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碧空如洗,天氣好得讓氣象學家流口水。
陽光明媚,吃過了早餐之后,遠坂凜披上那件標志性的紅色外套,招呼雷恩,開始去冬木市各地放置使魔。
“插眼”可是一門技術活,視野布置得好,方便打團、搶龍、偷藍……咳咳,方便更好的收集情報,掌控局勢。
對此,作為已經參加過一次圣杯戰爭的老司機,雷恩有著豐富的經驗。
畢竟他上次的御主是“陽光少年”雨生龍之介,然而殺人犯除了替他喊666,啥也不會……
由于囊中羞澀,凜這個貧窮的大小姐制造的使魔數量比較有限,不可以浪費。
首先,在靈脈所在地插眼那是必不可少的。
冬木市一共有四個靈脈,分別是柳洞寺,冬木中央公園的舊址(原冬木市民會館),遠坂府邸,以及冬木教堂。
對于凜來說,除了自己家之外,其余三個地方應該都要放置一個使魔。
兩人的第一站就是冬木教堂,麻婆神父那種“裁判親自下場踢球”的作弊行為,在雷恩的眼中,簡直比“貞公平”(貞德)那種吹黑哨的Ruler還可惡。
凜也是如此,當得知了言峰綺禮已經成為了Master后,當然會重點關照他。
此時,兩人已經悄悄摸到了冬木教堂外。
小山丘旁邊,有一個廢棄的墓園。
“雷恩,你為什么要在使魔上綁一臺索尼攝影機呢?”
墓園旁雜草叢生,空氣潮濕,有些陳舊的墓碑上甚至長出了一些青苔,遠坂凜和雷恩躲在了一處灌木叢后。
墓地四周一片寂靜幽深,此刻,凜睜大眼睛,那雙漂亮的碧藍眸子盯著正在往使魔上捆綁攝影機的雷恩,有點懵逼。
“凜,某個天才(指切嗣)認為,要用科技打敗魔術。”
雷恩迅速綁好了攝影機,熟練地調整好攝像頭的焦距,保證曝光率,笑容燦爛。
“什么?用科技擊敗魔術?這簡直荒謬!是異端!”
凜瞪大了眼睛,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切嗣老爹:你再說一遍?我這還有好多顆起源彈。
這種奇葩的理論,對于一直接受著傳統魔術師教育和觀念的凜而言,是很難接受的。
“……好吧,不說這個了,不過,凜,有些手段能瞞過魔術的偵測,卻未必能躲過攝影機的鏡頭……而且很多魔術師因為思維定勢,容易忽視科技產品。
在使魔上綁一臺攝影機,效果更好。”
雷恩笑著耐心解釋道,他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凜的生活方式十分的“傳統”。
她平時不看電視,而且大部分電器她都不知道怎么使用。
“這個……好吧。”
聽了雷恩的解釋后,凜思考了一下,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種不符合魔術師作風的行為。
這里就顯示出凜和時臣之間的區別了。
假如是遠坂時臣在這,任憑雷恩磨破嘴皮子,他那種思維、觀念傳統守舊之極的貴族式魔術師,恐怕都不會同意這種在使魔上綁攝影機的異端行為。
事實上,因為時臣撲街得早,凜不像父親那樣固執。
而且,她保留了不少正常人的三觀。
至少她不會像這個世界的大多數魔術師那樣,漠視普通人甚至自己的生命。
而這種善良,也正是雷恩欣賞的。
否則,他也不會特地布下先手,想著盡量保護她的安全……要知道,他可是有EX級的單獨行動力,失去了御主也能活動,頂多少了一些魔力供應。
換成是雨生龍之介,言峰綺禮,間桐慎二那些變態和渣渣,雷恩大師早就不伺候了。
在教堂外十分隱蔽的地方插好眼后,雷恩和凜繼續行動,很快,他們又在冬木中央公園舊址放了一個使魔。
這里原先是冬木市民會館,十年前毀于那場大火。
“雷恩,間桐家也要布置使魔嗎?你可能不清楚,他們一家的血統已經徹底凋零了,這次沒有人參加圣杯戰爭。”
站在某顆梧桐樹下,聽到他的建議,凜眉頭微微一皺。
間桐慎二那個廢材可沒有魔術資質,櫻她特地觀察過了,沒發現她手上有令咒。
“凜,不能大意,不僅是間桐家,那座位于郊外的愛因茲貝倫城堡也要放置。
圣杯戰爭本就充滿了爾虞我詐,你自己也說了,并不了解他們家中的具體情況……為了以防萬一,這是必要之舉。”
雷恩認真的說道。
他可不打算放過老蟲子,另外,伊利雅體內有小圣杯,是關鍵道具,也需要密切注視。
“好吧,謹慎一點也好。”
想起言峰綺禮這個圣堂教會的監督者竟然都暗中當上了Master,凜心中一凜。
經過雷恩的提醒,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有點大意輕敵(掉鏈子)了,或者說考慮問題時不夠嚴謹。
接下來,兩人開始分頭行動。
現在是大白天,冬木市勉強還算安全,而且凜這并次沒有浪費令咒,三枚令咒都還完整,可以隨時召喚他。
加上巴姐在暗中觀察,Assassin看門大爺無法離開山門,雷恩才敢這么做。
圓藏山,即使是初春季節,這里依然綠樹成蔭。
環境十分清幽,在陽光的照耀下,一條青石參道通向山頂,道路兩旁樹影斑駁。
“Saber說,這幾天晚上巡查時,發現柳洞寺內有不正常的魔力流動。”
凜眉頭微蹙,抬頭注視著隱藏在茂密樹林后視野死角處觀察不到的柳洞寺的位置。
這處冬木市最好的靈脈竟然已經被某個Servant占領了,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也許明天,可以向柳洞一成打聽一下?’
