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孫浩感覺姜聞應該是被劇組里的廚子騙了,羊肉湯根本沒有他說的那般好喝!
若是誠實一點講,也就是把熟羊肉扔到開水里燙了燙而已,連點碧綠碧綠的小香菜都沒舍得放。
當然,這頓早餐也有優點,那就是蔥油餅還不錯,咸香可口,軟糯適中。
“怎么樣?
孫浩師弟,吃飽了沒有?
若是吃飽了,咱們就再來一條。”
呃…
蹲在拍片現場吃早飯的孫浩抬頭,瞧了瞧姜聞,頗為無語。
大哥,好像是你剛才夸獎我,說我演的不錯的,直接可以放在電影學院里當教材用了,怎么一轉眼,你又要拍一條呢?
或許是猜到了孫浩的想法,姜聞就湊過來蹲在他身邊。
“來支煙吧?
要知道飯后一支煙,可是賽過活神仙的。”
“還是別了,師兄,你有事說事!”放下湯碗,孫浩直接拒絕。
“孫浩,你剛才對于角色的理解是對的。
花屋小三郎被人裝在麻袋里掠來,他的內心必然充滿著恐懼,等到麻袋被打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驚恐。
可是呢?
我卻想玩點不一樣的東西,比如說麻袋被打開,花屋小三郎給觀眾們的第一感覺是茫然。”
嘶…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反正孫浩是牙疼。
怎么說呢?
他感覺姜聞這種拍攝手法,簡直就是六根手指頭撓癢癢多那一道子。
既然哥們的表演都已經合格了,而且你也認可了,為什么還要按照另一種方式再拍攝一條?
出于本能,孫浩想拒絕,可還沒來得及張口,笑瞇瞇的姜聞就從助手手里接過來一個藍色文件夾。
“師弟,這是演出合同,簽了吧。
片酬是15000塊,我可比老張大方,畢竟咱們是嫡親師兄弟,都是師從常麗教授。”
隨手翻了翻,見合同上沒有什么問題,孫浩便在最后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不過才落筆,姜聞就變了臉色。
“孫浩,告訴你,作為導演我對劇組有絕對的掌控力。
而你作為演員,必須無條件服從,我讓你怎么拍你就得怎么拍!”
呃…
孫浩有點傻眼。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Action!”
“他說他叫花屋小三郎,今年25歲!”
“那您老就給問問,那個“我”到底是誰?”門簾后面,姜聞雙手抄在棉襖里,瞪大了眼睛。
翻譯官都快哭了,我特么的哪里知道?
而這時,孫浩的表情絕了,滿臉血污的他一臉茫然的看著翻譯官和簾子后面的黑影說話。
“あなた達は誰ですか?”
“噗嗤…”
孫浩才把臺詞說完,飾演鬼子翻譯官的袁立,鼻子就吹起了泡泡。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失態,麻煩劇組的哪位老師過來幫我擦擦鼻涕,我的雙手現在綁著呢。”
“老袁,你笑什么,大家都演的好好的?”掀開門簾,姜聞從另一個房間走了進來。
“不是,導演,難道您沒聽出來孫浩同學改了臺詞?”
“改了臺詞…”姜聞把頭轉向孫浩,“怎么回事兒?”
“當然要改臺詞了。
因為上一條花屋小三郎的反應是驚恐,那么人在驚恐之下有可能會崩潰,所以他才會吼出你快殺了我吧,你們快殺了我吧的話。
而導演,你現在要讓花屋小三郎的反應變成茫然,那么他的臺詞必然要相應的改成你們是誰?。”
“咦…,是哈?!”
聽到孫浩的解釋,姜聞馬上就撓了撓頭,“這他娘的好像就是一個連鎖反應哈?”
……
姜聞去改臺詞和劇情了。
他既然想拍點不一樣的東西出來,那么,整個劇情的后續發展就會變得不一樣。
這就像人走到岔路口,選擇朝這邊走和選擇往那邊走,看到的沿途風景和碰到的人就絕對會不一樣。
或許是大家早就習慣了姜聞的這種拍法,他一走,大家便在原地休息,下象棋的下象棋,侃大山的侃大山,討論妹紙的討論妹紙…
除了屋里有點冷之外,倒也顯的熱鬧。
孫浩沒見過這種陣式,感覺新奇,于是就打算到斗地主的三位老兄旁邊觀戰一番,可才走到地方,還沒看清是哪位老兄抓了地主,一臉陰沉的王老二就溜達了進來。
“孫浩…”
“嗯?”
“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找你。”
“在這里說吧,外面挺冷的!”孫浩當面就拒絕了他。
因為這是最基本的職場法則,不要讓你的直屬領導感覺到你這人不可靠,老想繞過他(她)和上面的人接觸,哪怕你并沒什么惡意。
哥們是姜聞導演招來的演員,和你這位電影投資人沒什么話好講,你若有事,請你通過他來找我。
“真的要在這里說?”
“當然!”
或許是兩個人的聲音太大,引得拍片現場的工作人員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孫浩,剛才你那段戲拍的挺好,為什么姜聞導演要改?”
“額,這個事情你好像不應該問我吧?”孫浩笑了笑。
“為什么不應該問你?
當初日a本演員香川照之拍攝這一段時,也沒出過這種事,表演過了就是過了。”
哦…
現在,孫浩聽明白了。
原來,王老二是在殺雞骸猴啊!
姜聞,現在的王老二還對付不了,那么就只能拿捏一只雞來嚇唬嚇唬他。
很不幸,自己就成為了王老二眼中那只極合適的雞。
只是既然王老二想這樣,那為什么剛才他又想拉著自己出去呢?
皺了皺眉,孫浩也沒能想明白。
不過這時,王忠雷又開口了。
“怎么,沒話說了吧?”
“有!”
“說。”
“在劇組里拍戲,導演最大,演員拍出來的東西到底合不合適,全由導演本人做主。
因此,王總,你找錯人了。”
說到這里,孫浩輕輕一笑,就從這間土房子的地面上撿起來一塊磚頭,用手掂了掂,很結實的樣子。
“王總,我給你表演一個戲法吧,你可能沒有看過…”
說話的同時,孫浩左手提磚,右手攥緊拳頭,放在磚前寸許,也沒見他怎么發力,左手的那塊磚就應聲而斷。
“啊…,寸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