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的組織,越容易藏污納垢。
這一點哪怕是信仰著光明女神,有著嚴格戒律的教會也無法避免。
當神圣的外衣褪去,丑惡被揭開,對世人的沖擊力是巨大的,一如地球上基督教神父的孌童丑聞,硬生生被拍成了奧斯卡最佳影片……
雷恩把厚厚一摞資料交給了法官,笑著看向被告席。
「無法想象,這是教會的神職人員會做出的事,簡直令女神的光榮蒙羞!」
「該死,這些人渣全部該死!」
「殺的好,年輕的圣騎士米歇爾,你為那些冤魂討回了公道,女神將赦免你的罪!」
群情激憤,不只是信徒們,連沙丘城的士兵都開始痛斥教會的腐朽了。
野人公爵,馬修王子,貴族代表們聽著信徒們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聲討,哪怕想辯解,都有心無力。
臭了,這下紅衣大主教朱利奧,麗貝卡修女他們的名聲徹底臭了,就像糞坑一樣臭不可聞。
誰為他們辯護,都會粘上屎臭味。
野人公爵聽著眾人的謾罵和問候,羞惱得臉色漲紅,硬著頭皮道:
「我,我知道朱利奧犯下了大錯,罪該萬死,現在不為他辯護,但米歇爾不走程序,動用私刑殺人,理應受到懲罰。」
馬修王子附和道:
「沒錯,按照帝國法律,教會的戒律,米歇爾殺害大量貴族和神職人員,理應處以火刑!」
原告們不敢再為那些受害者辯護了,轉變方式,要求米歇爾陪葬。
米歇爾依然面無表情,雷恩只是冷笑,沒再開口說話。
「這個……」
主審法官,蒂莫大主教糾結了。
審判到了這里,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前因后果都已經明了了,沒什么可補充和討論的了,只等最終裁定。
可要裁定卻并非易事。
朱利奧他們罪孽深重,確實該死,被千刀萬剮都不冤。
可問題在于,帝國法律和教會的戒律對米歇爾很不利,他誅殺,清理門戶的行為算的上正義,但他本人并沒有處決那些神職人員的權力。
有點清官殺貪官,為民除害的意思。
可殺官本身就是大逆不道……
蒂莫大主教很糾結,他內心比較欣賞米歇爾,認為他嫉惡如仇,很有勇氣,敢于直面教會的黑暗,可他也知道,動用私刑殺害同僚是大忌。
如果大家都這么做,教會就亂套了。
好比你發現同事是個十惡不赦的毒販,可你也不能直接刀了他啊,得報警,交給警察處理。
所有人都看著法官,而法官很糾結,不知道該怎么判。
「應該會贏,帝國法律對我們有利。」野人公爵咧嘴-笑。
馬修王子和一眾貴族代表們面上不說,心中都比較樂觀,作為這個世界的統治階級、剝削階級,他們其實不太在乎什么公平正義,他們在意的是如何維護自身的權威和地位!
連法律都是統治階級制定的。
米歇爾最大的「錯」,其實是他的行為打破了上流社會的一個潛規則——貴族不能輕易殺害另一個貴族,尤其是在同一勢力或利益團體內。
地主可以動用私刑處罰農奴,可你見過一個地主拿刀去砍另一個地主嗎?
太粗暴,這不是上流社會的玩法。
蒂莫大主教臉色陰晴不定,眼神變幻,內心十分糾結。
米歇爾閉上眼睛,心中并不抱期望,平靜等死。
天災劍圣,丹尼爾議長,愛莉夫人,安格伯爵等人都輕輕搖頭,知道這位嫉惡如仇的年輕圣騎士
難逃一死。
不定罪的話,就違背了帝國法律,這是相當出格的事。
眾所周知,老主教是個很傳統的人,而傳統往往意味著保守……
雷恩卻面帶微笑,穩如老狗。
蒂莫大主教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最后還是保守的想法占據了上風,決定按照帝國法律來判,道:
「我宣布……」
這時,高空中,一道璀璨金虹落下,傾瀉下煌煌天威,法院頂部那層擋雨的圣力護盾瞬間被金芒撞碎,化作無數白色光塊散開!
