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86、多事之冬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作者:吃瓜子的犀牛  書名:騎砍三國之御寇  更新時間:2022-07-27
 
接下來的時日,在忙碌中過的很快。

秋去東來,斗柄回寅,當王政再一次從郡外返回下邳時,屈指算來,興平二年已走到了尾聲。

距離歲旦不過半月的時間了,

這是王政穿越以來過的第三個春節,卻是新生的徐州政府的第一個新年,眾人無論文武,都提議要大辦特辦。

王政也理解下屬們的心情,去年年末時,天軍正從青州履霜而至徐州,那一次的歲旦,是在徐州最北的鄆亭渡過的。

而如今一年征戰下來,終于打下了徐州,有了自己的地盤,甚至相比臨近的幾州,或是至今戰火喧囂,或是天災導致大荒,已算是難得的太平和滿,可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回首往昔,崢嶸歲月,終有所成,心中有自豪和滿足乃是人之常情,故此王政也欣然同意了眾人的建議。

當然,五郡的地盤委實不小,尤其是還有個在兗州的泰山郡,既要大事操辦,這其中的瑣碎卻也不少,不過這等事情自然已不用王政親自去做,在其他人忙著辭舊迎新的事宜時,這一日,有信使從三面而來。

北面帶來了糜芳和古劍的消息。

西面則來自至今還停留在梧縣的張昭。

至于南面,則是趙宏的信箋。

誅殺袁后,李仁等將返回揚州后,王政雖覺得袁術短期內大抵不會動兵,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做了準備,四翼里更是把南面作為重點派遣潘璋和精銳屯駐,不過眼見年底了袁術始終沒有動靜,思忖了番后,趁著迎新的由頭,加上表面上雙方如今還算盟友,便安排了趙宏前去送禮問候,順便探探對面的口風。

這一次他自然不敢再派禰衡去了,雖說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可要是有萬一呢

禰衡雖頗有不足之處,可說到底還是目前唯一入了系統的謀士啊。

而趙宏回傳來的有一封袁術的回信,展開一看,除了恭祝新禧之類的話語,便是對袁一事的看法,洋洋灑灑許多文字,粗粗看過不過一句。

殺的好,殺的妙!多些御寇為本侯除此罪魁!

隨信而來的,有幾大箱禮物,一部分為其的回禮,另一部分,卻是讓王政代為送去許都,為天子賀。

這讓王政一怔,旋即便舒展了眉頭。

揚州離許都雖遠,可有水路直達,本不必經過下邳,袁術這番舉動,分明是擔心信里的解釋和回禮還不能讓王政放心,猶自要畫蛇添足一般做個表態,以示拿王政當自家人看。

這骷髏王...

王政搖了搖頭,再看張昭這邊。

說起來若非這信提醒,王政險些都快忘記這事了,此時拿起信箋,他先沉吟了會,張昭這是在梧縣帶了快兩月了吧?什么情況?

看完信里的內容,王政愣了好一會兒。

他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呢,按這意思,是那位“虎女”在鬧情緒的緣故?

當然,張昭信里除了說明此事耽擱至今的緣由外,也表示便在前幾日,那位千金小姐終于點頭同意了,如今其已和呂布那邊的信使踏上了返回下邳的路上。

最后則是北面的消息了。

這段時間,糜芳這邊已經安排了幾批天軍前往了北海,在內應的幫助下,如今大半已成功混入了孔融麾下的北海軍中,除了詳細報告了種種具體的經過外,還有袁那邊和田楷的最新戰況。

便在不久之前,袁再次大敗田楷,更在不久前連下七城,徹底攻占了樂安郡,田楷如今已退到了齊郡臨淄。

這才多久啊...

看完信后,王政扶額長嘆,這位青州刺史未免也太不中用了吧,按這情況若非如今恰逢凜冬,不利攻城,恐怕對方連這個年關都撐不過吧。

王政自然不知,若非他穿越而來,在去年把臨淄鬧了一次,導致曹操失去了對齊郡的掌控,這才給了田楷一條后路,在原本的歷史上,田楷同樣在失去樂安郡的情況下,因為無路可退的原因,卻是早早在今年年底前就逃回了幽州。

