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這一幕。
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白玉川內心的震驚,還有憤怒。
申無缺這是瘋子嗎?
不僅僅是他,就連申公家族的其他家臣也驚呆了。
望著這滿地的尸體,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也被嚇住了。
這近兩千軍隊啊,盡管大部分是白陵侯的私軍,但還有一部分是南海郡的駐軍啊?
也就是帝國的軍隊啊?
你竟然就這么殺光了?
如何想帝國中樞交代啊?
申公敖也非常狠,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人,起碼十幾萬人以上。
但大部分都是敵人啊。
大公子申無灼也非常狠,在紅土領甚至敢假冒土匪軍隊進攻帝國的軍隊。
但那只是小規模的沖突,制造一種氛圍啊。
三公子申無缺,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進行一場屠殺。
白玉川的心在滴血。
他家是老牌貴族,但絕對不像申公家族擁有這么多私軍,死了這一千多人,就已經損失慘重了。
這一次確實是要坑死申無缺,但歸根結底只是一次試探性攻擊。
結果……賠了一千多人。
軍隊對于任何家族來說,都是命根子。
而且白陵侯并沒有對外擴張,也不需要他南征北戰,所以家中的軍隊是有限額的。
某種意義上,申公家族的私軍也是有限額的。
只不過帝國中樞為了占便宜,就對申公家族的私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用你申公家族的軍隊為帝國開疆拓土,不是更好嗎?
無缺望向白玉川,道:“學長,我知道人類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能從教訓中吸取任何教訓。不管是恐懼也罷,后悔也好,通常都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淡忘。”
“但我真的想要請你們記住,不久之前,令狐重要害我,結果他死了。”
“然后是傅鐵衣,要殺我,結果他死了。”
“今天是你們要害我,結果他們都死了。”
“所以,下一次沒有絕對把握之前,真的不要招惹我好嗎?”
白玉川望著無缺,緩緩道:“我知道了。”
“不過,無缺賢弟,我家族的私軍殺了也就殺了。這里面也有一部分是南海郡的軍隊,我想知道你如何向朝廷交代,最重要的是如何向鎮北王府交代。”
無缺道:“這就不勞學長擔心了。”
白玉川道:“我確定一下,你真的不打算把我留下來嗎?”
無缺道:“我想,但是留不下你。你靠山太大,背景太強。我若要留下你,天空書城銀衣衛隊就會開戰,申公家族一旦和天空書城的軍隊開戰,后果太嚴重了,獅子要挑軟的捏,你太硬了,我暫時捏不動。”
白玉川道:“那么我就告辭了。”
他沒有說下次如何如何之類的話。
兩人已經不死不休了,徹底成為死敵了。
然后白玉川就這么走了,帶著銀衣衛隊離開。
而此時,剛剛從窗戶和門縫看到這一切的鎮海城民眾,不由得瑟瑟發抖。
房間里面,無缺正在和林采臣深入交流。
二人談論的中心,就是白玉川。
“白玉川,其實比傅鐵衣要厲害得多,不管是智慧,還是武功。”林采臣道:“六年前,傅鐵衣在場外參加了學城大考,結果分數超過了白玉川。所以白玉川見到人就說,他這個第一名其實名不副實,傅鐵衣才是真正的第一,無時無刻不在為傅鐵衣揚名。而傅鐵衣剛好相反,時時刻刻都在刻意顯擺,而且利用白玉川顯擺。”
無缺道:“所以,這白玉川就勾搭上了天空書城高層了?”
林采臣道:“差不多吧,羋道元覺得他懂事,就把他推薦給了天空書城鑒查院當職。在天空書城,他受到了寧道一長老的器重,把侄女嫁給了他,從此便一飛沖天了。”
無缺道:“出頭的椽子爛得快,傅鐵衣就是出頭的椽子,白玉川則是悶聲發大財。”
接著,無缺自嘲道:“當然,比起我而言,傅鐵衣都算是低調的了。”
林采臣道:“椽子是木頭做的,而公子您雖然銳利無比,但確實堅不可摧的利劍,越是千錘百煉,越是光芒奪目。這個世界悶聲發大財的人太多,不缺您一個。”
接著,林采臣道:“但這個白玉川,確實很麻煩。這種敵人,一日不鏟除,便寢食難安。”
無缺道:“對,要鏟除。”
林采臣道:“但是他天空書城鑒查院主辦的身份,就是絕對的護身符,除了天空書城高層,沒有人對他有執法權。”
無缺道:“打蛇打七寸,害人對命根。你覺得白玉川的命根是什么?”
