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
“嗯?”
“拍攝這么長時間了,請你以一位文學創作者的角度來觀察,咱們這部電影中人物之間的對話是不是少了點?”
呃…
說實話,聽到鮑拾老兄的坦白之語,孫浩有點懵逼!
哥們到劇組有一個禮拜了,早晨跑步打拳鍛煉身體,中午下午跟隨劇組拍戲。有戲,就在鏡頭前表演,沒戲,就和村里的老百姓扯閑篇…
我就不明白了,如此咸魚的生活,咋就成了你口中的文學創作者了呢?
看了看張逸謀,瞧了瞧鮑拾,最后孫浩才把目光鎖定在禿瓢身上。
或許是懾于正義目光的威力,禿瓢謝東終于不好意思的笑了,用手摸了摸腦袋,便道:
“嘿嘿…,浩子,不好意思!
根據制片人張總的安排,劇組有保密需要,演員造型,影片劇情以及拍攝進度,都不準向外界泄露一個字。
因此,我就在幫你寄信時稍微檢查了一下…
不過,浩子我敢對天發誓,有關于你信件的內容,我絕對沒有向外透露一個字。
嗯,就是和導演、編劇聊了聊,你好像寫了一部名字叫做我的野蠻女友的中篇小說。”
“哦…”
孫浩淡淡地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浩子,我私看你的信件,你不生氣?”禿瓢謝東有點不放心。
“生什么氣?
不就是和女朋友在信里聊聊我想你這點小事嗎?”孫浩擺了擺手,神情倒是頗為大度。
幸虧哥們沒在信里聊,俺想念你的大長腿之類的話!
“嗯…”還在和生花生米較勁的張逸謀,這時開口了。
“既然把事說開了,那咱們就接著向下聊,浩子,你是不是也認為咱們這部電影人物之間的對話有點少?”
誒…
孫浩暗自嘆了一口氣。
想在劇情研討會上打醬油的人,最終還是逃脫不了被人趕鴨子上架的命運。
“導演,這么說吧!
我并不是在拍您的馬屁,我認為您的這部電影拍的很高級,您是打算通過張紫衣飾演的招娣所表現出來的極微小的神態、眼神、動作,來向觀眾展現片中人物當下的感情和周圍所發生的境況……”
站在一旁,看著口若懸河的孫浩,張紫衣突然有一種悟了的感腳。
我說你小子為什么會這么好心,導演生胃病的消息都肯告訴我,而不是自己跑去獻殷勤?
原來,癥結在這兒呢!
嘿嘿,還別說,就你這份拍馬屁的真功夫,以后在華夏影視圈,絕對能橫著走。
沒瞧見,現在都把導演拍成啥樣了?
老臉直接笑成了菊花狀!
而就在此時,張逸謀房間的門響了。
“當當當…”
“請進!”
這時,一位女孩推門進來。
“導演好,幾位老師好,我是海留圖草原俱樂部的前臺服務員,剛才從京城打過電話來,有人說是要找孫浩老師。”
“找我?”孫浩微微一愣。
“對,就是找你!”女孩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那行,導演,你們聊著,我先去接個電話!”
話說完,孫浩就出了房間,然后急急忙忙的朝樓下跑。
……
若不出意外,電話應該是曾鸝打來的,想必是她收到了自己給她寫的信。
最近幾天,老是想著如何和導演、編劇以及禿瓢謝東斗智斗勇,結果卻把正事忘了,實在是不應該!
今天是98年9月20號,華夏仍處在電話費死貴的時代,若是不用電話卡,打長途一分鐘收你一塊五都算是你占了便宜,因此,可不敢讓曾鸝多等。
等急急忙忙的孫浩跑到樓下,拿起聽筒一接,果不其然,電話中的那人正是曾鸝。
“耗子?”
“呵呵…,是我!”
孫浩深吸兩口氣,努力的讓氣息變得平穩。
“想我了沒?”
“想啦!”
“切,瞎說,想我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正是因為整天都在想你,所以我才想不起來別的事情,其中就包括給你打電話!”
“噗嗤…”電話中的曾鸝,這時笑出了聲。
“狡辯,哼哼…”
不過聊到這里,曾鸝突然一頓,“耗子,電話費太貴了,先給你說點正事。”
“好,我聽著呢!”
“小說我的野蠻女友,我看了,你寫的真好,但是我好像沒有那么野蠻吧?
還說在游樂場,逼你穿我的高跟鞋…”
“嘿嘿…,大美,書上不是講過嘛,藝術來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60歲的靈魂,來到這具身體之中才一個禮拜,孫浩的心態就在不知不覺變得年輕,和20歲出頭的女生談起戀愛來,絲毫沒有感覺到違和。
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唯物主義吧?!
“那…,就算你過關了!
不過,耗子,正是因為你的小說寫的精彩,這才引起了咱們班主任的注意。
而這個電話就是常老師讓我給你打的,她的意思是,希望能征得你的同意,把這篇小說放到雜志華夏作家上發表出來,然后再改編成話劇,作為咱們班大三學年的年終大戲來排?”
聽清曾鸝的話,孫浩稍稍有猶豫。
雖然在原本歷史中,電影我的野蠻女友在2000年才會開拍,當然,原著小說會早一點,可也早不過1999年的9月份。
因此,現在即使把小說發表也沒有什么穿幫之虞!
“怎么,不想發表嗎?”見孫浩長久不說話,曾鸝便小心翼翼的說道:
“耗子,我可是想讓大多數人都看到這篇小說的,因為它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或許就是我的愛情!”
“那好吧!”孫浩咬了咬牙。
“大美,你給孫老師說,我同意把這篇小說改編成話劇,也同意把它在雜志上發表出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小說作者一欄一定要使用我的筆名!”
“筆名…,沒問題,你說你的筆名是什么?”
“想喝涼水怕塞牙!”
“呃…”電話另一端的曾鸝瞬間就呆住了,良久,才道:
“為什么要用這么奇怪的筆名?”
“有什么奇怪的?
這就是怕自己倒霉的另一種說法!”
小小的解釋一遍,孫浩就要掛斷電話,剛才可是看過表的,兩人差不多羅嗦了15分鐘了。
不過還沒等孫浩行動,電話中的曾鸝就急忙道:
“先別掛斷電話,我還有事說,浩子,在你走之后的這一個禮拜,每天都有人來學校找你?”
“他們是什么人,你知道嗎?”孫浩皺了皺眉。
“哦,那可就多了,有賣房子的中介,有租房子的客戶,有酒吧里的駐唱歌手,有照相館里的攝影師,哦,對了,還有廣告公司的老板……”
可曾鸝的話還沒講完,孫浩就直接懵逼了!
這身體的原主到底是個什么人?
丐幫幫主嗎?
怎么三教九流全都招惹過來了?
五萬塊錢以及為什么要觸電自殺,這兩件事我還沒整明白呢,怎么就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