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跑到團長面前,艾爾文和兵長正在注視著高墻上那張巨人的臉,他把阿尼的情況匯報給了兩人。
艾爾文團長沉思了一會兒:“看來暫時不能從女巨人那獲得什么情報了,不過,三堵墻可能是由巨人構成的,看來壁教的那些人應該知道些什么。”
艾爾文微微凝重的望著一臉焦急的尼克神父匆匆跑來,神父手忙腳亂的讓韓吉他們趕緊用什么擋住巨人的半張臉和腿。
利威爾看著滿臉血漬雷恩:“受傷了?”
搖頭示意自己無礙,他過度催發斗氣口鼻流了點血,經脈血管也有些受損,不過算不上什么傷,他現在的自愈能力有點夸張。
利威爾兵長淡淡的道:“雷恩,剛才你應該能一刀刺下去吧,為什么停了一下?”艾爾文也盯著瑞恩,剛才雷恩其實有機會打斷阿尼結晶化的。
沒有辨解,他微微低頭:“抱歉,是我失誤了。”
利威爾沒有指責什么:“她應該是你好朋友吧,拿刀對著曾經朋友的感覺不好受吧?
你沒必要道歉,這次你表現得很不錯了,換我來也不會更好。”
雷恩一愣,感覺兵長對他很客氣啊,一旁的奈爾忍不住皺眉道:“也就是說,你們什么情報也沒獲得?”
“并不是什么情報都沒有,看來有些人心中有數,而我們都被蒙在鼓里。”艾爾文打量著墻內的巨人,面無表情的說。
他意識到,除了三堵墻,還有一堵看不見的墻在阻擋著人類邁出去的步伐,有件事要提上日程了。
況且,最近王政的表現很不對勁,而根據他的試探,奈爾這個憲兵團團長似乎也并不了解內幕。
雷恩冷冷的掃視著奈爾,對憲兵團的人他可沒那么客氣了:“奈爾團長,有閑情質疑我們,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向高層解釋為什么女巨人是憲兵團的人吧!”
奈爾被他兇狠的目光一驚,額頭冒汗:“你……”
艾爾文笑了笑:“雷恩,去把我們的人也派去救護受傷民眾吧。”
“是!”他應了一聲,跑去讓調查兵團的人幫忙救助民眾。
雷恩跑到三十多位幸存下來的調查兵團成員面前,原本這次來了50人左右的,不過攔截女巨人時犧牲了十幾人。
他看著一眾調查兵團的人:“戰斗結束了,去幫忙救助民眾!妮法,戈逅士,佩特拉,組織一下人手,交給你們了。”
“沒問題!”這次大家對他明顯敬畏了不少,看到了雷恩砍下女巨人腦袋的場面,眾人算是認可了他的實力。
韓吉讓人將阿尼沉睡的結晶用黑布罩起來,捆好運走,然后幫助驚慌失措的壁教高層尼克神父,暫時用布遮掩住了破損的那幾處高墻上露出的巨人的臉和腿。
韓吉試圖逼問尼克神父墻壁內有巨人的秘密,但神父是個硬骨頭,他原先是個酒鬼,嫖……喝到家庭破碎,從此改信城墻,信仰十分狂熱。
即使差點被韓吉從50米高的城墻上扔下去,他也沒有透露什么消息,口風很緊,韓吉只能恨恨作罷。
壁教的尼克神父他們早就知道城墻是由巨人構成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尼克神父寧死也不愿說出墻的秘密。
雷恩也不知道尼克神父為什么要保守秘密,他早就失去“先知”屬性了,兩眼一抹黑,現在,很多事就靠自己去思考去戰斗了。
救助工作一直忙到下午,然后他一路走到了艾倫休息的房間內。
可能是沒爆種耗盡體力的原因,艾倫狀態還不錯。
他巨人化倒下后,昏迷的他就被調查兵團的人從巨人后頸中撈了出來,離擊敗女巨人過去幾個小時了,現在是下午,艾倫已經醒了。
三笠正在床邊椅子上坐著,她戰后就一直在照顧艾倫。阿明和讓也在房間內,幾人已經把情況都告訴了艾倫,包括城墻內有巨人的事。
艾倫嘆了口氣:“也就是說,我們什么情報也沒得到,就連一直保護人類的墻壁也可能是由巨人構成的!”