林采臣想了一會兒道:“他的靠山,在天空書城的靠山。”
無缺道:“對,聞道子山長的改革派,當年出現了如此巨大的危機,柔蘭大屠殺,換成別人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因為他的父親聞仲大人是天空書城的巨頭,所以聞道子山長盡管被流放,但卻無人敢出手相害,而且連學城委員會的名頭都保留。”
林采臣道:“而寧道一長老,是現任的天空書城長老,這是白玉川最大的靠山,只要這個靠山一天不走,我們就一日不能奈何白玉川。”
無缺道:“所以,我們就要搬走他的這份靠山。”
林采臣一愕道:“怎么搬?”
無缺道:“撬他的墻角,白玉川的妻子寧飄離,她和寧道一長老的感情如何?”
頓時間,林采臣的表情變得詭異起來。
“八卦,僅僅只是八卦啊。”林采臣道:“這寧飄離名義上是寧道一長老的侄女,實際上是親生女兒,這里面的奸情,您……懂的。”
無缺道:“所以,寧道一長老對這個寧飄離,還是很疼愛的?”
林采臣道:“當然,疼愛無比,甚至有點太過于疼愛了,保護得太好了,以至于寧飄離老師如此一塵不染,純潔無瑕。”
言語間,林采臣聲音充滿了惋惜。
無缺道:“你,曾經……”
林采臣道:“對,我追求過她。但是……失敗了。”
無缺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拿不下來的女人嗎?”
林采臣道:“您是沒有見過她,她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之中,對外面的一切都不感興趣的,包括對男人。我自認是有魅力的,無數女人為我瘋狂,但是當我追求她的時候,我覺得她看我的目光,就和看豬狗沒有什么區別,就好像是一根木樁一樣。”
無缺點頭道:“好,我懂了。如果我把寧飄離勾引出軌,你覺得她會怎樣?”
林采臣道:“這很難吧?不過如果她這樣的人真的動了心,那是很堅決的,一定會和白玉川和離的。”
無缺道:“到那個時候,白玉川就不是寧道一長老的女婿,自然就沒有了靠山。”
林采臣道:“對,這一招無比狠毒,也非常奏效。”
無缺道:“李世允那邊的靠山是厲陽郡主對嗎?她是厲陽郡主的面首嗎?”
林采臣道:“談不上是面首,應該算是門客。厲陽郡主應該是非常欣賞他的才華,這位郡主雖然是女人,但卻把自己當成男人,彪悍,跋扈,兇狠。”
一個為了讓自己變成寡婦,把丈夫殺了的女人,當然兇狠。
無缺點頭道:“懂了!”
然后,他緩緩道:“讓我想想,如何把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勾引出軌。”
林采臣嘴巴張開,顯得有些錯愕。
我……我是不是選錯主君了啊?
怎么比我這個浪蕩兒還不要臉呢?
