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木匣子里的鐵液完全凝固后,洪康下巴一努。
說道:“青羊,可以取劍了。”
龐青羊略帶激蕩之情,用上輕功,身子一瞬而至。
素手伸出,放到木匣子的頂部,鋒銳細小的劍氣油然而生。
“嗤卡卡………!”
無數稀碎木屑亂飛,自上而下,逐漸顯露出劍柄、劍格、劍身………
不到兩息,整個木匣子在龐青羊掌下,化為點點木屑。
一把握住劍柄,龐青羊順勢一個轉身,持劍平舉。
“嗡……鏗……!”
劍無鞘,但是劍身劃過空氣,自然而然有一縷清音。
一拿到手,龐青羊就感覺到了許多不同之處。
首先,重量上就重了不少。
龐青羊一拿到手的時候,就掂量出了其重,十二斤九兩六錢。
這種重量,比她原先的三尺水重了不止一倍,索性龐青羊的體魄也在天地元氣的沖刷下緩步提高,這點重量對她的劍法沒什么影響。
她妙目一寸寸的打量著手中長劍。
由于是鐵液澆鑄而成,劍柄和劍身乃是一體成就,沒有半點縫隙。
由于融合了兩種鐵材,整柄劍長足足有四尺,當然,由于使劍習慣,劍鋒仍然是三尺三寸,劍柄等部分約有七寸。
劍身光滑如鏡,沒什么花紋,只是顏色上現在是體現出一種金屬特有的冷白之色。
細看來,彷佛有一種清寒之意。
而且,龐青羊能感應到,自己手里這柄劍似乎在呼吸,就像是活物一般,可再去感應時,又彷佛是錯覺。
可龐青羊的劍心澄澈,她感肯定,自己剛才的體會并非錯覺。
她能察覺到自己和這柄劍之間有種隱晦莫名的聯系。
金長老和火長老湊上前,眼珠子滴熘熘的掃視著這柄劍。
“小姑娘,來,給我看看。”
龐青羊平遞過去,火長老雙手接過,微微一沉。
“哇,有點重哎!”
“老金,你看看這劍如何?”
金長老以奇特方式探查著這柄劍,片刻后說道,
“額……氣韻保存的還算完好,將來若是機緣足夠,未必不能誕生靈性,成為靈劍!”
龐青羊請教道:“金長老,請問我該怎么做?”
金長老踟躕道:“鑄器之術里只是說,鑄器之時,加入其主人的精血,再以秘法相合,可以初步的凝聚器物之靈性。”
“可你這柄劍目前靈性未成……”
說實話,因為鑄器之術的殘缺,關于器物的靈性如何誕生,他也不是很清楚。
“額……小姑娘,你之前是怎么養劍的?”
龐青羊說道:“就是每日以自身劍氣輸入劍里面,進行洗練。”
金長老思索道:“老頭子覺得,你可以繼續這么下去試試!”
“多謝指點。”
龐青羊有點失望。
她還以為金長老有什么更好的辦呢!
劍氣洗練,她自然每天都會做,畢竟這那么多年的習慣了。
而且,洪康和她說過一個很樸素的道理,劍氣、劍意等,是她一身精氣神的體現,以此洗練寶劍,時間一久,或許就能讓劍沾染上自身的氣息。
洪康上前,神魂之力觸及寶劍。
雖然,這柄劍現在和神龍劍那是無法相比,可是洪康能察覺到這柄劍似乎有了一種活性,不再是死物的感覺。
洪康問道:“青羊,這柄新的劍,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龐青羊理所當然道:“三尺水!”
洪康一笑:“可它現在足有四尺長了!”
龐青羊不理,倒持長劍而走。
離開巖洞后的一番寒暄自不必說。
洪康路過地獄巖的時候,想到了尹仲女兒尹鳳現在應該還在地獄巖谷底,他閉目凝神,感應地獄巖附近的生命氣場,但是卻一無所獲。
他心道:“沒找到,不知道是離得太遠了?還是因為封印的緣故?”
