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個事情的根本目的是,還是為了讓自家的兵卒們更賣力的去殺敵!
為他們自己,也為王政,殺出一個更遠大的前程!
將這件事暗記在心,如今正臨戰事,不宜操辦,畢竟目前首等要事,也還是先平定彭城國,打開兩郡通路,解除四面外敵的隱患這些大事!
至于郭盈...
望了眼女孩,王政摩挲著下巴,笑了笑。
都送上門了,只能是笑納了。
雖然這等年紀漢朝人可以不在乎,他卻因前世的三觀實在下不了嘴,暫時不想動,卻可先養著先。
這般想著,他再次喚來親衛,命其安置一番,便讓親兵帶她出去了。
目送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離開,看了會書,被郭盈再次引起的一些心思讓他愈發沒有倦意了。
此時已是深夜,風嗚嗚的刮著,甚至將不知多遠的山林松嘯也卷了進來。
王政踱步走到窗邊,一片幽暗中,僅存的點點星火,正是那些負責巡夜的士卒們高舉炬火所生。
幾隊人行走在街道巷陌,從高處望去,便如數條火蛇蜿蜒身子在如水夜色中盤身游竄。
算算時日,最近的梧縣不過百里,如今應到了吧?
也不知,戰況如何...
在勝負之上王政倒是有十足信心,各路俱能建功。
畢竟張饒、陳皎也曾是一方豪雄,徐方,吳勝本非庸才,這一年歷練下來更有長進,加上自己每一路都安排了天兵相助。
便是人數僅僅過千,但剛遭曹操屠戮過的彭城國各郡縣,又能有多少守兵呢?
所以王政所擔心的,還是攻下四縣的時間長短,以及各路會付出多少的代價。
晴空朗朗,艷陽高照。
彭城城外,郊野之上,百十余騎士正在一片苑林前后追逐,射獵競技。
他們各自挾弓挈旗,助威吶喊。上百匹駿馬奔騰,卷帶泥土,踏動如雷,橫過河水,水花四濺。驚飛起無數的林中宿鳥,許多的野兔、角鹿惶惶失措,四下亂跑。
徐州地形順坦,平原地形,似彭城國這般三面環山的極少,而這片山林,河水蜿蜒流經,水草肥美,林木茂盛,種種野物出沒其間,實在上好的打獵場所。本為彭城國相的私人牧場,占地也是百里有余。
如今連彭城都改姓了,這里自也成了王政的私有物產,連續幾日操練,確實有些枯燥,便起意帶了一群人來此打獵。
他本是打著如意算盤,想著此舉既能練習弓馬,抒發玩性,也順便看看這些人里哪些更合適走弓騎兵的路線,既然騎兵升階路線系統慷慨地給了兩條,王政自不會浪費機會。
選玄甲重騎還是具裝親衛?
選什么選!我全都要!
只是不久后,他就后悔了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
看了眼懸空的透明方框,遠程武器熟練度后面的數字依舊是可憐兮兮的兩位數,王政暗自喟嘆。
還是31啊!
屬實是有些尷尬了,因為這側面表明了一個事實,他射了這大半天,卻是一點沒加,而一點沒加的原因...
自然是每射皆無所獲,射術之爛堪比后世天朝國足。
看了眼身后眾人,人人都有收獲,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他這主帥始終一無所獲,反而間接連累這些手下人的收獲之豐盛。
因為他們也尷尬啊,甚至好幾次看到有獵物經過,都不敢再揚臂拉弓了。
甚至有不少人暗自費解。
不應該啊,記得當日趙縣,將軍百步之外,城頭之上,都可用標槍射死于禁軍中的掌旗兵,簡直是神乎其技啊!
為何用弓箭時,反倒...如此拙劣?
這時,又傳來一陣簌簌動靜,卻是一群麋鹿,似是受到蹄聲震動,彷徨奔走,卻是奔出林子,直接迎面撞來。
看到前方那一群馬上的恐怖直立猿,刻在基因里的本能驅使下,麋鹿們愈發慌了,蔸頭轉身,慌地迅速踏過了無數小叢的灌木,逃竄而去。
“分兵而行,一追一圍。”
王政主動開口了,他清楚自己要不下令,這些手下便是見獵心喜也不敢動了,怕繼續損他顏面。
“喏!”
既然如此,眾人本是粗人,自也不再拘束,便立刻人人驅馬疾奔,大呼小叫,或是驅馬散開,或是緊追其后。
王政也漫不經心地兩腿一夾馬腹,策馬上前,他有天賦加成,在騎術上的表現倒是讓眾人大為嘆服,勉強算沒把臉徹底丟完,這時即便沒用全力,坐下本是良駒,卻是立刻就后來居上,跑到了最前面。
該射還是得射。
為了遠程熟練度,王政還是再次一手舉弓,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一支長箭,夾在五指之間,這番高速顛簸之下,卻是手勢平穩,動作矯健,乍一看倒是讓人會生出錯覺,只覺一箭射出,不但石破天驚,射中亦必如呼吸般輕易。
所以...之前他這番動作每次做出,剛剛箭出便引出眾人震天般的喝彩聲,后面一次次打臉之下,王政倒是皮厚,依舊臉色平靜,其他人卻是再也不敢叫好了。
倒非介意違心吹捧,而是這簡直是倒喝彩了啊。
看了眼距離,大約百步不到了,王政也懶得靠再近了,反正憑他的臂力,百步亦不至于力竭,關鍵還是準頭。
“噔!”
弓弦被拉成滿月的弧度,當箭落到弓弦處,霎時間便見一道烏光“嗖”一聲如冷電激射而出。
便在此時。
那麋鹿群已逃竄到了一條清溪旁,紛紛雙腿前趨,左奔右竄,連帶跳躍,其中一支身材尤為雄壯的正好第一個越過清溪,正歡快的嘶鳴慶幸時,卻有一箭斜斜射來,恰中其腿。
隨著一聲嘶鳴,那鹿應弦而倒!
“好!”
見王政終于射中了,眾人簡直比自家射中還要開心,登時歡聲雷動,齊聲喝彩,同時也再無顧忌,隨著嗖嗖聲不絕于耳,箭如雨落,又將鹿群射殺了不少,剩余的則嗚嗚悲鳴四散而逃。
待王政一行人趕上溪水旁時,溪水已成了血色,更將那唯一活著的獵物牢牢圍住了。
百匹戰馬噴著響鼻,轉著圈兒,來回馳騁麋鹿的前后左右。塵土掀飛,水花濺射。那鹿被似嚇得傻了,懵頭懵腦,一動不動。
便有之前獵戶出身的兵卒立刻驚喜道:“將軍,此頭鹿也!”
聞言,王政點了點頭,明悟過來。
難怪那些鹿在它一倒地,便四散而開了,這便是“頭鹿額穿,鹿潮頓潰”吧?
這麋鹿甚是雄壯,少說一二百斤,兼且拼命掙扎,竟是要兩三個親衛一起才將它按實抱起,抓著鹿角、鹿腿奉呈到了王政眼前,躬身道:
“將軍,獵物尚活,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