接下來的一幕,林采臣更是驚呆了。
申無缺開始左右開弓。
左手,右手一切干活了。
左手,在給厲陽郡主寫信。
右手,在給白玉川的妻子,天水書院第一美人,天空書城寧道一長老的親生女兒寧飄離寫信。
關鍵是,兩種字跡還不一樣,而且還都不是無缺自己的字跡。
林采臣只看了一眼,頓時三觀被顛覆。
在寫給厲陽郡主的信中,申無缺像是一個無比粗鄙狂野的男人,字跡潦草不堪。
言語無比露骨,信中全部都是違禁內容。
仿佛就是為了徹底激怒這個女人。
不僅如此,接下來他竟然開始作畫了,而且還是有故事的畫卷。
男主角是一個魔鬼。
渾身長滿觸手的惡魔。
女主角是厲陽郡主,她被男主角魔鬼抓住了,瘋狂地蹂躪,各種折磨,完全慘不忍睹。
內容簡直天馬行空。
這份信,字很少。
全部都是畫兒,畫面無比刺激,無比慘烈。
沒錯,這就是漫畫,而且還是寫實風格的漫畫。
還是放在美國日本,都不太能出版的那種。
黑暗系漫畫。
又黑,又凰,又爆。
畫中的厲陽郡主,簡直被虐待得不似人類。
關鍵還有故事情節,非常曲折,跌宕起伏,極其精彩。
這種全新的藝術方式,保證厲陽郡主從未見過。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她這么暴力,狂野,兇狠,看到這份黃黑暴漫畫,肯定覺得非常刺激,欲罷不能。
而這份漫畫的名字就叫作《黃與黑》。
一旦你追更,那我們的奸……情,不對,那我們的故事就開始了。
而寫給寧飄離的信,這是充滿了無限的唯美,浪漫,斯文。
仿佛每一個字,都散發著優雅。
每一個字,都仿佛沐浴著晨光。
每一個字,流淌著靜謐的月光。
沒有一個字粗俗,沒有一個字曖昧,完全是那種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那種感覺。
茫茫人海,知己難尋。
當然,光憑這樣的文字,肯定打不動寧飄離。
她的命根要害,就是音樂。
這份信中,無缺說自己是一個盲人,名字叫俞伯牙。
因為看不見世界,所以完全沉浸在音樂的精神世界之中。
在信的后面還附上了幾首曲譜,請寧飄離鑒賞。
一曲《高山流水》。
一曲《廣陵散》。
一曲《春江花月夜》。
猶豫片刻,又加了一首曲子,悲傷無比的《二泉映月》。
信中的最后,無缺還給了一個殺手锏。
表示對這個世界生無可戀了,要尋一個日期自殺,離開這個世界。
寧飄離完全沉浸在音樂世界之中,也只有音樂才能打動她,征服她。
而中國古代最有逼格,最經典的曲目就是《高山流水》和《廣陵散》。
對于寧飄離這種高雅純潔的女人而言,這兩首曲子殺傷力可想而知。
而且信的最后,無缺表現出厭世,灰暗,想要自殺的心理。
當然會引起她的無限同情和憐惜。
這奸情,不就成功一半了嗎?
就這樣,無缺左右開弓。
右邊給寧飄離的信寫完了,左邊給厲陽郡主粗暴無比的黑暗漫畫還沒有畫完。
幾個時辰后,整整畫了一百多頁。
終于,這份大型黑暗虐戀黃暴漫畫的第一章終于畫完了。
分別裝在兩個信封里面。
“采臣,你去給我找一套房子,在海邊,要充滿藝術性,但是凄涼,破舊,衰敗。”
“從今以后,這棟海邊的房子,就是我俞伯牙的新地址了。”
“順便,你幫我把這兩份信寄出去。千萬別寄反了啊,厚的給厲陽郡主,薄的給寧飄離。”
林采臣拿著手中的這兩份信,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無缺問道。
林采臣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尺有所長,寸有多短。我雖然拜您為主君,但我內心覺得,在對女人一道上,您肯定是比不過我的,所以我一直想要在女人方面做您的老師,讓我教您如何對付卮梵夫人和楚楚姑娘等。”
“而現在,我發現自己真是班門弄斧啊。”
“公子,在這這方面,您才是我的老師啊。”
“林采臣,拜見老恩師!”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李二的聲音。
“奴才見過夫人。”
卮梵來了。
無缺頓時收拾表情,林采臣也變得一絲不茍。
卮梵推門而入,朝著林采臣點了點頭。
林采臣恭敬行禮:“拜見夫人。”
然后,他拿著兩份信退出去,去想辦法把這兩份信寄到兩個女人手中,順便還把門關上了。
卮梵問道:“這兩封什么信啊?”
無缺認真道:“一份是寄給天水書院的某個導師,一份是給帝國軍中高層的,算是締交盟友吧。搞政治,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的。”
頓時,在門外的林采臣嘆為觀止。
第一次見到在妻子面前勾搭別的女人說的這么名正言順,光明正大。
關鍵,他還沒有撒謊。
林采臣,你要學習的還很多啊。
追女之道,浩如煙海,深不可測,我林采臣只是追女界的一個小童生,吾將追隨老恩師,上下而求索。
無缺望向卮梵,柔聲道:“寶貝,怎么了?
