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紛紛沉默:“這容不得我們做主,請讓我們思考一下。”
這的確不是那么能掌管的,只能看身后的師尊們。
此時。
黃泉圣宗。
天空陰郁幽暗,朦朧迷霧籠罩。
一尊尊大帝,走在幽暗的黃泉路上,老實跟在一些普通凡人之中,根本不敢插隊。
孟婆正在給游魂喂湯喂湯,看了他們滑稽的動作一眼,忍不住道:“哈哈哈哈!”
“你們一群廢物,也知道在我這里插隊是要被我弄死的?不過,你們竟然連個荊州都拿不下?”
孟婆嘲諷力度十足,雖然是自己等人弄死他們的,
“之前,你們都信誓旦旦,老婆子開黃泉路,好心送你們去荊州....現在統統被打了回來,你們要不是我宗的臨時弟子,享受‘六道輪回’,撈回真靈,你們早就死了。”
這幾尊渡劫大帝,神色頓時不好!
剛剛才被擊殺了,現在又被嘲諷了一頓。
很快。
他們回到了第四峰。
這里的指揮部,現在一片寂靜無聲。
一尊尊來自八洲各處的大派掌教,掌門,圣主,皆是面容難看,大軍入境竟然落敗了。
這天下,怎么看他們魔道同盟?
這是給正道盟看笑話了啊!
“他的法,堪稱仙術。”
“他的速度,超越了時間,空間靈根,一個人就出現每一處!”
“誰能想到啊?輸得不冤枉啊!”
一尊尊存在面容低垂,但這是脾氣好的人,不喜形于色。
這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
但現在明顯不是研究對方跟腳的時候,是要立即思考怎么應對現在的格局。
倒是有些易怒暴躁的當代掌教,卻是當場大怒拍桌,罵道:“好他個荊州人皇!如此的無恥啊!”
“讓剩下的圣子,將功補過,豈不是暗示投靠他?”
“對方的意思很明顯!打了個帶頭的刺猬席如明,又弄死你們依靠的渡劫大帝,讓你們老老實實帶著剩余的叛軍,駐扎在我的荊州發展,開宗門分舵,發展荊州,帶來大量人力資源。”
這時,忽然有聲音傳來,滿是陰陽怪氣,學那一尊荊州少帝說話。
“他好霸氣咧。”
“我讓你開宗派,你們才能開宗派!”
“我不讓你們開宗派,你們就給我縮著!我們這給他臉了?區區一個年輕人,怎么如此大膽?”
一尊尊魔門大帝很憤怒,看向說話的人,竟然是孟婆來了。
這老婆子,不好好在黃泉路喂湯,還特地來上山,在陰陽他們這些當代魔門掌教。
實際上,每一個宗門抽出一兩尊渡劫大帝長老,進攻荊州,這損失他們真不在乎!
畢竟,他們底蘊十足,平均每一千年就要老死沉睡一批渡劫大帝,送過去也是發揮余熱了。
人總是要淘汰交替的。
但是現在!
這臉直接給他們打腫了!
當眾游街,一點面子都不給,頭鐵得很,硬氣得很,一個人敢得罪天下的大部分魔門!
這是一尊狠人,一人要單挑所有仙門。
雖說。
他們的各大修士來襲,本來就是打下荊州之后,也是在本土開自己宗門的分舵,但那是把天子當成傀儡!
但自己去霸占開分舵,和人家讓自己去開分舵,能一樣嗎?
“現在!荊州開分舵,開發資源,卻是要看當今天子的臉色!”
“混蛋!這是要幫他發展荊州,為他開辟領土,給他納貢,賺到的受益給他三七分成。”
“別鬧,咱們這三七分成,還得要看對方的臉色和良知!不然,他各種巧立名目,還得再壓榨一下。”
“這不成臭要飯的了??”
眾人越是討論越是大怒。
那荊州少帝,肚子里想的什么東西,他們能不清楚?
而這時,旁邊的孟婆幽幽然說道:“即使是要飯的,還有不少人搶著要飯呢。”
眾掌教忽然沉默,轉而怒視孟婆,他們一副你別來說話的樣子,眼不見心不煩。
孟婆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樣,搖頭道:
“最起碼你們也能開個分舵,再想著東山再起....難不成,還真的剛烈自殺,紛紛離開荊州?”
“要不,你們棄權吧?”
她好心試探問道:
“不看他臉色,放棄荊州這一塊肥肉?”
“雖然他是時代的開端起源之地,但咱們硬氣!打死都不靠近,既然兵敗了,直接撤掉剩下的人。”
對方雖然嘲諷他們...
但他們還真的確舍不得撤軍。
總好過沒有的強。
那里安插一個分舵,被對方監督,要給皇朝納貢,最起碼也有一點勢力,偷學那邊的新時代功法。
再一個。
留在那邊,也還是有翻盤機會!
