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70、體面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作者:吃瓜子的犀牛  書名:騎砍三國之御寇  更新時間:2022-07-27
 
聽到戰績如此輝煌,吳勝興奮地抓耳撓腮,好一會兒又砸吧嘴巴,瞥了眼王政,做嘆息狀:“殺敵如此之多,卻沒俺的用武之地,真是可惜!”

又道:“若是俺在,定能替將軍擋住關羽張飛任何一人,這樣那劉備便是插翅難逃了!”

就憑你?

王政聞言大感無語,橫眉掃了他眼,思忖了下,畢竟大庭廣眾之下,終究給自家總角留了幾分面子,只是嘿然冷笑了笑,沒有將殘酷的事實直說出來。

說起來王政的確有過擒賊擒王的打算。

關羽張飛雖有萬人難敵的勇武,可若沒了劉備這個主心骨,也不過是區區武夫罷了,莫說現在,便是原本的歷史上,關羽能獲得獨領一方鎮守荊州的待遇,那也只能是在劉備的麾下,換成曹操和孫權,怎可能給他這樣的地位和機會?

若是沒劉備,關張便是矢志復仇,無非是做個刺客殺手,哪里還有多大威脅?

故此,在追擊的最后階段,王政也用過調虎離山之計,好不容易將關張引開一旁,直接便帶著天誅營的精銳沖入帥營,做了一次斬首行動。

誰料到最后竟有一個親兵死士和劉備換了衣物盔甲,更主動自認身份,王政在此世并未與劉備逢面過,一時不察,竟給此人蒙混過去了,待出營后發現時,良機卻已失了。

被吳勝扯起這個話題,便是時隔多日,王政依舊深深扼腕,大感不爽,哪怕這一年來也算鍛煉出了些養氣功夫,終還是沒克制住,不由劍眉微皺,面色一沉。

此時殿上的眼光全集中在王政的身上,他這神情變化雖不強烈,也頃刻間便被所有人收入眼底,登時無論文武人人屏息靜氣,雖不知天公將軍為何突然變臉,可此時原因已不重要,關鍵是自家不要觸了霉頭,惹到虎威,登時人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一時間,偌大的宮殿,靜至落針可聞。

氣氛也驟然變得壓抑起來。

直到王政回過神來,一見眾人噤若寒蟬的模樣,先是一怔,旋即醒悟,連忙主動開口,緩和氣氛。

“不管如何,劉備這頭猛虎終于算是被咱們趕出徐州了。”他顧盼左右,笑呵呵道:“我軍自年初入徐州以來,連番鏖戰,天軍的弟兄們再是勇武,畢竟不是鐵人,糧草器械也早已消耗大半,剩下的日子里,就好好休養生息罷。”

“將軍所言甚是。”見王政恢復了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樣,眾人俱都心頭松了口氣,連忙齊聲應諾。

“如今已時近夏末,馬上便要入秋了,當務之急,唯在秋收。”王政又側目徐方,正色問道:“徐少校,前些日子交代你的事,辦的如何?”

若單論內政能力,此時王政麾下文臣里自然是張昭居首,王政折返的路上,曾先到彭城聽取其的意見,下達了幾道政令,其中牽涉許多層面,減賦便為其一,而下邳作為新附之地,世家百姓皆未歸心的情況下,更容易出現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后果,更要慎重許多,這才是王政再次踏足,甚至要先大張旗鼓宣揚軍威的原因之一。

聽到王政問詢,徐方正待回稟,此時殿外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旋即奔進來個親衛。

“稟將軍,揚州軍袁、李仁等在殿外求見!”

袁,李仁?

王政聞言一怔,先看了眼吳勝,又望向徐方,略感詫異地問道:“這些人還沒走?”

