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也贊同繼續攻楚。”
咸陽殿內,接到楚人求和的消息后,趙淮中召集群臣議事。
對于攻楚,在開戰之初秦臣中反對者眾,除了治栗內史,少府等老臣,呂不韋這種趙淮中系的骨干,也不贊成剛結束攻魏,就轉而攻楚。
怕的是消耗太大,衍生出更多問題。
但打到現在,群臣已經不滿足于楚人求和的條件,口徑變化,贊同繼續攻楚的聲音成為主流。
正在說話的就是素來反戰的老臣治栗內史。
而他和主掌宗室用度的少府,向來秤不離砣,口風一致。
“內史和少府也贊成繼續攻楚,原因是什么?”趙淮中問。
“當初老臣不贊成打仗,是怕交戰頻密,拖垮了我大秦之民政。
但如今我大秦兵馬糧草全部動員,兵逼楚境。
王翦大將軍已經打到了楚人洞庭沿線,戳穿楚地在即。
此時休戰,平白消耗了此前的籌備。”治栗內史道。
趙淮中緩緩點頭,心忖:內史仍是從財輔的角度看問題,他的話意思就是我褲子都脫了,你說不想玩了,門都沒有。既然亮出了家伙,打不打就由不得楚人了。
話糙理不糙。
既然打了,就不輕易收兵。
少府也出言接道:“老臣二人商議,主攻的另一個原因是覺得有大王在,我大秦不會輸。
這些年天下妖患不斷,然而以妖族之力,仍難免被大王殺上妖墟,手刃妖主。
臣等以為,只要有大王在,我秦軍無有不勝。”
一般不拍馬屁的人,要是突然調轉槍口拍你一下子,那可老致命了。
趙淮中就被少府突如其來的馬屁拍舒坦了,嘴角微勾,道:“原來寡人降妖,還能提升我大秦群臣的信心。”
聽這口風,是想讓大家接著拍?
呂不韋上前捧了一手:“大王許是還不知,這數日間大王斬殺妖主之事,在我秦軍之中傳播廣泛,凡我大秦之敵,則俱都惶恐。
楚人突然議和,或許也與此有關。”
趙淮中:“眾卿之言甚合寡人心意,如此,當繼續攻楚,且要加大力度。”
眾臣齊聲唱諾,恭敬領命。
趙淮中在奏本上寫下御筆批注,要求夜御府全力協助秦軍,集兵五十萬,攻略楚地。
要知道大秦連滅韓趙魏三國以后,不僅國境增長,兵力總數也在提升,實打實的已經有了百萬秦軍。
楚,松陽(即今浙江麗水境內)!
這是一座楚地下轄重鎮,距楚都壽春已然不遠。
城內人口過二十萬,十分繁華。
此時,楚人墨府麾下六大武安將之二的紀廣,姚期,正坐在城內一座大宅里,兩人收斂氣息,小心蟄伏,默默等待。
“你確定他今晚會來?”
紀廣是墨府麾下有名的悍將,身形壯碩如熊,一身金屬甲胄,坐在那一個人抵得上兩個人的寬度。
他身旁的姚期則是常人身形,但面目兇惡,聞言應道:
“那夜御副史殺入我楚境已旬月時間,縱橫來去,連殺我墨府六將中的兩人,且殺了鳳春老人。
府主下的是死命令。
讓我等今晚在這里蹲守,想來是有把握那夜御副史會來。”
鳳春老人就是當初闖入秦軍軍營,刺殺楊瑞和的兩個老者之一。
后來被白藥入楚地追殺,連場血戰后慘死。
紀廣深吸了一口氣,猶豫片刻方道:“若夜御副史真來,我二人率府內八兵九衛中的六人,加上百余精銳……恐怕留不下他!”
姚期哂道:“你紀廣不是向來號稱破山將,萬人敵,什么都不怕嗎?”
紀廣微微搖頭,從身畔拿起自己的武器,一根狼牙棒般的圓頭青銅錘。
其上尖刺密布,盡顯猙獰。
“你看看。”
紀廣將接近半人大的錘頭轉動,遞給姚期觀看。
就見那巨錘的一處位置,錘上的尖刺,被一股力量生生拍進了錘子內部。
滿是倒刺的錘頭,留下一個清晰的凹陷手印。
“七天前,我奉命去接應鳳春老人,當時那夜御副史正和鳳春老人交手,我上前夾擊,被其一掌拍在吾的撼天錘上,之后就留下了這個手印。
我這錘子可是青金綠銅所煉制…”
紀廣臉上露出恐懼之色:“當時鳳春老人打出一掌,那白藥明明能逼開,卻硬撞了上去,拼著受傷,一拳將鳳春老人的胸口打穿。
其人之悍勇,吾從所未見。”
姚期輕笑道:“我看你是嚇破了膽子。
你放心,府主也在趕來的路上,怕是已經要到了。
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我準備了一份秘藥,便是圣人也能毒死,就怕那白藥不來,來則必死……”
紀廣忽然看向廳外,驚疑道:“外邊好像過于安靜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一個聲音道:“是什么毒藥,拿來本副史看看。”
隨著聲音,一道身影從門外微風般卷進來。
姚期和紀廣大駭。
姚期探手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翠綠玉瓶,但緊接著就感覺手上一輕,被人一把將玉瓶奪了過去。
下一刻,姚期感覺咽喉巨疼,情不自禁的張開嘴巴,一團粉末狀的物質被人灌入口中。
他隨后才看見面前多了一個臉戴青銅面具,目光森冷的人。
他感覺咽喉火灼般疼痛,悚然道:“你將那藥給我……給我……”話音未落,倒地身死。
