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修煉室內。
“我靠,終于是忍過去了。”
在地面上打滾的雷恩停止了抽搐,深吸幾口氣后,一骨碌的爬了起來。
此時的他全身都蒙上一層污垢,通體烏黑,連臉上都是烏黑一片,好像涂了一層黑油漆,冒充非酋都毫無壓力。
“洗白失敗,脫歐成功。”
自嘲一笑,雷恩略微活動了一下雙臂,手掌下意識在身上搓了一把,頓時將一片黑色污垢搓開,露出白嫩的皮膚!
好像變得更加細皮嫩肉了,但這只是假象。
雷恩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驚人力量比過去強了一大截,比人形暴龍還可怕。
哪怕不調動體內的靈能,單憑肉身的力量就能徒手拆大樓,把大象當球踢。
“來試一試。”
砰砰……砰!
雷恩大步走到一旁,一拳又一拳砸在墻邊由白炫鐵制成的人偶上,堅不可摧的鋼鐵人偶上凹陷出一個個拳印。
他發泄似的打了上百拳,震得修煉室都在顫動。
隨著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體內的血液發出江河流淌似的響動,心臟的跳動更是如擂鼓一般強勁有力,直至鐵人偶都開始扭曲變形了他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又運轉了一下戮魔訣。
頓時,體內一百四十六枚竅穴似夜空中的星辰閃爍著光芒,形成繁復神秘的復雜脈絡。
一枚枚竅穴振動著,如漩渦一般吸引吞吐著虛空中的靈能,粉碎掉雜質,提純后的靈能如星輝般溢散入肉身中,并隨著經脈路線開始流淌,讓雷恩的筋骨血肉如玉佛般晶瑩剔透……
戮魔訣,越到后期愈發神秘莫測。
雷恩主修戮魔訣,輔修獵魔人職業的引導法,走上了和征服者威廉相似卻又不同的道路。
兩個小時后,別墅二樓浴室內。
“嘩嘩~”
熱水沖刷在雷恩那強壯健美身體上,將那層臟兮兮的污垢盡皆沖洗干凈。
浴缸中的臟水全部傾瀉流光,而后雷恩才塞上塞子,又躺在浴盆當中任由熱水噴灑在身上,心情卻是十分愉悅。
經過羽蛇朱果和紅晰龍血的雙重洗禮強化,他算是穩固了四階高的實力。
之前一段時間因為實力暴漲,隱隱有點難以控制的力量隨著體魄的提升,也變得控制自如。
“坎蒂絲那個女人,還需要多接觸一下。”
食髓知味,得了不少好處的雷恩開始惦記那個異族女人了。
羽蛇朱果重復使用效果會減弱,但它仍是不可多得的珍寶,他還可以使用一次。
哪怕他不用,呆毛王和希格可能也需要。
當然,那個異族女人明顯帶著某種目的來到梅洛瓦城,威斯瑪克人這支異族也不弱,想繼續褥羊毛恐怕沒那么簡單。
不過,雷恩并不怕麻煩。
只要收益夠高,沒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許久之后,雷恩才從浴缸中爬出,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身體,他裹著一條浴袍回到了臥室內。
雷恩本想睡覺,可體魄強化后,渾身精力充沛,精神百倍,恨不得把女武神壓在身下,大戰三百回合。
枕邊還殘留著女子的體香,可佳人已經離開。
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雷恩坐在床邊,拉開床頭柜,從里面拿出了一疊黑白照片。
山之巔,她靠在他肩膀上欣賞日落黃昏;飛瀑流泉旁,兩人相擁熱吻著;華燈初上的城市,于夜晚的人流中一起牽手漫步……一張張照片記錄了彼此的笑臉。
他曾和她以諾克曼帝國傳統的男女相愛儀式,游歷了法羅蘭的諸多城市鄉鎮。
從南部到中域,從平原到梅洛瓦成,火車上,行路中……無憂無慮的相伴。
雷恩伸手摩挲著最后一張照片。
她穿著白色婚紗,流露的風情令天上的明月都黯然失色,完美無暇的俏臉上都是醉人的笑容,被他抱在懷中……
想她了。
雷恩仔細體會著此刻的感受,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三天后,也就是12月5號,太陽君王祭,應該可以再次見到以諾克曼帝國費爾巴哈家族的名義出現的女武神。
十葉草酒店。
“團長,你沒事吧?”
某個房間內,米歇爾皺眉注視著氣息有點浮動的岡薩雷斯,出聲詢問道。
岡薩雷斯擦掉嘴角溢出的一絲血跡,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輕輕搖了搖頭:
“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不過征服者留下的戮魔訣,威力有些出乎了我的預料,要不是修煉難度太高,法羅蘭的整體實力也許比今天強多了。”
每一代,整個法羅蘭王國能將“戮魔訣”修煉至大成的人都寥寥無幾。
門檻和難度實在太高。
煉獄屠夫卡爾今年138歲,是那一代少數幾個修煉有成的人,而這一代,唯有蘇菲公主大成了,余者皆不成氣候。
“種種跡象表明,戮魔訣是征服者威廉對第三種修煉體系的探索,其中也得到了自然學派學者們的幫助,是這樣嗎?”