吳勝撇了撇嘴,徐方則搖頭苦笑。

攻克下邳后,王政在出發前曾令人通知下相的吳勝前來回合,目的便是讓他把袁那群人也帶過來,這樣就可以讓徐方去和袁面談,把新得劉備的地盤合理分配一下。

這等事情,本就不適合王政親自去談,第一袁不是袁術,第二從古至今,這等分贓話題牽扯到極大的利益,向來敏感,若是一把手去談,很容易便沒了回旋余地。

第三,袁是袁術的從弟,徐方亦是他的總角,在身份上來講,兩人也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按王政的想法,這一戰袁術方出動的兵馬確實不少,也算是大費周章了,可真說來卻是只有苦勞,沒有功勞。

無論東海還是下邳,基本都是由王政這邊主力打下來的,甚至若論起來,當初閻象一部能打下廣陵,王政都要占個首功。

但王政也清楚利不可獨的道理,他此時也沒想過和袁術徹底撕破臉,所以之前交代給徐方的,底線就是把廣陵郡給袁術,自家這邊則得東海,下邳兩郡。

蛋糕這般分配,要說不滿對方肯定是有的,可王政自認已做出來了極大的讓步,而袁術若是聰明識趣,也該捏著鼻子乖乖接受才是。

如今看來,這是沒談攏了?

至于覷準我回下邳的第一時間便要求見,那意思是要和我親自談?

想到這里,王政暗自冷笑,擺了擺手:“那便領他們進來吧。”

“喏!”

這便是那豎子嗎?

袁進殿的第一刻,便瞥向了大殿最中央的位置,也看到了那個聞名已久的少年。

此時對方神情平靜、放松,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乍看上去仿佛十分的普通,平凡,人畜無害。

但袁便是再糊涂,也不可能當真被眼前的假象所欺騙。

這個還未及冠的少年,可是如今整個大漢最強勢的一群黃巾賊寇的首領啊!

當然,即便如此,在袁眼里,對方也依舊是一個泥腿子而已。

但已是不容小覷的泥腿子了。

在心里默默地補充了句,袁擠出笑容,先對王政微微行了個禮,旋即開口道:“刺史連戰皆捷,功勞顯赫,下邳一戰大敗劉備,消息傳入壽春,可謂滿城歡慶,家兄陽翟侯更是對刺史贊不絕口啊。”

此時的王政仿佛一臉認真的傾聽狀,聞言亦是挑眉一笑:“州牧如此過譽,本將誠惶誠恐。”

說著又對袁身側的李仁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來人,看座。”

“來的倉促,沒打攪諸位吧?”袁一邊坐下,一邊環顧四周。

此時的大殿很是安靜,所有人似都在默默聽他說話,更在其視線投射時紛紛給出禮貌的微笑表情。

袁大感滿意,只覺這豎子其他不提,御下倒是不錯,起碼目前來看,他的臣子們都算是知禮的。

當然,下一刻袁便推翻了自家的想法。

因為他又看到了那個吳勝。

面對袁的注視,吳勝卻擺出慫眉斜眼的臭臉,一副很是不屑的怪樣。

匹夫!早晚要收拾你!

袁按捺怒氣,又看向王政,問道:“刺史方才莫不是在議事么,那來的實不湊巧,是否要暫時退避?”

話說這么說的,口氣也十分客氣,可屁股卻是紋絲不動。

“無妨。”王政擺了擺手:“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何況本將既和州牧結盟,校尉又是州牧從弟,也算是自家人了。”

“刺史此言,甚合吾心。”袁聞言連連點頭,笑道:“說起結盟,不知刺史與君候所定的盟約,可還記得?”

“盟約?”王政聽到這話,眉頭微蹙,似乎在想著什么煩心事,隨即淡淡地看了眼袁,眼神有些古怪。

仿佛心不在焉,又如似笑非笑。

“自然是記得。”

“將軍記得最好。”袁心中一喜,正待說話,卻見王政突然揮斷他的續言,直接道:“說起來,袁校尉乃是州牧親族,李都尉亦是本將故交,諸君客居徐州日久,本將至今未曾置席,以盡地主之誼,實在是失禮怠慢了。”

“這等小事不急...”袁此時哪有什么心思飲酒吃席,又待說話,王政已昂然起身,更親自走了下來,含笑將袁扶起:“袁兄,請吧。”

酒過三旬,袁數度想要找機會再次開口,都被王政插諢打岔搪塞過去,示意身旁的李仁等人發言,卻見他們看著王政等人張了張口,還是默然無語,幾番下來,袁心中愈發不滿,加上酒意上涌,終于按捺不住了。

待王政再一次舉杯遙敬時,袁直接做沒看見,只是道:“刺史的本事,人所共見,起事以來數次以少勝多,殺敵無算,以看來,劉備亦是個英雄,想不到亦敵不過刺史,下邳一戰,可謂大漲士氣,更替我江東兒郎扳回一城,家兄必不吝厚賞,想來不日刺史亦將再次升官,下一次見面,恐怕就要稱州牧了。”

話里之意,無法暗暗提醒王政,你這刺史可都是袁術給的,莫要忘了。

“州牧高義。”王政笑而不語,一邊殷勤勸酒,一邊道:“政自是銘感于心,否則豈會親率虎賁前往揚州,更為一路主帥助州牧攻克廣陵?”