悄悄在山腳下放了一個使魔后,凜就趕緊離去。
知道這個情況后,她沒有讓雷恩來處理這里,畢竟槍打出頭鳥,從者都不齊,現在還不是動手占領靈脈的時候。
況且,凜的家也可以充當圣杯降臨的地點,因此她對柳洞寺不是勢在必得。
郊外的樹林中,座落著一個城堡。
黃昏時分,火燒云染紅了半邊天。
當雷恩再次見到這座城墻表面爬上了青翠的藤蔓和青苔,已經顯得有點破敗的古老城堡時,目光中帶著緬懷,感嘆。
不過才半年時間而已,和呆毛王,衛宮切嗣,雁夜,太太,久宇舞彌這些人在城堡中共同度過的記憶,就像是多年以前故事一樣,讓人唏噓。
“吼!”
城堡之內,突然傳出了一聲怒吼。
大廳中,原本穿著鋼鐵戰裙,肌肉結實強壯,手持一柄巨斧,像木樁一樣杵著的B叔雙眼中突然冒出了可怕的兇光,
他黑色的短發舞動,對著某處墻壁咆哮了一聲。
“怎么了,Berserker?”
正在吃晚餐的伊利雅微微一愣,紅寶石一樣的瞳孔凝視著有點躁動的狂戰士。
異動只是一瞬間,B叔就安靜下來了。
剛剛,或許有異常?
掃視著城堡大廳,伊利雅若有所思。
“狂化之后竟然還有如此敏銳的感知,不愧是聲名赫赫的大英雄,假如有智慧的話,想必也是十分可怕的敵人吧。”
城堡外,雷恩身影一閃而逝,消失在密林中。
他這次除了來這插眼,本來還想試試,能不能用“氣息遮斷”的能力,晚上趁沒理智的B叔不注意,偷偷擄走伊利雅。
可惜貌似失敗了,他剛靈體化靠近至50米左右的距離,狂海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雖然不是不能動武搶人,但這沒必要,剛想起切嗣和太太他們,轉眼就對人家的女兒下手……即使不是同一個世界,這種事也讓雷恩覺得有點尷尬。
“算了,這種反派惡人的角色,還是交給金先生來做吧,反正他這人被黑泥洗壞了腦子后,也沒有什么講究。”
雷恩嘴角微微上揚。
使魔他已經放置好了,不會錯過什么,到時候再搶人也不遲……
同樣的行為,局面不同,扮演的角色就截然不同。
既然金先生覺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那么想模仿一下上帝,用黑泥給全人類降罪,那就讓他抖一抖威風好了。
當然,這種行為在雷恩看來,就是吃飽了撐。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說曹操曹操就到。
夜幕降臨,一條銀河懸掛在蒼穹,當雷恩和凜在間桐宅外不遠處碰面時,就恰巧發現了熱心市民金先生的蹤影。
路燈下,他穿著一身休閑裝,雙手插兜,意態從容,攔住了某個紫發女路人。
“喂,凜,我們為什么要躲起來?怕那個黃毛干嘛?”
雷恩和凜蹲在路邊某個小巷子內,正在暗中觀察。
“噓~,雷恩,我們這次只是來放置使魔的,不要節外生枝。”
凜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妹妹,又打量了一下那個攔路的黃毛,小聲解釋道。
她根本不想櫻卷入圣杯戰爭中,而且目前兩人分屬于兩個魔術世家……她自然不會帶著從者出現在櫻的面前。
不過,凜并沒有發現攔住櫻的是一個從者。
看著街道上不遠處的行人,還有低著頭的不吭聲的櫻……雷恩考慮了一下,沒有選擇出去。
這里當然并不適合動手,他和閃閃一旦打起來,破壞力就太大了,他們都是戰爭級別的火力,戰場最好選柳洞寺,愛因茲貝倫城堡那些地方。
否則,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會陪葬。
是有點束手束腳,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上一次他和閃閃在圓藏山下交手,直接摧毀了一片森林,甚至打出一個小隕石坑,事后那里還被人改造成了一個奇觀,號稱是外星人降臨的證據……
“走,我們去學校,破除掉那個結界。”
發現那個“黃毛”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櫻也直接回家了,凜見狀松了一口氣。
出現在櫻身邊的人,特別是男性,她都會特別留意。
雖然這個有點面生的黃毛也長得挺帥的,但她還是覺得那個經常助人為樂、有點傻愣愣的紅毛男生更順眼一些。
“嗯,我們走吧。”
雷恩的眸中,藍芒微微閃爍了一下,他察覺到了背后有一種隱隱的窺探感。
嘿嘿,終于有人按耐不住了嗎?
