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皇宮中可謂是各種上古珍奇比比皆是,還有各種靈禽異獸目不暇接。
這里和夏青陽去過的三清道場完全不同,區別于女媧圣人從不在洪荒顯圣,這媧皇宮和媧皇天中卻是熱鬧非常。
而見識到了這媧皇宮中的各種生靈之后,夏青陽覺得難怪妖族會將女媧當成妖族圣人了……
此地皆是萬靈得道者,在這媧皇宮中過得無憂無慮。
可是這真的意味著女媧娘娘認可自己是‘妖族圣人’的身份嗎?
夏青陽覺得恐怕不是這樣……在女媧娘娘心中,恐怕萬靈都是一樣的。
就算有偏愛,那也應該是偏愛于自己所創造的人族才是。
若非如此,當年妖族天庭屠戮人族時,也不會挑選在女媧娘娘因補天而精疲力竭的時刻了。
再看此地萬靈得道者的心性……因為追業天賦的關系,夏青陽對周圍生靈的心態都有種天然的敏感。
他能夠感受到一些敵意,但并無仇視。
他能夠感受到最多的反而是好奇與傾慕。
似乎這許多萬靈仙者都對他和他隨侍仙子們的美麗姿容所感到艷羨與仰慕。
他們的心思十分單純,就算存在敵意,那也是直白地擺在臉上……
也即是,這里的萬靈都是些心思單純的修者,或稱之為‘靈仙’也可。
在夏青陽眼里,這些可都算不得妖族。
靈仙為禍者,才是妖。
整個媧皇宮都很熱鬧,不過原本他以為外客只會是他一人,畢竟小金烏誕辰這種事情三界之中也不會有別人那么在意了吧?
只是當他來到媧皇宮內,卻發現客席上首還有一人端坐慢飲,似乎頗有格調的樣子。
此人夏青陽看著有些眼熟。
直到身后商羊仙子以一種頗為激動的語氣輕聲呼喚了一聲:“是白澤兄長!”
夏青陽這才回過神來。
的確,眼前這人俊美無雙可與他比肩,唯有頭頂生出一雙盤曲的羊角顯得略有怪異。
他也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哪里看到過他了,那就是在扶桑木的記憶片段中,那個苦勸羲和未果的人……以及,那個巫妖大戰后不畏艱險回到太陽星為羲和立下衣冠冢的人。
而此時,那白澤也慢慢放下酒杯目光平靜地看過來。
哪怕是夏青陽身后那身著盛裝的商羊也沒能令他有絲毫動容,甚至是阿纖的出現都被他忽略,只是這么平靜地對上了夏青陽的視線……
這個視線漸漸地變得極具壓迫感。
夏青陽仿佛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戰斗’的意味。
不過他卻沒什么爭斗心,畢竟這白澤無論怎么說也是為了羲和解決了身后事……阿纖其實很感謝對方。
于是夏青陽溫和地笑了一下,便問身前因為白澤的壓迫感而一時止步忘了接下來該做什么的黑蛇與白蛇仙姬:“我等是否可以入席了。”
這兩位仙姬匆忙看了眼白澤,卻見這位古老的存在已經又自斟自飲了起來……
她們松了一口氣,便安排夏青陽等人入席就坐。
只是很明顯,夏青陽這樣的身份地位不可能被安排在角落里,他就這么好死不死地坐在了白澤的對面。
而他的隨侍仙子們則是被安排在了他身后的席位上。
夏青陽抬頭對著那白澤善意地一笑。
他繼續表現著自己的善意。
誰知那白澤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說:“我當是誰竟然能坐女媧圣人的下手首座,原來是明傳三界的青陽教主啊……不愧是道門領袖,如此聲勢,如此排場。”
似是在譏諷。
可是為什么呢?
夏青陽微微皺眉,隨后直言問:“白澤先生為何如此說?”
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審慎了起來,這白澤畢竟是妖族出身,如果真的會因為妖族的事情而與他為敵……
那就很抱歉了,恐怕他就不能放任其在這天地逍遙下去了。
白澤瑞獸,有感知禍福的能力……再加上其智慧驚人,這才令他頗為自負。
這種人物,上古之時若非天帝帝俊能夠壓他一頭,真的很難想象他會為誰服務。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感知禍福的神通令他悚然一驚……因為他只覺得自己此時正被一股巨大的危機所包裹。
而這危機的來源……
他看向面前的夏青陽,看著對方那一副很嚴肅的表情……
白澤當時就懵了啊。
他只是慣常地展現一下自己的高傲罷了,這些大人物不是習慣對高傲的人高看一眼么?
怎么他只是‘小小高傲一下’,對面這位年輕的道門領袖就開始琢磨著要把他給做掉了?
不是……
大人物大氣量呢?
這么小氣的嗎?
白澤當時就有些心慌。
他能預知禍福,某種程度上也意味著他其實在某些時刻會顯得極為膽小。
就在他思考怎么不丟人地著補時……
正中主座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高逾三丈的女神……
女媧娘娘現身了。
夏青陽也就暫時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與白澤一同起身抱拳道:“見過圣人/圣母。”
女媧娘娘表情很冷淡,或許這些年來她早就為洪荒大地的各種殺戮而操碎了心也浪費了太多的表情。
她只是對著夏青陽微微頷首,然后又對白澤道:“沒想到這次你能來。”
白澤正為那雖然弱了許多但依然縈繞不絕的惡意感到煩惱,此時只能臉色有些僵硬地回道:“妖皇一脈竟然添丁,在下作為曾經的十大妖帥,自然不會缺席。”
女媧娘娘又是頷首,才看向夏青陽道:“白澤他就是這個樣子,其實并無真正敵意,你別放在心上。”
夏青陽稍稍一滯,連忙堆起假笑:“不敢不敢,在下與白澤先生無冤無仇,怎么會呢……”
白澤的心頭,霎時間警兆驚現!
好家伙……當真好家伙!
他看著夏青陽在那低眉順目地說話,怎么也沒想到已經對自己徹底動了殺心了!
這……
他做什么了很過分的事情了嗎他?
白澤的心態要崩,如今只能努力繃住自己的人設不崩而已。
同時下定決心,等下就找機會溜走……這個夏青陽太危險了,不能再留在其面前了!
女媧娘娘圣人身份,怎么會看不出兩人之間微妙的心態變化?
當時她就被整無語了……
她才想從中說和一下,順便將白澤介紹給夏青陽認識呢……結果怎么就變成了這種你死我活的狀態?
還有,夏青陽的這個腦回路是怎么回事?
不過她很快想到這好像還真不能怪夏青陽……畢竟先前她也是這樣保下了陸壓,結果這陸壓就一直仗著自己保過他而有些肆無忌憚。
果然,圣人的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啊……
女媧娘娘瞬間就有種什么都不想說,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著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