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147、慘敗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作者:吃瓜子的犀牛  書名:騎砍三國之御寇  更新時間:2024-07-06
 
聽到高覽邀戰,李典只是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出聲回答。

并非他膽怯懼戰,而是這種情況下,他怎肯與敵人玩什么斗將?

要知,即便此時曹軍的防線兩面遭到了天軍援軍的沖擊,但是論兵力和陣型,其實優勢依舊是站在自家這邊的。

見此一幕,高覽也不再廢話,繼續沖突陣中,直透重圍,奔近嚴然,他的部屬中適才有人陣亡,便空了有戰馬,便吩咐牽過來,旋即直接拉嚴然和幾個僅存的天誅營兵卒上馬。

“嚴校尉你香洲。”高覽對他說道:“沼澤中的其他兄弟俺去搭救。”

此時的嚴然身上早已負傷多處,一身戰甲更是成了血色,可他本就心中愧疚,覺得是自家中計方才導致這般大的折損,哪里肯先行離去,只是面帶苦笑地搖了搖頭,旋即再一次橫刀催馬,依舊往高地上的李典沖去,那幾個天誅營的兵卒見狀,亦是怒喝連連,緊隨其后。

“這...”

高覽暗自慨嘆,他自然清楚嚴然的打算,不僅是打著擒賊先擒王的盤算,嚴然想的或許還是這般沖進敵陣,無論成敗與否,至少他這一沖,能帶走曹軍的注意,減輕高覽救援陷入沼澤中友軍的壓力。

只是這般沖去,李典死不死不清楚,嚴然是必然毫無幸理了。

激戰到此,天光大亮。

另一邊的吳放也同時再命令部下一半殺敵,一半奔馳沼澤沿岸,接應沼澤地里的天誅營士卒們上來,隨著上岸士卒的越來越多,曹軍的包圍圈漸漸出現了空隙,就在陸續救了十幾個士卒上來的時候,這時有人指著東邊驚呼一聲:

“快看!”

聽到這話,高覽和吳放透過重重陣地,看見一桿旗幟從北面飛馳到來,由遠至近,當即松了一口氣:“這是咱們的人馬來了,這下突圍更有把握了!”

便在此時,南邊卻又傳來步伐急促,人聲鼎沸,當真鋪天蓋地一般,高覽打眼一瞧,卻見當先一將,打起的旗幟卻是從舞陽城中來的,臉上喜色尚未退卻,便又化作了沉重,和吳放遠遠相望,面面相覷,心中俱是無奈。

自家的援軍是到了,可敵人的援軍也同時奔至,甚至看人數還要勝過天軍,形勢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惡化...

這可如何是好?

眼見周遭士氣大減,高覽收斂心神,環視左右,突然大笑起來。

“李典本部即將潰散,這時再來這些人馬,又有何用?”

“竟然還都是步卒,在咱們這些精騎面前,豈非主動送死嗎?”

“諸君,這是戰功送上門了,且隨俺上前,沖散敵陣,多割些首級去找州牧討杯酒喝如何?”

這話一出,他身邊幾個親兵見機的快,立刻同樣笑出聲來,紛紛附和,這便下來,士氣稍有回轉,高覽不敢拖延,當即振臂一呼,旋即率領人馬接踵陷陣。

他這次救援匆忙,帶的人馬多為本部嫡系,數量并不算多,而舞陽城中的曹軍,單見旗幟如林,便只來了少說有一兩千人,也幸虧高覽治軍有方,即便這等情況,部下們雖內心有怯戰,交戰時卻依舊無人退縮,只是沒過一會,死傷便開始出現了。

《第一氏族》

沒辦法,平原野戰,騎兵對步卒固然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莫要忘記了,如今在這里死戰的天軍幾乎都是從昨夜奔襲曹營到現在都未曾得過片刻的休息啊!

人人帶傷不說,更是兵倦馬疲,早已到了力竭的狀態,士氣斗志雖然可以靠言語鼓舞,體力這玩意卻不可能憑空恢復!

