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雷恩表現得和藹可親,某人依然不給面子。
“站住,別再靠近了!”
他又往前走了五步后,伊莉雅紅色瞳孔盯著臉上笑嘻嘻的他,面無表情地發出了警告。
“放心,小女孩,哥哥沒有惡意。”
見她表現得如此謹慎小心,雷恩只好有點無辜地舉起雙手示意一下,在距離伊莉雅十米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算無視警告,也不能繼續再往前走了。
b叔正維持著靈體化,就站在自己蘿莉御主的身前,這瞞不過他的破妄之眼。
這也證明伊莉雅嘴上很囂張,行動卻還是頗為謹慎,這種站位,無論雷恩打算做什么,海格力斯都能及時反應過來。
當然,雷恩原本是有點小心思的。
假如他能突然挾持了伊莉雅,那就多了berserker這個超級打手,雖然這不是必要的計策,但能節省點力氣,他也不介意去做。
“呵呵,白發大叔,少套近乎了。”伊莉雅板著那張雪白的俏臉,冷笑了一聲。
大叔?
雷恩嘴角一抽,這年頭的女人,還真不好忽悠。
“好吧,那就不說別的客套話了,還是那句話,既然你赴約了,今晚一起攻打冬木教堂如何?”
伊莉雅聞言臉色微變,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膽大包天的想法。
盡管已經大致知道了對方的打算,但聽真的到雷恩的這句話后,她依然很驚訝。
對付言峰綺禮,和光明正大攻打冬木教堂完全是兩碼事!
前者頂多是私人恩怨,后者則是對圣堂教會的挑釁!
是的,不管言峰綺禮有沒有暗中違規作弊、悄悄參加了圣杯戰爭,只要沒有切實證據上報、溝通,直接對冬木教堂發起進攻,就是在挑釁圣堂教會。
千萬別小看圣堂教會,這可是和魔術協會并列的、月世界神秘側的兩大超級勢力。
圣堂教會不僅影響力巨大,暴力機構也不少,有著代行者、騎士團和第八秘跡會、埋葬機關等強大的“王牌”,真要惹怒了教會,任何御主,在圣杯戰爭結束后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雷恩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如此大膽讓伊莉雅頗為吃驚,上下打量著他,她心中總感覺怪怪的,試圖找出什么異常。
可惜,雷恩此刻雖然已經用上了紅a的姿態,但他自身的氣息和衛宮士郎并無相似之處,她自然無法聯想到什么。
特別是獵魔人版的“氣息遮斷”,讓他看起來和正常的人類魔術師并無差別。
和哈桑的“氣息遮斷”不同,他的氣息遮斷就像是“神物自晦”。
假如servant的存在就像一塊色彩繽紛、璀璨奪目的寶石,哈桑的氣息遮斷是讓寶石隱形消失,而雷恩的氣息遮斷就是讓寶石變成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就隱匿、刺殺效果而言,哈桑氣息遮斷的更加強大,不過一旦出手后,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而獵魔人版本的氣息遮斷,只要雷恩不全力出手泄露出氣勢,給人的感覺就依然是塊石頭。
所以他才能堂而皇之的站在伊莉雅的面前,而對方卻不曾察覺到什么異常。
此刻,聽到了銀發蘿莉的質問,雷恩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十分頭鐵的說道:
“小姑娘,無需顧忌什么,干就完了!后果我自會一力承擔……再說了,圣堂教會不好惹,魔術協會也不是吃素的!”
他承認圣堂教會是很牛逼,埋葬機關內更是高手如云,然而,他現在扮演的可是魔術協會的人!
真出了啥事,臟水會自動潑到魔術協會上。
至于調查,怎么調查?
魔術協會、封印指定執行者──雷恩,這個新馬甲除了rider,就連巴姐都不知道,更不會牽扯到遠坂凜。
就算今晚把冬木教會夷為平地,等教會總部反應過來,他早就離開月世界了。
為了今晚的行動,他還特別把巴澤特調開了。
雷恩:有本事,就順著網線來砍我!
