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地獄島,其實有些看碟下菜的意思,若是能夠將之并入三教法宗……”
這地方金鎏影不可能不知曉,地獄島在神州大地上的一些行為,本就是中原三教默許,方才能順利開展行動。
經由藺重陽出言點撥之后,他越是思考,越覺得可行,進而雙眼發亮,呢喃道:
“只需要進行一段時日的培訓即可,我記得他們有不少拘刑長和拘役鬼差,也不必成為合格的三教成員,只要能成為合格的執法人員,便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人員短缺的問題。”
就事論事,金鎏影對苦境三教沒什么歸屬,這讓他能平等的對待大多內部勢力。
剩下的那一部分,是朋友或前輩的所屬勢力。
倒也不是說存在顧慮。
就,儒圣明德一脈的《至衡律典》,先前云忘歸有給他看過,其中內容,未免有些太極端了,反正金鎏影看完后是有這種感覺。
常言情有親疏,法理與人情的關系,其實非常值得研究。
法不誅心,不能因為執法把人性也給抹滅。
放下茶盞的藺重陽進行了補充,將仙靈地界的情況簡單說明:
“阿鼻地獄島的島主,乃仙靈地界靈之子,算下來當任島主應該是希稷玄華的小弟,但她五百年天命已至,仙靈地界如今應是靈玉玄華領導。”
“前輩去過仙靈地界嗎?”原無鄉抓到了重點。
“久遠前拜訪過,當時希稷玄華尚有兩百八十余載天壽。”藺重陽神色平靜:“我自仙靈地界離開后不久,道羌之戰便正式爆發。”
原無鄉輕嘆:“四百一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與繁雪竟然認識這么久了嗎?
“也就是說,前輩提到的靈玉玄華娘娘,承接天命應當有一百二十余載。”道門法宗當家掐算了一下時間。
“因為靈之子無需承接媧皇神力,故而不受五百載天壽之限,當初我留下一些緣法,你們若持我劍印拜訪會省很多事。”
拜訪仙靈地界的那一次,藺重陽取走了孕育多年的千年一擊,研究過五色晶元,并將諸般武學刻錄在一座五色晶元聚攏而成的晶壁之上。
上面有希稷玄華留下的考驗,唯有通過考驗的靈之女與靈之子,才能修行那些武學。
主要目的是防止后來者走上極端為禍天下。
其中包括《渾天寶鑒》前九層,《天心劍勢》前五式,《媧皇靖靈功》,《媧皇天心訣》,《媧皇補天訣》以及《五氏仙劍》。
“彼時雖然未曾見過靈之子,但靈玉玄華性格仁慈,很好說話。”
“你若打算前往拜訪,可以試著向她求一塊仙靈地界的特產,名曰伏羲圣玉,將之鑲嵌在天道戰匣上,能夠增強你那些兵器的威能。”
前面一句話是說給金鎏影的,意思很簡單,若是打算拜訪便別耍心眼。
仙靈地界不是沒人罩。
后面一句,則是說過原無鄉聽的。
此時金鎏影的目光已經不在藺重陽身上,就算這位前輩展現出來的性格,可以說相當隨和,但與其面對面交談的壓力,只有親身體驗過才能有相對直觀的認知。
若非他多年來勤修不輟,恐怕,可能自己不配坐在這里與前輩交流。
仿佛他們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生命。
不可直視,不配直視。
換個人他會提著云龍斬砍上去,可惜換不得。
「呼——」
金鎏影心中長出了一口氣,下定決心,法宗的事情他要辦,修行也不能因此落下。
兩者都要抓,都要硬。
與此同時,他也聽明白了言外之意,并將之記在心中。
原無鄉詢問道:“直接報前輩的名字可以嗎?”
“可以,但我的名字也不是萬能,你恐怕依舊需要經歷一場考驗。”
伏羲圣玉藺重陽也可以造,但他依舊將之作為一段緣法,留給后輩,可以幫雙方化去劫數,原無鄉作為武癡傳人很是合格。
另一個時空燕歸人能逆伐六禍蒼龍,除了天地環境,以及雙方的心性與意志,便是伏羲圣玉發揮了重要作用,在某些情況下,兵器帶來的加持會相當可觀,這樣的例子一抓一大把。
“多謝前輩指教。”金鎏影亦是出言致謝。
“你們選擇的路終究要你們自己走,我不過是能給出一些建議。”
目前來看,三教法宗的前景也很不錯,具體能做到哪一步還要看這些后輩的能力,這同樣是一件可以循序漸進的事情。
原無鄉與金鎏影并未久留,臨走之前,藺重陽還關心了一番他們的進境。
之前給原無鄉提的那些建議他都聽進去了,至少不用擔心,與人交手的途中真元運岔,后續部分則需要他自己腳踏實地去走。
反觀金鎏影,道術肯定是教不了,只能塞他一卷刀譜讓他自己琢磨。
根基方面淵微子還算上心,問題不大。
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逝,儒門四大名鋒選拔典禮閉幕的后續活動,正式宣告結束。
學海無涯很順利的招收到一批儒生。
其他人,憂患深成功被金鎏影拉去三教審判庭當三教仲裁,因為他是三教合一派代表,在體制內部確實小有人脈。
三教法宗的「仲裁」機構成立,直接終結了某些人的想法,比如東方羿。
一些人想要通過分散三教法宗的權柄,他們很早之前便動了心思,要建立仲裁機構,但金鎏影走的是與他們截然相反的道路,也就是集權。
讓整個三教用同一套律法不現實,但將三教大部分律法歸攏。
由三教法宗監督、統籌、量刑。
本來,這件事阻力應該不小,但前些年三教法宗拓展了業務范圍,又有藺大劍皇背書。
原會被人分出去的「仲裁」還是歸攏了回來。
事情也就這么被定下。
誰會反對?總不能去跟劍皇死諫吧?考慮到儒門法宗之主殷末簫的人品與人望,三教仲裁,其實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這是自四大名鋒選拔結束后的又一件大事。
也只有憂患深收到了邀請,與他齊名的另外三人并未受到影響,完事后基本各回各家。
代表中立派的平如蘅,與疏樓龍宿那邊也進行過交涉,之后他又拜訪過圣夫子,談話內容與結果外人均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