阿明和讓沉默著不接話,顯然情緒不高,這太諷刺了,簡直讓人無語。
“嗯,事實如此,我的錯,就算我一刀捅下去,擁有巨人之力的她也不會因此而死。”雷恩推門而入。
艾倫神態有些疲憊的,勉強露出個笑容:“是嗎?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從不會手軟。
不過我沒什么資格批評你,當時我看著逃跑的阿尼,只想著一定要阻止她逃走,所以最后才會輸得那么難看吧。”
雷恩神色堅定起來:“不會有下次了。”這話即是對別人說也是對自己說的。
艾倫也道:“不會有下次了。”
一名憲兵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命令道:“雷恩·阿克曼、阿明·阿諾德、讓·基爾希斯坦,去匯報工作!”
雷恩、阿明和讓聞言皆走了出去,只留下三笠照顧著艾倫吃點東西。
走在長廊上,看著庭院中的山石草木,這里是憲兵團支部所在。
路上,讓有些感慨:“又是一無所獲,作戰談不上成功啊。”
阿明露出個微笑:“還好吧,至少抓住了阿尼。也知道了墻壁的構成,雖然這不是個什么好消息就是了。”
讓看著不說話的雷恩:“很少看到你失落的樣子,看來你也談不上是凌駕于怪物之上,連人性都失去的家伙啊。”這話是阿明告訴他的。
雷恩嘆了口氣,微微迷惘:“我并沒有失落,只是對未來感到迷茫,不知前進的方向,看到我這種樣子,你們會不會覺得很失望?”
現在他完全不清楚會發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讓腳步一頓,轉頭直視著雷恩:“是有點,我認為你就像一把刀,心中目標明確,銳不可當,披荊斬棘。”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沒你想得那么堅強。”
“是嗎?那你知道嗎?我曾經想成為你這樣的人,無所畏懼,實力超群,任何情況下都從容不迫,冷靜果斷,好像沒什么能難倒你。”讓審視著精神狀態不太好的雷恩,他幾乎沒見過對方這種茫然無措的樣子。
雷恩啞然失笑:“讓你失望了,我心里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力量,沒那么容易死!所以才能保持一副風淡云輕的狗屁樣子!達茲說我不能理解弱者面對巨人時的感受,他錯了。”
雷恩抬起左手揪住自己的黑發:“假如我像他一樣的水平,沒準我都不會去參軍。人類會不會滅亡我管得著嗎?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阿明訝然,仿佛重新認識了他,讓哈哈笑了兩聲,自嘲的說:“雷恩,你以為就你這么想過嗎?我以前明明知道現在人類處境十分危險,需要有人勇敢的站出來,不畏犧牲,浴血奮戰!
可是,那時的我竟視而不見,一心想去內地過安穩舒適的日子!因為我覺得,就算沒有我,別人也會站出來,我心里為他們加油不就行了。
就今天上午,我看到憲兵團的人在一旁悠哉游哉的看著我們和女巨人拼命時,我竟然有點后悔沒去憲兵團!”
露出個苦澀的笑容,讓嘆了口氣:“知道我剛來訓練兵團的時候為什么經常和艾倫吵架嗎?因為那個笨蛋每次說要加入調查兵團驅逐所有巨人的時候,都在提醒我,我是個想當縮頭烏龜的懦夫!”
雷恩沉默不語,阿明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大聲鼓舞道:“雷恩,還是你告訴我的,每個人都不可能擅長所有的事,但正是因為大家各有所長,我們才更需要團結起來,所以,別什么事都一個人想一個人干,把我們的力量聯合起來吧!
讓,雷恩,不要妄自菲薄,我們是調查兵團,自由之翼不就是為人類的理想插上翅膀嗎?”
阿明笑容溫柔,他指著一群飛越過墻壁的候鳥:“你們看,我們會迷茫疑慮是正常的,我們對這個世界了解得太少,但是,我相信我們的奮斗和犧牲是有意義的!
有一天,我們會走出墻壁,越過河流草原,到達大海,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
雷恩放下了揪住頭發的手,將發型整理好,釋然的笑了:“阿明,原來我們中最堅定是你啊。讓,你想去看看大海嗎?!”
輕哼一聲,讓望著白云悠悠的藍天和遠處那面高墻:“這就是我之前一心想來的內地,的確比托洛斯特區繁華很多,不過這堵該死的墻還是如影隨行。
看來就算我加入了憲兵團,也不過是從一堵墻進入了另一堵墻!”
讓寶大聲喊道:“當然,我也想去看看那一望無際滿是咸水的大湖泊是怎么樣的,是不是像你們吹的那么神奇!”
夕陽西下,紅霞暈染,三人一路漸行漸遠,老一代調查兵在凋零,新一代在成長。
雷恩感覺到了,他體內的神圣斗氣,或者說生命之氣前所未有的活躍起來,微微觸電感遍布全身,歷代阿克曼的戰斗記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