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天坑大水塘那邊。
看到有長勢好的山菇，就采下來，丟進背簍里。
有長得比較好的果樹苗子，就連根刨下來，丟進洞天里，等回家后到后山去種上。
一路的走走停停，遇見過一群群的草獸，也遇見過豺狼豹子……然后陳凌就發現，山里最不怕老虎的不是膽大殘忍的豺狗子，不是傻憨憨的狍鹿，而是樹上那一群群的野猴子。
特奶奶的，這群野猴子是真欠揍，以前在樹頂對著進山的人撒尿已經挺過份的了。
今天居然對著人拋屎。
或許是覺得兩頭老虎過于威風嚇人了，看不下去。
偏要手賤來挑釁一下。
還好陳凌躲得及時。
不然要被天屎糊臉了。
之后就是一陣火大，舉著槍連著打死了三只野猴子才罷休。
阿福阿壽看到陳凌生氣，憤怒的咆哮聲震動山林，那一聲聲虎嘯，是真的有了令百獸震惶的氣勢了。
結果就是到了大水塘那邊之后，原來每天熱鬧的水塘，今天一根獸毛也看不到了。
全是被嚇得無影無蹤。
倒是下了天坑之后別有收獲。
逮了一窩竹葉青不說，還收進洞天兩窩野蜂，坑壁的巖蜜也全讓他割走了。
山里也有千軍萬馬。
說的就是這些不起眼的蟲類。
一旦發威，輕而易舉就能要了人的命。
“竹葉青好吃啊，回家讓老丈人搞兩道菜嘗嘗。”
家里的眼鏡蛇陳凌是不吃的，單獨讓老丈人養起來了，趁現在天還沒多冷把它們養肥一點，入冬后蛇冬眠了就拿來泡酒。
天坑里的環境多樣，很多蛇窩和鳥窩，陳凌還看到一個廢棄的老鷹洞。
而比現在這幾個天坑更大的、更深的，還有很多。
很可能還有更多的未知的驚喜。
山路難行耗費時間，目前周圍這幾個離得近的大小天坑，上上下下就夠費勁得了。
也就是陳凌，換個人不帶繩子，根本沒法下去。
只轉了兩個天坑，蘑菇挖了好多，靈芝也撿了幾株，天色就飛快的黯淡了下來。
陳凌不敢再多待，趕緊帶著阿福阿壽踏上返程。
他心想，等下次來山里，就讓阿福阿壽進洞天一次，看看洞天那兩頭豹子是什么樣的反應。
回到家。
早早地吃過晚飯，家里就跑來了一大幫小娃子。
大的有六妮兒他們七八歲的，小點的三四歲的都在小森他們屁股后頭跑來了。
剛開始，陳凌還以為他們是來看老虎的，后來才知道是來看動畫片的。
怪不得最近王真真晚上放學也回來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也是，現在小娃子們都知道黑娃小金的動畫片在電視上演呢，還特別有意思。
就每天早早吃過飯，來守著電視機看。
有時候飯也沒吃，拿著蒸饃夾著咸菜，要不就蘸上大醬這就來了。
有這么多娃子，睿睿也覺得高興熱鬧，看到人來，就跑到電視跟前，給他們開電視。
是的，臭小子都學會開電視了。
就是還不會換臺呢，也還不知道換臺的概念。
老丈人說，連趙玉寶兩家，以及陳小二兩家有時候都會跟過來看看呢。
陳凌也去看了兩眼，大概看了有十多分鐘的片段，確實這動畫片在這個時代算不錯了。
黑娃勇猛，小金有智慧。
作為秦嶺獵人王家的獵狗，它們天賦異稟。
現在的劇情里，小金漸漸學會了召喚狗群，和黑娃一起打敗了欺負小動物們的獨眼龍野豬首領，以及野豬頭領下面的野豬隊伍。
意想不到的是，敗走的野豬首領，在深山里還有厲害的野豬大表哥。
它們也是在山中無老虎的情況下，活得肆意瀟灑，誰都不敢惹，聽說獨眼龍表弟受了欺負，就要出山給他報仇。
這野豬大表哥，滿身紅毛，獠牙外露，肌肉強壯，一看就不是簡單角色。
小娃子們看得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黑娃兩個打不過它們。
都忘了真正的黑娃小金就在客廳臥著呢。
陳凌看著睿睿也是跟著看得入神的樣子，輕輕一笑，轉身出去了。
他去后院叫阿福阿壽，然后帶上老虎、狗，準備去外頭走走，看看有沒有大雁群在麥田里找吃的。
阿福阿壽很喜歡住它們的小窩，好久沒住了，這第一天回家，吃飽了就鉆進去不出來。
陳凌過去喊它們，它們還和陳凌玩起了躲貓貓。
實在是可愛又好笑。
“佳佳，走，出去逮大雁去。”
喊上徒弟，又叫上給小狗子喂飯的老丈人，一塊出去了。
把這幾只小狗帶回來之后，老丈人是比誰都上心，老頭就喜歡這東西。
但是圍著村轉了一大圈子，手電筒也掃了好幾遍。
結果愣是一只大雁也沒瞧見。
連老河灣等地方也沒有大雁過夜。
想想吧，可能是二黑它們經常在村外晃悠的緣故，讓大雁沒有安全感。
才沒有在老河灣和村外的小河邊過夜的吧。
陳凌有點小失望。
根據經驗，大雁糞比較多的地方，肯定是經常有大雁落下來的。