“呵呵……真是有趣。”看到他那副根本無所顧忌的模樣,伊莉雅突然呵呵笑了兩聲。
不過,她很快就臉色凝重起來,赤紅之瞳中閃爍著精光:“雷恩,你和言峰綺禮之間究竟是有多大的仇?”
“哦,為什么這么問?”雷恩眉毛一挑。
伊莉雅皺眉、冷聲道:“因為,就算懷疑言峰神父作弊了,任何從者或御主都可以去攻擊冬木教會,但唯獨你不行!”
“為何?”
“你真要我說?圣堂教會和魔術協會廝殺了很多年,流了無數的血,矛盾極多……到了現代終于和魔術協會建立和睦關系(但是不為人知的私斗從未停止)。
然而,兩大勢力之間的這種平衡非常脆弱。
你隸屬于魔術協會封印指定局,如今卻直接襲擊冬木教堂……縱然其中有再多的理由,也可能刺激到很多人敏感的心。”
伊莉雅臉色嚴肅的敘述著。
雖然久住于德國那座隆冬之城,對外界所知不多,但這種魔術界的基本常識,愛因茲貝倫還是有灌輸給她的。
她死死地盯著他,試圖看出什么,然而她失望了。
雷恩依然一臉淡定,穩如老狗的說道:
“怕啥?小姑娘,別慫,咱見面就是干!今天就算殺不了神父,也要把教堂拆了!”
伊莉雅:“……”
銀發蘿莉聞言十分無語,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雷恩其實知道她什么意思。
舉個例子,有兩個美國黑人青年,他們之間有恩怨,矛盾很深,現在兩人持槍對射,一個人打死了另一個人。
沒錯,這是個案子。
不過對于整個美國來說,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假如,一個白人警察,開槍打死了一個黑色青年……
不管這個黑人青年是不是人渣,有多少犯罪前科,該不該死,當時又發生了什么……這件事都可能成為點燃騷亂的一顆炸彈。
雷恩現在以魔術協會、封印指定執行者的身份,去進攻冬木教堂……可能也會造成類似的效果。
這比伊莉雅,衛宮士郎,遠坂凜,以及c媽和葛木他們去攻擊冬木教堂,敏感的多。
為什么巴姐被麻婆神父偷襲,丟了一臂差點嗝屁,雷恩救了她后,她還是得忍氣吞聲。
為什么她不向魔術協會求助,不叫朋友一起來干死麻婆,而且選擇和雷恩合作?
因為沒用。
以她的身份,不能去襲擊冬木教堂,至少表面上不能,而魔術協會上層為她這個打工人出頭的可能性很小。
更可能大事化了,小事化了,把事情壓下去。
巴姐只能選擇私下報復麻婆,而且,為了避免刺激到一些人敏感的玻璃心,她不會選擇冬木教堂作為交手的地點。
不過,雷恩大師可是唯恐天下不亂。
一點小火苗不一定就會引起大火,不過假如事后,這件事真引起了魔術協會和圣堂教會的磨擦,某人只會笑出聲來。
反正在雷恩看來,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看著有點遲疑的伊莉雅,他有點不耐煩了:
“喂,愛因茲貝倫家的小姑娘,干不干,一句話,爽快點!
別怪我沒提醒你,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段時間內,你也應該查清楚了吧,言峰綺禮他可是在你家門口安插了一個使魔,對你不懷好意!”
“當然,否則我今天不會來赴約,不過你怎么知道他不懷好意?作為監督者,安插使魔也可以理解為監督戰局,清理痕跡。”
伊莉雅臉上神色不變,內心卻頗不平靜。
有雷恩的情報,她搜尋了一下,確實發現了城堡外的那個放置得很隱蔽的使魔。
而根據女仆塞拉的調查,那個使魔上的魔力氣息,和教堂內神父身上的一致。
“呵呵,還監督戰局?伊莉雅,請問,交警會在茂密的深林里安裝攝像頭,來檢查違規的車輛嗎?
恕我直言,位于森林深處的愛因茲貝倫城堡,哪怕被夷為平地了,也不會驚動市民,更不需要教會來清理痕跡!”
