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后，那么些年啊，從沒聽說過什么注水肉、注水雞，等到改革開放了之后，根本不用教，基因里本來就有，自己就會了。
國內兩千多年的小農經濟，碰到了市場經濟。
要是沒有管理和約束，必然出問題。
這再正常不過。
因為小農經濟就是漫無紀律，只要能掙到錢。
造假、售假，以次充好，坑蒙拐騙，不用人教，他自己會去琢磨。”
開始動工了，陳凌則和梁越民坐在工地的大鍋灶旁邊，一邊燒火，一邊談論事情。
陳凌的話，讓梁越民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問：“那該怎么辦呢？”
他覺得陳凌既然提出來了，那必然是有辦法的。
或者說已經有了想法。
“慢慢來吧，咱們接下來要當一下行業標桿，從質量上和價格上，來下手，慢慢的占領全國市場。
……這話有點狂了，其實沒必要等占領全國市場，把北方的重要大省占領了，就到了咱們制定規則的時候了。”
陳凌心里有了清晰的規劃。
“咱們人民軍隊解放全國是從農村包圍城市，但我們現在嘛，鄉下的購買力還跟不上，而是要從城市來輻射和影響農村。
讓城市起帶頭作用。
等到城市的規則完善了，不再漫無紀律，慢慢地就會影響到鄉下的。”
“好兄弟，你說的太好了，我以前見到這種事情，心里也很煩躁，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辦，甚至在想，這些不是我能管的。
我沒那么大的能力。
后來就漸漸不想這種事了，就想著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業再說吧。
畢竟我連自己的事業都還沒做好，沒有做成功！”
梁越民很激動地說道。
他沒想到聽到陳凌這番話，還能從別的方面去施加影響。
不比掌權，不必大刀闊斧，而是春風潛入夜的法子。
“造假，盜版，坑蒙拐騙的，自古就有……所謂的雞塞沙，鵝羊吹氣，賣鹽雜以灰……蔽惡之物，飾為新奇，假偽之物，飾為真實。
如米麥等增濕潤，肉食之灌以水。
賣鹽而雜以灰，賣漆而和以油，賣藥而易以他物，如此之類，不勝其多……”
陳凌說著，又開始搖頭：“雖說是古代就有，造假的傳統，使得人們天生就會，但古代什么體量，現在又是什么情況？想想吧，現在泛濫起來，能行嗎？”
食品安全，陳凌不能多談。
畢竟很多隱患現在還沒出現。
梁越民聞言嘆了口氣：“唉，是啊，商場如戰場，人家都說，上了戰場就要為了活下來，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什么歪招臟招盡管往外使就行了。
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可是我總覺得這么搞，以后肯定會壞事。
要不是富貴你說起，我根本都想不明白，也總結不出來這些問題。”
“現在的市場環境，是粗放的，是野蠻的，是剛起步的，但也是百花齊放，百業待興的。”
陳凌說：“百業待興啊，其實這每個產業，都是經過一步步，才逐漸規范起來的。
市場也是。
但是這個規范，主要看那個最開始的人，怎么起個好頭。
要是起了壞頭，為了掙點錢，什么下三濫的法子都敢用。
那后面的人爭相摹仿，不就全亂套了嘛。”
“……我明白了，這就是你說的，用我們現在做出成績的方便面行業，給市場樹個標桿。
要當模范，要當標兵。”
梁越民眼睛亮了，忽然覺得心潮澎湃起來。
覺得自己為了民族企業爭一口氣的想法，在陳凌的想法面前都有些膚淺了。
“什么模范標兵，咱們不說那個，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把一切做到最好。
目前一份簡單的計劃書在我這里。
咱們先試試再看吧。”
陳凌知道，任何好的想法都需要試點的。
慢慢的才拓展開來，全鋪出去。
紅燒牛肉面現在是在高速發展的過程中。
這個階段是最容易被繁榮的表象而蒙蔽，而忽略很多細節的。
“好，我這幾天好好想想怎么實施，早上你接那個電話怎么回事，是畜牧雜志那邊又催你寫什么東西嗎？”
“沒有，不是寫東西，是問我過完年什么時候去北亰的，讓我帶幾只家養的雞鴨，他們要做實驗。”
陳凌笑了笑。
國家畜牧雜志那邊還惦記著他的這點東西呢。
“哦，對，不過說到這個，你這過完年，需要忙活的事情貌似不少啊。”
梁越民說：“我這邊你也操心上了，畜牧雜志，什么無菌蛆蟲培養，還有自己的寫作，甚至還要考大學。
你這忙得過來嗎？”
“哈哈，趙叔，秦叔他們昨天也這么說，實際上看著事情多，但是需要我真正去忙的事情并不多，最難的其實是等待的時間。
我們期待有個好的結果，也規劃好了未來最好的那一面。
但這個等待的過程是不可少的，所以會覺得事情多一樣。”
陳凌輕輕地笑了笑，考大學他是有百分百信心的。
就算是不走后門，不當關系戶。
他現在的記憶力，和積累的學問，除了英文和數學之外，其他都不成問題。
但英語和數學，據說只要初三水平就能過關。
對他現在的學習能力來說，這綽綽有余了。
所以考學的事，不用當做一件事。
真正要忙著認真準備的，反而是王素素。
“對了，我還沒問你上大學要選擇什么專業呢？”
梁越民眼含期待的說道：“要不就選金融和工商類的？將來畢業出來直接接我的班，讓我好好休息幾年，也做做甩手掌柜爽一把。”
陳凌卻搖搖頭，讓他失望了。
“我的選擇不是農業、畜牧，就是動植物類的，別的暫不考慮了。”
“啊？你這么大的才能，真的一輩子，跟這些東西杠上了？”
梁越民很不理解。
他是覺得陳凌真有一種認識人中都沒有的超前眼光和嗅覺。
他不知道這其實純粹就是上帝視角。
“不忘初心嘛。”
陳凌簡單回應一句，并沒有過多解釋的興趣。
“哦，電話。”
這時恰巧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北亰那邊的電話號碼。
陳凌以為是電視劇的事情要來了。
沒想到接起電話，說的是狼巴子的事。
就是年前陳凌抓到的那只袖珍小狼，疑似一只母狽。
對方說經過一個月的抽血化驗，以及多方驗證。
這個東西，確實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是狽。
但離奇的是，經過對比，這所謂的狽化驗出來的很多東西，并不像是狼群中出來的，反倒更像是狗。
或者說更接近狗。
“更接近狗？接近狗還能那么厲害嗎？”
陳凌當即就皺起了眉頭：“狗見了狼，大氣都不敢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