金虹下墜,落在露天廣場中央,燦如液態黃金的圣力能量流迸射,似潮水般朝四周擴散。
一個長發飄飄,身材高挑的女人沐浴著金色神圣光潮,站在廣場上。
她膚白貌美,身著澹紫色長裙,這種束腰長裙款式的圣女服將她曼妙的身材勾勒的異常完美,那的身材無一不展示女性的柔美。
此時,她金色長發束縛,靜靜地立神殿廣場上,頭頂陰云潰散,金色的驕陽透過翻騰的云海,照耀在阿爾托莉雅精致的面容上,讓她看起來平白增添了幾分不可侵犯的高貴。
第一眼見到她的人們都為她的驚心動魄的美麗與氣質所震懾。
她身上融合了公主的高貴雍容與戰士的堅韌颯爽,堪稱風華絕代,眼神自信而堅定,仿佛是帶領人們走向勝利的宗教圣女,如同一支光輝旗幟豎立在這片充滿魔性的大地上。
法院內瞬間一靜,眾人集體失聲,為她的美麗圣潔所震撼。
雷恩都有點失神,這一刻,他的眼中沒有任何外物,只有她沐浴著陽光,漂亮白皙的臉蛋泛起柔和金輝,如天女般夢幻的身影。
他的心季動了一下,恨不得立刻沖過去,將她擁入懷中。
可這是公眾場合,他強行按耐住了,盡管思念和渴望幾乎將他大腦淹沒,讓他手臂發抖。
「凱特?」
「圣女殿下!」
終于,教會的一些神職人員反應過來了,小聲驚呼。
「這就是教會的新任圣女?」
旁聽席上,天災劍圣眉毛一挑,眼神驚訝,「外貌和氣質無可挑剔,絕代佳人,實力似乎也……」
感覺有點不對勁。
乍一看是位普通君王,可仔細感知,又有點微妙的感覺,他身為極道劍圣敏銳的劍心似乎感受到了威脅,有點警覺。
可再一感知,又像是錯覺……
丹尼爾議長微微瞪大眼睛,道:「這有點奇怪吧,她剛當上圣女,怎么能有君王實力?」
教會的歷代圣女大多都是四階巔峰,或者五階初時上任。
君王級的新任圣女簡直聞所未聞,畢竟很多圣女直到卸任,都還卡在半步君王境上不去。
其他人同樣被震懾到了。
「這怎么可能,女君王?」
「不可思議,教會在哪找的圣女,有這種實力為何之前名聲不顯?」
當從那位圣女身上感受到了圣力大海般的磅礴天威,阿爾弗雷德,處刑魔女露絲瑪麗,蘭迪大師和安格伯爵等人都一臉驚詫、意外和茫然。
這不對勁吧。
有這種實力,早該名揚大陸了,可為什么關于這位圣女的消息那么少?
這個時代,全大陸很長一段時間內明面上都沒有人類女君王呢!
夜之女不算,那是上古大老回歸,在北海事件中大放異彩的「白龍女」娜娜疑似并非人族。
那數千名普通信徒也一臉震撼,他們無法判斷高階超凡者的強弱,只是覺得這位圣女美麗的近乎夢幻,還特別有
親和力,正氣凜然,就如同光明女神的化身……
阿爾托莉雅無視眾人的打量和議論,青翠的碧童泛點金芒,注視著被告席旁的黑發青年,嘴角微揚,眼底帶著無限柔情。
她很想沖過去將他摟在懷中,述說相思,可按耐住了。
「凱特,你來了。」
蒂莫大主教看著這個他選拔出來的圣女,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又有點疑惑,「有什么事嗎?」
眾目睽睽之下,阿爾托莉雅徑直走向了審判臺,她腳踩水晶中跟鞋,發出清脆聲響,一雙肌膚雪滑細膩的美腿在圣女裙分叉下擺間若隱若現。
圣潔又不失女性體態美的姿態,牢牢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很多人也疑惑她要做什么。
這位圣女從天而降,不像是為了炫耀,更像是匆忙趕路。
阿爾托莉雅走到老主教面前,纖手一揮,金色圣輝閃耀著扭曲空間,一把長約三尺,通體半透明瑩白色,有純白天使羽翼護手和圣徽印記,鑲嵌著七色寶石的權杖顯露。
神圣彩虹權杖,半神器,教皇的武器,準確來說是禮器、信物。
一如魔皇的罪惡王冠,品質雖高,本身卻不是武器,而是信物,身份和權力的象征。
看到這把權杖,蒂莫大主教立刻起身,微微鞠躬,道:
