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虛幻與真實并存的所在,至高清圣,恢弘莊嚴,云中神圣佛像伴隨梵唱與鐘鼓之音,散發著氤氳佛光。
正是昔日光尊玉菩提所建,佛門修行圣地,天佛原鄉。
只見佛鄉景貌更迭,等同見證佛法傳世三大時期的變遷。
正法時期,佛鄉金碧輝煌,七寶燦然;
像法時期,佛鄉洗盡鉛華,雖不復往日光采,仍有莊嚴氣態;
末法時期,則是一片斷壁殘垣。
“成住壞空皆是定數,可惜,我還是低估了第六天之主的能為,只希望此物能發揮作用。”
如來之頂上,玉菩提抬眼望天,冥冥之中好似有六只眼睛投下目光,與他對上。
而在玉菩提手中,乃是一口外形別致的弓形圣器,弓身刻有「弓定如磐石,箭走流星行,穿空星云開,境破轟天坪。」一行小字。
哪怕早有準備,他終歸還是低估了第六天之主的能為,也低估了其對凡間的影響,即便尚未正式降世,就已經在人間擴散了無數的信眾。
佛與魔乃是一體兩面,何況第六天之主,本就是佛之中的一種,更是難以應對。
此前的三教內亂,便有欲界信眾在其中策動,通過這種手段,加快其降世的速度,若非三教高層出手迅速,將內亂平定,恐會釀成大禍。
再加上此回天數易變,一切皆成定數,當是難以等到千年之期,第六天之主便會降世。
「世尊滅度后,于末法時期中,我將化為比丘僧,于世尊佛法中出家,披佛袈裟,誦佛經典,而破壞佛法。」
正因如此,佛門高層才會坐視此回清算,欲界信眾以佛門弟子身份行走,策動三教內亂,這便是佛門的因果,是佛門愧對這天下蒼生。
第六天之主的降世,因果亦在佛門,在他玉菩提,所以在這些年中,他不斷以自身圣血洗禮菩提弓,加強其威能,便是做好了第六天之主提前降世的準備。
“天意所示,我也該離開佛鄉了。”
群山之頂,云霧繚繞,而在茫茫云海之上,只見一座島嶼懸空,亭臺樓閣一應俱全,松柏竹梅亭亭靜立,如云上仙境。
在靖玄島大殿之內,兩道身影對立,似是在商議著什么。
藺重陽與對面的劍謫仙說道:“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
我雖不知那所謂的鴻蒙五奇是何物,但好友你之命格,如今已是盛至極點。”
遙想兩人上次見面,也不過十甲子有余,此回他應邀而來,特別想把面前之人拆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其命格上升如此之快。
劍謫仙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自是心中有數,為了畢其功于一役,他結合好友昔日所贈之法門,在天竅秘境進行了一番精進,將修為推上了他所能承載的極限。
距離另一個境界,只差臨門一腳,卻始終無法踏出的極限。
他這樣回道:“據聞鴻蒙五奇乃是深寰地宇之五行元素,但一個世界若失去五行,便會在頃刻之間滅亡,我對此亦持保留態度。
若是想徹底消滅天地主宰,天機所歸,必須要取天火。”
飛龍在天的命格,可謂是時來天地皆同力,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心想事成。
多余的事情藺重陽沒問,這是對好友的尊重,但劍謫仙之目的,他亦有所猜測:
“據好友所言,此刻的天地主宰尚不完全,難道你想…”
答桉自然如他所料:“然也。”
“三劫臨身,命格便將轉至亢龍有悔,有身死道消之危。
命劫與天劫我無法幫你,但此物你拿去,可保你安然度過人劫。”
話甫落,只見藺重陽右手劃掌成刀,在抬起的左掌掌心一劃,霎時芬芳暗香擴散,不過呼吸之間便充斥整座宮殿。
隨著藺重陽功體催動,如汞漿般的金紅色血液自傷口中不斷涌出,在手掌上空凝聚,化作一柱赤色的六棱晶柱,其中甚至能隱約看到赤色的霞光流轉。
與前次贈予獨千秋的不同,這一柱無法輔助修行血穹蒼,卻是最純粹的生命能量,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起死回生。
晶柱成型之后,藺重陽手上傷口迅速愈合,同時隨手將晶柱拋給劍謫仙,似是全然不在意其之價值。
劍謫仙運功將晶柱穩穩接下,感受著其中的生命能量,一時有些語塞:“好友你…”
在他看來,好友以自身氣血,淬煉出這樣一柱晶柱,必定代價不小。
而劍謫仙得到的回答,亦在他意料之中:
“我都做到這一步了,屆時若是還需要我去撈人,你這靖玄島我看干脆也別建了,此番結束,便隨我回儒門授課吧。”
在卦卜推衍之術上,藺重陽雖然沒什么造詣,但這不妨礙他從信息之中,做出合理的分析。
劍謫仙之人劫,只有一人,也只會有一人,那便是其小弟,月無缺。
兄弟兩人的爭執,乃是因為月無缺覺得,自己的兄長已經足夠強大,沒必要招收志同道合之人,給自己增加負擔。
同時,他也不理解,為何自己的兄長會如此奮不顧身。
但劍謫仙對自己,一向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主戰場方面,便勞煩好友費心了。”他說。
如今萬事俱備只缺天火,只待此戰過后,七大神秘將再去其二。
“此回有山座和夜王助陣,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若是回來太晚,這天火說不定就是白取一遭。”
話音落,藺重陽腳步一邁,身形已然消失,天火之事由劍謫仙兄弟兩人處理,他只能放心。
但主戰場方面,為保萬無一失,只靠岳云深一人統籌,是萬萬不夠的。
畢竟,在打配合這種事上,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在這幾年,天策真龍承接天命,承接七星天命之人也因為各種原因,聚集在他身邊。
不過短短數年,江湖局勢便再次生變,天策王朝從此建立,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就在五巔之岳即將啟戰的當下,天策王朝的騰龍殿內,迎來了一位出人意料的拜訪者。
“衍史春秋興亡途,攀花弄草幾日初?辯得苦化歸一事,且將行就只身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