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長樂鄉的牛老三，那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
雖然還比不上楊鋼蛋那么家喻戶曉。
但他在小娃子們的眼中，牛老三的形象可比那什么不知所謂的楊鋼蛋高大多了。
哪怕大人們常常講，說牛老三不孝順自家老娘。
那也絲毫不影響牛老三在小娃子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暈過去之前，他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自己這肯定是撞見山里的老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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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啟安張著胳膊，閉著眼睛，老小子一臉的陶醉。
但這個時候，他早忘記了疼。
而且他往回趕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在家里，不孝順爹娘，對兄弟幾個也蠻橫霸道。
天也黑了。
牛老三聽了。
而且那奇怪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
就老被人‘老犢子’、‘小犢子’、‘王八犢子’這樣罵。
鄉親們不知道這具體意味著什么。
他想跑，兩腿發軟。
看著表情奇怪的小兒子，跟端完姜湯一聲不吭轉身出去的老母親。
熊瞎子啊。
羊頭溝、馬家坳、豬尾巴嶺、牛犢寨……
而是聽說小兒子回寨子，跟一伙半大小子要去山里打熊瞎子。
這次發現陳凌真生氣了，小青馬很配合的慘叫了一番。
但去了這些地方。
是的。
早晨，陳凌站在牲口圈外，看著里邊躺在干草堆上裝睡的小青馬，訓斥道。
小青馬上個主人是羊頭溝的老楊魚兒，老楊魚兒是本地第一個建棚種菇的人。
陳凌剛要跟余啟安說話呢，見此笑容一頓，拿到手里掃了一眼。
里邊很多夸獎他的話，而且夸的角度很專業。
按小青馬的脾氣，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肯定要過去看看是怎么個事兒啊。
根子上壞了。
總之肯定是一男一女。
但他總感覺前邊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趙玉寶兩家很喜歡招待外人。
陳凌打開牲口圈的門，甩著鞭子就抽了過去。
好幾個人家就是在飯后去喂豬喂牲口的時候撞見的。
牛犢寨距離長樂鄉不算遠，但由于有一段山路要走，山路崎嶇難行，很花時間。
至于何家文那些人，昨天下午拜訪過趙玉寶兩個之后。
牛老三是牛犢寨人士，牛犢寨又叫牛頭寨。
小青馬去的那些人家，真的只是巧合嗎？
它是專門挑那些名聲不好的人家去嚇唬人家，去懲惡揚善？
當然不是了。
沒別的原因。
有一個不知道說是誰家婆娘偷漢子，還是二流子爬墻頭踹寡婦門來著……
等陳凌消了氣了，它才不慌不忙的翻了個身，放下心來，安心舒適的躺在草窩里睡了起來。
都有人撞見過。
只說當天晚上，一男一女正在胡天胡地的干好事的時候，那妖怪把閂好的門頂開了，伸了個大腦袋，也不進來，就只是呼哧呼哧噴著腥臭的氣，在門口瞧著，把兩人嚇了半死。
正要說啥，結果前面一道喊聲，又把他的話給噎了回去。
‘踏’、‘踏’、‘踏’……
光說牛老三他爹這人就不太行。
牛老三沒跑多幾步遠，就摔了個狗吃屎。
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失去了興趣，吧嗒吧嗒邁著輕快的步子，小跑下山去了。
要是知道的話，恐怕就不會睡得這么踏實了。
“還是你們這里好啊，每次一走進來，心里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連這吸氣呼氣都比在別的地方舒坦。”
后來只要人一聽說是牛犢寨的人犯了事，就恍然大悟，原來是牛犢寨的小犢子，怪不得不懂事。
在這么難走的山路跑起來比在平地上跑得還快，還能刮起來那么大的‘妖風’，還有那么大的‘腥臭味’……
這倒也是。
說白了就是閑著沒事，回去以前的地方看看去。
這不是老妖怪是什么？！
再怎么改名也沒用。
豬尾巴嶺。
他去迎接了一下。
有道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賺錢租金和伙食費對他們而言是很新奇的感覺。
這一刻，他腦子里閃的全是從小到大聽到的鬼故事。
牛老三頓時嚇得腦門充血，腦子嗡嗡作響。
它要是有這么聰明懂事，這么有正義感，也不至于整天把陳凌氣成那樣了。
他心里一陣五味雜陳。
他從來沒聽過這種聲音。
而且這一聽就知道不是人的發出的聲音。
小青馬在這些人的嘴里。
據說是他小兒子把他背回去的，他老娘給熬了紅糖姜湯，才讓他一口氣緩過來。
吃了晚飯就要喂牲口家畜。
這些鬼怪也常常隨人喜好而變，有時候喜歡懲罰壞人，有時候又喜歡吃小孩子了。
山里人晚飯吃得早，尤其冬天天黑得快，就更早了。
“哇，凌哥你現在了不得啊，你看，你看，這里邊不僅有小朋友的信，還有專家人士的信呢，人家說你動畫片里傳遞的觀念很有前瞻性……”
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呼嘯而來，后面有一陣風帶著濃烈的腥味刮過來。
傳說這兩類山精鬼怪是專門以壞人的心頭肉為食，所以時常抓壞人進山吃掉。
也有住進了學校的空房子。
