。
所以現在就存在了兩種可能性的假說,一種是一開始就有五個世界,而三清心蟠的力量打通了不同的世界,靠著自己的干涉和蝴蝶效應,讓一個又一個世界走上了不同的發展道路,三清的影響力也在這個過程中得以擴張。
至于另一種可能,則是一開始只有一個世界,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可能是三清的影響,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歷史在分叉路面前就會分流出一個全新的世界。并且分流掉之前世界中的龍脈,如今的五個世界還不是盡頭,大梁如果滅亡,或許還會有新的世界誕生出來。
這些暫且不得而知,但如果深入的想下去的話,出現這種情況一定是有人有目的的營造的。
諸葛淵在臉色凝重的思考了片刻之后,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道長這次倒是幫小生省去了用來交換上極灌口的秘密了,剛好我們也可以試試能不能用上極灌口幫我們驗證這個猜想。」
藍諾搖搖頭:「想要讓他幫我們驗證猜想可沒那么容易,畢竟誰也不能確定上極灌口有判斷秘密真假的能力,搞不好他也會被我們的猜想騙了,信以為真,如果因為他信了,我們就也跟著信了,那才是鬧了笑話。」
「小生明白,道長且隨小生來吧!」諸葛淵本來是準備輕裝簡行的,但藍諾卻說什么都要帶著他趕的車,經過了這幾天的改造,他終于可以擺脫這輛屈辱的馬車,使用上動力機車了。
而且一上來使用的就是電力機車,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諸葛淵,在看到這件沒有什么超凡力量的造物,卻能自由行動后,也是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道長可是在此物內豢養了什么邪祟作為動力。小生為何看不穿?」諸葛淵雀食的腦子里已經跳出來了一個模型,一只可憐的邪祟被關在倉鼠籠里,就藏在車板的底下,被鞭子抽著瘋狂的向前奔跑,帶動倉鼠輪旋轉,然后帶動著齒輪和軸承,讓車子前進起來。這是以他的見識和學識,對這輛車最合理的解釋。
藍諾聽了一下他的猜測之后,臉上的表情異常古怪,這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導彈的人,在猜想原理的時候,不會想到通過陀螺儀等設備進行控制,而是會以為有人專門馴養了特定的鴿子,把鴿子關在導彈里面,讓它們導航。
「咳咳,這個原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釋清楚的,以你的知識儲備,我很難跟你解釋,電動機是怎么運轉起來的?」
諸葛淵:「!」
他一介書生,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從來都是她無奈的感嘆自己身邊的人的文化儲備不夠,聽不懂自己解釋的東西,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耕柱道長!還請教我!小生愿以師禮待您!」說話時間他就準備去行李之后翻臘肉。
「停停停!我的師門不興這個,我們講究的是學習是每個人的權利,也是每個人的義務,你真想學我大可以教你,只不過是涉及的基礎知識多一點,困難倒是不至于多難。」
諸葛淵終究還是更愿意做一名書生,即便藍諾講的東西和他以前學的那些東
西大相徑庭,卻依舊讓他聽的津津有味。
「原來這就是電磁感應妙法,妙啊!妙啊!」諸葛淵一路上都在聽著藍諾深入淺出的講解,至于這么做代表著什么,藍諾并不想去管,他會盡可能的滿足每一個善良的人的求知欲。
至于說這可能會在未來世界中造成的投影,他光靠憑空想象也是想不出來的,也許諸葛淵對應的是三清,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對應的只是三清很小的一部分。
畢竟三清的心蟠大概是所有司命里面最多的了,所有擁有跨越兩個不同世界能力的心蟠,都是他的心蟠。
以至于江湖上許多人都把跨越兩個不同的世界當成了心蟠標配的能力。
「原來如此,你們竟然可以在天狼星系這么偏遠的地區白手起家,雖然這套工業體系比起聯邦內部粗陋不堪,但竟然能夠擺脫聯邦工業體系的制約,完成內部自循環,擁有幾乎所有的基礎工業門類。
看樣子你們所圖不小啊!而且最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們竟然愿意主動分享自己的技術和經驗。可惜這些基礎和經驗未必是我學的來的。」清淵正是之前招標之中,和藍諾在競爭中不打不相識的存在,此時他正在虛心學習藍諾們建立起自己勢力的經驗,至于學會了這些經驗之后,自己該怎么做,他還沒有想好,畢竟他背后的上清公司幾乎是人類社會之中最大的靠山了。
尋找上極灌口對三清的心蟠來說,并不算多么困難的事情,對于普通人來說,稀有的如同傳說一般的寶物,對諸葛淵來說不過如同野菜一般,只不過換取上極灌口所需要的秘密需要稍微費點心思收集罷了。
這一路來到大齊,藍諾也感受到了強烈的風土人情上的不同,在大統一的帝國之中,普通人的生活卻并沒有變得更好,甚至可以說更加困苦,唯一相對好一點的是大統一的帝國之中沒有那么頻繁的戰亂,四齊和后蜀那種你死我活,毫無底線的戰爭,并沒有出現在這片大地上。
兩人翻越山脈,跨越荒漠,終于在一處綠洲的水潭旁邊,找到了上極灌口的蹤跡,而他們乘坐的座駕也在一天變得比一天更加科幻,藍諾的俺尋思之力可不是開玩笑的,最初還只是把馬車的馬都化成了一頓火鍋,后面的改造則是一個比一個夸張。
噴氣發動機和可彈射的翅膀都被安排在了座駕上,甚至到了水域的時候,還能夠擁有潛水的功能,當真上天下海無所不能。
這也是兩人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車匪路霸的重要原因,對于這種通過性逆天的車子,有沒有路已經不重要,兩人基本上是在地圖上畫了條直線過來的。
藍諾制造這么個東西出來,也是考慮到自己未來可能會面對需要突圍的窘境,眼下也是盡可能的給自己增強逃跑的能力。
與此同時,藍諾在陷入幻覺的過程中,也開始積極配合治療,看上去他的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但這里面有相當的一部分都是他在預演中自我暗示的效果,病情好轉的他在醫院之中能夠活動的范圍更大了,雖然并不讓他接觸其他的病友,但藍諾卻偶爾在自己轉移病房的過程中,看到了消防地圖,并且牢牢的記了下來。
除了消防地圖,藍諾在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之后,也有機會見到隔著鐵柵欄的窗戶了,即便是精神病人也必須要定期見陽光的,而通過不同的窗戶,藍諾已經悄然的記住了外面的細節,記住了外面下水道的位置,以及人流密集的區域。
但這錢還遠遠不夠,以他現在手無寸鐵的實力,在這樣一個客觀世界是不可能逃得出精神病院的,但他的本能卻告訴他,最好盡快做好逃脫的準備,甚至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模擬,如果自己想要逃脫的話,該如何獲得武器?如何挾持人質?