進來的正是白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姚期手中奪過藥瓶,把其中的毒藥倒進了姚期口中。
自食其毒。
另一側,紀廣臉色煞白。
手里的錘子緊握,但并沒揮出去,他有一種很清晰的感應,只要揮動錘子,死的一定是自己。
咕咚……紀廣很羞恥的聽見自己咽了口唾沫。
這時,他看見白藥探手取出一面古鏡,鏡子里傳出一道聲音:“你即刻去我大秦西線戰場,和廉頗將軍匯合,配合其軍行事。”
“諾!”白藥恭敬答應,驀然消失。
殿外卻是響起一聲驚雷般的長嘯,有如萬馬奔騰,迅速遠去。
“紀廣,吾留你一命代為傳話,告訴墨府府主,此次入楚沒能與其一戰甚為遺憾。
待不久以后,我大秦軍馬兵逼城下,我會再去找他。”
良久,紀廣驚覺背后已被冷汗浸濕,心頭不由得生出另一個念頭:“剛才給白藥下令的,是那位號稱當世最強的大秦雄主。”
十二月十六日。
咸陽。
全力攻楚的意思就是秦各部配合,力量收攏,要以最短的時間,完成戰略目標。
“臣等制定的行軍策,預計在本月末,下月初,我軍能戳穿楚人西線,以完成戰前擬定的計劃。”
正在和趙淮中探討作戰方向的是尉繚:“臣以為,后續可逐步蠶食,以切割楚境,逼其露出頹勢。”
他的意思是,以西線為突破口,反復戳穿楚境。
西線離壽春最遠,楚軍想要防備,消耗最大。
而步步蠶食,則主動權始終在秦手中,要打要和,悉隨秦之心意。
尉繚走后,趙淮中批閱過奏本,眼見天色不早,便來到了長樂殿。
殿內,長腿美人姬妘,一身喜慶,身穿帶暗紅紋理的玄色長裙,收腰的款型,將她長腿細腰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喜滋滋的迎出來:“大王。”
這姑娘沒什么心眼,待在一起倒是頗為輕松。
趙淮中特異過來表揚了長腿美人薅自家羊毛助力秦軍的事。
姬妘喜滋滋的伺候,兩人溫存到深夜。
她睡下后,趙淮中披衣而起,就近走向旁邊的香影殿。
當初劉琦分配嬪妃寢殿的時候,爭得趙淮中同意,便是將姬妘,韓月這對表親姐妹花,安排到了相鄰的兩座殿宇。
兩套殿宇間有內部回廊相通,不用經過露天就能出出入入。
趙淮中只披了件外袍,便晃蕩著身子來到隔壁殿宇,完成了夜闖自家妃嬪寢宮的操作。
略折騰,但頗為盡興。
……(這段是vip,得加錢)
次日,朝會上,各類奏本消息,多是關于秦楚之戰的。
趙淮中查看相關用度,打仗確實費錢,流水般的花銷,不僅是戰備軍械,米糧等物。
包括夜御府的范青舟,還有尉繚,都曾獻計,疏通賄賂各國權貴,比如說和楚人打仗,就用大量錢財賄賂楚臣,拖楚人后腿,獲知楚人的各類消息等等。
這筆花費不在少數。
歷史上,秦攻略六國,甚至有賄賂各國的專項用度,各種操作收買,策反。
傍晚的時候,天上落雪了。
十二月中,咸陽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黎景宮。
姒櫻剛完成一次修行,睜眼就看見坐在寢殿里,身形偉岸的大秦之主。
從她的角度能看見趙淮中的側臉,面龐起伏如刻,棱角分明,眼神稍顯狹長,有著照徹人心的深邃和威嚴。
他的鼻梁挺拔,山根很高,往上則是光潔的額頭,嘴唇線條清晰。
整個人看起來即不缺俊美,又英氣勃勃。
姒櫻愣了片刻才冷冰冰的板著俏臉道:“你又想來羞辱我?”話罷往床上一趟:“那你快點,我一會還要練功。”
趙淮中愣了愣,這特么是什么操作,破罐子破摔?
“你先起來。”趙淮中淡淡道。
姒櫻暗忖計謀得逞,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就聽趙淮中道:“那個不著急,說完了事情再開始不遲。”
姒櫻差點沒控制住羞憤,想起身和大秦之主拼了。
趙淮中凝神端詳,姒櫻恢復部分記憶,吸收仙珠后,力量每天都在增長,幾乎一天一個樣。
她以前的記憶也在隨著力量的增長,而恢復的越來越多。
換句話說,這女人不僅力量在提升,記憶,經驗,或者說智慧也在完善遞增,會變得越來越難對付。
“寡人來是想問你,你既然是仙人,可知昆侖仙宮的存在。”
姒櫻注視趙淮中,面無表情:“知道。”
“實際上,你沒碰我之前,我本有一件頗為重要之事想提醒你。現在……哼!”
趙淮中起身把外袍脫了:“看來你屬于不打不長記性的類型,有些話不能好好聊,那咱們就換一種方式。”話罷又伸手去脫中衣。
姒櫻臉上的冷漠瞬間破功,扭開臉蛋道:“我說了你就走?”
“你先說。”趙淮中道。
“關于昆侖仙宮,關于你中土神州,地支四極的古老封印你可曾聽過。”姒櫻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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