「向您致敬,無冕之王,神卷者、仁慈的圣人、萬民的精神領袖、眾生的引路人、吾主在人間的代言人!」
見杖如見人。
岡薩雷斯團長,拉斐爾,米歇爾,乃至原告席上的米蕾優小姐等教會體系內的所有超凡者全部起身,向手握權杖的圣女行禮。
「向您致敬,無冕之王,神卷者、仁慈的圣人、萬民的精神領袖、眾生的引路人、吾主在人間的代言人!」
信徒們反應過來,同樣念誦圣詞,為教皇冕下送上祝福。
阿爾托莉雅手握神圣彩虹權杖,渾身圣輝閃耀,如光明女神臨凡,朗聲道:
「信物在此,我將行使一次最高權力,可有異議?」
「必將遵從您的旨意,神之代言人!」蒂莫大主教維持著手貼前胸的躬身動作,恭敬的道。
圣女不夠資格讓一位圣符大主教行禮。
但凱特此刻代表的是教皇冕下,對于神在地上的唯一代言人,就是圣徒也應該禮敬。
阿爾托莉雅手握神圣的權杖,轉過身,對著原告被告,陪審團,以及一眾信徒和市民,神色肅穆的道:
「朱利奧主教,麗貝卡修女等神職人員,背離女神榮光,踐踏法律道德,證據確鑿,伏誅是罪有應得,任何人不得為他們叫屈喊冤。
圣騎士米歇爾,動用私刑,殺害同僚,大大逾越職權,念事出有因,免去火刑處罰,剝奪爵位,所有榮譽和圣殿騎士團分團長的職位,貶入沙丘城死囚營戴罪立功……
以上是公審的最后結果,可有異議?」
這個轉折很突兀,很多人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米歇爾臉色平靜,道:「我沒有異議,服從神圣的判決!」
死囚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作為炮灰、棄子,沖鋒陷陣在第一線,干專門堵槍眼的活。
以目前南方平原上的戰爭強度,他這種雙路線下位圣者,在死囚營也有隕落之危。
可他不在乎,與其毫無價值的被處死,最后能發光發熱一下也不錯,戰死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歸宿。
被告服從判決。
可原告就有點異議了。
野人公爵張了張嘴,硬著頭皮道:
「圣女殿下,這會不會太寬容了
?米歇爾是圣域級別的大騎士,如果他趨利避害,可能茍活下去……」
「你在質疑教皇冕下的判決?」阿爾托莉雅冷冷地看著野人公爵,碧童泛起神圣金芒。
對上她那雙宛如日輪的黃金童,馬爾斯公爵不知為何,竟然感到有點壓抑,仿佛被壓制了,體內澎湃不息的氣血流轉不暢,心中驚疑不定。
這是怎么回事?
好強的精神威壓,遠超尋常君王……可她不是一個僥幸吸收煉化了歷代圣女殘留力量的幸運兒嗎?
鬼使神差的,野人公爵竟然慫了,道:
「不,我沒有。」
馬修王子臉色鐵青,攥緊拳頭,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米蕾優小姐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可看著手握神圣權杖,圣潔出塵,高貴典雅之極的新任圣女,她眼底藏著一絲深深的嫉妒和不甘。
為什么,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個女人,各方面都比她強。
唾手可得的圣女之位,就這么熘走了,讓她心中大恨。
可她已經失去了和凱特較量的資格。
一陣難言的沉默過后,馬修王子深吸一口氣,咬牙道:
「我們沒有異議!」
「耶,太好了!」
「我就知道,教會會給米歇爾一個公道!」
「正義必勝!」
信徒們發出歡呼吶喊,歡欣鼓舞,他們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大部分人都是力挺米歇爾的。
這其實很好理解,聽到有貪官落馬,平頭百姓誰不拍手叫好?