先前勸說高覽保存實力的那個親信再度勒住轡環,躍馬近前,苦苦勸道:“都尉,曹軍勢大,咱們和吳放那邊加起來也才不過六百多人,實在不宜力拼了啊。”

“末將適才觀曹軍營地,受我軍突襲,又被大火焚燒,死傷者何止兩三千之數。我軍奔襲的任務已然完成。即便此時回軍,州牧也說不的什么。,您初投徐州,本非心腹。若再無部曲,將奈之何?不言而喻。為日后計,請撤軍罷。”

“末將適才觀曹軍營地,受我軍突襲,又被大火焚燒,死傷者何止兩三千之數。我軍奔襲的任務已然完成,咱們此時回軍,稍作收攏,再去攻取舞陽,未嘗沒有機會啊,何況州牧也不知突然憑空多了三千多的曹軍,便是拿不下此城,料也不會怪罪都尉的。”

“都尉初投徐州,本非心腹,若再無部曲,將奈之何?不言而喻。為日后計,請撤軍罷。”

高覽聽到這話,雙眉緊皺了會,旋即喝道:“你說的不錯,此刻確實力戰不得,但是大敵當前,危急存亡,豈能再論私心?”

“便是要退,也要去將嚴校尉救出!”他隨手拍落那進言親兵的手,雙眸重新轉向高地的李典:“州牧以赤誠待我,今友軍嚴校尉陷入重圍,若俺坐視不救,就算能活下來,又有何面目回去宜祿面見州牧?”

說罷麾軍急進,一馬當先,再次殺入曹軍陣中。

河北之地多少英雄,高覽能出類拔萃,被列為河北四庭柱之一,自非有勇無謀之輩,眼見戰局如此,電光火石間已有了主意。

嚴然沖了太深入了,直接去救反可能將自家兒郎們都徹底搭上,倒不如聲東擊西,先將舞陽的援軍直接攔截下來,這樣才能讓后面的吳放、嚴然壓力不會再次變大,有了稍微緩和的余地,方才更有殺出重圍的可能!

等他們三軍匯合,再徐徐撤退會曹營之中,再做一番整頓,未嘗沒有反敗為勝,甚至攻下舞陽的可能!

是的。

哪怕這一夜峰回路轉連連出現意外,高覽依舊沒有放棄攻略舞陽的目標!

只可惜他的謀劃不錯,卻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出現了意外的轉折。

另一邊。

嚴然眼見將要沖到李典所在的高地下時,卻終于因傷勢太重,加上失血過多,不慎摔倒馬下,落入了曹軍的包圍。

見狀,不遠處亦殺到的吳放心中大急,當即呼喝連連,帶著一群人嗎再度想要援救嚴然。

這讓高地上的李典微微頷首:“舍生忘死,雖陷重圍,猶顧袍澤,想不到黃巾賊寇中也有如此有情義的漢子!”

吳放置若罔聞,只是帶著人馬一路向嚴然所陷的位置殺去,此時為了保護落馬的嚴然,最后幾個三階兵也悉數倒在了曹軍的槍戈之下,而嚴然也陷入了徹底的昏迷,便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吳放拍馬趕至,殺退曹軍,將嚴然抱上坐騎,隨后一鞭打下,那戰馬悲嘶一聲,直接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你們去護著嚴校尉殺出去!”

一邊吩咐手下跟上,吳放一邊又將幾個靠近的曹軍砍殺,隨后又是舉槍擲出,正中來襲的一個曹軍將校,那人慘呼墜馬的同時,吳放飛奔上去,搶了敵人的坐騎,翻身躍上。

這一幕被遠處高地的李典看在眼里,愈發心中凜然。

若論戰力表現,吳放其實不如高覽乃至嚴然,但后兩者單看衣甲,坐騎便知是敵人軍中的大將身份,有此等武力并非太令人意外。

但這吳不過是個都伯啊...為何也如此勇悍?

這讓李典想到了之前和嚴然一起殺出沼澤的那幾個兵卒,亦是表現的實在太過出色了!

徐州黃巾為何有如此多的勇士?

李典不理解,也想不明白,卻突然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活捉此人!”

一邊下令左右,一邊直接向著陷入重圍的吳放走去,直到親臨陣前,李典高聲道:“這位勇士聽了,你孤身一人,隨行不過三二騎,四面有圍,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既是如此,何不速降?”

見吳放循聲望了過來,李典語氣愈發和藹:“你這樣的勇士在徐州軍中竟只是一個都伯,未免太過屈才,可見王御寇無識人之明!”

