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該出發了,這次是要一直往北俱蘆洲去。
他覺得有些奇怪,雖然說封神大劫之后道門已經大不如前,可闡教還有不少好手,天庭也算是徹底崛起了……這種事情怎么看都應該是讓闡教門徒牽頭與天庭一起合作去的吧?
怎么就落到了他頭上?
夏青陽有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人三個圣人外加一位可能的師祖一起叫他做事,他還能怎么辦啊?
一個月之后,他做好了準備,也有了必須的理由,終于要動身了。
不過他也沒有急著出發,而是悄悄地先去了一趟地府。
說實話,這截教眾弟子之中他最敬重的還是多寶師兄。
在他看來,多寶師兄前往佛門當教主一方面是為了玄門分化佛門氣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截教弟子們,為他們在圣人面前爭取一份生機。
可以說……他其實也是圣人的工具人身份。
否則天庭那些截教弟子真真么容易分化念頭下凡轉世?
還不是坐鎮天庭的老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正是想到了這一點,夏青陽才坦然接受了這個任務……就當是如今為他截教再爭取一些福利吧。
這一個月中發生一件讓他難以忽略的大事,那就是有兩個下凡轉世的截教弟子嘗試渡劫了。
這本來沒什么,夏青陽也壓根沒覺得這會有什么問題,甚至還懷著想要看看天庭眾神仙凡渡劫會是個什么樣的風光法。
然而他被嚇到了。
那兩個的確存著拿天劫來‘炫技’的想法,居然想要一起渡劫。
結果人天劫直接當空一個劈叉,分了兩道紫霄神雷下來,把兩人直接給灰灰了。
場面一度極其尷尬。
從此青陽十三子變成了青陽十一子,十一妹真的成了十一妹。
這是天譴的神雷啊,以當頭棒喝的方式告訴了截教小子們:讓你們下凡轉生一世就不錯了,還想成仙?
當然,這些個被紫霄神雷給一下崩了的截教弟子沒有死,而是回到了天庭繼續當工具人……只是這對于他們來說可能是生不如死吧。
也是夏青陽后來想明白了多寶道人為截教做出的貢獻是什么之后,他才明白了自己該怎么做……繼續給道門或者說天道做事,才能慢慢解開解教弟子的束縛。
按照他對天道如今淺薄的理解,截教當初肯定是欠了萬靈很大一筆債,這才在氣運崩塌之后不得不給天道當工具人來還債。
他們要想他們解脫,或者說是要想讓截教重新發展起來……那就首先要將這欠的債給還清了才行。
先前他知道多寶師兄在十八層地獄與地藏王菩薩論道,他決定去找找看,說不定還在……大能論道聽說會持續很長時間的。
于是幌金繩牽著只貂兒,他一步走入地府……這次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來到了十八層地獄中。
地獄之中無數的亡魂正在接受著各種刑法折磨。
他們之中其實不少都是普通人,可普通人也會在無意間引得一身業力,需要通過這些刑罰來消除了業力才好繼續投胎。
當然尋常人受刑也不需要多久,一般三五年后就會投入六道輪回之中。
但其實對于很多人來說,自己恐怕都沒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多業障……就像殺豬的屠夫。
他殺豬是為了生計,可就是因為他殺生得太多,遭受了所屠之豬的生靈怨氣,自然就會生出業障來。
可是豬肉作為人族的重要肉類食物之一,不可能沒有屠夫啊……
類似的情形還有很多,在十八層地獄內受苦的靈魂有不少都是因為生活的無奈。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地藏王菩薩入地獄超渡這些受折磨的靈魂,其實也真的是件好事。
佛經的聲音響徹天地,夏青陽一路前行,穿過一個個受折磨的亡魂,在一個血池邊看到了盤膝而坐僧人。
地獄十三層血池地獄。
這是不孝者的地獄。
夏青陽看著血池地獄中,那許多亡魂哀嚎地浸泡在膿血中,仿佛要隨著這膿血融化一般……似是要讓這些不孝者們浸泡在血水中重歸母體的狀態。
誦經之聲依然響亮,而夏青陽的身邊則傳來了一個端莊的女子聲音:“東岳大帝大駕光臨,貧僧有失遠迎。”
夏青陽轉頭看去,卻見那素白僧袍卻赤足的女子正靜靜地站在血池便看著他。
而另一頭的那誦經的僧人……哦,那是地藏王菩薩的天人法相。
應當是一具專門用來誦經的化身。
也是,這種‘復讀機’式的工作肯定要用化身來做啊。
先前黃飛虎就是吃了這方面的虧,沒有化身只能自己去超渡亡魂……這人遲早會被逼瘋。
夏青陽看著面前的女僧道:“菩薩,我多寶師兄呢?”
他是來找多寶的。
地藏溫和地說:“他如今是我佛如來,非是你師兄了。”
夏青陽不和他計較這個,從善如流地說道:“哦,你佛如來呢?”
地藏:“……”
她脾氣再好都有些不想說下去了。
夏青陽見她沒反應,便只能又說一句:“菩薩見諒,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佛祖一番。”
地藏搖搖頭道:“佛祖已經走了,他讓我轉告你:有時候做事情不能想太多,徒增煩惱罷了。”
不得不說,多寶師兄在入了佛門之后還真是有些大智慧的感覺……反正這說話是一套套的。
夏青陽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是因為先前在多寶師兄的身上看到了那道一閃即逝的黑影,還想要拿新練的血煞神爪來試試呢。
他原本沒覺得有什么,可是在最近經歷了那‘眾生之怨精’的事情后,就難免心中有些懷疑。
不過現在想來……作為如來佛祖,多寶師兄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吧。
夏青陽搖搖頭,便抱拳道:“那就打擾了,在下告辭。”
他雖然敬這地藏王菩薩,可終究是佛門的人,要保持一些距離。
而地藏反倒是挽留道:“何必急著走?”
“聽聞東岳帝君是截教高足,不如我們論道一番可好?”
也不知是單純地閑的還是什么。
夏青陽不是很想在這里浪費時間,直接拒絕又不太好。
所以他干脆地丟出了一個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想不明白也覺得應該很難有解答的問題。
“那好吧,不知道友可知天道為何物?”
他沒指望自己能夠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