米歇爾那張端正的臉上表情稀少,只是聲音中有一絲好奇。
岡薩雷斯微微一笑,似乎在回憶什么:
“圖騰之路挖掘血脈之力,主修肉身,職業者之路五花八門,進化路線多樣;而戮魔訣,則是跳過經脈血肉,開辟人體竅穴……可惜,成功了也失敗了。”
成功了是指這條路走得通,征服者威廉這位至強者就是證明,失敗了是指無法普及。
除了威廉·亨利·克雷芒,八百年來只有少數大毅大勇之輩修煉有成,余者要么不成氣候,要么爆體而亡。
盡管如此,回想起和卡爾的交手時,對方一招一式引動虛空中靈能潮汐的場面,岡薩雷斯依然感到十分驚艷。
“有傳言,這套練竅法并不是征服者原創,它和圖騰之路,職業者之路都格格不入。”
米歇爾眼神帶著一絲莫名的色彩。
岡薩雷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八百年前,弗朗西斯教皇留有記錄,它最初來自某個破碎的秘境中,被征服者所得,借學者們之力改良……戮魔訣這個名字就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作為圣殿騎士團團長,比米歇爾知道更多隱秘。
原本這個世界上,可從來沒有類似于什么訣這樣的稱呼,而且“戮魔訣”也似乎是在掩蓋什么而取的怪異名字。
兩人又討論了幾句。
米歇爾見團長并無大礙,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星月的光芒從窗臺流淌進來,岡薩雷斯坐在沙發上,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夜空的景象。
“出來吧。”
他沉穩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內,繡花紫色窗簾突然無風自動,一團詭異的猩紅旋風在窗邊旋轉,吊燈開始搖晃。
屋內燈光一閃,然后熄滅。
窗臺一側的墻壁上,一根根陰影般的黑色絲線勾勒出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影。
“約瑟菲娜,群星之子找到了嗎?”岡薩雷斯表情淡漠,雙手放在膝蓋上。
“呵呵,少用這種語氣我這樣說話,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柔媚入骨的聲音響起,一對幽藍色的美麗眸子在黑夜中浮現。
一個圣殿騎士團團長,一個地下世界的女巫,明顯敵對的兩人卻沒有打起來。
岡薩雷斯冷冷看著墻壁上的似真似幻的陰影:
“教皇冕下沒空搭理你,不代表教會抽不出一些時間去找‘暮色女巫會’的麻煩,我不信別的女巫也像你那樣能躲。”
約瑟菲娜,暮色女巫會的首領之一,這個地下女巫組織存在了近1500年。
“哼,真是沒有一點風度的臭男人!怪不得海倫當初看不你,就喜歡欺負女人。”
女巫的嗓音漸漸轉冷,對被威脅一事十分不爽。
她并不怕岡薩雷斯,打不過又怎么樣,她出來活動的不過是一具特殊的煉金生物傀儡。
毀掉了頂多很心疼,還傷不到她的本體。
海倫這個名字令岡薩雷斯心中微微泛起漣漪,不過他依然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約瑟菲娜,群星之子是天命之子嗎?”
他沒問群星之子究竟是誰,她應該不會說。
“天命之子?”
“呵呵,就那個年輕人身上那點可憐的氣運之力,別說被世界之力眷顧,他喝涼水不塞牙,走路不遭雷劈就算不錯了。”
女巫極度嘲諷的話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是她看不起那個年輕人,他和天命之子沒有一毛錢關系。
岡薩雷斯眉頭微皺,想起了教皇的話。
‘氣運之說虛無縹緲,不可盡信,但也不是毫無根據,特別是靈能充斥在這個世界幾千年了,萬物有靈,世界自然也……某個時代,總有一些人……’
“緋色之月,群星之子,圣者齊聚,浩劫不止!”
岡薩雷斯念出了從自然學派中流傳出的那則預言,銳利的目光如刀鋒一樣看著女巫:
“學者們給的預言,難道錯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女巫約瑟菲娜笑得花枝亂顫,奇怪的是她的聲音并沒有讓隔壁的米歇爾察覺。
“自然學派的人說的話,你們也敢信?”女巫身體抽搐,笑得幾乎前仰后合。
之前她還不敢確定,但見過那個年輕人后……
“岡薩雷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那幾句都是屁話!緋色之月可能是學者們的布置,至于群星之子,哈哈……”
不顧沙發上岡薩雷斯有點難看的臉色,女巫一只手捂著肚子,放肆的笑著。
“群星之子,頂多就是個變數,就是用來混淆視聽的,不,是用來挖坑的,應該有人想強行推演吧,不知道死了沒,哈哈!”
那個年輕人的命運軌跡難以確定。
她有媒介,當面替他占卜都大耗心神,都受了一點反噬,假如有人不自量力想用占星術或天機術強行推演……呵呵,呵呵了。
挖坑?
岡薩雷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