卮梵其實還不太習慣這么親昵,畢竟大家還不是很熟。
盡管已經是夫妻,而且進入熱戀。
但沒見過幾面啊。
那種陌生而又迷戀的感覺,確實很刺激。
“我心中有些不安。”卮梵道。
無缺道:“因為我殺了那么多人嗎?”
卮梵道:“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但是,無缺卻非常懂。
卮梵剛剛進入熱戀,有的家的感覺,有的強烈的幸福感。
但是,如今申公家族這么風雨飄搖,無缺今天又殺了這么多人。
所以,她覺得不安,擔心自己的愛的小巢會被風吹雨打,煙消云散。
覺得自己剛剛降臨的幸福,會支離破碎。
但是這種復雜的心緒,很難表達出來,但無缺卻洞如觀火,完全掌握。
無缺輕輕將她擁進懷中,輕輕摩挲她的小蠻腰。
卮梵嬌軀一陣陣顫抖。
這就是剛剛熱戀的感覺,隨便一觸碰,就全身酥麻。
“我們只有不到半個月時間了是嗎?”卮梵道:“如果賺不到二百三十萬兩,我們這個家就很難保住了是嗎?”
無缺點頭道:“對。”
半個月,賺二百三十萬兩?
難如登天。
白日做夢。
但是,無缺已經有計劃了。
不做鏡子,不做玻璃之類,因為這世界早就有了。
甚至不搞任何發明創造,也要在七天之內,賺到二百三十萬兩銀子。
忽然,卮梵道:“我,我其實有一個思路。”
無缺驚愕,你竟然有思路?
腚腚,你這么厲害嗎?
賺這么多銀子,你都有思路?
這么了不起嗎?
卮梵低聲顫抖道:“你……先別摸,不然……我說不下去了。”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寧立人的聲音。
“主君,李千機想要見您。”
無缺道:“好,我一會兒就來。”
接著,無缺把手移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朝著卮梵道:“好,你說。”
卮梵道:“你還是先去見李千機,我晚上再和你說,給你看一樣東西。”
無缺頓時朝著卮梵身后望去。
卮梵臉蛋通紅,忍無可忍,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是那。”卮梵道:“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這個東西或許能賺到二百三十萬兩銀子。”
無缺將她抱在懷里,手往下移動道:“我覺得,這對寶貝可不止二百三十萬兩。”
卮梵用盡所有的力氣,加起來也就十幾斤吧,非常勉力將無缺推開。
“李千機要見你,肯定很重要,你快去吧。”
說罷,她努力地將無缺往外推。
將他推出門后,她靠著門緩緩坐了下來,真的感覺到渾身發熱。
從骨子里面發出的一陣陣酥麻。
密室之內。
李千機絲毫沒有瘋瘋傻傻的樣子,但整個人顯得非常安靜。
就這么靜靜站在那里。
見到無缺出現后,李千機緩緩跪下,朝著無缺磕了三個頭。
“李千機,拜見主君。”
無缺坐了下來,笑道:“怎么?不裝傻了?”
李千機道:“我不傻,活不到現在。”
無缺道:“你雖然喊我主君,但我大概留不住你的。你畢竟算是圣人轉世的光明血脈,天空書城很快會派人把你接走的。”
李千機道:“只要心中認主,身處何方并不重要。我心中清楚地知道,是誰給我新生。天空書城非常重要,但是主君在天空書城的線已經斷了,我這次去,就重新幫助主君把線接起來。”
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他知道申無缺最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他的這句話沒有說錯。
無缺給了他新的生命。
若不是無缺,他需要一輩子裝瘋賣傻下去,永遠都不能獲得新生。
當然,無缺是如何將他畫脈的,如何將他從天殘脈變成光明圣脈的?
他當時昏迷不醒,完全不知道。
但是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當然,無缺在天空書城的線是斷了,但現在又想辦法去重新接起來了。
不僅僅是天空書城,連大夏帝國的最高層,他也想辦法要把線接起來。
盡管通過女人完成這個目標有點不高雅。
但是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接著,李千機道:“主君,很快有人要來接走我了。但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無缺道:“你說。”
李千機道:“我看得出來,楚楚姑娘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您刻意為之。否則以您的手段,斷不至于到如此地步。但我在卑微世界沉淪得很久,特別能理解她,希望您別把她折磨得太狠,至少留半條性命。”
無缺道:“你真的很聰明,更難能可貴的是,你聰明的同時,卻保持純良之心。我堅信你在天空書城,一定會如魚得水,一飛沖天的。”
李千機再一次叩首道:“我永遠永遠都是主君的臣子,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請您堅信這一點。”
“好。”無缺道。
接著,李千機道:“當日黑暗學宮那些狂徒來抓我,還有海盜女王也派人來抓我,其實是為了一件東西。”
無缺道:“什么東西?”
