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平脫工藝,是唐朝的一項創新。
由于造價高昂,工藝繁復,所制器物的表面富有金銀光澤,華美異常,是貴族階層才能享有的高級定制。
這些華美和奢靡到了極致的生活用品中,或許就暗藏著唐王朝盛極而衰的信號吧。
主要是這些作品,都太過奢華,像是密陀彩繪漆箱。
這件“密陀彩繪”漆箱,是公元752年“東大寺大佛開眼會”上,用來盛放香灰用的器物。
密陀繪是唐代的一種繪畫技法,類似于比較原始的油畫。
主要原料為密陀僧(成分是氧化鉛),用油漆調合繪制在器皿上,與后世盛行的工藝漆畫也有淵源關系。
此種繪畫技法于奈良時代傳入霓虹,因其色彩濃郁華貴,器物玲瓏精巧,充分迎合皇家貴族奢求豪華、耽于享樂的時風,所以朝野畫師競相仿作,成為奈良畫苑中的一枝奇葩。
到了明代,滕王閣序漆雕盤,在上世紀初出土于我國甘省的一座明代墓葬。
后來由盜墓賊從墓中偷盜出來后,流落到國外,現收藏于英倫博物館。
這件漆雕盤上描繪了,在騰王閣舉辦離別聚會的場景。
這場最著名的聚會,舉辦于公元675年。
詩人王勃(公元650676年)參與了此次聚會。
當時,王勃為來賓所作的詩集寫了一篇序言。
漆雕盤的背面刻的,就是這篇序言(《滕王閣序》)的一部分。
在盤子上,云朵密布天空,亭臺樓閣,水波蕩漾,錯落有致。
人們飲酒賦詩,登高眺望美景,整幅場景宛若人間仙境,令人浮想聯翩。
在空中翱翔的仙鶴和地面的鹿,都象征著長壽。
這些精美的碟子常常是為皇帝訂做的,有些還作為外交禮物送給了霓虹。
這件明代漆器盤的造型古樸典雅,漆質細膩潤美,紋飾構圖飽滿,雕工精細成熟,是明代宮廷御用漆器的典范之作。
由于雕刻師將其名字和日期刻在了閣樓的門邊,且在制作中使用了紅漆、綠漆、黃漆和黑漆,極其罕見,所以異常珍貴。
這樣的明代精品漆器,其實并不少見,比如剔紅杜甫詩意圖圓盒。
盒蓋面雕三種錦紋地,其上雕亭閣,內有長者仰望天空,空中一行白鷺飛過。
院內一長者走來,后一童攜琴。
岸邊柳樹上有兩只黃鸝棲息,水中有小舟停靠,詩意濃厚。
盒壁黃漆素地雕牡丹、茶花、石榴、菊花、薔薇等花卉。
盒內及底髹黑漆,底有清代仿刻的填金“大明永樂年制”款。
此盒圖紋是根據唐代大詩人杜甫“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詩意而刻,意境優美浪漫,雕刻工藝精湛。
當然,這些都是正規的漆器,還有一些用在了銅器之上。
除了之前的那件唐代銅鏡,像是這樣的銅器加漆器工藝的作品,還有不少。
比如清代的精品之作,黑漆描金山水樓閣圖手爐。
這件手爐呈不規則,卻十分對稱的長圓形。
提梁彎曲的形狀,與爐身的造型相協調。
爐身四面開光,兩兩相對。
開光內黑漆地,其上以金漆描繪不同的山水圖景。
畫面構圖講究,布局疏朗,遠山近石、亭臺樓榭、草木飛鳥都描繪得細致入微,宛如工筆畫。
風光旖旎的山水圖,雖濃縮于方寸之間,卻透露出飄渺深遠的意境。
開光外之邊飾,則用描金彩漆的技法,描繪纏枝花卉紋。
口沿內掛銅膽,蓋面為銅絲編結而成的密網,用以通風換氣,底心有一圓孔用以散熱。
清宮珍藏的手爐內膽中,都殘留有灰白色的炭灰。
然而這件手爐的內膽,卻異常潔凈,沒有任何使用的痕跡。
可見它并非暖手的實用器,而是用以觀賞和陳設的工藝品。
正因此其制作考究,畫面精美。
根據描金的用色和畫面的繪畫技巧,應是雍正朝制品。
清代算是封建王朝最后的輝煌,這一時期出現的精品漆器并不少見。
像是剔紅楓葉秋蟲圖盒,這是盒楓葉式。
它通體朱漆雕楓葉細密的筋脈作錦地,壓雕秋蟬、蟈蟈各一。
盒內髹黑漆,內底刻楷書“大清乾隆年制”六字款。
盒下承楓葉形座,邊刻海水及蓮瓣紋。
清代雕漆重刻工而輕磨工,乾隆時雕刻尤為精工纖巧。
當時雕漆的新風格,往往通雕錦紋而不多加裝飾。
或錦地面積增大,縮小花卉草蟲等紋飾。
此盒即利用楓葉細密的筋脈作錦地,僅雕刻兩只秋蟲。
以自然物象刻成錦紋圖案,匠心獨具,細微精妙至極。
這只盒子是乾隆雕器漆中,出類拔萃的一件。
綜合看來,雖然霓虹漆器傳遞著其特有的靜謐、清雅的和式風格之美。
他們以精美的制作工藝和蒔繪藝術見長,而我國古代漆器上所承載的文化內涵,和各朝代所達到的巔峰造詣也是無價的。
拋卻國別和藝術風格,我所能從這些偉大的漆器藝術中,領悟到的就是古人們對生活中美的極強的感受力和對藝術的極致追求。
一個普通的碗也能吃飯,但如果是一只漂亮精致的碗,可能一想到吃飯這件事就開心愉悅,這種精神享受是多少金錢都不一定換得來的。
很多人可能會說,這些東西從古至今也只有有錢人才消費得起,普通人不過都是在為那“碎銀幾兩”疲于奔命。
可恰恰是在這樣快節奏、信息過載的的時代,我們更需要有按下暫停鍵的能力。
偶爾停下來打開自己的感官細胞,去傾聽、觀察、感受生活中的美,甚至可以去創造美。
比如從觀察一下路上爬行的螞蟻隊形,或者聽聽雨水落下的節奏聲開始!
如果我們的生活都被工作占滿,眼里也只看得到錢,那么我們和工廠里冰冷的機器又有何區別呢
其實以現在的經濟發展水平,更多的時候生活水準關乎生活態度和個人審美,而不一定關乎金錢。
古代貴族們的奢侈和特權觀念固然不可取,但他們對待生活的滿滿儀式感,我們又何嘗不可以借鑒一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