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荊州的修士都知道,面對這一尊橫掃荊州的大帝,還擅長僵尸流派的感染性尸毒,足以一個人給一洲帶來尸災,有人猜測他會妥協,或者會重新討論協商。
卻是沒有想到。
這一尊剛剛登基的少年大帝,竟然會果斷拒絕,沒有一絲絲猶豫。
“怎么會?”
“這是要不顧我們的性命嗎,完了,我們要死了!”
“慫蛋!我們死也不足惜,希望這一尊為天下開辟時代的英雄,能堅持下去,不要讓我們成為他的軟肋和包袱!那個渡劫大帝,明顯是要以我們為人質,要挾他現身啊!”
“不,我還不想死。”
這一刻,見到登基大典的這一幕,整個世界仿佛轟然炸開了,他們本以為是一場盛世開端的觀禮,卻是想不到是一場大難臨頭。
看著這一名少年大帝的神色,血骸道人不由得怒火充斥了整個大腦,“冥頑不靈!”
吳浪卻露出了一絲冷漠的微笑,“尊駕以為我準備了那么多年,難道只有一個人皇印而已?”
旁邊,八尊人皇卻是露出一絲平靜,看他表演。
其他人或許覺得兇險,但他們八人卻是不覺得。
這一尊少年太陰險了,一種種算計非常縝密,他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眼前對他動手,肯定還有后招!
連他們會到來,都算計在內,坑了他們一波法力,怎么可能會那么簡單就沒招了?
而他們能那么認為的原因是:
這個人剛剛把他們這一具化身的法力,全部抽干了!
八尊接近渡劫一層的化身,被活生生抽干,肯定不是一個區區人皇印能夠做到的。
人皇印是普通法器,消耗并不嚴重,之前的老人皇都拿來當常規的進攻手段,怎么可能打一下就被抽干了?
連之前他們八個來襲都有三重計劃,沒有90的勝算就不出手,對方和自己是一類人,肯定也有...他肯定還有真正的“大當量”武器沒有使用。
果不其然。
“算一算時間,差不多了吧?”
這一尊少年大帝抬起頭,似乎在等待什么。
嘩啦啦!
大地各處,忽然響徹了一道似有若無的佛音。
“唵、嘛、呢、叭、哞、吽!”六字真言的聲音,漸漸浮現在整片山川大域,各處河流之中。
嘩啦啦!
大地之上,掩飾的偽裝巖石被掀開。
一道道數百米深、數百米寬的曲線巨大凹槽,緩緩浮現,四面八方匯聚,形成復雜而神圣的陣圖,整個荊皇城,竟然是一個巨大陣圖的中心。
“各位人皇,不是想要看我的新國運法器嗎?”
“剛剛的人皇印,不過是開胃菜罷了,另諸位略有失望,眼前才是真正的陣圖所在。”
嘩啦啦!
吳浪伸手一抓。
虛空之中,一道金色的地圖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是荊州的大半片實時地圖。
此時這片江山河流地圖之中,上面竟然寫滿了一道道精密無比的細致紋理,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大陣。
按照地圖的方位,他們荊皇城,正在大陣中央。
這個陣圖,容納的范圍480萬平方公里,相當于地球大半個陸地面積的恐怖范圍!
這個基建工程,浩瀚到難以想象,這是為了今日啟動。
“此乃,江山社稷圖。”
“耗時短短三年,讓一百七十三億在魔災中爭殺幸存下的精英山精,日以繼夜的挖掘。”
“每日勞作十五個小時,難有間歇,他們累死、傷死、病死,可謂無數,只活下二十億山精。”
這話音,讓人膽寒。
“好大的手筆!”幾尊人皇面色劇烈變化。
這一尊當世荊州大帝,年紀輕輕,就好狠的心!
為了建造這個大工程,驅使無數山精做徭役,整片荊州的絕地山精們,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十幾!
但他們也知道,這是靈氣復蘇的必備。
山精,必須要大范圍的淘汰一批弱者,必須要使用養蠱計劃淘汰,才能讓荊州靈氣復蘇,有足夠的靈氣證道。
這是為了荊州人族,也是為了山精一族自己。
“諸位人皇,你們說...”
“這死亡的一百五十億佛修,哪怕低階煉氣期的佛修,他們的佛骨,蘊含一些佛氣,填埋入運河之中,布置陣圖,這佛光,會如何浩大?”
“這是一方佛墓,佛冢!”
少年大帝坐在帝座之上,神色淡然:
“一尊渡劫大帝的能量,大約只相當于百萬的練氣五層修士....”
