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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京都。
昭陽幾十州,繁華不過于此。
時至今日,自當年玄宗玄千秋起勢,一統昭陽全境,立國于此,已有千載。
晃晃千載而過,此地繁華卻不曾減少。無論風雨,無論雷霆,無論天災,亦或是人禍。哪怕是風雨飄搖之際,昭陽京都也未曾動搖。
這就是昭陽皇族的根本,是昭陽龍脈所在,是一國之氣運之地,也是昭陽皇族賴以生存之地。
而今日
驚蟄之時,萬物生發之際。
這座千年的古老神圣之地,卻顯得無比的壓抑。
黑云壓城城欲摧,滿城風雨,盡在不言中。
而世俗的喧鬧不安,卻又與朝堂之上,截然不同。
此刻的昭陽朝廷,可謂是壓抑到了極限。
大朝會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滿朝文武,內閣首輔,袞袞諸公,充斥其間。
該來的都來了。
不該來的,也全都來了。
就連平時根本不參與朝政的皇后貴妃等女人,竟也來到了朝會之中。
這是被玄景帝特意恩準的。
一時間,眾人也摸不清皇座上的那位,到底如何思量,打著什么主意。
自那位大荒龍神開始舉行登基儀式,眾人便從上午等到了現在。
而再看玄景帝,一直呆呆的坐在龍椅上,閉目沉思。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起伏,說不定此刻都有人以為他死了。
就這般等待著,在不安中,在忐忑中,在焦急中……
某一刻玄景帝驟然睜開了眼睛,隨后一口鮮血從嘴里噴出。
臉上出現了一道道如同老鼠胡須一般的紫色觸須,又很快被他隱去。
眼神幾經掙扎,最終恢復了平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刻,滿朝文武文武,總覺得此刻的陛下,似乎更加英氣魁梧了一些。
氣息變了。
“大荒龍神…好手段啊。完整的掌握了一道超脫之力,登臨君王階……”
“只是想登臨這龍皇之位,過了人族這關還不夠,后面還有天外邪魔等著你呢。”
‘玄景帝’喃喃自語。
根本不顧旁邊皇后貴妃幾人慘白的臉色,以及不斷抖動的身體。
“陛…陛下!”
“您……您沒事吧?”
皇后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恐懼問道。
從很早之前,玄景帝偶爾呆愣之后,就會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尤其是最近,發呆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頻繁。作為枕邊人,皇后又怎么可能不曉得玄景帝發生了什么。
昭陽皇族的詛咒發作了!
昭陽皇族,每一代皇帝,臨近終末的時候,便都會如此,先是持續的發愣發呆,所有是性情大變,恍如換了一個人。
一位皇帝,甚至會在詛咒中,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一般。以前不喜歡某個女子,會變得格外喜愛。以前喜歡某個女子,可能會十分討厭。
儒雅隨和,變成了陰險恐怖。
風流倜儻,變成了低淫下賤。
總之,改變的非常離譜。
最離譜的是,有些皇帝末年,性情大變,是真的‘性’情大變。
就好像百年不食其中滋味的惡鬼一般,瘋狂而暴虐。
皇后作為玄景帝的枕邊人,自然知道詛咒的一些猜測,玄景帝曾告訴她,詛咒轉化成的對象,與當年昭陽開國皇帝,玄宗玄千秋非常相似。
曾傳聞,其雖然勇武、力量通天。但暴虐無度,喜好子女與下屬之妻。
可謂是昭陽皇族抹不掉的黑點。
玄景帝十幾年前,嗜好長生不死之道,喜好真龍傳說。其實,并不是因為真的怕死才尋找長生,而是為了尋找對抗皇族詛咒的辦法。
現在一晃十幾年過去了
玄景帝卻已經變成了如此狀態。
“你害怕朕?”
‘玄景帝’轉過身,大庭廣眾之下,摸了摸皇后的下巴,眼中充斥著瘋狂:“看看這小模樣…不要怕,說起來朕還沒臨幸過你呢,每一次想要你的時候,腦子里總有一個該死的意識阻止,讓朕好不痛苦。”
“不過,這次好了。那道該死的意識,已經被朕排斥出去,被大荒龍神一巴掌拍碎了。朕真要好好感謝祂啊,沒有祂,又怎么會如此輕易降臨呢。”
‘玄景帝’摸著皇后的下巴,心中越來越興奮。皇后雖為太子生母,卻因修煉有佳,保養得當,哪怕四十多歲了,仍舊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下邊的朝臣面面相覷,急急忙忙低下了頭。
心中暗罵玄景帝荒唐。
誰都沒想到,玄景帝最近是越來越不著調了,平時沉迷于煉丹長生,偶爾陷于女色之中也就算了,今日竟然在如此場合當眾調戲皇后。
簡直不成體統。
雖說你們倆是老夫老妻了,也要看看這是哪里啊!列祖列宗在上,也不怕玄宗從棺材板里爬出來,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眾人心中吐槽。
下邊二皇子三皇子幸災樂禍。今日之事要是被傳出,對于太子而言,定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因為沒人敢議論玄景帝。
只會說皇后不端莊,當著朝堂諸公的面,勾引皇帝。這要是好好運作一番,皇后被貶,他們的太子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太子要不是因為皇后之位,又怎么能坐穩太子寶座?