李千機道:“一份寶冊,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一本冊子,用在對的人身上,或許能改變世界命運。這是我父親離開之前,交給我的,這也是他行走天下十幾年,冒著生命闖無數秘境的唯一收獲。”
接著,李千機掏出這份冊子,雙手奉給無缺。
無缺驚愕。
這個冊子,能夠改變世界命運?
但李千機這個人,毫無疑問是不會夸大其詞的。
李千機繼續道:“我一個瘋傻之人,手無縛雞之力,當然保不住這個冊子。所以這是我根據記憶,重新畫出來的。而到了天空書城之后,他們也一定會逼著我交出這份冊子,我也可以借這個冊子,作為晉升之階,所以……”
無缺道:“所以,我要給你一個地址。然后制造一本半真半假,毫無破綻的寶冊,讓你把這個地址告訴給天空書城,讓他們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得到這份冊子?”
李千機躬身道:“聰明絕頂,無過于主君。”
無缺嘆息道:“你才是聰明絕頂,我生平罕見。”
接著,無缺想了一會兒,拿出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地址,遞給李千機。
“記住了嗎?”無缺問道。
“記住了。”李千機道。
無缺將紙條燒掉了。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聞道子的聲音。
“無缺,天空書城派人來了,是一個候補長老,應該是來帶李千機走的。”
李千機抬頭望向無缺,道:“主君,接下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忘記這份寶冊里面的內容,就算有人用藥物催眠我,想要挖掘我的記憶,也挖掘不出來。所以,您就是這個世界知道這個寶冊的唯一之人,我希望主君能夠用這份寶冊上的內容,改變這個世界。”
無缺望著手中的這份寶冊,頓時感覺到重如千斤。
而此時,外面響起了一個強大無比的聲音。
“申無缺何在,我代表天空書城長老會,來接走光明圣脈者李千機。”
這聲音,壓制震懾整個侯爵府。
哪怕隔著好幾層墻壁,也仿佛要震碎耳膜,鉆入腦子之內。
李千機再一次跪下,叩首。
“主君,從此山高水遠,望您珍重。”
“以我的智慧,完全無法想象主君如何幫助家族渡過這次危機,如何在半個月內賺到這二百三十萬兩,但是相信以主君的智慧,能夠做到。”
“但臣希望,這次難關渡過之后,主君不必再如此弄險!”
“主君,山高水遠,望您珍重。我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強大起來,回到您的身邊。”
“珍重,珍重!”
李千機接連磕頭十幾次。
然后,他站起身來,從懷中拿出了一顆藥丸,直接塞進嘴里。
吃藥之后。
他整個人又變得渾渾噩噩,呆呆傻傻。
是真的,不是偽裝的。
因為,他要完全取信于天空書城。
他需要讓天空書城治好他,這樣一來,天空書城還會重視他,信任他。
他對自己真狠。
這個世界上像這么聰明的人,真的不多了。
片刻后,擁有光明圣脈的李千機,被天空書城的候補長老帶走了。
與此同時,兩個黑影,帶著無缺寫給厲陽郡主和寧飄離的信,朝著北邊和西邊馳騁而去。
離開的時候,李千機看到了一個漂亮豐滿的女人。
他嘴角流出口水,癡癡傻傻道:“女人,好看,好看,做媳婦,扒褲子,做彈弓,嘿嘿嘿嘿……”
這瘋,這傻,是真的,不是偽裝,活生生要藥力摧殘自己的大腦而得到的傻。
無缺站在城頭上,望著李千機瘋瘋傻傻的背影,緩緩道:“千機,保重,保重!”
然后,他低頭望向手中的寶冊。
這份李繼遷大師用生命換來的,可能改變世界命運的寶冊。
“千機,山高水遠,珍重。”
然后,他緩緩打開了這份寶冊。