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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然聽見靈墟二字,普智明顯一愣。
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沉默了良久,這才道:“不知靈主從何聽說的靈墟二字?”
“怎么,有何不方便說的嗎?”蘇青丘問道。
“這…卻也不是。”普智搖了搖頭,隨后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敘述,片刻后道;“想要理解靈墟為何物,就必須了解這一層蛇窟深淵的本質。”
本質?
不都是蛇窟深淵嗎?
蘇青丘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
普智繼續道:“其實這一層的蛇窟深淵,本質上就是真龍之骨的經脈層。與之相對應的,還有下一層的血肉層,白骨層,鱗皮層等等。”
“當年真龍墜落于此,身體四分五裂,不同的部分便組成了不同的層次。靈主應該見過那些赤紅色的絲帶狀物質吧?它們便是真龍的筋脈。”
“而這些筋脈按照養龍寺的探索,暫時分為奇經八脈,以及十二正經。而靈主所言的靈墟,便是隱藏在這些奇經八脈以及十二正經中的奇異空間。”
“一般來說,靈墟大多數存在于奇經八脈的交匯之處,其中蘊含著真龍殘留的意志和靈光。這些不朽物質久存于世,天地造化之下,便于經脈中開辟出了種種大小不一的空間。小者可能只有數百平方而已,最大者卻如同一處完整的小世界。”
“有些靈墟內,甚至有生靈生存其中。正應了佛祖所言,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不外如是。”
蘇青丘聞言明顯一愣。
他沒想到,這所謂的靈墟,竟是小世界一般的存在,更是自巳蛇經脈中開辟而出。
這讓蘇青丘再次感嘆當年的巳蛇之強,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眼見著蘇青丘了解了靈墟為何物,普智雙手合十,卻又相勸道:“阿彌陀佛,貧僧知曉靈墟對于靈主的吸引力是有多強,其中真龍留存的靈光對于靈主而言,更是最好的滋補之物。”
“但貧僧還是要勸一下靈主,靈墟之中兇險莫測,千萬年來,已經不知有多少強大的邪魔自其中誕生,遇到陌生的靈墟,靈主還是要小心為妙。”
說完這句話,普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對了,到是有一處靈墟可安全的進入。沿著這條奇經八脈,往東十二里,便是養龍寺開設的靈墟靈市。”
靈市?
蘇青丘聞言,明顯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
養龍寺在這里開個市場干嘛?和靈蛇做交易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來此三天有余,卻根本沒有見到那所謂的靈市。
普智在蒙騙他?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普智笑了笑,解釋起來。
在他那個年代,這一層蛇窟深淵中,邪魔侵蝕污染異常嚴重,尤其是來自于更深層的邪魔污染,更是棘手。
所以養龍寺有不少高僧駐扎此地,斬殺邪魔,一來防止下層的邪魔突破封印進入此地,二來也防止這里的邪魔更進一步侵蝕龍骨和其經脈。
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看守那些危險的靈墟。
久而久之,便在這里建立了一處靈墟靈市。
靈墟靈市當年可是很熱鬧的。作為養龍寺僧侶于此的休整之地,同樣有不少靈蛇來此閑逛。
靈蛇消化不了的邪魔殘骸,磨掉了上面的邪魔之氣,剩余材質都可以拿到這里交換。
形同于一個小型市場。
養龍寺僧侶與靈蛇一族,一體兩面,而成年的靈蟒更是擁有完整的智慧,這種交換行為倒也不算突兀。
只是普智說的越多,蘇青丘心中的疑惑也就越深。
現在別說僧侶進入靈市了,就連上一層蛇窟深淵,都需要十年才可以開啟一次。
所以……
蘇青丘沒有質疑,仍舊暗中打聽著各種消息。
之后,普智又嘮嘮叨叨和他說了不少,比如養龍寺口頭中的靈主,便是擁有千縷以上靈光的靈蛇。
這個層次的靈蛇已經基本上靈紋自生,擁有了奇異的能力,往往以神通而論,端是無比神奇。
普智見蘇青丘幻化成半人半蛇的樣子,便誤以為此,所以一直用靈主相稱。
他卻不知,眼前這條蛇,竟是一條擁有著近萬縷靈光,形同于萬年道行的恐怖存在。
眼看著普智身上的佛光黯淡下來,不久之后這道執念便會煙消云散,蘇青丘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大師,三百六十年前,這一層養龍寺,可是第一層?可有更上之層?”
嗯?
普智微微一愣,道:“靈主何出此言?這里一直是第一層蛇窟深淵啊。何來上層一說?”
蘇青丘默默的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大師徘徊于此多久了?”
普智想了想,最后苦笑了一聲:“按照靈主所言,如果現在是三百六十年后,我這道執念徘徊于此已經三百年有余了。”
蘇青丘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他心中已經有了口中猜測。
這時候,普智的執念,已經近乎消散開來。又等了一刻鐘的時間,只見普智突然停止了說話,然后沖著蘇青丘雙手合十,微微鞠躬:“靈主,小僧心愿已了,時間已到,就此拜別。愿靈主日后一展宏圖,證永恒自在天。”
“這是留給靈主最后的饋贈,權當小僧的一片心意了。如果日后靈主有空,還請代小僧去那西北萬林城黑石村看看,告訴那里的父老鄉親…就說…就說小石頭和大黃,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普智周身的佛光驟然潰散,化為了星星點點,最終一個小小的,宛如舍利一般的東西,漂浮在了蘇青丘面前。
這是普智的執念殘留,里面記錄著普智一些簡單的見聞,在消失之后,留存給了蘇青丘。
“大師…一路走好!”
蘇青丘沉默了良久,最終嘆了口氣。
生于亂世,普智是不幸的,而與黃牛妖的因果糾纏,讓這份不幸更平添了幾分悲情。
但普智也是幸運的,在那個民不聊生的年代,最終拜入了養龍寺,雖一生受黃牛妖死亡而倍感自責,卻也成就了自己萬古圣僧之名。
一飲一啄,似命運自有定數。
三百六十年后,旱災又臨,宛如輪回,卻再也沒有了孩童與黃牛,圣僧與牛妖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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