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們不對，本來說好了的，也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可他們找上門來了，我看分他們一部分碎瓷片也沒什么，實在是太難拼湊了。”
李金秋是老實人，他絕對是實話實話。
但是，任何一片龍泉窯，都是很珍貴的，都有研究價值。
萬一，他們研究出來了龍泉窯的燒制方法，特別是龍泉青釉的配比，那以后他們大美院就厲害了。
不說失傳已久的冰裂紋，就是能夠研究出梅子青、粉青、點彩流動釉、天目金滴釉、珍珠釉等其中的任何一種釉色，他們大美院也會一舉成名。
這就是機遇，原來哪有那么多碎瓷，讓他們研究？
完整的瓷器，絕對不可能下手。
但是碎瓷，特別是根本就沒法拼湊成一件作品的碎瓷，就比較容易下手了。
就是因為牽扯到了這么大的利益，其他院校才會在合作已經談成的情況之下，還在不依不饒的想要分一杯羹。
可惜，這一次陶教授過來，卻是有著十足的把握。
“李教授，您這就說錯了，我們靠的可是實力，再說，我也沒說你們的分配不對，而是我們來了這么長時間了，也不上點茶水？算了，我自帶了一把茶壺，自備了點茶葉，給點熱水總可以吧？”
“哈哈，是我不對，居然讓你們干坐著，上茶！”張昌民終于說話了。
陶教授可沒有理會他，就是這個老小子出爾反爾，不過，這一次要打他的臉。
陶教授直接掏出了水平壺，拿在手中把玩！
“咦？老陶，你這水平壺不錯啊！”
在這里的中年或者老年人，都是最頂級的藝術人，一把茶壺的好壞，他們一眼就看的出來。
“不對啊，怎么感覺不像是紫砂，老陶，拿過來看看。”
“看個屁，這可是我學生送我的禮物，能隨便讓你看？”
“我去，你這個老不要臉的，在這里等著我們呢？”
“哈哈，老陶的顯擺，還真是別具一格，不過，這是實力裝叉，我們要看著。”
“不過，說真的，這真是你學生的作品？畢業多少年了？現在在哪工作？你的學生之中，居然還有這種強人？”
“你們說的什么？看不起我老陶？這是我一名大三的學生制作的。”
“不可能，就算是用朱泥紫砂燒制的，也不可能燒制出這種水平！”
“不是朱泥紫砂，應該是用紅黏土燒制的，這水平不錯。”
“我怎么看著眼熟？這應該是剛剛燒制出來的吧？”
看著一眾討論起來的教授、專家們，陶教授一臉得意。
不提他三年級的學生，難道就能夠掩蓋下他的光芒？
此時張昌民湊了過來，他仔細看了看茶壺，說道：“不會是你那位會做舊的學生，做舊的吧？”
“哈哈，我說哪里不對呢？就是那層寶光，不是包漿，這是一把新壺，但是上面居然有著一層寶光，這是做上去的？”
“老陶，你這可不對，不能靠著一位學生，包打天下啊！”
“我有這么一位學生，難道還能讓他藏在土中？你們知不知道，我這位學生是上學期末，才轉入陶瓷專業的，原來他學城市規劃的。”
這次連張昌民也震驚了：“你不要告訴我，他學習制瓷才幾個月的時間？”
“這倒是沒有，從大一開始，我就讓他在我的工作室中打工了，就是打掃打掃衛生，那小子有天賦，特別是手感，不管什么瓷器，只要他一上手，瓷器哪邊不對，特別是均勻、厚薄、胎器正不正，哪邊有殘缺，他都能摸的出來。”
“剛開始就是手感好？現在呢？”
“現在可了不得了，只是過了一個假期，他就給了我不少驚喜。”
說到這里，陶教授更加得意。
剛剛決定收陳文哲入班的時候，陳文哲的表現并不盡如人意，特別是動作，還是有點生疏的。
最后一整套制瓷工藝，他居然沒有走下來。
但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這位學生的天賦。
只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陳文哲的天賦居然這么強。
年前還不能獨立制作出一件稍微復雜點的作品，可到了年后，居然就能弄出這種大師級的水平壺。
作品，是做不得假的，東西好，就是好。
特別是在他們這一眾專家們的眼中，作品的任何瑕疵，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可在這把水平壺上，他們看不到任何缺陷，這就是一種美。
如果真要找一點問題的話，就是這件水平壺太過中規中矩，沒有一點創新，算是復古！
可是，對于一位學生，你能要求多高？
誰剛開始學習的時候，不是從模仿開始的？
“老陶，你還是依靠這位學生包打天下啊！”
“對，你看他說的，給了他不少驚喜，這說明，驚喜不止是這么一件茶壺啊！”
“就你嘴快，說這個干什么？這不是讓老陶，有了繼續顯擺的機會？”
“哈哈，你們不說？我就不顯擺了？再給你們看個東西！”
說著，一件青花云龍紋大盤，被陶教授從身邊的挎包之中掏了出來。
盤子放在工作臺上，立即吸引了眾位專家教授的目光。
可惜，不管怎么看，都挑不出毛病。
還是那句話，東西好不好，他們看一眼就知道。
如果是做，他們也許做不到這種程度，但是看，他們總是會的，而且都有著幾十年的鑒賞經驗。
“器型規整！”
“釉色不錯！”
“云龍紋畫的也不錯。”
“燒制的水平低了點，好像溫度沒有調整好。”
“還是那句話，釉料調配的好，要不然就要燒廢了。”
“嗯，燒窯是個大問題，年輕人沒有多少經驗，燒制成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老陶啊，要多給年輕人機會，怎么能把這么一件精品，燒制成這樣呢？”
“哪樣？”陶教授不樂意了。
這一件瓷器，還真是燒制的火候過了一點。
但這可不是陳文哲燒制的，所以，陶教授還憋著壞呢！
“你們這是浪費了這種頂級的青花料啊！”
終于抓住了一絲弱點，自然是持續不斷的攻擊。
“對，我要沒看錯的話，這青花料，應該是高價從景鎮那邊買來的吧？”
“不得不說，為了不要臉，老陶也是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