太子見狀,愣在當場,旋即心生憤怒,整個面容都扭曲起來,身上的兇氣,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鱗片,浮現而出。
玄景帝這是給他當眾出難題。
母親受辱,如何忍受得住。
當即便站了出來,咬牙切齒,聲音嘶啞道:“陛下,光天化日之下,豈可有如此失禮行為。”
“在這昭陽朝堂之上,陛下所為,可曾對得起列祖列宗?”
他也豁出去了。
今日若不站出來,此事傳出,全天下都會指著他的脊梁骨罵,皇后地位不保,他的太子之位同樣無存。
這明擺著是玄景帝想要重立太子!
否則,斷然不會如此。
既然如此,他還怕個屁!
“太子!”
“這就是你的兒子啊。”
‘玄景帝’意有所指,似乎是一語雙關。
他哈哈一笑,一把摟住了皇后,看著下面的太子,隨后緩緩的站起了身體,眼神中充斥著瘋狂冰冷的神色,道:“朕如何,還用不著你來教。”
“我看你這太子之位是做的太久了。來人啊,擬詔,言:太子不尊父母,不行孝道,是無君無父無母無親之輩,今日格去太子之位,以儆效尤。”
“另,立二皇子為太子儲君,即日執行!”
此話落下,朝堂瞬間嘩然。
皇后更是一愣,旋即花容失色,搖搖晃晃,癱坐在地上。
太子也愣在當場,一動不動,如同木偶一般。
“陛下,三思啊!”
“陛下,太子并無過錯,不可輕易更換啊。”
“這這這……太子為國本,怎可一言更換江山社稷!”
朝臣紛紛勸阻。
而二皇子強忍著心中的狂喜神色,上前一步,對著太子,怒喝道:“大膽,玄言,你竟敢對陛下不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現在可以是好好表現才是。
坐穩自己的太子寶座。
然而,太子卻不言不語,良久之后,才緩緩抬頭,臉上的蛇鱗已經密密麻麻,雙瞳都化為了蛇瞳。
恐怖的模樣,讓二皇子為之一愣。
“是啊,我是不想活了。”
“所以,那你就去死吧!”
轟隆!
一條巨大的蛇尾,從太子背后驟然而出,頃刻間便抽打在了二皇子身上。
后者連慘叫一聲都沒有,便被瞬間抽成了血肉粉末。
一時間,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被突然爆發的太子,還有其恐怖模樣,嚇得愣在了當場。
亂作一團!
“妖怪啊!”
“不不不,這是什么鬼東西?”
“快跑!”
滿朝文武,抱頭鼠竄。
只是,四周已經被太子妖風所圍,根本逃不出去。
兇性大發的太子,一連撕裂了十幾人,血肉盡數吞入腹中。
“三十年啊,整整三十年。孤王整整等了三十年。玄景帝,從七歲的時候,你告訴孤王,孤就是下一任皇帝,已經等了足足三十年!”
“孤等的頭發白了一茬又一茬,等的孤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但孤,卻還是太子。”
“近在咫尺,卻不可得。”
太子滿身鮮血,拖著巨大的蛇尾,緩緩的走向了玄景帝,路過跪在地上哀嚎的三皇子的時候,直接一腳踩碎了他的腦袋。
就這般,全身躺著鮮血,蹬臨玄景帝面前。
到了此刻,他身上的兇虺異象已經越來越明顯,整個就是一頭人形的兇蛇。
長百米。
身高十幾丈!
無數護衛在玄景帝身邊的皇宮護衛見此,蜂擁而來,卻都不是太子一回合之地。
舉手抬足,便控制了整個天地。
所有人死傷慘重,諾大的朝會議政廳,除了太子一人之外,再無站立者。
“哈哈,這才是力量啊!”
太子暢快一笑,看著癱軟在地上的玄景帝,捏著他的脖子,一把就提了起來,巨大的蛇信子,緩緩而出,舔舐著玄景帝的臉頰。
恐怖的毒性,瞬間就讓玄景帝一半臉頰血肉模糊。
“原來,你也這般弱小!”
“這皇位啊,孤等了三十年,卻不可得。等到了最后,卻等到你的一紙皇詔,太子之位也徹底失去。”
“既然如此,那這皇位,孤王…不,朕自己來取!”
太子說罷,張開滿嘴密密麻麻的毒牙,一口咬在了玄景帝的脖子上。
后者這時候似乎才反應過來,悶哼一聲,艱難的扭過了脖子,一半血肉模糊的臉上,看向太子,突然間露出了一道詭異的笑容:“意外之喜啊,竟然是一頭即將化龍的兇虺,還被煉入了體內,人蛇混居。最妙的是,還擁有昭陽人道龍氣。”
“嘿嘿,真是絕妙的法子,想依靠近龍的血脈,克制皇族詛咒?讓我想想,是誰教你的呢……是玄景吧,一定是玄景了。是他清醒的時候教你的?想要擺脫我……”
“好好好,玄景比當年的血皇帝還要隱忍,還要強啊,可惜,計策雖好,執行之人卻不給力。”
“朕只不過今日輕易試探一下,你就已經暴露而出。嘿嘿,玄景有你這樣的兒子,應該會死不瞑目吧!”
