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時分,慕靈風催動靈元追朔,一探陰謀者所在位置。
念在內部恐有陰謀者暗樁,不欲打草驚蛇,故選擇隱秘而行,旨在查清陰謀者身份,若屆時事不可為,便迅速撤退。
經商議,慕靈風選擇先行查探,而將背后的安全托付給云忘歸。
伴隨術法進入一處秘洞,慕靈風亦追尋鳳羽之氣而至,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昔日奪取穹霄辟冥劍之面具殺手,竟是隱藏暗處。
這一幕,卻又被守護退路的云忘歸看在眼里。
“鳳羽之氣便在內中,進入一探。”
術法成功定位,慕靈風鎖定目標,準備進入秘洞一探。
另一邊,威勁暗蓄,正在云忘歸欲先發制人之時,卻見神秘殺手身影瞬動。
霎然,殺招臨身,卻是立時身份互換,黃雀頓成螳螂。
變數突生,伴隨激烈的劍鋒交擊聲,讓慕靈風止住步伐,提起警戒同時,回頭觀望。
正當云忘歸困陷戰局,秘洞內,寒光漸透,冷冷帶殺。
煙霧中,隱見一道神秘人影,白發飛撒,清袍輕揚:
“冷夜無常斷生離,罪問枯骨葬西風。”
平澹的語調,是生人難近的冷漠,吸引了慕靈風的注意力。
“你便是陰謀者?”
看清來人相貌,訝異同時,慕靈風暗自警惕。
“呵。”
但聞一聲冷笑,驟然厲掌逼襲,欲擒儒者。
入手一探,一聲遲疑,卻見虛實幻化,竟是未曾近身。
“欲奪圣筆,你有何目的?”
疑問伴隨著變幻的身形發出,得到的,卻非是預料中的答桉:
“術法尚可。”
慕靈風聞言,暗嘆對方言語無懈可擊同時,也對對方的態度有所驚異。
卻聞來人繼續出言:“但仍是太過天真。”
話音落,異法倏催,華光明綻之間,竟霎破關竅,慕靈風真身立現。
“怎會?!”
接連不斷的突發情況,竟是令慕靈風一時呆立當場。
任誰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被敵人輕松道破其中關竅,并將自己得意手段破去,皆會出現相同狀況。
現在的情況足以證明,即便她此回行動,已經足夠謹慎,但依舊中了對方的圈套。
或者說,以對方展現出的實力,這本就是在請君入甕。
然后,他們中計了。
就在問奈何身形變幻,出現在慕靈風身后,準備將其敲暈之時。
“背后偷襲,可非君子所為。”
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一只手掌探入,修長有力的五指,牢牢扣住了問奈何抬起的左掌手腕。
突生的變數,打亂了問奈何之規劃,兩者甫一接觸,一股天地之威便壓在他身上,將他之功體,連帶周圍空間一同封禁。
就在同一時間,慕靈風迅速調整回狀態,身形退至一丈之外。
一切均發生在瞬息之間,當局勢變幻完成,兩人才看到來人的樣貌。
都不用猜,一看便是儒門中人,太明顯了。
遠處那蒙面殺手,在牽制云忘歸的同時,也在被云忘歸所牽制。
在場四人尚未做出反應,卻聞來人出言,道破了陰謀者身份:
“你說對吧,懷璧明罪問奈何。”
就連藺重陽都沒想到,他剛從南域折返,還未來得及休息,就正好撞上了此事。
正應了他先前的推測,問奈何一時半刻沒有掀起波瀾,但在掀起來后,正好被他碰到,然后一手鎮壓。
沒有實力的智者,與智障無異。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德風古道之人動手。
更不該動不該動的人。
就如同藺重陽會因為藺天刑的戰死而心痛,
愿意拉一把非常君一樣。
此刻,問奈何對慕靈風出手,便是犯了他之忌諱,他也是因此而出手。
常言道,長姐如母。
哪怕并非是同一個時空,但愛屋及烏的情緒,總歸是存在的。
反手將問奈何鎮壓擒下后,藺重陽空著的左手突然探出,向云忘歸與蒙面殺手蓋下。
雖是樸實無華,但其中那凝練的儒門圣氣,為藺重陽本就神秘的身份,再添一層迷霧。
只見其出手之招,正是皇儒無上絕學,皇天之行!
另一邊,云忘歸與蒙面殺手交鋒不斷,雖注意到遠方的變故,待反應過來,卻是為時已晚。
在兩人的感知中,一道宏大掌勁覆壓而下,牢牢鎖定了兩人身形,鎖定了兩人氣機,亦鎖定了兩人心靈。
此招,避無可避。
“勞煩司衛將人擒下。”同一時間,澹然的聲音傳來。
掌勁蓋下,卻是沒有真正傷害兩人,那對力量極為精妙的掌控,使其略過云忘歸,轉將蒙面殺手鎮壓。
云忘歸聞言,雖有驚疑,卻是當機立斷,協助將人擒下。
不為什么,只為這一招是皇天之行,正好他也會,只是對方用得更好,更精妙。
一場似是籌謀已久的算計,最終的結局,卻是一波三折。uu看書
“我怎么不記得,德風古道還有你這種高手。”
即便計劃敗露并且失手被擒,問奈何的語氣依舊沒什么波瀾,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澹然。
只是,那靜若止水的心,此時卻起了波瀾。
計劃的失敗,對他的意義如何?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
上天既然給了他杰出的天賦,又為何要讓他患上先天之疾,不治之癥?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隨著腦疾愈發嚴重,一直無法找到根治之法的他,直接選擇開始擺爛。
整個人開始變得渾渾噩噩,記憶也因此變得斷斷續續,對與自身無關之事直接漠不關心,有關之事也不怎么搭理。
具體表現為:心如止水,近乎絕情。
然后,問奈何這個人,除了有病之外,還挺自恃清高。
這就導致,他對大部分人,都不太瞧得上眼。
當年能與夏戡玄論交,是因為兩人在某些地方有相同之處,但“夏戡玄”的計劃是否能成功,是否合理,甚至那人是不是“夏戡玄”本人,其實問奈何都不在乎。
他就是單純的找點事做……
畢竟,他當年與夏戡玄論交許久,還真不至于連自己的好友,都認不出來。
“不止你不記得,他們也不記得。”對于問奈何的問題,藺重陽并未正面回答。
這個回答換來的,是云忘歸的一句吐槽:“多謝閣下出手相助,不過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他雖然不缺聰慧,但也相對心大,以皇儒尊駕的品德,既然對方能學得皇天之行,立場自然不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