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天降,濟世安民,御鳳出渝,覆滅大梁的傳言,在不良人的操控下,很快就天下皆知。
對此,各地藩鎮,藩王自然都保持著懷疑態度。
太原,晉國。
晉王李克用一掌拍碎石桌,冷哼道:“秦王李世民,一個死了兩百多年的人,還能重現人間,不良帥到底在搞什么花樣?”
“義父,不良帥邀請天下諸侯前往東都洛陽面圣,我們去,還是不去?”
方面大耳的李嗣源瞇著眼睛,開口詢問。
“你去跑一趟吧,義父雙腿不便,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晉國雖然也用大唐年號,奉大唐正朔,但打心里不想大唐復國,更不想俯首稱臣。
別看李克用一把年紀,可他的野心絲毫不減當年。
如果不是忌憚不良帥的實力,以李克用如今的功力,早就可以滅了玄冥教和幻音坊。
“孩兒遵命。”
李嗣源當然知道李克用是讓他去當馬前卒,兩人都是心思陰沉之輩,雖有父子之名,卻是各懷鬼胎。
李嗣源走后,李克用派人通知李存勖,命其不要再與朱友貞的軍隊糾纏。
十三太保之中,只有李存勖是李克用的親兒子,所以李克用如今所做的,都是為兒子鋪路。
其他十二太保,在李克用眼中,只是棋子,并無感情可言。
至于朱友貞,乃是大梁皇帝朱溫三皇子,在朱溫、朱友珪、朱友文死后,順理成章地繼承大梁。
此人性情怪異多變,以自我為中心,治國昏庸無能,武功不怎么樣,而且嗜賭成性,常以人命來作為賭注,對母親感情深厚,有戀母情結。
可以說朱友貞有很多毛病,因為自身的身份問題,他和江帆是天然的敵對關系。
如今大梁皇城汴州城落入江帆之手,欲借太宗李世民之名稱帝。
這非李克用樂見。
所以他打算來一個借刀殺人。
晉梁對峙已久,只要李存勖撤軍,失去牽制的朱友貞,無論是為父報仇,還是為了自保,都會率軍攻打汴州城,以免腹背受敵。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無論誰勝誰敗,晉國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李克用老謀深算,他想借這一機會,讓大梁和大唐兩敗俱傷,從而統一中原。
至于岐國,李克用并未放在眼里。
他知道如今的岐王李茂貞是個冒牌貨。
當初晉、梁、岐三足鼎立,他還有所忌憚,怕岐國和大梁聯合。
如今局勢有變,在李克用看來,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眼下李克用最忌憚的還是不良帥。
作為老一輩的人,他對不良帥的恐怖更為了解,如鯁在喉,早就想除之而后快。
至于秦王李世民再現塵寰的消息,李克用壓根不信,只當是不良帥的手段。
甚至覺得這個手段過于低劣,不太像不良帥的作風。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就看誰人能笑到最后。”
李克用手中一子落下,是天下大同之局,戰場局勢千變萬化,皆納于方寸棋盤之間。
無數棋子被震飛而起,在半空中爆裂成齏粉,落地之后,化作一個大大的“晉”字。
不得不說李克用這一手確實玩得不錯。
失去李存勖的牽制,朱友貞如其所料一般,命大將王彥章,帶領十萬大軍攻打汴州城。
江帆收到了消息,并未在意。
袁天罡早有準備,朱友貞身邊也有不良人。
雖然王彥章十分勇勐,可架不住朱友貞這個豬隊友送人頭啊!
大軍開拔的第二天,就傳來朱友貞被人刺殺的消息。
梁軍群龍無首,十萬大軍不戰自潰。
江帆甚至不需要出手,就有人把朱友貞的人頭送到面前。
隨后一道圣旨,便有八萬多梁軍來投。
對這些普通士兵而言,跟誰當兵都是混飯吃。
朱友貞昏庸無能,經常殺官殺將,他們苦朱友貞久矣,如今有更好的前程,自然不會死守著大梁這根朽木不放。
那王彥章倒是一位勐將,明知大梁氣數已盡,卻還是帶著數百愿意追隨他的殘兵奔襲汴州城。
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尸還。
對于王彥章而言,只有戰死,沒有敗逃。
江帆得知此事之后,沒有讓人放箭亂箭射殺,而是親自出城迎戰。
“本將軍,大梁,王彥章。”
看到江帆策馬前來,王彥章二話,提槍策馬殺向江帆。
“好一員勐將,梁國倒行逆施,朱溫父子殘暴無道,為臣不忠,為君不仁,為父不慈,為子不孝。今,本王撥亂反正,重立大唐,良禽擇木而棲,王將軍何不棄暗投明,到時封狼居胥,青史留名,豈不快哉。”
聽到江帆的話,王彥章冷哼一聲:“我生是大梁的人,死是大梁的鬼,豈能另投二主。”
說話間,王彥章已經策馬殺到跟前,手中長槍一揮,竟抖出七朵槍花,如影隨形,如疽附骨,疾刺而出。
盡管王彥章只有小天位的功力,可他一生征戰無數,勇勐絕倫,加上天生神力,即便面對普通中天位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
可江帆實力遠在大天位之上,王彥章的攻擊,連破開江帆護體罡氣都做不到。
只見面對王彥章刺出的鐵槍,江帆不慌不忙,左手輕輕一引,一股真氣流轉之下,直接震得王彥章長槍脫手,跌落下馬。
王彥章落地,快速調整身形,雙手聚集內力,運轉《龍吟功》釋放一條藍色的龍形氣勁朝著江帆襲去。
“坎字—水龍!”
江帆抬手結出一印,一道活靈活現的藍色水龍快速匯聚,迎上了這條藍色龍形氣勁。
兩股氣勁碰撞后,水龍明顯更勝一籌,擊潰藍色龍形氣勁后,余勢不減,將王彥章轟飛出十幾米遠,然后才散成一片水花消失不見。
王彥章受創倒地,掙扎了一下,站起身來,但江帆的萬雷天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輸了,殺了我吧!”
王彥章早已心生死志,他既然敢孤軍攻城,就沒打算活著離開,當下閉目等死。
江帆看向遠處數百殘兵推動的巨大炮臺,說道:“問你個問題,既然帶來了大炮,為何不炮轟汴州?”
王彥章冷聲道:“汴州城是大梁皇城,城內還有百姓,兩軍對戰,百姓無辜,本將軍又豈會讓他們白白犧牲。”
“說得好,王將軍,你是一位難得的將帥之才,大丈夫生于天地間,當為國為民而戰,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建功立業之時,王將軍何不歸順大唐,盡展所長。”
江帆好言相勸,王彥章沒有回應。
江帆言道:“如果王將軍若不愿意歸順大唐,本王這便放你離去,這些錢財你拿去做路費,安頓那些士兵的家人,亂世求存不容易,不可寒將士一片忠心。”
王彥章見江帆收起天劍,轉而取出錢財,頓覺得眼前之人氣度不凡,而且很重視自己,很是相投。
相比朱友貞這個坑貨,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這人就怕對比。
朱友貞對待下屬,視如玩物,毫不在意,對他王彥章也毫無尊敬可言。
在看眼前的秦王,簡直就是眀主典范,此時不投,更待何時。
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王彥章心悅誠服,當即單膝跪地:“末將王彥章,愿意為秦王效勞。”
“就等你這句話,來人,設宴,為王將軍接風洗塵。”
江帆不費一兵一卒獲得一位大將,李克用的謀算落空,不但沒有當成漁翁,還讓江帆如虎添翼。
不知得知此事,會不會氣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