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遠處的山路上傳來‘踢踏’、‘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是余啟安小兩口到了。
打雷家里被劈了，就說是天上的龍來抓他了。
對此，小青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然而話又說回來……
當即嚇得汗毛倒豎，驚恐萬分。
原因就是牛犢寨老出一些心思不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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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凌先是一愣，而后笑得前仰后合。
這些人可不是害怕嘛。
余啟安驚得臥槽一聲，頓時一頭黑線。
今天急匆匆地往寨子里趕，那自然也不是為了回去看望他老娘。
牛頭寨是近幾年新改的名字。
其實殺了這么多年的牛。
小青馬這才渾身一哆嗦，睜開一雙茫然的馬眼，一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模樣。
到處都有它的蹤跡。
就是因為牛老三在鄉里開著牛肉鋪子。
先不說這那黑熊母子倆為啥冬天里沒有冬眠。
小青馬咧著嘴，露著大白牙，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肚子也一起一伏，作出呼呼大睡的模樣，跟沒聽到一樣。
牛老三從小在山里長大，放羊、采藥，干農活，白天夜里聽到過大山里各種各樣的聲音。
于是這幾年就改了。
這類的人要能是好人才怪。
陳凌一看更氣了，“尼瑪的，還裝上癮了！”
一個小娃子看到余啟安，轉頭就往家跑，邊跑邊喊：“達，達，姓驢的來了，姓驢的又來了，咱們扣的鳥能賣錢啦！”
而且這些人都還很有文化。
噼里啪啦把鞭子甩了一頓狠的。
陳凌剛剛也不是打它打夠了。
后來他才知道，不是他一個人撞見過那老妖怪。
巧合的是這幾個人家還都是那種在鄉里名聲不怎么好的人家。
還真是一位專家啊。
有的就住在了趙玉寶兩家。
它當然不知道，陳凌已經決定簡單粗暴的給它弄個鐵籠子關起來了。
只知道大學教授要給自家娃子們上課，一個個高興得喜笑顏開，把兩個老頭子都快夸上天了。
傳得說不清了。
然后去了一趟，覺得好玩，就把周圍全轉了一遍。
而牛老三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里的炕上了。
據說從那之后，牛老三對他的老娘漸漸好了起來。
明顯是往他這邊來的。
那聲音急促了起來，成了一連串。
隱隱的他甚至聽到了有‘呼’、‘哧’，‘呼’、‘哧’，間隔很長的喘氣聲。
打獵從不講山里規矩，懷孕的帶崽的向來是照殺不誤。
而小青馬的上上個主人是豬尾巴嶺的，也不是好人。
甚至還有很長回音。
不是變成了驢頭狼，就是成了狼巴子。
騾馬市上最講誠信了。
讓陳凌打了個痛快。
也有比較神奇的。
在夜里傳得很遠。
一匹混身臟兮兮的馬，好奇的在他身旁停下腳步來，看他趴著不動，用嘴扯了扯他的衣服。
羊頭溝。
要是讓那些過年才能吃到肉，平日里都摸不到葷腥的小娃子們，過上這樣的生活，怕是做夢都得笑醒。
陳凌頓時重新露出笑容。
嗯，這肯定是位真專家，錯不了。
白惠寧舉著信遞到陳凌跟前。
鄉下很信這個。
那家伙，天天有牛肉吃啊。
牛老三暈過去之后。
也都是晚上撞見的。
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見。
慢慢地。
走到半路天就黑了。
聽著自然不順耳。
經過一番交談后，還答應他們在學校給小娃子們上幾節課。
但這段山路特別難走。
那玩意兒是人能去招惹的？
聽到別人打到了熊，賣了那么多的錢，就眼紅了，覺得自己上也行？
這小犢子是真不知道他爺爺當年怎么死的啊！
牛老三心急如焚。
在這年月，如果沒有星星月亮，山里的黑夜大多時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裝睡是吧，我讓你裝睡。”
像魯迅先生所說的一樣：民間這類傳說一直很靈活多變。
但人品不怎么樣，要按陳王莊的評判標準來說的話，大概要算一個小號的王老臭。
他身邊是白惠寧，這姑娘比上次胖了不少，還是笑嘻嘻的模樣，跟王真真一起，抱著一大書包信件，一邊走著，一邊拆開看。
事實上，是它路熟了之后，去它以前待過的人家，還有待過的村子里玩去了。
碰上妖怪了，這也是好日子到頭了。
“我告訴你，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亂跑，你就別回來了。”
就好比牛老三他爹。
男的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呀，姓驢的來了！”
結果那人答應把小青馬賣給老馬刷子了，老馬刷子都買了新籠頭要迎新牲口進家，但那人看到老楊魚兒多出四百塊錢，就反悔了。
馬家坳。
牛老三的膽子可不小啊。
牛老三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嚇得大喊大叫。
然后傳啊傳的，就成了這些人壞事干多了，遭了報應了。
到了牛老三這，雖然沒他爹那么不當人，但自從他爹被那母熊弄死之后，就從來沒管過他那老娘。
撞見的當然也不只是養過小青馬的人家了。
也就是那個當年在冬天在雪地里撿了個熊崽子，一門心思想賣到動物園換錢的獵戶。
小青馬從小跟過的人就這些，自然專門找他們。
白惠寧也是一陣樂不可支。
陳凌剛剛一直想跟余啟安說大雁的事呢，兩次被堵了回去，不過現在說不說已經不重要了。
“姓驢的你出名了，趕緊的吧，我們村鄉親抓的鳥那都是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