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玉怒道:“那個丟人現眼的東西來做什么?打出去,打出去……”
申無缺不是穆紅玉親生的,而且之前沒出息,丟了申公家族的人,所以穆紅玉尤其不喜歡。
尋常時候,穆紅玉還能保持克制和禮貌。
但如今十萬火急,他五臟欲焚,恨不得瘋狂殺人分擔丈夫的痛苦,偏偏申無缺這個時候要闖進來,她如何不怒?
阿布道:“三公子說,他能治侯爺的病。”
穆紅玉嘶聲道:“何等時候了,還胡言亂語,撕了他的嘴。趕走他,若不聽話,直接扔出去!”
“慢……”
穆紅玉剛剛說完,又喊道。
盡管他不相信申無缺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能治好申公敖,但這個時候,哪怕有億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愿意放過。
夫君申公敖,是她的天!
“讓他進來!”穆紅玉道。
………………
片刻之后,申無缺出現在室內,見到了癲癇發作的申公敖。
情形看上去非常嚴重。
“砰!”堅固無比的床榻,完全承受不了申公敖的抽搐,直接坍塌粉碎了。
申無缺眼睛瞇起,嘴角微微一抽。
穆紅玉卻以為無缺這是因為父子骨血相連,看到申公敖的病情而痛苦不忍。
穆紅玉道:“無缺,你能治?”
申無缺道:“對,我能治。”
旁邊的大夫道:“三公子,林道渺大師剛剛來過,他都束手無策。”
那意思非常清楚,林道渺是南方第一神醫,他都治不了。你申無缺之前也沒有學醫,憑什么能治?難道你比林道渺大師還要厲害嗎?真是大言不讒。
穆紅玉此時也顧不得申無缺,緊緊抱住丈夫的身體,不讓他抽搐扭曲,甚至她自己的身體,尤其是雙腿也在微微顫抖。
整整半刻鐘后。
申公敖停了下來,遍體冰涼,汗水如雨。
足足好一會兒后,他沙啞道:“半邊身體,毫無知覺了,癱了。”
一個頂級的強者,一個強大的統帥,半邊身體沒有知覺,何等可怕?
申公敖沙啞道:“申無缺,你說你能治,那你可知道我這是什么病?”
頓時,在場幾個大夫都望向了他,畢竟之前他們連是什么病都沒有診斷出來。
無缺道:“你這不是病,是腦子里面長了一條蟲子,可能有近一尺長。”
穆紅玉道:“胡說,林道渺大師說這是腦風。”
旁邊的大夫道:“腦子里面長蟲子?我們行醫多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申無缺道:“信不信由你們,治不治也由你們。”
申公敖道:“如果治?怎么治?”
無缺道:“在你頭上開一個口子,把里面的蟲子夾出來。”
穆紅玉臉色一變道:“無缺,你這是治病,還是殺人?從未聽說,打開腦子治病的。”
旁邊的大夫道:“人腦何等脆弱?怎么能開?尋常腦子被砍了一刀,被射了一箭都會死,更何況是直接開口,亙古未聞。”
申公敖望著無缺,沙啞道:“老三,你……你就那么恨我?甚至想要殺了我,不惜和我同歸于盡?”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申公敖是痛心的。
你可以死,但不是現在。等我徹底奪了你家的基業后,你再去死。
無缺道:“我還是那句話,治不治由你。我只是盡一個做兒子的責任,雖然我們父子不睦,但聽到你的病,我趕路幾千里回來,心意我算盡到了。”
接著,無缺道:“我再問一次,治不治?”
沒有人回答。
無缺道:“告辭!”
然后,直接轉身走開。
忽然,穆紅玉道:“無缺,治不好又如何?或者治療中出事,如何?”
無缺道:“我抵命便是。”
申公敖閉上眼睛良久,睜開后道:“我治。”
接著,他朝穆紅玉道:“夫人,就算他治不好,甚至把我治死了,也不要傷他,讓他離開便是。”
接著,他沙啞道:“我的兒子,如果這么恨我,想要取我性命,那……就讓他取走便是。”
這句話,申公敖仿佛有些動情了。
但無缺依舊面無表情,而是直接打開了箱子,取出了自己的工具。
從高濃度酒精到專門的鋸子,甚至手工鉆子都有。
申公敖運氣不錯,不需要開顱,所以也用不上鋸子了,但是往顱骨上開洞的鉆子是需要用的。
見到這一切,幾個大夫驚呆了。
侯爺還真的要讓三公子去治,什么腦子里面有蟲子,完全聞所未聞啊,根本就是三公子在胡說八道啊,侯爺這也相信?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
無缺拿出一瓶東西,道:“這是我提煉出來的強力麻沸散,喝完之后會昏睡,也感覺不到什么疼痛,你要用嗎?”
