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
作為瑯琊郡的郡城,它建于春秋時期,為魯國當時修建的八座城池中最大的一座,希望其在東南為屏障以策安全。
其本名啟陽,在公元前157年時因即位后的西漢景帝名劉啟,為避其名諱,改為開陽。
這里亦即是千年后山東臨沂真正意義上的城區。
可謂繁華錦繡,自古以來。
對于瑯琊人而言,興平元年同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年份。
倒不是因為那些在這一年發生的天下大事。
那些對他們而言隔的太遠了,暫時感受不到什么影響與變化。
而是因為開陽,或者說瑯琊...
今年這些百姓頭頂上的天空,變了一片!
郡守換人了!
這可就是與他們自身休戚相關了。
在此之前的初平年間,開陽的主人,瑯琊的郡守為陰德,乃朝廷任免。
而就在今年的中旬,陰德卻被剛剛逃過一劫的陶謙直接罷免,隨即便從東海來了一位新任的太守。
蕭建。
當然,蕭建其實也干不了多長時間。
原本的三國歷史上,一年多后的建安元年(196)。
呂布在劉備與袁術爭斗時趁機奪取徐州后,本是一口一口逆賊罵的蕭建立刻傳與書信,搖尾依附,但卻被臧霸所破。
姓蕭?
一聽到這個姓,再聯想到對方為州牧指認,東海而來,開陽人就明白過來了。
肯定是蕭家的人了。
這可是徐州有名的豪強家族,雖然本家在州治郯縣,其勢力卻是遍布徐州各大郡縣。
這么一個有來頭的郡守,讓瑯琊各方都小心翼翼,唯恐成其立威的對象,加上郡守替換自然便是瑯琊整個官僚體系的更新,隨著一陣忙碌,直到蕭建赴任后的第十日,一個官吏才拿了一封書信前來向他匯報。
“北海來的書信?”蕭建疑惑道:“所言何事?”
“稟府尊,那邊說傳來消息說可能有一大堆流民來我瑯琊?”手下人回到。
“流民?”蕭建愣了愣道:“是孔北海的來信,還是?”
“是安丘縣的官吏傳回的消息,說看到大約十多萬人一路南下,按路線推斷,可能會來此。”
手下人又確認般地看了眼書簡,回道:“心理倒是不曾肯定,只是說據路線推測。”
“孔融與陶州牧交情匪淺,這官吏也是借此討好,倒是一片好意。”
蕭建沉吟了會道:“不過幾十萬流民趕在這年關時分逃離青州...”
他啞然失笑,搖了搖頭:“看來青州賊患鬧的不輕啊。”
他不過是地方豪強家族出身,自不可能如如袁術曹操那般,相隔一州,自然對王政的底細動態不可能太過清楚。
但是來此之前,東海本就是徐州郡治中心,商旅來往,消息通達,倒也不算是渾然不知。
似是去年在曹操攻伐徐州之時,剛降服的青州黃巾里有一群人又做反了?
知道這閹賊后方起火時,蕭建可是第一時間拍手稱快的。
谷該!
“府尊,這十幾萬流民。”手下提醒道:“該如何應對?”
“青州人的死活與我徐州何關?”
想起去年攻徐州時候同樣有青州軍的身影,蕭建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冷哼一聲:
“通報全郡,小心這些青州人的侵擾即是。”
“若有大股流民靠近,緊閉城門便是。”
“這群人都逃難到這里了,又是寒凍臘月,他們還想攻城不成?”
“拒之門外,讓老天爺收拾他們即可,估計沒幾日都要全凍死了吧,哈。”
“喏!“
當王政大軍剛抵達瑯琊時,東莞縣的縣君也收到了開陽傳來的消息。
當他同樣滿不在乎地將書信丟擲一旁時,功曹倒是提醒道:“縣君,還是要小心一些,以策萬全啊。”
“據說青州人去年鬧的動靜好像不小啊,似乎把臨淄都攻陷了。”功曹補充道:“這些流民有可能就有一些黃巾賊寇在里面,十萬人里哪怕再少,要是有個四五千,也不可能大意..”
“汝多慮了。”縣君冷笑一聲:“我徐州乃霸王故里,民性驍勇,豈是青州這賊匪之地可比的?”
“莫說一群流民,便是那群黃巾賊寇大軍齊至,也擔保他有來無回。”
說這話時,縣君似乎只記得項羽曾經的輝煌,卻忘記陶謙過去的狼狽。
說起來,后者可更近些啊。
縣君雖然沒當回事,卻還是命人快馬前去鄆亭通報一聲。
一則鄆亭本就在瑯琊最北面,若是青州人鬧事,那里大概率是第一站;二則擁有鐵礦的鄆亭本身在戰略上也是極為重要。
兩方態度上的怠慢,便導致當鄆亭的亭長收到官文時,卻不知王政大軍眼看已兵臨城下。
亭長雖職位卑下,卻因為鄆亭本身的特殊性,在重要性上并非一般亭長可比,這位亭長卻非受東莞縣君的管轄,而是直接歸瑯琊郡守。
“看日期府尊分明早有通報,隔了這許久才傳到我這里?”
看完后,亭長將信隨手傳給左右,有些不滿道:“真是怠政!”
“那是否要讓城防軍這幾日多多留心?”一旁的副手見亭長這般態度,連忙問道。
“這倒不用。”亭長捋著胡須道:“一群流民能成什么氣候,何況我鄆城既有瞭望臺,又不缺器械弓箭,吩咐人這幾日留心便是,若是見到流民蹤影,再關上城門,隨意射殺即可!”
流民?
亭長同樣不曾將之放在眼里。
“說起來,小人前幾年也曾去過臨淄,確實是座大城。”副手感慨道:“卻不知去年那群青州黃巾是如何攻破的?”
“城池再是堅固,也要用人得當,將兵用心才行啊。”亭長不屑道:“曹操攻我徐州,大軍悉起,留下的自然都是些庸將弱兵。”
“何況那些青州人本身就不堪一擊!”
“若是讓那群賊寇來我這里,我鄆城雖不像臨淄那邊城高墻堅,還有護城河依仗。”說到這里,亭長頓了頓,感慨道:“但我徐州兒郎勇武出眾,便是這座小城,也足以讓他們寸步難入!”
“亭長所言不差!”副手湊趣地補充道:“城池大小不如人之勇怯!這便是亞圣所說的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啊。“
“臨淄被破,說到底是青州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