“吾主曹公,世之英雄也,若肯伏降,某李典愿親為舉薦,讓汝之勇武大放異彩,他日未嘗不有封侯之機,留史之望。”

吳放置之不理,此時他的長槍沒了,便撿了一柄敵人的槍戈繼續揮舞,隨著曹軍的包圍線逐漸逼近,騎兵的機動性和速度徹底發揮不出,反而成了顯眼靶子。

便見強弓勁弩之下,身邊最后的幾個隨行騎兵相繼墜馬身亡,由于李典要求活捉吳放,曹軍們本無意射他,只是兵馬混亂時終究不可能再保持準頭,隨后不久,吳放的頭盔先被射落,隨后胸前背后連中數箭,終于也墜下了馬,揚起塵煙彌漫。

他再次爬起時已是灰頭土臉,披頭散發,狼狽不堪,一雙眸子卻殷紅如血,猶自對著周圍連連揮舞著兵器,試圖再殺幾個。

看到這里,李典長嘆一聲,已是看出對方死志堅定,卻還是進行了最后一次的勸降:“這位壯士,我看你年紀不大,有此等武藝在身想必也是苦練所得,若是功名未立就此埋沒,豈不可惜?”

“若肯投降,吾必以兄弟待之!”

吳放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再次揮戈砍出,把逼近的曹軍又殺倒了兩個,此時因失血過多,漸覺雙眼模湖,他奮起精神,鼓勇叱罵道:“俺乃青州男兒,豈能降一閹賊?”

聽到這話,李典神色終于變了。

他雖跟隨曹操不久,卻也知道這個稱呼乃是其生平大忌,昔日的名士邊讓尚且因此言被夏侯惇生生剮殺,何況區區一個黃巾賊?

吳放既然說出了這個蔑稱,便是他此時束手就擒,李典也只能當場誅殺了!

“無懼生死,果然是條漢子。”他冷冷地看了眼吳放,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既如此,若由小卒動手取你性命,未免有失敬重。”

“本將便親自送你上路罷!”

說罷一揮手,便有親兵將弓箭遞上,李典沉腰屈臂,挽弓搭箭,揚眉間已遙遙鎖定了吳放。

開弓之前,李典最后問道:“汝姓甚名誰?”

這時吳放在敵陣中數進數出,將近脫力,自他加入系統以來,這是第一次感覺到手中的兵器竟是如此沉重,眼見著敵人的長矛刺過來,亦是無力躲閃。因有李典的吩咐,曹軍沒下殺手,刺中了他拿刀的右臂。當啷一聲,馬刀落地。

聽到這話,他瞋目揚眉,大聲叫道:“吾乃天公將軍麾下,都伯吳放是也!”

“嗖!”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烏光直接激射而來,瞬間便穿透了吳放的胸甲不說,箭勢之勐,更將他整個身體帶的踉蹌后退好幾步,隨即直接倒在了地上。

刺骨的劇痛中,吳放的眼神開始煥然,過往的歲月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顛沛流離,食不果腹...

跟著張饒起事造反,先勝后敗,然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狼狽逃命...

畫面最后定格在了趙縣軍營。

那張彷如神祇般凜然不可直視的臉,成了吳放三十年不到的人生里最為清晰的記憶。

李典的聲音漸漸遠去,曹軍喊殺的叫嚷亦緩緩渺然不聞,最后吳放的耳中似乎只回蕩著一個聲音。

“天道無私,這一世,我依舊要做這天公將軍。”

“你們可愿與我一起,創建一個人人平等,人人吃飽穿暖,人人有田有屋的地上天國?”

地上天國...

有些可惜啊。

俺是不能親眼看到了。

這是吳放眼前徹底黑暗時的最后念頭。

高覽帶著嚴然殺出重圍后,并沒有沿著遠道奔往宜祿,他們突襲曹營前就丟下了浮橋,所以來時的那條路已不能走。

只得改往北行,長驅數百里,隨后再從陳國的西面轉過山道返回宜祿。

幾場廝殺下來,天軍的騎兵們也大多失去了坐騎,行軍速度很慢,李典甚至還派了騎兵后邊追趕掩殺,等他們千辛萬苦抵達陳國時,不僅騎兵只剩下兩百余人,全軍亦只有兩千不到了。

這恐怕是王政起事以來最為蝕本的一筆買賣了,在天誅營和天軍折損皆亦過半,總傷亡接近三千的情況下,拼掉地卻不過是曹軍兩千左右的步卒!

當披頭散發的高覽把這戰況報給王政時,他一臉的不敢置信,幾乎是徹底失態了。

由于系統的存在,王政其實早就知道了自家隊伍的折損,這方面他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王政開始只是以為舞陽的守軍兵力超出了預估,逼得高覽在攻堅時直接動用了天誅營,他對自家的天軍有著充足的自信,天軍都折損這樣了,曹軍還用說嗎?只會更加嚴重吧?

這是這兩年來無數次勝利帶來的“常理”。

王政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一次付出慘重代價的同時,換來的卻是一次失敗。

甚至可以說是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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