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中很快發現,它身上浮現出咒文,而咒文的氣息,位置和地脈神龍如出一撤,猶如復制。
看來大概率是吞吐九州母鼎的初始之氣,吸收神龍的氣息,誘發了它的這次變化。
它顯化出龍的形態,也是得益于地脈神龍的氣息融入。
當變化停止的下一刻,它又重新變回環狀,無頭無尾,繼而在黑龍和環狀形態間數次轉變。
倏地,它在第三次變成黑龍后,上行進入趙淮中的識海,并且吐出一縷氣息,如同以往般對他的雙目形成加持。
趙淮中生出奇妙的感應,隨著外掛的成長,它的加持也和以往有了不同。
當他再次矚目手中陰司銅門里的燭龍,居然在燭龍的意識里,隱隱看到了另外兩條龍的虛影。
那是燭龍身上的血脈來歷。
其父系是一條真龍種的應龍,母系才是燭龍。
應龍便是帶飛翼的龍。
趙淮中的這條燭龍,兼具應龍和燭龍血脈,將兩種龍的形態加于一身。
外掛的成長,給趙淮中帶來了更強大的輔助。
他的眼睛闔動,燭龍身上顯化的影像倒流,仿佛回到了某個久遠的時間前。
就像是能看穿時空,追根溯源。從燭龍身上看見一條應龍和一條燭龍,那是屬于燭龍的血脈傳承記憶。
久遠的時間前,應龍和燭龍在仙界的海洋深處,布下特殊的秘境,將這顆燭龍蛋放在其中。
“外掛出現第三形態,加持的能力也發生變化,能洞察事情背后的因果?”
趙淮中的眼神微亮。
外掛的提升,帶來的變化將是全方面的,所有的加持方式,都將隨之發生一定程度的改變。
現在的外掛加持,若是去洞察追溯一些事情,會有什么效果?
比如說能不能追溯出仙臺上的某些秘密,提升自身修行?
能不能和諦聽相合,直接找出地書生死簿的具體位置?
趙淮中收了手中的陰司銅門,看向面前的虛空,空間在他的注視下,浮現出一道道線條。
他看見的是空間的本質,正是其中的一道道線條,架構出了空間壁。
他開始嘗試外掛進化后,帶來的其他變化,將目光放遠,遵循冥冥中的氣息,追溯某種因果,很快就找到了穆陽靜的位置。
她正在仙界九方山,打理藥園內的那株蟠桃樹。
蟠桃得了從天庭獲取的一截靈根融入,靈氣攀升,滿樹桃花盛開,即將蘊育出下一次的果實。
穿對襟窄袖月白長裙,剪裁適中的衣服下纖腰如柳,果實滿綴的穆陽靜,推動著體內氣息,從指端釋放出一縷生機勃勃的法力絲線,融入蟠桃靈根主干,探查靈根長勢。
變化隨之而來。
在趙淮中眼底,他忽然生出一種‘預見’般的感知。
就是接下來穆陽靜會往左側走出一步,用右手去摘取蟠桃樹上的一片樹葉。
下一刻,穆陽靜果然往左側跨出一步,并且伸手摘下一片蟠桃的樹葉,遂又從蟠桃樹內導引出稍許蟠桃的靈氣,準備煉制丹藥所用。
趙淮中心里跳了跳。
這次的外掛變化可厲害了。
剛才那種洞察先機的‘預見’是怎么回事?
看穿了時間的規則,所以能目睹稍許未來?
還是某種意識層面的加持,讓自己有了超級敏銳的感應,提前洞察到了穆陽靜下一步的動作?
這種能力用在戰斗中,會變成天花板級別的騷操作,搶盡先機!
還有剛才觀察燭龍,追溯出來的因果,仿佛看穿了燭龍的過去未來。
這邊穆陽靜在九方山摘取了一片蟠桃樹葉,正準備往一側走去,突然聽到趙淮中隔空傳來的聲音:“穆大家……”遂又感覺被人拍了一下。
穆陽靜掃了眼周圍,沒看到人,白眼道:“你干嘛?”
趙淮中的聲音復起:“干一下也行。”
穆陽靜不理他了,蓮步款款地走到一側的丹房內。
這邊趙淮中不斷嘗試外掛的新玩法,隨后再次來到石殿內的仙臺之上。
他以外掛加持雙目,手托之前看過的那部天庭古卷,洞察其上描繪烙印的仙臺柱影像。
奇妙的變化又一次發生了。
在他的注視下,古卷上的仙臺柱頂端,那個朦朧的身影像是被剝離出來,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趙淮中似乎擁有了將仙臺柱烙印在古卷上的初代天庭之主的視角,追溯到了仙臺柱出現在這部古卷上的因果。
在其視角內,仙臺上的身影,緩緩旋動,從后方側移,逐漸被他看見了那身影的側面,接著是四分之三面。
然后……趙淮中看見了那個身影的手。
那是一雙仙光繚繞的手。
他盤坐在仙臺上,手掐印決,一手掌心上揚,另一手掌心向下,兩者相合,仿佛懷抱混沌陰陽。
趙淮中想繼續推動視角,嘗試去看那個仙臺上的人的面容。
但眼前的畫面開始崩潰,包括手中的天庭古卷上,關于仙臺柱的畫面也在淡去,最終消失了。
古卷上的畫面是一種法力烙印,剛才被趙淮中抽離洞察,消耗掉了烙印殘存的精氣,故而消失。
一個問題在趙淮中腦海浮現,初代天庭之主是在哪看見的完整仙臺的畫面?