根據他之
前裝作發瘋和易東來的接觸,這個世界的人體表都擁有一層肉眼不可見的納米膜,即便這一層膜像皮膚一樣柔軟,但在受到外來攻擊的時候,卻有極強的緩沖作用,普通的冷兵器,運用在這樣的人的身上不會有絲毫作用,包括鈍器也是如此,甚至小口徑的槍械都無法破壞納米膜,這使得即便想要挾持人質,也不是一把水果刀就能搞定的。
隨著越發了解這個時代的科技,藍諾也越清楚從這個時代的精神病院逃離,并且來到文明區域之外,建立一片自由發展的空間有多么困難,特別是現在他還真有精神病的情況下。
沙漠綠洲的泉水之中,諸葛淵來到了水底,很快就帶著一顆眼球返回了,那正是上極灌口,對不同人來說呈現為不同的形態,而最常見的就是一顆眼球的形態,在擁有水面的地方,使用它就可以看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
藍諾也沒有隱瞞諸葛淵,可是拿起了這顆眼球,對準水面詢問:「我該如何才能夠往返于大齊和天陳。」
水面飛快變化,上面很快浮現出了監天司三個大字組成的匾額,畫面繼續,諸葛淵眉頭微皺:「這事情竟然和大齊司天監有關?」
畫面最終定格在了司天監腰間的一把脊骨劍之上,那把劍是由完整的脊椎打造成的,護手的位置則是一顆頭顱,頭顱的雙眼,口鼻,全都被泥封死,同時還在上面貼了一張符,這把劍就是連通兩個世界的關鍵了。
而這把劍一直以來都被布條纏繞著,諸葛淵都不知道這把劍原來是這種東西,他也不知道大齊司天監竟然還和天陳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司天監乃是政府官方成立的超凡機構,專門負責解決影響范圍較大的超凡災難,而這個名字的來源則是源于他們需要時時刻刻監控天災,并且在天災發生之后,嘗試對天災進行解決。
監天司最高負責人就是司天監,說是整個國家最強的超凡者也不為過,或許還有一些隱藏在暗處的超凡者實力更強,但明面上已經不存在比司天監更強的人了,除此之外,作為一個大組織的首領,他的身邊也絕對不會缺少超凡者,想要從他手中拿到可以通往天陳等鑰匙,絕對是千難萬難。
大齊司天監本人絕對也是知道這把鑰匙的重要性的,因此就更不可能會將其隨便交給別人了。
藍諾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司天監實在不是那么好混進去的,就更不要說從鏡面的投影中可以看出這把劍司天監可以說是時刻不離身。
「耕柱道長,如果天陳并非一定要去的話,還是放棄吧,即便是對我來說,這也是極其困難的任務,而你……」諸葛淵搖了搖頭,藍諾的實力雖然還可以,但距離司天監這種頂級高手的差距還是太遠了,即便算上閏置五行也還不夠,除非藍諾能當場用出襖景教最強秘法蒼蜣登階,否則的話,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勝算。
藍諾卻沒有放棄的意思,而是思考了片刻道:「其實情況未必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沒必要單槍匹馬橫沖直撞的殺到司天監面前,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搶了脊骨劍然后再殺出來。
理論上我搶到這把劍之后,可以直接劃開空間,跳到天陳,后續的追殺者拿我也沒什么辦法。
而難點就在于如何接近司天監,如何把這把劍拿到手中?諸葛兄沒必要和我一起淌這趟渾水,這種事情我一個人來搞定,也是更加方便。」
諸葛淵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如果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小生也沒有理由阻止你了,但無論如何,請不要在大齊妄造殺孽,希望我們還有開會的一天,小生告辭了。」
諸葛淵也要忙著拯救大齊,在他的眼中,大齊這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天下蒼生才是最重要的。
而藍諾呢?以他現在
三角貓的功夫,常規手段是不可能贏得了的司天監的,但如果用不那么常規的手段呢?想到這里,他久違的在自己面前呼喚出來了一張半透明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