只能希望對方多堅持一會吧,王政暗想,這個時候他便是想出兵相助也是天時不予。

至于古劍,此次北行也同樣是去為明年攻略北海做著提前的準備。

若說糜芳這邊是忙于廟堂,負責在孔融麾下安插內應,那作為張饒嫡系的古劍,則是游于江湖,去聯絡那些北海民間的力量了。

說白了,正是北海的黃巾賊寇。

古劍也不負所望,他派遣回來的信使,沒帶回什么信箋,反而帶來了兩個人。

一個叫管承、一個叫孫夏。

管承是青州東萊郡長廣縣人,家族世代為海寇,其父在第一次黃巾之亂便聚合三千余人于青州響應,隨后又跟著張饒發動了第二次青州起義,結果死于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淵之手,后面管承便跟著管亥混到了一起,結果第二位老大又在圍堵孔融時被劉備的結義兄弟關羽陣斬馬下。

在原本的歷史上,管承算的上是最為頑強的黃巾賊寇了,一直到建安十一年都蹦跶不停,時不時在后方鬧出動靜,把曹操徹底惹火了,為一毛賊竟然親自率軍前往北海國淳于縣,更派遣三位大將樂進、李典、張郃同時討伐。

便是這樣的情況下,管承毫無畏懼,不僅在長廣縣正面和幾位五子良將激戰一番,便是戰敗也順利逃出生天,可謂十分堅挺。

至于孫夏,本是南陽黃巾軍韓忠的部下,在其舊主死后,孫夏繼任為渠帥據守宛城,后敗與朱儁之手,逃來青州。

這兩個人,也正是管亥死后,如今北海四散黃巾賊寇的兩大首領,一山賊,一海寇。

“見過天公將軍。”

被親兵帶來堂上,即便目前未定什么君臣名分,管承和孫夏卻是立刻不約而同地行了一個大禮。

他們的恭恭敬敬是發自肺腑的。

王政年紀雖輕,成就卻著實太大,不僅地盤之大,兵馬之眾,當世黃巾之中無出其右,最關鍵的還是其戰績上的彪炳。

管承先后吃過曹操、劉備的虧,而孫夏更是快被諸侯的正規軍打出陰影了,兩人對官軍有仇恨,更有恐懼,而相比之下,把他們攆地到處跑的敵人,卻都先后敗在了王政的手上,若說之前在青州時攻克臨淄,還存在些許僥幸的可能,那今年這一場場打下來,不僅天下諸侯再無一人敢小覷王政,便是各路的黃巾同道,對這位打著“張角轉世”的少年也是心服口服。

“兩位請起。”王政和顏悅色地道:“大家皆為同道中人,不必如此拘禮。”

“多謝將軍。”

一邊命人奉上茶點,一邊示意兩人落座,王政正色道:“明人不說暗話,本將瞧二位也是直爽性子,就開門見山了。”

“這一年來上承黃天庇佑,下賴兄弟奮勇,倒是在徐州僥幸闖出一番基業,不過近些時日,卻是生出一些思鄉之情。”

說著,王政頓了頓,回憶信中所言,不由先望向孫夏:“聽古劍所言,渠帥本是南陽人氏?”

“將軍切莫這般稱呼。”孫夏誠惶誠恐道:“在將軍面前,哪有什么渠帥,將軍若不嫌棄,喚俺老孫便是。”

“稟將軍,俺的確是荊州南陽人,因避禍而至北海。”

“噢。”王政點了點頭:“那孫兄想必和本將一樣,近些年甚少回去鄉里,思念故土之心,亦必有之。”

孫夏倒也實誠,聽到這話,登時眼圈一紅,連連點頭道:“游子自然思歸。”

“正是如此。”王政拍掌附和道:“兩位想必也知,本將和手下弟兄都乃青州人氏,故此,有意明年回青州一趟。”

“當然,這一次回去便不準備再走了!”

看著孫夏兩人,王政一字一頓地道:“二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青州、樂安郡、淄水北岸。

袁軍大營。

“那田楷燒了會通河的數個渡口不說,前方哨騎來報,貝中聚和東安平兩縣已是渺無人煙,附近村莊更是盡遭焚毀。”

一個二三十歲的年青將領,翎冠錦甲,一邊用筆桿劃拉著幾案上的地圖,一邊面露嘲諷似地笑容:“分明是堅壁清野啊,這是打著聚兵臨淄,想要憑著堅城欲和我軍僵持啊。”

“只可惜醒悟地有些晚了!”青年將領冷笑連連:“他當日在臨濟城時若是想到這一點,還真能給咱們添上不少麻煩。”