一個虛銜換來一郡之地,還不知足嗎?

王政還在努力試圖保留兩方的體面。

袁有些啞口無言,只覺渾身難受,心中有事之下,美酒入口難咽,臉皮抽搐了好一會兒,還是只能拿盟約說事。

他指了指一旁的禰衡道:“禰正平,汝當日來使揚州,此行可是代表王刺史主動欲和吾兄結盟?”

禰衡沉默了會,點了點頭。

袁又道:“當日結盟之時,曾言之徐州瑯琊、彭城以外,四郡雙方各半分之,可有此言?”

“可有此事?”

禰衡盯著袁看了會,又點了點頭。

“王刺史。”袁沒注意此時席上,兩邊眾人同時都停下了所有動作,更是個個一言不發,轉頭望著王政,厲聲道:“人無信不立,既有盟約在先,自當兌現承諾。”

“那么請問,下邳諸城,刺史打算何時交給我軍?”

話音未落,只聽嘩啦聲中,眾將同時發作,吳勝第一個霍然起身,叉腰怒視,惡狠狠喝道:“好膽!”

一旁的古劍更是夸張,直接嘡啷一聲腰刀出鞘,啪的扔到案幾之上,撞掉了滿地的杯碗菜碟,拍案斥責:“放肆!”

這番作勢卻沒嚇住袁,他乃汝南袁氏出身,向來不曾將一般人放在眼里,何況是眼前這群黃巾賊寇,能對王政這般客氣已是難得的克制了。

見狀只是冷笑連連,兀自盯著王政道:“刀劍雖利,卻砍不斷是非曲直,切不破公理人心!”

真是給臉不要啊。

王政暗自嘆氣,先是轉首示意吳勝坐下,又叫古劍收了兵器,卻是懶得再看袁一眼,直接扭頭望向李仁,語帶歉意地道:“李兄,我的這些部下都是草莽出身,不識禮節,見諒。”

李仁一怔,連連直呼沒有,王政笑了笑道:“若說公理,政如今既為徐州刺史,徐州五郡六十二邑便都是我之疆土,為人臣者,豈有不告天子而分茅裂土的道理?”

“李兄,你說是也不是?”

李仁只是苦笑,既不知該不該說是,更不敢說個不是。

王政又道:“若說人心,無論東海下邳,哪一座城池不是我麾下將卒用命,文武勤勞,血汗所得?如此辛苦所得,若要憑白拱手送他,本將日后如何面對麾下將卒?”

“何況若無我天軍悉起下邳,前來救援,李兄,以及諸位江東英雄,休說有今日置席飲酒之樂,恐怕想安然返鄉,亦是妄想吧?”

這番話雖是對著李仁說的,可堂上所有人卻都清楚,懟的卻是袁,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袁,想要聽他如何辯駁。

此時的袁其實亦有些緘口無言,只是到了這時候,便是狡辯也要繼續!

“刺史此言差...”袁剛在搜腸刮肚想了些話來,卻見王政陡然便是一聲暴喝:

“袁!”

袁嚇的一個激靈,循聲望去,卻見主位上的那張年輕的笑臉突然變得無比冰冷,充滿霸氣的目光更仿若實質般地睥睨過來,仿佛出鞘刀鋒般的銳利,令人觸之生寒。

席面更是霎時間靜至落針可聞。

“若說是非曲直...“

“之前本將曾遣使下相,附有書信,言及軍情,謂之劉備已率軍出擊,前番更是詐敗,以為誘揚州軍深入而誅之。”王政盯著袁,一字一頓地道:“你可曾收到?”

“又可曾轉交給三軍主帥喬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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