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娜·洛夫古德。
當這個名字呈現在肖恩眼前的一瞬間,就像是一把埋在塵土中的銹鎖被一下子打開了。
一大股記憶涌了上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一時之間竟然邁不動步子。
盧娜·洛夫古德,拉文克勞學生,比哈利小一屆。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好像她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是偶然情況,很明顯的散發出一種怪里怪氣,飄飄忽忽的氣質。
銀色的眼睛,暗金棕色的頭發。眼睛凸出,使她老有一種吃驚的表情,膚色蒼白,眉毛很淡。
時常戴一對蘿卜狀耳環,以及一條黃油啤酒瓶塞制成的項鏈。
有著許多并無事實根據的信念,但她堅定的信念和冷靜的風度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她最大的能量。她相信彎角鼾獸的存在,還相信她在死后會見到已故的母親。
她最喜歡的雜志就是《唱唱反調》,一本專門刊登那些據說在世上根本不存在的生物的目擊新聞與一些非主流的新聞消息的出版物,而《唱唱反調》的主編就是盧娜的父親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
盧娜經常是大家開玩笑的對象,人們背后叫她瘋姑娘洛夫古德。她為了保險起見,習慣把魔杖插在耳朵后面。同學們總是把她的東西偷走后藏起來,她在學期最后一天總是得貼告示要求大家把東西還給她。
但是,盧娜對這樣的行為總是展示出令人驚訝地忍耐和包容。雖然她肯定知道大家對她的作弄,但她從不反擊,甚至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大家的作弄,比如她知道大家叫她瘋姑娘,但她能毫無波動地將這事告訴哈利。
她比同齡人要鎮靜自若得多。經常望著遠方,有超脫于周遭一切的超然之感。雖然她那些堅定不移的信念不為旁人所接受或理解,但卻賦予她尊嚴。
一位特別的、但極富魅力的拉文克勞女孩,最好的朋友是同年級格蘭芬多的金妮,還與納威·隆巴頓有過一段戀情。
她是忠誠的伙伴,也是真正的拉文克勞,這樣的人物,怎么可能不令人印象深刻呢?
但是,肖恩的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驚懼。
他腦海中就像是有一道閘門,在看到盧娜這個名字之后,終于刷的一下打開了。
“我可是穿越者……”
所以,肖恩的腦海中怎么可能不存在盧娜的記憶呢?!
但是,在這之前,他已經在霍格沃茨度過了五年多的時光,肖恩卻一直沒有想到這位理當和自己同一個學院,比自己小一屆的女孩。
他完全忽略了盧娜,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過。
一位在原著中舉足輕重的重要角色,一個極為特殊的人物……肖恩絲毫不懷疑,自己會非常愿意和盧娜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可是,盧娜沒有入學霍格沃茨,這座城堡沒有一個屬于她的位置——并不是霍格沃茨不接納她,也不是她陰差陽錯去了別的學院。
肖恩已經可以確定,在之前的時間中,自己從來沒有想起過盧娜這個人!從來沒有!
她就像是……突兀地冒了出來。
而自己腦海中有關盧娜·洛夫古德的記憶終于也隨著她的現身傾瀉而出。
這份名單是明年要去發放錄取通知書的新生名單,可正常來說盧娜應該只比我小一個年級,和黛西、金妮是同年級的……她現在才是十一歲左右?
不,肯定不是這樣……肖恩聯想到了莉莉安,那個被突然發現的巫師女孩,她的名字也剛剛出現,但她已經快和自己差不多大了。
為什么準入之書和接納之筆現在才會寫下盧娜的名字……
肖恩的腦海中蹦出來無數的想法,他緊緊皺著眉頭。
赫敏剛剛出現的異常情況,難道和這有關系?
肖恩無意識地向前走著,在見到一個自己相識的學生后,他喊住對方:“嘿,你聽過《唱唱反調》嗎?”
“教授?”這位三年級生思考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沒有,教授,這是什么?雜志嗎?”