申公敖道:“不用。”
“行!”
接下來,無缺開始為申公敖進行治療。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開天眼!
這次他在收斂尸體畫皮的時候,從某個年邁女尸身上提取的能力。
這個女子其實是地脈三眼天師,原理就是能夠看穿厚厚的障礙,不同的物質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不同的色澤和光芒。
當然,如果無缺沒有做過醫生,也是根本看不懂這個視野內的人體構造的。因為完全是層層疊疊,不同的光芒。
但……他在地球閱讀過多少片子?
所以,清晰地看到在申公敖左腦內,有一條一尺長的裂頭蚴。
裂頭蚴是蟲子,它和大腦結構,其實沒有太大區別,哪怕在開天眼的視野內,差別也微乎其微,尤其是在它安靜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但是,申公敖發作的時候,其實就是裂頭蚴在他大腦內劇烈的動彈。
這個時候,無缺就能看到它的存在,也能準確判斷出他的位置了。
這一次開天眼,只不過是再一次確認它的位置。
無缺拿出剃刀,將申公敖那部分的頭發剃光。
接著拿出筆,在光滑的頭皮上畫一個十字,拿出刀將這部分頭皮切開一個十字。
幾個大夫,已經屏住呼吸了。
無缺公子膽子太大了,竟然真的在申公敖頭上動刀了。
而整個過程中,申公敖一動不動。
接下來,更可怕的畫面出現了。
無缺拿出了專門的鉆子,開始在申公敖的顱骨鉆孔。
而申公敖腦袋一動不動,甚至都不需要有人按住固定。
“咔嚓,咔嚓,咔嚓……”
在頭骨上鉆孔的聲音,顯得尤其清晰刺耳。
周圍的幾個大夫,穆紅玉,還有阿布等人,真的徹底驚呆了。
直接在腦袋上鉆孔,這……這是治病,還是殺人啊。
整整十分鐘后,鉆孔完畢。
“鏡子聚光。”無缺道。
頓時,阿布等人拿出了幾面鏡子,屋內點燃許多蠟燭。
用鏡子反射光,照入申公敖頭頂的洞孔之內。
不僅無缺看到了,穆紅玉也清晰地看到了,頭骨下面的一層硬膜。
無缺切開這一層硬膜,露出了里面的大腦,真的如同豆腐一般的大腦。
這……這還是幾個大夫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完整的大腦,雖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整個過程中,申公敖依舊一動不動。
剛才在他顱骨上鉆孔,這是何等劇痛,他非但一動不動,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真是牛逼。
此時無缺看清楚了,一條細細的裂頭蚴蟲糾纏在申公敖的大腦中,只露出一個小小的頭,大部分還都在大腦內部。
無缺拿出了專門的夾子。
深深吸一口氣,將這個細長的夾子插入申公敖的頭顱之內。
“接下來,我就要將蟲子夾出來,這個過程很容易出意外,或者蟲子會斷在里面,它會拼命掙扎,給你帶來前所未有的痛苦,但為了手術成功,你絕對不能動。”無缺道。
“知道。”申公敖道。
無缺手非常穩,緩緩地下去。
猛地,夾住了裂頭蚴的頭部,然后一點一點往外拉扯。
頓時間……
這個裂頭蚴拼命地掙扎。
啊……
啊……
前所未有的痛苦,前所未有的頭昏目眩,前所未有的癲癇。
但申公敖記住無缺的話,用盡所有的力量和意志控制自己。
一動不動。
但整個身體,完全僵硬到極致,仿佛瞬間要炸開了一般。
無以倫比的意志。
無以倫比的痛苦。
身上的冷汗,不斷涌出。
咬緊牙關,鮮血滿口。
雙手抓住床沿,堅硬無比的玉石,直接被捏碎成為了粉末。
無缺的動作依舊非常穩,也非常慢,一點一點將這只裂頭蚴扯了出來。
這個時候,他內心還有一個聲音,
殺了他!
殺了申公敖。
這個時候殺申公敖,幾乎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申公敖僅僅只是第一個仇人而已,甚至不是最大的仇人。
無缺要殺死所有的仇人,找到自己家族滅亡的所有秘密。
他還要恢復家族基業。
申公家族,是不可或缺的跳板,他需要借申公敖之手奪取申公氏的家族領地和軍隊。
殺了申公敖,無缺也幾乎必死無疑了。
沒有申公家族的領地和軍隊,他如何復仇?他如何恢復家族基業?
所以,他很快平靜了下來。
一點一點,將一尺長的裂頭蚴抽了出來。
全部抽出!
直接扔在水里。
這只裂頭蚴,還在扭曲,游動。
整整一尺兩寸長。
穆紅玉驚呆了,身邊的三個大夫也徹底驚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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