那荊州少帝,是陽謀,但他們也只能跳進坑了。
人家明擺著告訴你:你們這一次輸了,別急啊,留在這里繼續發展,留在荊州總有機會殺我。
但對方也的確給機會了。
“畢竟,雖然沒有大帝了,但人數夠多的話,還是能有機會到處搜索找到對方的真身。”
一尊魔門的掌教道:“抓到他的真身,那么他這一尊百曉圣賢的計謀再多,再算無遺策,謀劃再驚艷,也無用了...不過是區區一尊化神期罷了。”
孟婆又怪笑道:“上一次,你們還說人家是區區一尊筑基期,區區一尊金丹期,區區元嬰期呢....過兩天,估計就是區區一尊渡劫大帝了。”
而旁邊,食天府主也忽然質問孟婆:“我教的席如明,怎么不順帶勾魂回來?”
前線的人,死后,基本都上黃泉路了。
畢竟人家是臨時的峰主,自然享受權利。
哪怕那擂臺上被吃掉的一萬名參賽選手,都是死后回到了黃泉路之中。
食天府雖然很莽,很傲慢,卻也不敢得罪這天下所有的魔門,真正殺光他們一萬年輕一代的天才。
那是真的得罪了所有人。
但是,這些人全都回來了,唯有席如明沒有回來。
“怎么勾席如明?”
孟婆一臉疑惑道:“他不是死定了嗎?沒有看到,他已經被架在那一座人皇法寶的囚車中,準備上斬魔臺了嗎?”
“你。”食天府主皺眉。
“府主啊,那玩意是人皇法寶,隔絕外界。”
孟婆好言相勸:
“我可撈不了他,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六道輪回’不是萬能的了?又不是什么人都能保得住的,你們正道盟殺我們的黃泉弟子,不都這樣殺的嗎?游街示眾,上斬魔臺。”
食天府主啞口無言。
九州各處的正道盟,流行抓到魔門大能之后,“游街示眾”,然后上斬魔臺斬首,都是被黃泉宗帶出來的。
因為黃泉宗之前瘋狂撈人,當著他們的面把魂兒勾走,打他們的臉,所以他們搞出了這個游街示眾的流程,弄出了這一個不被黃泉宗撈人的氣運法寶。
“他死定了,我說的,黃泉路也保不住他。”孟婆道。
食天府主微微閃過憤怒:“以你的力量,明明可以在他被囚籠扣住的一瞬間,提前撈他回來的。”
“哦,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孟婆一臉歉意,表示他現在被扣住了,無能為力。
“你!!”
食天府主徹底大怒。
這能是反應不過來?
其他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席如明是數萬年難遇的人才啊,他食天府也是會心痛的。
況且,要斬席如明,這是打他們的臉!!
這是九州天下第一魔門——食天府,當代傳人,下一代第一魔門府主掌教,正被游街之中。
他荊州天子怎么敢的啊!!
孟婆道:“哦,那我再給你打個折,你自殺,從黃泉路投胎去荊州,劫法場報仇?”
“好你個孟婆!”食天府主氣得七竅生煙。
而這邊的兩個人再吵,其他人也不在意。
昔日第一魔門和如今第一魔門,恩怨龐大,屬于正常。
很快,這些圣主、府主、也是懂得隱忍之輩,性格狠辣,當下就統一了意見,決定明面上投靠,先看看情況,在荊州發展、觀摩偷學一段時間再說。
反正被游街斬首的,又不是他們家的天驕。
荊州皇城,金鑾殿之中。
就在全荊州的目光之下,只見到幾尊當代的圣子,佛子,愣愣站在原地,最終嘆了一口氣,緩緩折腰一拜。
“我等,愿戴罪立功,勸降入侵荊州修真界的大軍修士,讓他們歸順荊州修真界!”
“朕,等著你們。”
荊天子緩緩開口:“這江山,你們九人,當為朕開辟一個大大的宗派出來,成為荊州的十根大柱,承載著一個史無前例的修真未來!”
咔擦!
旁邊,一名史官手持一道法力繪卷,錄影下這注定名垂青史的場景。
這一尊金色火焰覆蓋的天子在王座之上,俯瞰下方眾人,而他的面前,是荊州各處大派圍剿而來的天驕,只得彎腰匍匐,而宮殿之外是一尊披頭散發的第一魔門弟子席如明,被按壓在囚籠中。
這一刻,這一尊大帝的身影,一人壓得魔道同盟盡數低頭,深深烙印在整片蒼生的心中,千萬年之后都永恒長存。
“天下仙門,正魔同盟,皆是折于荊州。”
這一個不可遏制的念頭,在荊州皇城的眾人眼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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