比如麥田，比如河灘。
有的大雁就在河灘上過夜，也不去蘆葦蕩。
休息一夜之后，也會留下很多的大雁糞。
它們臥在河灘上休息，就想家里養的鴨子、鵝似的，睡覺擠作一團，晚上很好抓。
可惜今天時候不對，全沒碰上……
那沒辦法了。
“走，佳佳，我回家教你做個小點心，這家伙，老被你叫師父，啥東西也不教你咋行？”
沈佳宜還沒說話，王存業就說：“佳佳嗓子還沒好，不是不能守著灶臺嗎？”
“不是不能守著灶臺，是不能見炒菜的油煙，尤其是熱鍋和剛把油燒熱的時候，再說了，我教的一般用不著在灶臺開火。”
陳凌解釋了一句。
沈佳宜頓時很興奮很期待：“師父你要教我做什么好吃的點心？”
“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陳凌哈哈一笑，領著在麥田撒歡的兩頭老虎，慢悠悠的往家走。
路過打麥場的時候，阿福阿壽老是往土地廟后面看，估摸著也是知道那后邊大坑里住著很多東西。
“行了，別看了，以后多帶你們去山里找吃的，那里的東西你們就別惦記著禍害了。”
阿福阿壽這才轉過頭，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小跑著向前方的坡上加速沖了過去。
王存業看了搖頭：“跟家里養的狗一樣，見到有坡的地方就不能好好走路，非得跑過去。”
沈佳宜急忙跟著道：“對，村里都說，師父養啥都像養狗。”
“去去去，別聽他們胡說，我那是養得聽話的像狗。”
他們說說笑笑，倒是沒發現，走過坡上之后，土地廟后面的大坑邊緣，一頭臟兮兮的公野豬哼哧哼哧的鼻子拱著地小心翼翼的鉆了出來。
往常這頭老野豬，時不時就要溜進村里。
今天它可不敢進村了，掉頭向西，就鉚足了勁往山上跑。
而到了家的陳凌，也不管進家就鉆窩的兩頭老虎，也不管熱情的跑出來迎接的幾只小狗子，只伸手拍了拍從牲口圈里探出腦袋的小水牛就徑直走到倉房，提了一籃子山楂出來。
“師父，是要用山楂做點心嗎？”
“對嘍，猜猜是要什么？”
“我猜是不是山楂糕呢？”
沈佳宜在這邊吃過核桃酥，吃過栗子糕，還吃過桂花糕，棗面窩窩，很多都是山里的東西做的面食糕點。
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山楂糕。
“猜對了一半哈，其實是做果丹皮的，山楂糕跟這個差不多，做起來很簡單。”
“哇，果丹皮，那個不是機器做的嗎？”
“剛開始哪有機器啊，都是自己手工做的，來，先洗山楂吧，我教你咋弄。”
陳凌指揮著徒弟讓她洗山楂。
這時候王素素哄完兩個小娃睡著了，也過來看他們弄。
“做果丹皮啊，這個不難，佳佳你注意著點手，別傷到。”
做果丹皮，先把山楂去了蒂和梗，再去核。
蒸熟也行，煮熟也行，搗碎成山楂醬，加白糖或者冰糖都行，再加上淀粉，在鍋里攪巴攪巴，一直攪，攪得越細越好，越粘越稠越好。
陳凌就這么指揮著，沈佳宜做的很認真。
雖然笨手笨腳，前前后后做了一個多小時呢，但最后也算是做成了，做到了把山楂漿糊攪粘稠那一步。
接下來就是鋪平在干凈的菜板上，晾一晚上，隔天一早，晾干就能吃。
沈母也來瞧了一眼，頓時很詫異：“喲，還真是像模像樣的，佳佳要是真學會了，回到家能給你爸爸一個驚喜。”
沈佳宜得意的還嘴：“那是，我肯定能學會，媽你別看不起人。”
陳凌也不吝嗇的夸贊一句：“哈哈，佳佳還是很有天賦的，一學就會。”
說笑著，老丈人在不遠處沖他招手：“凌子，過來看看，這些狗崽子是不是吃得有點多？你娘說你把它們餓了一天，咱們剛才出去找大雁的時候我喂了點，結果一吃就停不下來，你看這把肚子吃的。
這簡直要撐崩了似的。”
“我瞧瞧。”
陳凌一聽急忙過去，眾人也都跟著過來，拉開燈去看小狗子的情況。
這些小狗都不是普通的土狗，是山貓狗廠的里的好狗，各有各的品種。
要是喂壞事了，怪可惜的。
陳凌抓起小狗在手，輪番檢查了一遍，抬頭一笑：“沒啥事，偶爾一頓吃多了沒事，肯定是咱們家飯比較香。”
小狗腸胃弱，吃多了，不僅對腸胃不好，還容易吃成氣包肚子。
長大了也消不下去。
非常難看。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還是不會喂狗，差點就喂壞事了。”
老丈人松了一口氣。
陳凌也知道老頭子喜歡這些小東西，心想：‘還是趕緊給韓闖他們送去吧，省得在家里養的時間長了，老頭又舍不得撒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