“沒什么,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再見,教授。”
肖恩的眉頭愈發緊皺,是的,他之前也沒有想到過《唱唱反調》這本頗有名氣的雜志,而且如果他的記憶沒錯的話,這本雜志在魔法界的名聲很大,對它的評論也很兩極分化。
有關洛夫古德家族的一切,似乎都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而我在潛意識中也忽略了這一切……
有大問題……
而且,肖恩的直覺告訴他,赫敏的情況也和這種情況有聯系。
肖恩快步走向麥格教授的辦公室,要來了盧娜家的住址。
沒有任何等待,他直接離開了霍格沃茨城堡,趕往了目的地。
“如果我也有貓頭鷹尋路的功能就好了……”穿梭矮山之中,肖恩皺著眉頭想道。
霍格沃茨對于學生的住址似乎并不是很清楚,因為錄取通知書上的魔法會隨著收件人的地址不斷改變——奧特里·圣卡奇波爾村莊,這是肖恩得到的地址。
韋斯萊家似乎就在這附近。
果然,沒有找到洛夫古德家的位置,肖恩反而先發現了陋居。
即便韋斯萊夫人的兩個哥哥都沒有死去,韋斯萊家的經濟條件也比原著中好上不少,但他們家似乎并沒有太多改變。
它以前似乎是個石頭壘的大豬圈,后來在這里那里添建了一些房間,壘到了幾層樓那么高,歪歪斜斜,仿佛是靠魔法搭起來的。紅房頂上有四五根煙囪,屋前斜插著一個牌子,寫著“陋居”。大門旁扔著一些高幫皮靴,還有一口銹跡斑斑的坩堝。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風雪中的陋居冒出一縷淡淡的青煙。
肖恩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去詢問一下,也許韋斯萊家的人知道洛夫古德家的具體位置。
輕輕敲門,很快就有了回應。
“是誰?”那聲音應該是韋斯萊夫人。
“是我,肖恩·沃勒普,夫人,我們之前在對角巷見過。”
門被打開了,胖墩墩、慈眉善目的女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哦,是你,肖恩?”
“是的,夫人,很抱歉這個時間打擾你,請問你知道附近有一家叫做洛夫古德的人家嗎?”
問問題的時候,肖恩不露聲色地盯著韋斯萊夫人的臉龐。
韋斯萊夫人陷入了思索,隨即她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哦,哦,是的,天吶,我都不記得了,但你一跟我提起,我就有了些模糊的印象。”
“那?”
韋斯萊夫人走出門來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山頭:“應該是在那里吧?真奇怪啊,我明明記得有這么一個叫洛夫古德的人家,但之前似乎都忽略了。”
果然,不僅僅是我……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在之前也沒意識到。
“這么晚了,你要去他們家干嘛?天吶,這么大的雪,你吃晚餐了嗎孩子?”韋斯萊夫人一如既往的熱心。
肖恩婉拒了這位慈祥女人的邀請,告別之后便朝著山頭飛去了。
借著魔咒的幫助,于漫天的雪花中,肖恩看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一所古怪透頂的房子矗立在雪天下,像巨大的黑色圓柱,后面有個幽靈般的月亮掛在傍晚的天空中。
肖恩落下來,看到三塊手繪的牌子釘在毀壞的院門上。
第一塊:《唱唱反調》主編:x·洛夫古德
第二塊:請你自己挑一束槲寄生
第三塊:別碰飛艇李
這座像是國際象棋中車的房子已經亮起了燈,肖恩試圖敲門,但毀壞的院門被風一吹就自己倒了下來。
肖恩沒有放松,他的魔杖就握在手中,然后慢慢地走進了院子中。
曲曲折折的小徑旁長滿了各種奇異的植物,有一叢灌木上結滿了橘紅色小蘿卜形果實,似乎就是盧娜經常當成耳環戴的那一種。
兩棵被風吹彎的老海棠樹守衛在前門兩側,葉子已經掉光,但仍然掛滿小紅果和大蓬綴有白珠的槲寄生花冠。
這些植物都覆蓋著一層淺淺的雪,看上去有一種脫離于世界的詭異感覺。
正門是一扇厚重的黑門,那門上嵌有鐵質圓釘,還有一個鷹形門環。
思索片刻,肖恩舉起手敲了三下。
不到十秒鐘,門就被打開了,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站在那兒,光著腳,穿的好像是一件污漬斑斑的長睡衣,長長的、棉花糖似的白發又臟又亂。
他看上去很年輕,有點對眼兒,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修邊幅的瘋癲感。