太子聞言,完全愣住了。
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么,但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
只見,玄景帝殘破的身體上,涌出了無數密密麻麻觸手一般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蟲子一般,它們隨著太子張開的大口,瘋狂的灌入了他的軀體之內。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
太子慌了,身體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惡心東西,不斷的灌入體內。
隨后,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什么東西?我就是你啊!下一任的昭陽皇帝,玄言!”
聲音竟然是太子所發,此刻他的一半臉,驚慌失措。一半臉,欣喜若狂。
“太妙了,太妙了!”
“以兇虺為基,人道龍氣煉入體內,不是龍,卻近似于龍。三千年了,哈哈,三千年了,終于又體會到在龍血中徜徉的快感。如此美妙,如此快活。”
“不不…這不可能!道長明明告訴我。今日就是孤王登基之時!他怎敢騙我,怎敢騙我!”
“道長?教你此術之人嗎?讓我看看,他到底是誰。”
太子自言自語,兩道聲音交替出現。
下一刻
卻見兩道聲音嘎然而止,沒有用多久,就又齊齊響起:“玄景帝!那老道士怎么會是玄景帝!”
此話落下
一只手掌便驟然從天而降。
一掌劈在了太子身上,順勢把皇后接走。
隨后,神秘道人豁然而出,摟著皇后,看著朝堂之上的慘狀,嘆了口氣:“癡兒,你怎能下得去手。”
太子緩緩抬頭,兩道聲音共同響起:“玄景帝?”
“怎么可能!那朕附身之人,又是誰!”
神秘道人搖了搖頭,身影一轉,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了玄景帝的模樣,神色平靜,道:“怎么不可能?之前的玄景帝是我,現在的神秘道人,也是我。”
“貧道苦修道經佛法四十余年,幾十年如一日,從不練習他物,只練分身一途,終于練就身外化身之術。為的就是今日,鏟除你這頭根植于我昭陽皇族血脈深處的惡魔!”
太子聞言,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仍舊是雙重聲音:“好一個玄景,果真是才思敏捷,早早就發現了問題。不過你要欺師滅祖不成?朕的身份,你應該知曉!沒有朕,哪來的今日昭陽皇族!”
“還有,你以為你憑借區區分身道法,可以與朕對抗?“
神秘道人,也就是玄景帝搖了搖頭,不置可否,道:“貧道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所謂欺師滅祖,卻也太過了。”
“你不過是真龍身上的一條蛀蟲罷了,三千年前,跟隨那條真龍之身,墜落于我人族天地,后被我玄宗所獲,不知不覺中,化為深入血脈的詛咒。”
“所以,你這條寄生蟲,還是不要以玄宗名義在行于世了!”
道人的話,讓太子勃然色變,看來是說中了體內那頭怪物的真實情況。
然而,不待太子有所反應,就又聽到道人說:“其實,就連太子也只不過是吸引你出來的手段罷了。貧道曾思考了無數手段,卻無法做到百分百把你從昭陽皇族歷代血脈中吸引出來。”
“畢竟你是真龍身上的蛀蟲,類似于一道詛咒,一般的血脈對于你吸引不大。除了皇位更迭之時,會出現一小部分以吸收人道龍氣。其他時間都隱藏在我昭陽皇族血脈之內。”
“貧道也曾想過用真龍之血吸引你出來,但這天地間,真龍之血卻又何等尊貴……好在,你這蠢貨,最后還是受不住那兇虺近龍的血脈,全部出現了。”
道人的話,讓太子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好好好,真是夠狠的。以你兒子的身體為引子,吸引朕降臨其中,玄景帝,你可真夠狠的。你不怕你兒子寒心么。”
道人搖了搖頭,淡淡道:“我給過他機會的,他若努力煉化兇虺魂靈血,今日便還有一線生機。可惜,一心只想著皇位,作死這般,貧道也無法阻止。”
說到這里,道人看了一眼太子,突然問道:“已經融合完成了吧?算算時間,你拖延的時間也夠長了。”
太子一愣,陰森森道:“既然知道,你還放任朕融合?兇虺龍氣的身體,當真是不可多得,得此助力,可比那些過往皇帝的身體強多了。“
“以你之力,還想與朕抗衡?”
“不!”道人搖了搖頭,看向了天空。
下一秒
一股滔天的龍威,跨越了邊荒,洞穿了空間,于萬里之遙,降臨而至,驟然蔓延整個京都。
同時,一只巨大的龍爪,于虛空浮現,轟隆一下子,便把所有皇宮內廳,以及地下那巨大的地宮,全部攝入了爪內。
天地一粟,握于一掌之內。
在建筑破碎,光影錯亂之中。
道人最后看了一眼太子,緩緩道:“我也在拖延時間啊!”
“這不……我等的那位存在,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