“而這一百五十億的煉氣期佛修殘骸,蘊含光明能量,堪比多少尊渡劫期的佛帝?”
“此時,匯聚的佛道陣圖,會如何浩大?”
血骸道人,面色劇變。
這是一個殺陣,堪稱驚天動地的大手筆!
利用山精的淘汰試煉死亡,不僅僅回復荊州靈氣,甚至還要“廢物利用”一波,趁機用相當于幾萬尊渡劫大帝的佛修能量,回歸自然,向他殺來。
雖然,這些能量十分零散駁雜,僅僅出自煉氣期的最低級...但數量太龐大了。
對方要以數量取勝!!
超大范圍打擊,籠罩陣眼中心的這片土地,化為一片光明佛修的海洋。
可是。
對方怎么知道,他是害怕佛修的屬性??
如果是正常劍修,五行靈根之流,不是屬性相克,這種駁雜的低級能量,就像是海洋一樣沖刷,也根本不可能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血骸道人越想越是悚然,感覺有一股冥冥中的眼珠一直在注視自己,偷窺監控自己的存在。
就像是凡間恐怖故事的鬼怪一般,讓他有些起雞皮疙瘩了,他面色微變,終于情不自禁問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
“你知道我的存在也就罷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功法底細,并且刻意針對,擺下這個驚天動地的大陣?”
坐在高處的少年大帝,笑而不語。
“不過,你失算了。”
“你太年輕了。”
血骸道人忽然仰起頭,一步步踱步入皇宮之中,看著上方這一族大帝,開口道:
“你的確是厲害。”
“不知道用何種手段,知曉了我的存在,又窺視到我的跟腳底牌。”
“此時,又騙來八大人皇,用言語之中詐他們為你注入能量,驅動人皇印,為了拖延我,發動陣法?”
“不愧是你,太古難有的凡人大儒圣賢。”
“可惜,這已經是你做到的人力極致了!”
“你看似完美的計劃之中,仍舊有一個漏洞。”
他背負著手,如同看到一名螻蟻,像是一個長輩一般不斷點評:
“你境界太低!”
“你見識淺薄!”
“你根本不知道這一類超大范圍的大陣,為何不被九州廣泛運用,進行殺帝?”
他冷厲指點道:
“是他們愚蠢嗎?不!是這一類大陣看似威力足夠,但它的范圍太大了,覆蓋面太廣了,這種覆蓋的陣圖范圍,即使是我們這些渡劫大帝,都要數個小時才能飛行完畢。”
“而這個陣法呢?光是啟動,遠處的各地能量奔涌過來,也最少需要數個小時!這個時間,我早已經離開了陣眼中心!”
“你怕是錯算了我的實力!”
“你的本意是用人皇印鎮壓,爭取時間,啟動陣法,可惜....我的師尊,恰巧戰力恐怖,體魄驚人,能掀開你的人皇印。”
“如果單是我一個人,或許真要掙扎數個小時,才能離開人皇印,被你布下驚天大局謀殺!”
“你,已經輸了。”
他緩緩開口,侃侃而談:“但你的才情的確驚艷,年輕的圣賢,你已經盡力了。”
帝座之上,少年大帝轉過頭,感慨道:“是啊,我缺少的是,不過是啟動陣圖的時間罷了,陣圖太大了,你又不是不會動的靶子...這也是這一類超巨大的陣圖,無法殺帝的缺陷。”
“可是...”他忽然低語。
而話音還沒有落下。
眾人就感覺到了什么存在。
嘩啦啦啦!
轟然之間,是一片短矮的黑色城墻在緩緩靠近。
再仔細一看,眾人微微變色,那根本不是什么移動城墻,而是一片巨大的海嘯在奔涌而來。
嘩啦啦
海嘯,涌入露出了凹陷深處的一道道溝壑。
這些海水,像是能量一般,不斷注入這些巨大的溝壑之中,形成一道道巨大的運河、江流,瘋狂激活著陣法。
嘩啦啦。
無窮無盡的時間河流,涌入這些凹槽之中,不斷填入一道道軌跡,像是激發了什么陣圖的紋理。
“你竟然在這里陰我!!!”見到了這近乎神話的一幕,飛速流轉的陣紋,血骸道人的頭皮瞬間發麻了,無盡的恐懼與駭然,也如河流一般涌入他的心頭。
“那些陣紋,竟是一道道運河!!”
“這些凹槽運河陣圖,一開始就在等待著海災,要承載著激流海嘯,推動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