這話登時引起哄笑一片。

這位青年將領自然便是當今天下第一強侯袁紹的長子袁譚,而這番話的意思眾人也一聽便明白其中意思。

臨濟城乃是樂安郡的郡治,也是田楷曾經的大本營,若是當時田楷有此決斷,的確會讓他們多花費不少功夫。

可這臨淄卻是不同。

人人心知肚明,此地之前乃是曹操的勢力范圍,田楷雖名為青州刺史,在此地根本沒有多少根基,想要憑借這樣的臨淄頑抗,實是一大昏招。

“諸位,田楷如今已徹底慌了。”環視帳內眾人,青年一臉的意氣風發,連番大勝已讓他自信澎湃到了極點:“正應乘勝追擊!”

結果意料中的群起附和未出之前,便有一人匆忙叫阻:“不可!”

“歲末用兵,本就不宜,何況還是攻城這等硬戰,天時不利,乃兵家大忌!”

別駕從事辛毗一開始就有些不詳預感,此時更是徹底聽明白了,袁譚這是想著一舉而下啊,忙躬身道:“大公子,莫要忘了主公的囑咐。”

袁紹在同鮮于輔合并攻伐公孫瓚時,兵分兩路,以袁譚為帥討克青州,在其臨行前曾有言,“不得冒險窮追,能剿則剿,不能剿則逐,不能逐則對持,待吾平定幽州全境,再大軍悉起青州,自可一戰而下。”

聽到這話,袁譚怫然不悅,神色登時一沉,浮現出強硬、剛毅的神情:“佐治,你未免太謹慎了。”

“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凜冬雖有諸般不便,可敵人同樣料不到咱們會在此時發動,正可出其不意,何況如今新敗之下,田楷本就軍心激蕩,臨淄又是新附之城,人心不穩...”

對于一個血氣方剛,正想著建奇功、立威信的年輕人而言,袁譚早就忘記了袁紹后兩句的叮囑。

而連續的勝利之下,更讓他對自家父親本有的懼怕也散去了大半。

“如直搗城下,擺開陣勢,定可潰動人心,一舉得勝!”

“田楷昔日久隨公孫瓚討伐胡夷,乃老將,據堅而守,必會加緊防備,”

辛毗急道:“何況從此地去臨淄,河道頗多,若被敵人哨騎發覺,提前布下埋伏,半渡擊之,我軍必遭挫敗。”

“何況對方既然焚毀村莊,渡口,民間的船舶自也不會放過,咱們臨時搜集,也未必足夠啊。”

聽到這話,袁譚一怔。

他年紀雖輕,卻也有長年隨父親出征的經歷,并非不知兵,自然清楚辛毗所言不無道理,一時間沉默不語。

正在此時,一人長笑出列,朗聲道:“辛佐治雖言之有理,卻未免泄了銳氣,吾有一計,定叫田楷潰亂不可收拾。”

袁譚聞言抬頭一看,登時雙眼發亮,急忙道:“郭祭酒可有良策?”

原來說話者姓郭名圖,時任軍中祭酒一職。

“大公子。”郭圖一邊輕撫著唇下細須,一邊徐徐上前,拱手道:”田楷錯估我軍兵鋒之銳,一戰便事失了樂安,此時倉皇逃至臨淄,必猶有余悸也。”

他走進幾案,微瞇著眼指著地圖道:“能下決斷,以堅壁清野應對,想必已是其倉皇間難得之舉,便在這幾處河道安排守兵探捎,想必也是數目有限,更是人心惶惶。”

“大股人馬渡河瞞不過,卻可安排數百輕騎,趁夜分批由下流過河,悄然潛入臨淄!”

“郭祭酒...”袁譚聞言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

既是幾百人馬,便是一般城池也未必能攻取而下,何況是臨淄這樣有名的堅城,漢之五都?

“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公孫瓚氣數將盡?”

“臨淄,田楷亦客居耳,未必便在短時間內了如指掌。”郭圖笑道:“咱們可假州牧虎威,先行策反城內世家,再借其力先拿到臨淄的城門指揮權。”

“凜冬已至,天氣愈發寒冷,河道結冰之時,亦不遠矣,輕易可渡!”

“那時,料來已是時機成熟....”

說到這里,郭圖自信一笑:“大公子兵臨城下之時,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尋思片刻,袁譚拍掌大笑:

“妙哉。”

“便應祭酒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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