“哦,你好,你好——你是哪位?”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的胡子上還沾著一些食物的殘渣,他說話的時候不停地晃來晃去。
肖恩注意到,他脖子上掛著一根金鏈子,上面閃著一個古怪的符號,很像一只三角形的眼——那是死亡圣器的符號。
“你好,請問是洛夫古德家嗎?”肖恩說道。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瞪大了眼睛,他突然就急匆匆地擦了擦手,然后興奮道:“你看中了《唱唱反調》對不對?天吶,你來的太是時候了!我不敢相信!我之前就想發行來著……”
說著說著,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突然又露出了一個疑惑而苦惱的表情:“是啊,上次想找人發行的時候,別人都說我在發瘋……我想拓展更多的內容,但我在家這么多年怎么什么都沒做呢……”
這么多年什么都沒做?肖恩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信息。
他清了清嗓子,露出些歉意的表情:“抱歉,洛夫古德先生,我是霍格沃茨的招生教授,我叫肖恩·沃勒普,此行是有一些事情想和你的女兒盧娜·洛夫古德確定一下。”
謝諾菲留斯明顯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但他又很快露出了熱情的笑容:“歡迎,歡迎!”
肖恩摘下帽子走了進去,房間內的壁爐燒得很旺,怪不得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只穿著睡衣還光腳。
謝諾菲留斯跟在肖恩的身上關上門,有些高興地說道:“你們很看重我的盧娜?這真好——不過我記得,現在還不是招生的時間吧?而且我當年只收到了貓頭鷹傳書,你們改進業務了?”
“現在局勢和以前不一樣,霍格沃茨希望能夠對學生進行更深層次的了解,當然,也希望學生可以更了解霍格沃茨。”肖恩隨口解釋了一句,掃視著周圍。
然后,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個女孩。
銀色的眼睛,暗金棕色的頭發,眼睛有些突出,皮膚很白,眉毛很淡——盧娜·洛夫古德在聽到聲音之后于壁爐旁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耳朵上掛著紅色的小蘿卜耳環,脖子上掛著黃油啤酒的瓶塞做成的項鏈,和她的父親一樣,她也光著腳。
謝諾菲留斯對著盧娜高興地說道:“這是……額?”
“肖恩·沃勒普。”肖恩提醒了一句。
“對,沃勒普教授,來自霍格沃茨,專門負責你的招生事項——沃勒普先生,這就是我的盧娜了。”謝諾菲留斯繼續高興地說道。
和印象中的那個盧娜一樣,少女對著肖恩點了點頭,表情空靈似乎超脫一切。
“你好,沃勒普教授。”她的聲音像是在天空的遠方。
肖恩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很高興……見到你。”
盧娜的身形絕對不是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孩子!她比自己矮不少,但絕對和金妮差不多年紀!
她早就應該入學霍格沃茨了!
眼前見到的事實令肖恩有股非常不好的感覺,他在謝諾菲留斯的招呼下坐了下來,不住地打量盧娜。
盧娜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但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或者不喜,反而只是略帶好奇地看著肖恩。
“那么——”謝諾菲留斯搓了搓手,“沃勒普教授,你有什么要問我們家盧娜的呢?”
肖恩深呼吸了一口,他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洛夫古德先生,為什么您的女兒之前沒有入學呢?”
謝諾菲留斯愣了愣,他半是猶豫半是迷茫地說道:“沒有通知啊,我帶著盧娜在這里生活……生活了很多年……”
“一直在這里嗎?”
肖恩的回答讓謝諾菲留斯陷入了猶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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