仙臺柱最早可以追溯到天地初開時期,但從出現的那一刻,它就是斷裂的。
那么后來的初代天庭之主,從哪看見了完整的仙臺,并且將其以法力烙印在古卷上!
趙淮中想了片刻,沒什么頭緒,便收攝心神,也在仙臺上盤坐,并且擺出和剛才所見,那個身影一模一樣的手勢。
就在這一刻,仙臺上祭刻的咒文字符閃爍出微光,一股氣息從虛空中匯聚,融入了趙淮中體內。
他的意識下沉,進入地脈深處,和地脈神龍,和九州母鼎相融。
這一次,九州母鼎上天然攜帶的諸多符號,居然躍現出來,和趙淮中的神識相連。
以往,他雖然晉升造化境,但并未完成對九州母鼎的祭煉。
他可以使用母鼎,但并不是祭煉后的使用,更多是在借用母鼎的先天靈氣,用其堅固和厚重來砸擊對手。
祭煉九州母鼎,是個需要消耗漫長時間來逐漸推進的過程,畢竟是先天靈寶。
當初祭煉煉妖壺,也是先后數次得到祭臺降下的祭煉咒文,才一步步祭煉成功。
而母鼎的祭煉過程需要摸索。
但此刻,他首次成功和鼎上脫落的符號相融,開始了對母鼎的真正祭煉。
數個時辰一晃而過。
石殿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深邃的穹幕上群星閃爍。
草原,白狼城。
鬼方,犬戎,混夷,狄,這四家以往追隨匈奴的草原部族,形成了一個游牧部落的聯盟。
他們在匈奴退出白狼城后,聯袂驅逐其他草原部族,成功占據白狼城。
四家聯合,也是為了后續應對可能會和秦的交鋒。
而今,這些草原游牧部族,已經意識到了秦的強大,故而形成聯盟,抱團取暖。
他們在占領白狼城這座草原上最肥美的富庶之地的同時,也做好了聯合與秦交鋒的準備。
白狼城王宮。
四家部族首領聚集。
白狼城以后將由四家共同占據,所得亦由四家共同分配。
“我們需要聯合其他部族,才能應對秦人。”
狄族首領是個四十七八歲,面龐赤紅的中年大漢,臉上有著風霜和歲月磨礪出來的堅韌,眼神銳利且兇狠。
“這里是吾等生存的草原,就算秦人真來了,吾鬼方部也不怕他,何況我四族聯合,秦人若來,必殺之,以飲其血!”
鬼方部族的族長五十歲上下,身形粗橫,滿臉橫肉,脖子上戴著一條獸牙穿起來的骨飾。
他道:“這城內有許多當年匈奴劫掠為奴的南人,匈奴走的匆忙,這些南奴卻是來不及都帶走。
吾等四族不妨召集其他部族,將這些南人當成下等民,和畜牧一起分配,用來籠絡其他各部。
以往匈奴也是這么做的,分配南奴給我們各族。
這城內,歷年被匈奴劫掠的南人,不下數十萬眾。
匈奴將他們當成畜牧,我們也該如此……”
其他三名部族之首相互對視:“用城內的南人來籠絡其他部族,聯合抗秦的主意不錯。”
“就這么辦,先召集城內的南人,查一查數量,然后再看怎么分配……”
這時,幾人忽然感覺到有些異常,似乎有一種細微的震動,從足下的地面傳來。
這種震動……是馬蹄踐踏大地,奔跑時形成的沖擊!
草原諸部皆善騎射,對這種震動再熟悉不過。
憑感覺,很可能是城外有大量馬匹在奔跑接近,數量……至少有六七萬精騎。
哪來這么多馬匹?
能想到的似乎只有秦人的騎兵。
幾名部族首領倏然色變!
秦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城外,各部散出去的哨子提前毫無發現?
鬼方族在門外值守的一名哨兵,快步進來,急聲道:“是秦人……突然來攻!”
“為何事先沒發現?警戒的哨子哪去了?快吹連角號,準備迎戰……”
鬼方,犬戎四家首領紛紛起身,快步往外走。
游牧部族常年征戰劫掠,聽到秦軍來襲,驚懼之余卻是激發出一股戾氣,準備召集部眾和秦軍對壘搏命。
但就在他們走出王宮大殿的一刻,駭然發現王宮內也有秦軍涌出。
匈奴王宮藏著一條密道和城外相連。這是匈奴的核心秘密,鬼方,犬戎等四族并不知道。
馮歡掌握匈奴權柄后,卻是悄悄把消息送回了大秦。
所以李牧率軍來襲的同時,夜御府將領率精銳通過密道,同步殺入匈奴王宮,直接在宮中出現。
帶隊的就是辛武,方軍虎,夏辛等虎將。
他仨從密道出來,夏辛看了看夜空,還有些感慨:“八年了。
吾八年前遵陛下所命,跟隨白副史等人來突襲匈奴王宮!
當時,匈奴還是咱們的強敵,現在……咱們幾個就能把匈奴殺一個對穿!”
夏辛和方軍虎,辛武在一干秦軍精銳簇擁下,正在吹牛逼,迎頭就撞上了對面的四家部族首領。
夏辛獰笑一聲,率軍沖了上去!
而在咸陽,趙淮中剛結束修行。
他睜開眼,攤開的手掌中,一尊方正的四足青銅鼎,在掌心上方懸浮,鼎中混沌古氣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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