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前來德風古道之前,末日十七的生活經驗如何豐富,對玉逍遙的飲食與習慣如何了解,但在化身永夜劇作家,前來德風古道之后,此前積累的一切了解都需要重頭開始。
然后,他便嘗試著與眾人接觸,包括君奉天在內的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都很好。
原因僅僅是,他是藺重陽親自帶回來的人。
聽起來可能有些荒繆,尤其是對習慣了勾心斗角的人來說,這種信任無疑是難以理解的。
但這就是事實,真實的發生在了他的眼前,真實的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也就是在那時,他心中方才真正明白,他們這一代的第一人,具體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然后,他開始用全新的身份,以一個讓他覺得十分別扭的方式,逐漸融入到這個,自己曾經所接觸不到的圈子之中。
當下他所了解到的信息,一部分自然如他與玉逍遙所言那般,特意前往找玉簫請教的。
另一部分則是由非常君告知。
雖然,兩人在年少時曾互相看不順眼,經常發生口角,但那終歸是年少之時,在接受九天玄尊身亡的真相之后,末日十七的心態也發生了一些改變。
經過前后幾次接觸,末日十七心中對藺重陽的目的,也有所猜測。
這里是德風古道,是距離他最近的地方,也是他之理念的發源地,從踏進這里的第一步開始,許多事情便已經避無可避了。
與虎謀皮,被其影響是注定之事,不過末日十七并不后悔。
靜室內,永夜劇作家看著坐在面前的身影,所有的躊躇,如今都化作了最堅定的信念,末日十七對自己的選擇并無遲疑與后悔。
原本心中誕生的那一絲懷疑,在真正見到玉逍遙之后,開始向著另外的方向進行轉化。
為了玉逍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那支用以應對眾天邪王的劍器,就立在距離兩人不遠處,藺重陽向來言而有信。
“可惜逍遙哥我被師兄關禁閉了,帶你去吃德風古道的廚房這事,得稍微往后推遲一段時日。”
玉逍遙坐在地上,看著擺在眼前的美食,壓根沒有和永夜劇作家見外,甚至還從餐盒里多取了一雙快子遞給他,形象的描繪了什么叫反客為主。
“無妨,我可以等你。”接過快子的人如是道。
一塊云朵厚片下肚,玉逍遙感慨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機會,能夠吃一頓師兄親自下廚做的大餐。”
這份云朵厚片一看就是食堂做的,和山下客棧的招牌菜,還是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簡單來說,甜度沒那么高,稍微偏清澹一些。
想他縱橫云鯨數甲子,吃空仙門無敵手,對美食有著極其豐富的鑒賞能力,自是理所應當,縱觀仙門與儒門上下,玉逍遙這樣的情況都屬于特例。
飲食習慣在高糖與高油的路上一去不復返,其他人可做不到,甚至很多先天人早已辟谷。
“主事還會下廚?”同樣咽下一份云朵厚片的永夜劇作家,在聽到玉逍遙所言后,來了興趣。
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那人竟然還會下廚,聽玉逍遙話語中的意思,好像還不是一般的擅長,與自己腦海中的印象對照,怎么想怎么離譜。
“龍門客棧你應該知道吧,早年間那便是師兄的產業,可惜,這件事我也是后來才知曉,不然當年一定要經常去蹭飯。
里面的菜譜,都是師兄在早年的時候,親手研發完善所成。
雖然現在已經是德風古道的產業了,不過手藝傳承十分穩定,等我禁閉結束,便帶你下山去吃上一頓。”
上一個承諾還未完成,玉逍遙便又許下了另一個承諾,一談起吃,他總是有一肚子的話。
永夜劇作家提醒道:“再說下去菜就要冷了。”
在食盒里的時候,能夠用術法輔助,讓其停留在剛裝盤那一刻,拿出來之后,自然會隨著時間流逝產生變化,有些食物放冷之后味道會變差。
“那等吃完再聊,你也快吃。”
永夜劇作家并未停留很久,因為玉逍遙的禁閉在本質上,是讓他能夠靜下心來,認真的修行一段時間,以此來推遲眾天邪王蘇醒的時間。
同時,他也知道了那支劍的名字——神曌。
至于九天玄尊遇刺一事,知曉真相的當事人各有各的想法。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想法的指向相同,那便是暫時還不能讓玉逍遙知曉真相。
回到渡口的永夜劇作家,借閱了幾卷典籍,在讓更夢蝶協助登記的同時,將銘牌交還,其實這萬象真藏的限制,對他這個層次的高手來說,能發揮的作用已經十分有限,但身在儒門,基本程序還是應該遵守的。
因為九天玄尊的關系,他知道一些隱秘,再結合這段時日的見聞……
腳下這儒圣明德一脈的總部,對于天下九成九的來說,無異于龍潭虎穴,敢這這里作亂,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吧。
然后。
踏出萬象真藏,正準備回返住處清洗碗快的永夜劇作家,行至中途,只見三道身影迎面而來。
“去看玉逍遙了嗎?”藺重陽明知故問。
若是他想,方圓萬里之內,一切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只是沒那個必要,他也沒那么閑,永夜劇作家的行為在他看來都不需要猜。
被中途攔路者以問代答:“主事有事嗎?”
對方帶來的那兩人,看起來也就十多歲,而且,兩人身上都有缺陷。
“永夜,他們兩人今后便勞煩了。”
跟在藺重陽身后的自然是鳩神練姐弟,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后,他決定讓他們跟著對方學習,客觀來講,地冥的學識還是非常不錯的。
聽他這樣說,鳩神練十分懂事的帶著弟弟符去病上前一步,行禮道:“見過永夜先生。”
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之后,永夜劇作家語氣有些莫名:
“天資尚可,你藺大主事還真看得起我。”
這兄妹兩人的情況,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至于對方此舉之目的,他亦是一目了然,完完全全就是陽謀。
“對于永夜的能力,我自是信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