一些吃瓜群眾恨不得所有貪官都落馬,最好能槍斃。
信徒們勝利般的歡呼,也讓野人公爵,馬修王子等人很尷尬,這場面,搞的他們是什么黑惡勢力一樣。
岡薩雷斯團長松了口氣。
拉斐爾沉不住氣,用力握拳一揮,笑道:「太好了!」
雖然面癱臉脾氣倔還不會說話,可他還是希望他能活下來,而不是憋屈的被處死。
天災劍圣從座位上起身,感嘆道:「沒想到會這樣落幕,撿了條小命呢。」
「也不一定。」
丹尼爾議長起身,拉起椅背上的大衣,套在身上,向外走去,「死囚營還是很危險的,現在戰場上的黑暗大公和親王可不少,一不小心,米歇爾這樣的青年天驕也會隕落。」
一句話,從必死無疑變成了掙扎求生。
塵埃落定,大家一邊議論一邊散去。
雷恩看著被教會的一眾神職人員簇擁著的便宜姐姐,微微一笑,拉起黑風衣披在身上,向外走去。
雷恩:[來的很及時嘛,你再不來,我又要咆孝公堂打斷審判了。]
阿爾托莉雅:[教皇出去了一趟,要信物花了點時間,好在趕上了。]
雷恩沉默片刻,意念輸入文字:[我很想你。]
阿爾托莉雅:[我也好想你,等我,晚上我來找你。]
不知為何,看到她的這則消息,雷恩心跳加速,血液微微沸騰,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沖動。
他有點克制不住了,不知何時,內心深處的情感已經如火山般醞釀,即將爆發……
隨著眾人散場,消息也傳了出去,公審的結果不出意外引起了沙丘城內各方勢力的熱議。
各大報社都在加班加點的工作,準備將消息傳播到大陸各地。
入夜,月冷星寒。
冬天的夜晚寂寥而清冷,夜空中,視野內青紫光微閃,群星鋪展開來,光輝流淌,形成美麗的天河。
雷恩早早回到了勇者大廈
后的別墅,在客廳中來回踱步。
從黃昏日落到夜幕落下,寒月升起,他都無法平靜下來,頭一次感覺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恨時間流逝的太慢,心中愈發急躁。
他擰開橡木塞,倒了一杯紅酒,名酒緋紅之月蕩漾著熒光的酒液,如液態紅瑪瑙般誘人。
他喝了一杯,甘甜酒水下肚,還是感覺心中有團火在燃燒。
就在他生出去教堂駐地找人的沖動時,一道幽影從陽臺跳入。
雷恩再次看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孩。
她天生麗質,面頰猶如桃花,晶瑩如雪的肌膚仿佛白晝閃爍的光芒,一頭金色長發如陽光凝結而成,雙眸仿佛碧色的翡翠,飽含柔情,足以融化硬漢的鐵石心腸。
她成長了很多,高挑婀娜的身材,圣女服掩蓋不住的飽滿酥胸,雪白的大長腿亭亭玉立,盡顯御姐風采。
她看著他,嘴角上揚,笑容甜美,讓午夜群星都失色。
「雷恩,我回家了!」
這句話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雷恩沖過去,將她擁入懷中,有力的雙臂緊緊環抱住她的纖嫩柳腰,美妙的柔軟觸感讓他心神一顫,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歡迎回家,我的姐姐,我的女孩。」
他幾乎是忘我地吻著她額頭,貪婪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和澹澹體香。
阿爾托莉雅一雙藕臂抱住他的背,微微抬頭,和他貼著臉,眼神相對。
彼此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和溫度,她的紅唇幾乎貼在了他的唇瓣上,眸光波光蕩漾。
她笑了,環住雷恩的脖頸,道:「你沒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
「我……」
她眼中的柔情蜜意如此濃烈,沒有掩飾,讓他的聲音有點顫抖。
「那我先說了,分別這一年我很想你,經常都想,有時做夢都會想,我覺得我肯定是愛著你的。」
「說實話,我有點后悔了,錯過了很多,不應該離開你這么久的。」阿爾托莉雅深深凝視著他碧藍的眼眸,笑容燦爛,溫柔無限。
可能她有點沒意識到,對男人說這種話,幾乎是告白了。
雷恩愣了一下,看著她那近在遲尺,猶如夢幻的漂亮臉蛋,頭低下去,輕輕貼上了那嬌柔的紅唇。
阿爾托莉雅愣了一下,碧眸微睜,有點驚愕,雙手下意識拍了他肩膀一下。
她有些受驚了,輕輕一推,沒推開。
「唔……」
雷恩雙臂緊擁著她水嫩的腰肢,吻了她,動作并不粗暴,很溫柔,一點點又非常堅決的占有她的美,如火的熱情和強烈無比的思念,幾乎讓阿爾托莉雅窒息了。
她身體有些發軟,目光失神,雙臂卻下意識環抱住他的脖頸。
這種感覺,其實很美妙……
清冷的月華從窗臺那邊傾瀉進來,如輕柔銀紗包裹住擁吻的情侶,兩道影子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月色朦朧,美麗醉人,值得銘記的一夜。
請:m.bada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