雷恩冷笑著說道。
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麻婆神父這人居心叵測,她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servant在城市里交手,那還需要教會的人來收尾、清理一下。
比如雷恩和lancer在學校內交手,又比如教堂外那一戰,或間桐宅庭院內的蟲子……這些地點圣堂教會都派人及時封鎖了地點。
但一個位于森林深處的城堡,就算鬧翻天也無所謂,不會泄露出什么神秘讓普通市民知道。
因此,愛因茲貝倫城堡根本就沒有派人去監視的價值和必要!
在那種地方安插使魔,對于一位稱職的監督者而言,就和在森林里裝紅綠燈一樣可笑……
當然,這個前提是,監督者本身無欲無求,不想要圣杯。
而麻婆現在這么做,意味著──他大概率想要小圣杯!
果然,伊莉雅的臉色漸漸轉冷,下意識握緊了小拳頭,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怒火,即使還維持著靈體化,b叔也目光一凝,身上也散發出一股暴虐無比的殺意和煞氣。
“雷恩,我還無法完全相信你的情報!”
伊莉雅紅色瞳孔盯著他,神色凝重的說道:
“我的人沒有發現言峰綺禮和lancer交談過,以及你說的遺留從者,萬一你只是和神父有仇,選擇騙我……一旦和監督者翻臉,情況對我很不利。”
切,難道我雷恩大師會騙你?
雷恩嗤笑一聲,雙手插兜,望著天空說道:
“那這樣吧,我和rider打頭陣,你看情況動手。”
“好!”思考了片刻后,伊莉雅點了點頭。
其實說了這么多,她并不是害怕圣堂教會和神父,不過是不想在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先打頭陣,或者被人當槍使。
一但確定言峰綺禮真的有問題,銀發蘿莉下起手來,絕對比誰都狠。
“那拜托你了,歐尼醬!”
見哄騙到雷恩去打頭陣,銀發蘿莉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雷恩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今晚一定捶爆言峰綺禮的狗頭!”
伊莉雅聞言笑得更甜了,內心卻有點鄙夷。
果然是個莽夫,或者說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作為魔術協會的人,竟然公然襲擊教會,沒引起注意還好,一旦真刺激到了兩邊的高層,絕對下場堪憂。
然而她不會想到,某人做完這一票,就走人了……
“對了,我能冒昧問一下嗎,雷恩,你和言峰綺禮到底有什么仇?”伊莉雅開始賣萌了,眨巴眨巴那可愛的眼睛。
切,真是夠腹黑的,還想套情報。
雷恩翻了個白眼:“既然冒昧,那就別問了。”
伊莉雅:“……”
“不嘛,大哥哥,告訴我唄。”銀發蘿莉開始裝可憐。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有一次我和他去吃飯,恰好在一家店里,一桌,我說豆腐腦是甜的,那個傻吊非說是咸的……”
伊莉雅:“……”
“就這?”看著咬牙切齒的雷恩,伊莉雅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這種破事也能成血海深仇?
雷恩:“小姑娘你不懂,這是信仰!尼瑪,豆腐腦怎么可能是咸的,簡直反人類!”
伊莉雅:“……”
“好吧,大哥哥,你擅長什么作戰方式?”
“這個嘛,魔術我只能算二流,不過我的刀法還不錯,至少砍翻言峰綺禮沒問題。”
是嗎?
伊莉雅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這種作戰方式威脅性就小了。
就這樣,一個白發青年,一個銀發蘿莉,兩人在友好的氣氛下,開始了“談判”,經過密切的磋商,雙方就某些問題交換了看法,在某些方面達成了一致,建立起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
深山町外圍。
這里是一處不起眼的小庭院,圍墻上爬滿了青苔,顯得有點破敗,黃昏的夕光灑落,給磚墻鍍上了一層金邊。
“哈哈哈哈……要成功了,圣杯是我的!”
屋子內,突然響起了清脆的笑聲。
身披一件紫色袍子,c媽笑得嬌軀輕顫。
魔女邁步走到saber的身前,無視她碧綠的眸中的熊熊怒火,伸手撫摸著她那張可愛的臉。
“放松,讓身體誠實點,會舒服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