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霽女俠回來了!”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將消息通知給了眾人,沿途的眾人或是打招呼,或是詢問外面的情況,或是表達關心。
在這滅絕希望的世界,人心的善被喚醒,百姓的力量空前凝聚。
歸來的人一路與眾人交談,待到達聚集地的中心時,距離她回來已經過了有半個時辰。
聚集地的中心說是中心,其實也就只有兩座簡單的草廬立在那里,與其他百姓的住所毫無差別。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受歡迎。”見到人回來,青年放下手中的書冊,難得調侃了一句。
霽無瑕化出幾冊書籍,交給藺重陽的同時,出言道:“我不像你一樣能坐的住,這是我此番拜訪二重林聚居地所得,其中應當有你需要的信息。”
她雖然也會讀書,但是顯然不會像藺重陽那般,一看就是一整天。
失去記憶對他而言,好像從來不是問題,很多東西只需要一些典籍的提點,他便能直接從基礎學到精通,甚至這些內容好像和他的記憶沒有什么關系,完全刻在了骨子里。
“多謝。”
道謝同時,藺重陽接過書冊,隨后直接開始翻閱。
“邪兵衛,原來如此……”
其中果不其然,記錄了一切的源頭,這個世界雖然遭劫,但大多典籍都保存了下來。
書中所載,千年之前,魔羅道上有一股不知名的黑暗力量聚集,威能之大足以掩盡三光,甚至改變天地法則。
為了消滅這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三教各盡所能,但無論任何人試圖靠近這股力量,皆會被卷入其中遭到吞噬。
后來這股力量逐步加大,甚至已經開始改變天象,眾人無以名之,便稱之為邪兵衛。
鎏法天宮初代活佛以宏大無邊的佛法,將邪兵衛吸納至體內。
但這股力量太過強烈,非天下間任何力量所能消滅,所以,初代活佛便以金身坐化,困住這股力量。
邪兵衛聚而成形,無任何形象,是一種隨心所欲的力量,能幻化無端形象,化利刃而為兵器,變山河而成絕境,合入天際則云掩三光,竄入地中則死水波濤,凝獸型而成妖魔,是亙古以來最大的邪能,絕非一人之力所能掌握。
翻閱過后,藺重陽將書冊遞給了霽無瑕,分享其中的信息。
看完其上內容,將書冊交還給藺重陽后,霽無瑕說道:
“根據你先前的推測,結合如今的信息,你打算提前動手嗎?”
這段時間以來,她自二重林那邊,交換到不少信息,印證了藺重陽的一些猜測,如今邪兵衛信息的補全,以她對他的了解……
哪怕那則神話并非空穴來風,將來的某一日可能真的會有天命者出現,將災禍的源頭解決。
但在這種事情上,他并非是喜歡等待的人,哪怕沒有記憶,在這類事情上,他依舊熟練的令她訝異。
有時她也會思考,他在失憶之前究竟是何種身份?
但他從不在意,他就是他,不以任何因素而改變,就這么簡單。
“與其等待一名不知何時會到來的天命者,不如提前將源頭解決,于蒼生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這段時間內,藺重陽也將這個世界大體的局勢摸清楚了。
嗜血一族的主要領地在西武林,殘存的百姓基本上都在中原,北武林一片荒蕪,南武林和東武林多有活尸與妖邪盤踞。
“邪兵衛你有方法解決嗎?”回想起典籍中最后那句話,霽無瑕有些擔心。
“典籍所載,局限于當事人的眼界,多少會有些夸張的成分在其中。”
對于那邪兵衛,雖然藺重陽沒印象,但就以其現在所展現的能力來看,并非是無法解決。
不過,具體要如何解決,得等他見到災劫的源頭再看。
“我原本只是想快意江湖,如今卻要舍命陪君子,協助你拯救世界,這算交友不慎嗎?”
霽無瑕難得的打趣了一句,藺重陽的回答卻很認真。
“好友所行,乃是為了心中之正義,吾此刻所行,又何嘗不是?”
在有了逐次漸近的鋪墊后,成為朋友自然也是理所當然,兩人相處也多了幾分隨性,在言語上也會開些玩笑。
他繼續說道:“我也曾想過,既然開始了全新的生活,為何不讓自己過得灑脫一些?
但我發現,對于發生在眼前之事,我做不到視而不見,或許曾經的我,也是一個勞碌命吧。
蒼生已然如此,又怎忍心再讓其遭劫。
不過,此回確實是我連累好友了。”
他的語氣之中,似乎也有過迷茫與掙扎,最后卻被堅定所取代。
以及那對好友的一點愧疚,若非他出現未知的狀況,也不會將她卷入其中。
“既是好友,連累又從何談起?”霽無瑕語氣柔和,交了這樣一個朋友,她并不后悔。
在江湖之上,她見多了蠅營狗茍,也看多了自私自利,所謂的“俠”,皆是見小利而忘義,一個比一個惜命。
有些人犯了事,只需要走一趟關系,便能將一切擺平,不僅不會受到制裁,甚至還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她就是因為看不慣這樣的人,更不愿意與其同流合污,于是選擇提劍殺之,讓自己念頭通達。
結果就是被人稱為妖女,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追殺,被圍爐,不過她也習慣了。
“需要找幫手嗎?”隨后她又補充了一句。
作為常年被圍爐的當事人,她并不介意去圍爐別人。
“雖然有鬼漠環境的因素,但這么多年他們都沒將此事解決,想來還是能力不夠。
若那闇邪皇當真是絕世大兇,人太多反而會有更多的顧忌,屆時就勞煩好友與眾人在外圍作為接應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能力不足,能護持下幸存的百姓已經相當不錯了,藺重陽最多也就像現在這樣提一嘴。
如果是明明有能力,卻偏要等那天命者……
“以一敵眾,你沒問題嗎?”
“昔日我曾與那西蒙遠遠對視過一次,要殺他不難,冰爵比之西蒙多有不如,更遑論其他人。
不過,我尚需做些準備,便把時間定在十日后吧。”
“我這就給他們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