不過,既然沒找到,那就以后再說。
洪康也不是非得現在就找到尹鳳的存在。
在六大長老離去后,童鎮和洪康關于童博的事情聊了聊,洪康表示明白。
“若是童博有困惑的話,可以讓他來問我,剛好我也答應過龍雁姑娘。”
“那就多謝洪先生了。”
“童兄客氣,接下來,我可要叨擾許久了。”
“哈哈哈……童氏一族雖然與世隔絕,但并非忘恩之人,洪先生盡管安心住下。”
與世隔絕?!
洪康心里搖搖頭,至少,童氏一族和龍家的人一定保有聯系。
而且,童氏一族必定有獲取外界消息的方法或者途徑。
不然,在原本軌跡里,童戰和童心也不會在藏書洞找到“御劍山莊”的記載。
要知道,“御劍山莊”可是尹仲的兒子尹舍建立的,那個時候,童氏族人早已經避入“水月洞天”了。
完成了鑄劍事宜。
龐青羊和洪康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便各自忙碌著。
龐青羊得到了新的三尺水,她需要重新練習劍法,以她早就達到“身劍合一”的境界,熟悉新的劍,一天就好。
剩下的便是以自身劍氣不斷地對三尺水進行洗練,然后試著創出高效的“劍氣鍛骨”的法門。
而洪康在鑄劍時,那掌控精妙的法術,讓金、火長老他們表示佩服,幾人在一起也有共同話題。
因為有了紙張,洪康提出,自己可以一邊看書,一邊幫著抄書整理。
六大長老沒什么異議。
也不覺得洪康這種行為有什么不妥,對于知識,他們的態度是包容的。哪怕是一些禁術,只要不修煉,看一看沒什么要緊的。
人家敞亮,洪康亦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按照他的打算,是要在這“水月洞天”待上很多年的。
是以,洪康便把自己前幾個世界所看過的經史子集、詩詞歌賦、武功醫術等,也一同寫了下來。
十本、五十本、一百本、兩百本…………
當洪康寫的書越來越多的時候,六大長老的神情從好奇,到驚呆,再到麻木。
天行長老嘆道:“這洪先生也就不到半百之齡啊,他到底讀了多少書啊?!”
“這外面的世界,有這么多大才嗎?!”
一邊嘆著,一邊抱著一本《靈憲》看的津津有味。
洪康在默寫《靈憲》的時候,并沒有厚臉皮的署名自己,而是寫上了原作者“張衡著”。
雖然,洪康就算署名自己,也沒人知道。
但是,他自己知道。
功行境界到了洪康的層次,他越發明白,修行路上要講究一個“真”字。
天行長老讀著《靈憲》,朗朗上口。
“凡至大莫如天,至厚莫若地………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其徑當天周七百三十六分之一,地廣二百四十二分之一………”
“………故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當日則光盈,就日則光盡也………”
“日月運行,歷示吉兇,五緯經次,用告禍福,則天心于是見矣………”
這本《靈憲》全面闡述了天地的生成、宇宙的演化、天地的結構、日月星辰的本質及其運動等諸多重大課題。
尋常人,不,哪怕是一些飽學者都讀來晦澀難明的《靈憲》,天行長老卻是深為之迷。
他帶著一絲神往之意,悠然道:“張衡此人,真大才也!!”
天行長老覺得,他如果和張衡相識,兩人必成知己。
其他長老也各自被洪康寫的書吸引了。
甚至童鎮、童欣他們也挑出了《世說新語》閱讀起來,他們發現,這里面一些名士的言行與軼事,對教育小孩子很有益處。
而洪康在一邊默寫以前看的書,一邊抄寫童氏一族的藏書的狀況下,日子也是一天天過去。
而他在抄寫童氏一族的古籍的時候,也發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原來童氏一族,本不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