照著劇本演戲這種事實在太麻煩了,某個幸運E再不出來的話,他都想主動出擊了。
學校的天臺之上,一片寂靜,夜晚有點寒冷風拂過,吹動了凜烏黑亮麗的長發。
“這應該是第9個了,可惡,這種奇怪的符文根本沒見過,以我的能力,也很難完全破除。”
凜碧藍的眸子看著地上逐漸黯淡的血色符文魔法陣,收回了手掌,語氣中有點懊惱。
切斷幾個魔力節點不難,但要徹底破除這個歹毒的嗜血結界,就不容易了。
凜看向一旁保持著靈體化的雷恩:“Saber,你知道這個結界的作用吧?”
“嗯,說穿了就是汲取生命力,一旦發動,普通人立刻就會血肉溶解,連靈魂都會被吞噬,呵,惡毒又低劣的收集魔力的手段。”雷恩有點不屑的回答道。
感應著自己昨天逛校園時,用盧恩符文布下的那些魔力節點已經悄然運轉了起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凜可是依然在要上學的,他自然會做好一些反制手段。
她破除不了,不代表他雷恩大師破除不了。
所謂的二流魔術師,那是指在Caster這個職階中,對于人類而言,雷恩的魔術水平已經是一般魔術師望塵莫及的。
說實話,像寶石魔術,Gandr……這些遠坂家的魔術,雷恩同樣也會,他以從者之身來施展,水準并不會比凜差。
只是怕嚇到她,才裝作不了解,畢竟,他上次可是當過真正的Caster的……
發現自己無法徹底解決這個結界,凜有點煩躁了:
“難道Master提供的魔力不夠嗎?需要用這種手段補充魔力?而且還是在學校里。”
至于讓雷恩來破除這個結界,她根本沒有想過,一個用劍戰斗的Saber,怎么可能會懂魔術?
“凜,并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優秀,有些垃圾、廢材御主(特指慎二),還真不一定能供給多少魔力給Servant。”
“……這樣啊。”
被夸獎為十分優秀,凜有點臉紅。
能獲得“騎士王的”認可,少女心中多少有點自豪。
“凜,無需擔心,解決不了麻煩,那解決掉制造制造麻煩的人,也是可以的,等幕后之人出現,由我來打倒就行了。”
“沒錯,Saber,你可是最強的!”
凜大小姐想起了自己的從者──“騎士王”那件強大的寶具圣劍,那張美麗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正如Saber說的,打倒搞事情的人,也可以解決掉麻煩。
而騎士王的強大,也給了她自信。
“哈,Saber是最強的?美麗的少女啊,你這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
一個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突然響起。
凜臉色微變,立刻回頭一看,只見天臺上的那個不銹鋼水箱上,蹲著一個人。
他扎著一條辮子,瞳孔呈紅色,耳朵上有銀色的耳飾,身穿一件藍色緊身甲胄,肩部的盔甲則為銀白色,肩膀上還扛著一桿猩紅色的長槍。
“是你搞的鬼?”
凜神色嚴肅,盯著水箱上的不速之客。
“別誤會,搞這種小把戲是魔術師的工作,正如Saber所言,相比做這種事,我們更擅長直接干掉制造麻煩的家伙,對嗎?”
大狗庫丘林手持長槍,從水箱上站了起來。
槍兵俯視著下方,話音剛落,一陣藍色的光雨浮現。
雷恩手持無形之劍,站在了凜的面前,魔力釋放卷起了一陣旋風,金發舞動,一套銀色騎士甲胄套在了他身上。
“呦,是個干脆的家伙。”
大狗凝視著持劍現身的雷恩,咧嘴一笑。
“果然,你也是Servant吧?”
遠坂凜環顧四周后,又盯著槍兵,臉色冷了下來。
“凜,這還用說嗎?大晚上的,誰會穿著這種羞恥度爆表的緊身衣四處亂逛啊,又不是神經病。”雷恩忍不住吐槽道。
凜:“……”
好吧,是我反應太遲鈍了。
被“風王結界”包裹住劍身,無形的圣劍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顫,雷恩將劍刃對準了大狗:
“Lancer,能動手就別廢話,來戰!”
“好,是個痛快的人,我喜歡!”
庫丘林也握緊長槍,將寒氣森森的槍尖對準了他。
兩人針鋒相對,雷恩碧綠的眸子和大狗的紅色瞳孔隔空對視著,互不相讓。
就仿佛有一道電光閃過,剎那間,兩股驚人氣息席卷開來,兩人還未交手,周圍的氣氛卻越來越壓抑,凜然的戰意和恐怖殺氣幾乎令空氣都凍結了。
“Saber,這次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本領吧。”
凜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后,吩咐道。
她開始退后,騰出位置給兩位正在對峙的從者。
戰斗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